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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事情至今已經是多個月之前的事了,她在雲子墨離開以後又繼續修煉,對她而言,現在的她隻有兩個事件需要她費神處理,一是修煉,二是雲子墨。


    雖說時間就是跨不過去的鴻溝,但是那又如何,他的事,她雖不能夠應付自如,但也至少懂一些他的意思了,時間久了,慢慢就明白更多了。


    她失去記憶大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嘖,記不清啊!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當初對他的感情。


    雖然不是不相信雲子墨的話,卻是真的覺得,她的失憶很不湊巧,是為什麽?


    她忽然懶得再想,再思考。


    有點乏。


    所以她努力把心思放在修煉上。


    雲子墨雖然不在,但是她一個人的努力越來越向上,修煉進步的程度也慢慢多了起來。


    這一日,她站在山崖之巔,望著那靜謐無波的一條輕輕緩緩流向遠方的小溪流,水波微恙,仿佛陪著她的思緒一起遊蕩。


    有些散漫,仿佛在空氣中來來迴迴,漂浮不定而且無所歸處。


    冷媃深深地深吸了一口氣,說真的,她如今生活的環境什麽的,當真隻能用兩個字形容“虛幻”,一切都太過於瑪麗蘇了,尤其是遇上君簡以後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


    按照一般的劇情發展,大概也就是快到出點摩擦什麽了吧?


    嘖!


    真不是個讓人開心的感覺。


    多想無益,冷媃歎了口氣,稍微休整了一下就一頭紮進了水裏,往那不遠處的巨大瀑布而去。


    一天天的修煉,總算是脫離了在水之巨蛇爪牙下逃命修煉的階段,她拚出了自己最後阻礙她進入府穴的關卡——瀑布底下的忍受力。


    不僅僅考驗她此前的修煉程度,還要更加努力,小心那不比落雷輕幾分的大瀑布,不被它壓出什麽後遺症來。


    雲子墨不會救她的……他隻會提示。


    冷媃歎了口氣,一股作氣湧上水麵,一口氣躍起,僅僅是喘息的時間,她已經猶如炮彈一樣轉向了巨大的瀑布。


    但是巨大的衝擊力不是她一個肉體可以承受住的,果然不出所料,靠近的機會都沒有,在那個刹那間,她的身體就受到了巨大的排斥幾道。


    “碰”的一聲巨響,她被狠狠地逼出水流之外,惡狠狠地砸向水平底麵。


    胸口悶悶的,她咳了咳,好在有水的緩衝,不然必然傷筋動骨。


    晶亮的眸子深深地凝望著那巨大的瀑布,唇角的笑意有些莫名的濃烈。


    “嘖,還真是塊難啃的骨頭,但是,還差的遠呢!”她笑,一口氣躥了出去,大有幾分越挫越勇的氣勢。


    她總是這樣百折不撓,儲備的退路很多,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她堅決不會放棄自己的道路。


    總是這樣子,會秉著能夠成功,隻要努力的心態,奮力向上,所以她總會見到成功的淑華,曙光!


    一次不行就兩次三次……甚至更多更多,對她而言沒有不成功,隻有沒努力。


    看著那不遠處的巨大瀑布,她頓了頓,大概的折算了一下衝擊的力度和角度,她這一次換做慢慢的靠近,雲子墨大概在這上麵弄了點什麽“手腳”,不然不該有那麽強大的衝擊力,即使水力的爆發是挺強力的,但是大概也能感覺到,它的不一樣。


    “嘖,真難!”她感歎出聲,又一次遭受了排斥,猛的一拍水麵,突然有點不爽。


    但是,她也不能夠就這樣暴躁了,嘖,冷靜!她摸摸鼻子,忽然間靈光微閃,心中一動,想到了什麽,就連嘴角都勾起了一抹讓人膽寒的森森笑容,有一種很不能理解的詭異……


    此後,她開始慢慢的適應了這個。


    後來,時間久了之後不管是水的衝擊力躍起,逼得她不得不退後,還是直接把她衝飛,她都穩穩的落在水麵上。


    水的衝擊力總是是越來越劇烈,隨著她的承受力和反應力的變得不一樣,時強時弱。


    但是也別太小看她的力量,就是雲子墨看到這樣的女孩估計也要歎息,感歎一把才行。


    原來啊,隨著水的衝擊力越來越隨她的力量強弱,她的反應也越來越勇,大有幾份越挫越猛的氣勢,而且,她似乎很自然的跟這個瀑布幹上了。


    為了早日進入府穴,完全要抹去“大概”兩個字,她是真的跟最後的那一關:瀑布下鍛煉,杠上了!


    這樣一日複一日的,又是沒日沒夜的努力下,她用了整整大半年的時間,終於還是可以穩穩當當的坐在瀑布下方的石塊上,眯著眼睛修煉了!


    前前後後,為了進入府穴,她用了一年半還要多的時間,若不是雲子墨說的,她都不知道,她已經在這裏孤獨一人那麽久了,都快要兩年了!


    雲子墨在她一個人修煉的時候,據說他大半部分都在閉關,至於為什麽閉關,其實她也不知道——知道這個還是在冷媃在石塊上眯著眼睛享受修煉,整整過了大半個月以後,他才出現告訴她讓她試試看進入府穴來著。


    按照一般的情況來說,隻要她一個修煉項目成功,他就會很及時地日出現,最遲也會在第二天出來,但是就這一關,她居然能在瀑布下整整二十三天後他才出現,說真的,這是很詭異的事情了。


    怎麽也無法想像雲子墨這樣的人,居然也會這樣子拖延!?


    大概是有什麽原因吧?


    後來見到了他,她這種藏不住話的人,馬上就問了,但是得到卻是他不鹹不淡的一個眸色,嘖,怎麽說,都覺得他的表情有幾分不似先前那般和煦,發生什麽了嗎?


    “師傅,你怎麽了?”


    他將深邃卻沒有感情波動的黑眸轉向她身上,默默地,好像是在說“你無需明白”,冷媃有些不明白,卻也理解他似的閉上了嘴,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到崖邊,不長不短籲了口氣,說不清的落寞寂寥,怎麽看都像是受了挫的表情。


    雲子墨的動作明顯有些僵滯,他並不是真的想這樣子對她,他隻是個小姑娘。


    可是,那些日子,那些日子裏他所看到的東西……他怎麽也無法釋懷,並且還是那種無法跟她坦言的事情。


    他看了看那女孩孤零零的身影,心裏有異樣的感覺在翻騰,良久良久都不見她迴頭,他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一個字,沉默了半餉光景,他終於還是背過身軀離開,從頭到尾,他也沒有跟她說上一句話。


    隻是在他離開之後,他原先所站的位置上,多出了一封未拆封的信,白色的封麵,烙印著幾個字跡清晰的“徒兒首啟”的黑色楷體字樣。


    冷媃也是迴到他所站的位置才看到了這一封信,雖然好奇,也知道這是給她的,但是,大概是不開心了,嗯,被無視的感覺讓她受挫。所以她還是忍住了沒去碰。


    直到入了夜,她相當隨隨便便的解決了自己的晚飯問題,再趴在翠綠的嫩草上,拿著自己的衣服擱著腦袋後,才揪出這封信左左右右的看了看,看了很久,琢磨了半天後,似乎做了很久的思想掙紮,才咽了口氣,一臉神情悲壯的撕開看了。


    光線晦暗不明,她也隻是粗略的看到了幾個字,“吾徒,爾究竟為何物?托夢人為何說爾不屬於這個世界……”


    冷媃斜睨了一眼,粗略地看了看以後突然覺得有些醉,這東西……


    雲子墨為了這個才這樣!?


    嘖!


    她一個躍起,表情隱在黑暗中,火光微微晃動,掀起平波無痕。


    “雲子墨,你小子給我出來!”


    呀——有人?!


    忽然一聲巨大的咆哮,她被狠狠地的嚇一跳,望向不遠處漆黑的一個人影,卻隻是斜睨了那黑影一眼,就在下一秒一溜煙地就跑了。


    她被那一聲吼叫嚇了一跳,但是顯然,那人找不到要找的人,也就是她師傅。


    不管怎麽說,不管這裏為什麽會有別的人出現,不管還有多少問題,她都不想管,她知道雲子墨在哪裏,她隻想要先跟他說清楚。


    她站在高高的崖邊,前方表明已無路,可她的表情卻是讓人琢磨不清。


    半餉的怔仲,她忽然做出了決定一樣,深吸了口氣就往下跳,懸崖即為無路,隻要無打算就下去的,就是隻有死路一條。


    她閉了閉眼,說是知道,其實也就隻有通過這種情況才能找到她要找的他!


    心裏默默地念叨著,“出來吧,我們談清楚……”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哪裏來的自信心,覺得這種方式可以引出她那不理她的師傅。


    說起來也好笑,她以命相抵才可以找到他什麽的真是好笑極了。


    但是不得不說,她賭對了!


    “你這是做什麽!”他的聲音透著森森寒意,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發怒似的表情。


    她忽然很沒心沒肺地覺得有些好笑,她對上他的黑眸,深邃的眸子裏升滿了被氣出來的怒火,狠狠地瞪著她,仿佛要把她生生瞪死!


    冷媃卻十分不給臉色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看著他,看進他眼裏,她喊他,“子墨。”


    雲子墨一驚,失神的片刻卻不忘記把她拽迴來先,他似乎有點懷念似的,看著她,“你是我徒弟!”


    他如是說道,卻沒有多少說服力,之前也出了那麽多的事情,現在說著這樣子的話,不會太蒼白?


    冷媃歪頭,輕巧的笑,乖寶寶似的瞅著他,眼神中那抹喜悅怎麽也掩藏不住。


    “那又如何?你不喜歡我嗎?”


    也許她並不應該拿他先前說過的喜歡說事,但是,這種情況,她不認為她應該保持沉默。


    “……”他被她堵得說出不說話來,幾近氣絕。


    穩穩地落地,距離水麵最多不過五米遠的岸邊,她被他甩到地上站好,他幾乎沒有一點心疼,“你這是做什麽!”


    “我們把話談清楚好不好?”


    “什麽話?”


    “這個。”她抽出那封信,遞給他,“不說清楚,怎麽進一步感情?”


    可別固步自封啊。


    冷媃微微一笑,明媚的笑臉印在他眼中,微微地癢。


    “不說清楚,怎麽進一步感情?”她似乎說著無關她的話題,卻不想他為此有些明顯的失神。


    “子墨,你既然知道我的一點過去,那我也不好瞞著你,畢竟,你也是我師傅,有權明白我的過去。”


    她不清不淡的描述著,講解著,根本就沒有讓他說上句話的意思,也沒那個空間,冷媃微微一笑,不太在乎地說:“我來自地球的公元二十一世紀中國浙江,說我不是這裏的人也不完全,君冷媃是君冷媃,一直都是,隻不過四歲之時她遭人毒手死於非命,而那時我也恰好出了意外死於非命,靈魂與時空的交錯,大概因為失控後混亂了秩序,莫名其妙下我就進了君冷媃的身體,然後重生,並且以君冷媃的身份活了下來,慢慢的認識了洵叔他們。並且經過一係列的事件後,終於找到了屬於我的爹地,和你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去解釋的,也不知道她怎麽做到不動於衷的,她隻是把她心裏最深最重,最沉的秘密一個勁兒地透露出來,完全沒有隱藏的意思。


    隻是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她的動作也有點不順利,她看著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腳尖,微微地歎息,卻又突然間不知從何說起。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她淡淡的,輕輕的,默默地,抓著頭皮繼續說:“這一係列的事情過來,要我認真去想但是怎麽迴事我也說不清楚。而且,我更加說不清楚的是我究竟是這個世界的君冷媃還是二十一世紀的冷媃。穿越前我已經十七歲,加上現在,其實算是過了二十多年,如果說這樣子地比較,我大概比你還年長,說起來,我也是因禍得福吧。”


    她嗤笑一聲,有些不在乎,有些莫名的傷感,自嘲似的看著他,看到他眼中的不可置信,她卻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一切,眼前的所有都隻是南柯一夢。


    “我從來不介意名分虛實,我也隻奢求我身邊的人都好,然後我就作為一個女兒的身份陪在君簡身邊,我專治獨立,驕傲傲慢,任性卻又會在裝起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後迅速破功。我也有時候特別神經質,略帶個人性的鬼畜,有時候又很依賴身邊的人,大概是因為我和這個身體還不夠貼切,無法完全融為一體吧。”


    他不知道怎麽說,也不知道怎麽打斷她這樣子嘲諷自己似的話,聽著她的解釋,心裏顫抖了幾下,有點想要替她分擔,卻又不知道怎麽替她分擔,她卻也沒有發現,他根本就不吃驚。。


    冷媃微微一笑,揚起了嘴角,“子墨,如果說我可能一輩子都這樣子,然後怎麽都找不到對象,或者丈夫,那麽那個時候,你要不要我呢?”


    她的話讓他唿吸都漏掉了一拍,氣息紊亂,不知怎麽迴複。


    可是看到她眼中的那抹真誠,和期盼,那份奕奕閃光的光亮,向往著明天的燦爛的美好,他似乎不再覺得多難以啟口,人不可能沒有紕漏的一輩子,他也是,她的期盼,他也想迴複。


    她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話,心裏的意思,輕輕的,笑了。卻又捎著眼簾下角的點點淚花,“這些東西,真讓人覺得幸福的想哭。”


    “不過,君安的小公主,怎麽可能會沒有人要?到了最後大不了就是下個指令,一道君命解決駙馬的問題。”她有點諷刺地哼了哼,“多麽痛的領悟。”


    無法和自己喜歡的人長相廝守什麽的,真是糟糕透了。


    雲子墨大概是無奈了,對這樣的君冷媃明顯的不知所措。


    良久,像是找迴了點他的個人想法思路似的,他蹲在她麵前,直直地看著她,幾乎已經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她眼底的落寞,心頭一跳,這丫頭……


    還真是不改她的性子啊!


    不是狠開森,就是狠悲傷!


    隻有這兩種極端的情緒。


    他伸手,招唿她,“過來,笨女孩!”


    他總是那樣說話,她明明知道,卻沒辦法說一聲“不”。


    她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


    冷媃朝前走了兩步,出人意料的是他徒然伸手,突然之間就把她拉到了懷裏,臉頰甚至是撞上了他的胸膛。


    他懷裏依舊溫暖,然而不同的是,他沒由來的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麵無表情的命令式語氣:“給我笑,不許一副全天下你最沒人要的表情!”


    那是什麽?


    他居然說出這種話了!


    冷媃吃了一驚,心頭微動,他這是不介意她是不是這裏的人這件事了?


    ……話說他介意過?


    從頭到尾他就沒在乎好嗎?!


    “為什麽……”?她問,“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一直都明白的,我明白我明明不適合你,可是你卻總是那樣放下身段這樣對我好,時間越長越久,我就越是實在不明白,我為什麽可以得到你們這樣幾乎瘋狂的寵溺疼愛。”


    他輕輕的撫摸她的額,“不能一概而論,你爹和我,還有別人,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想法。我隻知道,你不必這樣想。”


    他把冷媃抱在懷裏,仿佛說著他從沒嚐試過的嗓音強調著:“他們對你如何都是他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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