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張天華,正在適應新生的仙體,感受著拳腳間的非同尋常,喜不自勝,哪裏會注意到,肩膀上的細微變化。可這不尋常的一幕,卻被雷恆遠看個正著。


    “永世奴印......”


    雷恆遠站在遠處,盯著張天華的左肩,眼中有了迷茫。


    傳說:混沌時代,群雄逐鹿,那時的修道者提升實力的手段,除了苦修之外,還有另一種方法,就是從當時的混沌之民手中獲得,於是,便有了先天之奴、永世奴印。那個時候,諸天還處於混沌之中,神通輪迴還沒有誕生,所有的生靈皆生於混沌,死於混沌。這一生一死之間,便等同於今世的九世輪迴,自混沌重新孕育後,便會忘記生前的一切,即便修為達到前世的境界,也不會覺醒相關的記憶。


    可先天之奴的出現,卻打破了這道混沌法則,他們即便重新於混沌中孕育,也不會忘記自身的使命。


    又有誰能想得到,這一切的玄機真妙,竟然源自一道印記,一道永世不會消散的......永世奴印。此印由混沌先天生靈所創,鎖天地之造化,幻逆生之束縛,使得先天之奴即便神魂寂滅,亦不忘印內的束縛與使命。施法烙印的先天生靈越強,奴仆獲得的力量與約束就越強!


    身為雷家核心子弟的他,自然有資格接觸這些訊息,了解混沌、太古的諸多隱秘。雷恆遠確實沒有想到。會有一日,親眼見識到混沌遺留之法。就在他來到張天華身邊,準備向他詢問印記的事情時。卻發現了他身上的第二道秘密。


    張天華重新獲得仙體後,便嚐試著開啟了觀察眼,發現右眼的符文正常閃爍,才放下了心中的疑慮,他還以為辛苦修煉的觀察力,會隨著先前仙體的崩潰,消散殆盡。看來自己的但心卻是有些多餘了。就在這時候,透過右眼的金色符文。發現了雷恆遠的身影,可讓張天華不解的是,對方正一臉驚愕的盯著自己,張天華環顧四周。也沒發現什麽不尋常。


    “前輩,有什麽不對勁嗎?”


    “不對勁?何止是不對勁!你小子的仙體既已凝練,血脈之力自當隨身顯現,可是你好好看看自己,哪裏還有半分血脈之力。”


    張天華聽到這兒,趕忙從裏到外檢查一番,正如雷恆遠所言,水家的血脈之力消散殆盡,“這。這,這是怎麽迴事啊?”張天華也想不明白,不過是換了一具仙體而已。血脈之力怎麽還搞沒了呢?雷恆遠嗤笑一聲:“怎麽迴事?幻血丹離體而散,強行融合血脈之力,失去了藥力的牽製,自然會崩潰消散,怎麽,你杜家的先輩忘了告訴你嗎?”


    “幻血丹”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張天華順著過往的記憶,不斷迴憶著往昔。他想起了玄黃小世界,想起了水月洞天,想起了冷暗的地下室,想起了艱澀的換血過程。


    “水無痕......”張天華的腦海中,突然閃出了一個名字,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你說什麽?”雷恆遠見他嘴唇微動,卻沒聽到什麽身影,趕忙追問道。“沒什麽,對了前輩剛剛說,什麽杜家的先輩,又是怎麽迴事兒?”張天華可不想讓他,繼續追問下去,趕緊岔開話題,轉移他的注意。雷恆遠見他這般姿態,在一旁調笑道:“呦,呦,呦,還跟我裝糊塗,你們杜家的小鬼頭,還真是見了棺材也不落淚啊!”


    “前輩說的杜家,可是血家杜姓?”張天華見他嘴裏左一個杜家,右一個杜家的,不由得想起了同為十一大家的,血家杜姓。“裝,再裝,你再裝,小鬼頭你敢說自己不姓杜?”雷恆遠一臉玩味的看著自己,好像在看小醜一般。張天華聽到這兒楞住了,暗道:奶奶的,誰跟你說老子姓杜的?


    “前輩怕是誤會了,小子姓張,名天華。雖不是真正的水家子弟,卻也不姓什麽杜。”張天華這一解釋不要緊,卻更讓雷恆遠冷笑連連。“幻血丹的煉製之法、主輔材料,盡皆是血家杜姓的獨有之物,外人根本無法得到,你丫的卻說自己姓張,是欺負我老人家無知嗎?”張天華在他的氣勢壓迫下,意念絲毫沒有察覺到,一股莫名的氣機,悄然間,闖進了自己的大腦。


    這是雷家審訊時用的小手段,對實力低於自己的仙人施展,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果然如他所料,急於為自己辯解的張天華,竟然喊出了那句,他本來不想說的話。


    “那幻血丹是水無痕給我的,我真的姓張......”張天華的表情很奇怪,剛剛說完這句話,就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可是他卻沒有發現,站在遠處的雷恆遠,聽到‘水無痕’這三個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異常精彩,一連向後退了三步不說,全身竟然跟著抖了起來。雷恆遠在這一刻,突然想起了典籍上的注解:幻血丹如此玄妙,窺探者不知幾何,可是自杜家建立至今,卻也隻外傳了三次而已。


    每一次,都是不得已而為之,不得不傳出。已知的隻有一次,便是災難天君曾開口索要,杜家迫於壓力,不得不拿出幻血丹,安撫對方以穩定家族。雷恆遠身為雷家的核心子弟,熟知各大家族、各代老祖的生平,自不必說,可唯獨這位水家的三代老祖,是個例外。不要說他的相關的典籍了,就連百曉生的天地寶鑒,也未能收藏其一生行跡,隻知道他的名字叫水無痕......水家有史以來最強的人。


    水無痕能拿到幻血丹,這一點雷恆遠並不意外,可是這等傳說中的人物,怎麽會和這個小鬼頭,扯上關係?“重名重姓,肯定是重名重姓,對,就是這樣。”雷恆遠哪裏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麽的單純,隻是他不敢再往下想了。要知道這次試煉之地的任務,人選早已經確定好了,可是不知怎麽搞的,在執行任務的前一天晚上,那人竟在修煉時發生意外,受了重傷。


    雷恆遠做夢也沒有想到,不受同宗待見的自己,竟有幸成為那人的替代者,再一次來到試煉之地,並且遇到了眼前的異類。他在將這一連串的尋常舉動,一件一件的聯係起來後,發現了一件不尋常的事情,那就是這一次的相遇,有著太多的巧合與應該。這一發現讓他驚愕不已,隻能不斷地催眠自己,讓自己忘記幻血丹、忘記了水無痕、忘記一切的不尋常。


    就在雷恆遠自我睡眠的時候,張天華已經迴過神來,對於仙體身前的不對勁,在檢查無果後,便果斷的放棄了。“前輩,咱們是不是......前輩?”張天華見此間事了,自然想盡快結算酬勞,雷恆遠被他這麽一問,哈哈一笑,說道:“此事卻是我的疏忽了。”說罷,伸出右手,輕撫左手背上的數字,便有一團血光被他攥在手心,隨手扔給了張天華。


    張天華接過血色光團後,直接將其融進己身,看著手背上不停閃爍的血光,張天華此刻的心情,又怎是一個‘樂’字能形容的,隨著數字不斷變幻,終究是有了停滯的趨勢,等到血光消失的時候,身上的血字已經漲到了一百零二,距離傳送之力的啟動,已然完成了五成有餘。張天華笑嗬嗬的,看著左手上的血字,心想:這才幾年的功夫,竟然有了這般收獲,好兆頭,好兆頭啊!


    真的是好兆頭嗎?


    ......


    誰知道呢!


    張天華在收到了報酬以後,便催促雷恆遠帶他離開,他可不想一直呆在這裏。雷恆遠直接招出雷蛟,令其化身千丈之軀,“我說小鬼頭,快上來啊,你不是要走嗎。”雷恆遠站在雷蛟之上,衝著他不耐煩的吼了兩句。


    很快雷蛟便馱著二人,離開了雷澤深處,向著外麵的世界遊去。雷蛟之上,雷恆遠語重心長的對他說:“我先前說過,你既然肯將神通分享與我,便還你一場造化。”張天華聽到這兒,彎下腰對其拱手道:“前輩先前施展神通魂魄,與雷蛟的驚天對決,讓晚輩受益良多。”


    雷恆遠搖了搖頭,又對他說:“以神通之力,牽魂魄之能,破輪迴屏障,此等手段非汝今可為之,天仙不能矣。不過融魂之術的限製,卻是要比它低了許些,隻要你能晉升玄仙境,就可以配合神通魂魄之能,將殿內的魂魄全部融合,使其化為更強大的存在,至於融魂之靈所施展的幽魂灰焰,則是一種魂力質變的產物,我也說不出其中的關鍵,隻能待你日後慢慢摸索了。”


    雷恆遠說罷,將一道訊息打入他的眉心。“這段經曆,是我當年的試煉心得,希望對你有幫助。”張天華再次謝過對方,便靜靜地參悟訊息的內容,雷恆遠見他盤膝坐下,沒有打擾。而是想起了自己的舉動,不禁有些自嘲:我還真是當慣了保姆......(未完待續)


    ps:終於要換場景了,你們興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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