“你真的讓我走?”


    “是。”


    蘇檬接過管家拿來的一百塊錢,“好。”


    她把自己的賣身契拿著,然後撕成了碎片,“自由了!”


    她說完走了出去,沒有迴頭看梁又年一眼。


    直到她走遠之後梁又年才抬頭看著她的背影,心髒一陣抽痛。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開始進入他的生命力,然後一點點占據他的心房,再也驅趕不走。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走遠,沒有出聲挽留。


    “又年,你這又是何必?”清風看著他痛苦,心裏也不好受。


    梁又年神色疲憊,“清風,我累了.......”


    蘇檬走的第一天,梁又年總是無意識地叫出她的名字,直到管家提醒他蘇檬走了,他才悵然若失的想起來,自己放了她自由。


    蘇檬走的第二天,梁又年坐在窗戶邊,望著遠處的假山出神。


    她是個活潑的性子,總是喜歡在假山上麵玩,上躥下跳地像隻猴子。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一盤糕點被送到他麵前,“二爺,吃點心。”


    梁又年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他慢半拍地轉頭,看著這張熟悉的臉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你......不是讓你走了嗎?”


    明明心裏雀躍的不行,出口的卻是這樣冰冷的語氣。


    他強迫自己不要表現出真實的情緒來,心裏的開心卻忽略不掉。


    蘇檬從盤子裏拿起一塊糕點塞進自己的嘴巴裏,吃的津津有味。


    她又拉過一把藤椅坐在他旁邊,這才開口,“是啊!小丫鬟陳思檬已經走了,現在迴來的是你的朋友陳思檬。”


    “我的錢都輸光了,來你這個朋友這裏借宿,你不會把我趕出去吧?”


    前天蘇檬之所大大方方的拿著那些錢離開就是為了擺脫小丫鬟的身份,如今身份轉變,他想趕她走,根本去沒有理由。


    因為她已經不是小丫鬟了,沒必要對他言聽計從。


    蘇檬又說:“當然,你這個朋友也可以選擇不仗義,但我還有一個朋友,就是清風。”


    “你不收留我,他收留我。”


    梁又年看著她,隻見小姑娘的臉又白又好看,他突然道:“你胖了?”


    才兩天不見而已,她怎麽就又白又胖了?


    蘇檬:“......不收留就不收留,大可不必人身攻擊。”


    梁又年:“這是一個褒義詞。”


    蘇檬:“......你到底要不要收留我?”


    梁又年沒有說話。


    本來他是堅定的讓她離開的,可是為什麽這一刻再也說不出那樣堅定的話了?


    他低頭,眸光落在自己的殘肢上,“你不怕嗎?不惡心嗎?不想遠離它嗎?”


    蘇檬扶額,“為什麽你要這樣自輕自賤?”


    “是!有人嫌棄它,有人覺得它惡心,有人想要逃離,可是我不是,我交朋友的標準從來不是一條腿!”


    “你勇敢一點好不好?你可以頹廢,自卑,但這麽多年還不夠嗎?”


    “可以倒下,但不要一直趴著不起來好嗎?”


    梁又年垂眸,他是接受不了自己,但隻有在麵對她的時候才會越發接受不了自己。


    蘇檬轉身要走,“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既然你不歡迎我,那我離開。”


    “思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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