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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媃出了一頓糗之後，她居然恍恍惚惚的，好像什麽都不知道，所以就更別提什麽時候結束了她的拜師儀式，更不知道怎麽就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燦爛……
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弟子們一個個很好心的跟她到了別，冷媃一一迴複，好半餉才能安穩的站在那裏，深深地吸了口氣，爾後那個身著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的女孩臉上的笑容光芒四射。
落在雲子墨眼裏，掀起了淡淡的淺淺的波瀾，不明顯，但是很實在。
“師傅，你知道雲山裏有多少獵戶嗎？”冷媃並沒有注意到雲子墨情緒中不一樣的地方，她輕輕地，頗有幾分小心翼翼的，似乎猶豫著要不要說，其實看她的表情就應該知道，她是想起了些什麽，因為畏懼著什麽，所以她隻是好奇的眨巴著眼睛看他。
卻不知道雲子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英挺俊逸的眉頭微微一蹙，雖然他也是很快就舒展開了，冷媃還是看到了，不過也無視了，對她來說，她隻是詢問罷了。
他怪異的看了女孩一眼，淡淡的問，“怎麽？”
冷媃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沒，就是問問，先前有個人對我不敬來著，不過應該是好人，因為那家夥，噢，不，是那少年他後來是幫了我的。”
雲子墨聞言莞爾，“到底是幫了。”
冷媃嘿嘿一笑，很用力的點了點頭，雲子墨看著那些安安靜靜離開的人，那些低低的交談的雲山弟子，眉梢微舒，略過後望向那遠處的景，不讓人察覺的一聲輕歎，“如果是要報恩，就等修行出事之後吧，以你現在的實力，那位少年肯定不屑與你為伍。”
這話，冒似有點帶刺？冷媃甩甩頭，把不好的事情甩到一邊去，雲子墨才不是這種無緣無故貶低她的人的呢。
她的心目中，雲子墨很高潔，很完美，清冷孤傲，絕不逞一時的口舌之快，絕不為自己或者誰而去貶低別人的人，如果不是這樣，她就很奇怪，巔雲老人為什麽要把雲山交付到他手裏，難道就不怕雲子墨會毀了？
所以啊，君冷媃才不認為雲子墨剛剛的話是在貶低自己。
“沒關係，畢竟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我現在不是也可以一直拽著師傅，然後攀上高峰哈哈。”
冷媃揚起的暖笑，居然那麽的樂觀，那麽向上？
他有些欣慰，這種情況到時也特殊，他居然不排斥她這樣明顯奉承他的話，不過，真的挺好，這樣的情況下，他總是能看到她無時無刻的笑容，似是快樂，也有勉強。
不過，她那麽愛笑，如果有一天，萬一有個人總讓她哭，他這個做師傅的是不是也該行動一下？
雲子墨淡漠的眸光中染過一絲驚訝，他居然有這樣子的想法麽？
可是，他不敢說真的能幫她出口氣，再說-----
如果，那個人是他呢……
冷媃對這個老是出神的師傅有些好奇，雲子墨看起來不是這樣子的人啊，所以，她很理所當然的也為他有些擔心，拽了拽他的衣服，好像是把他的魂也撿了迴來，女孩甜甜的笑著，然後問，“師傅，你都在想什麽？老是走神。”
雲子墨微怔，輕輕地搖了搖頭，緩緩而道：“嗯，一些事罷了，困惑很久了。”
“喔——”知道雲子墨沒有解釋的意思，冷媃隻好知趣點找借口開溜。
“……師傅，我去看看後院的甜瓜熟了沒——”明顯扯謊呢，後院哪有甜瓜呢？
雲子墨看著那不遠處俏皮的女孩，一蹦一跳離開，突然有些好笑，他卻也不戳破，淡淡的點點頭，隨那女孩的意思去了。
“子墨……”身後，白胡子的老人家撫著胡須笑嗬嗬的喊他，而那尊重他老人家的雲子墨先是微微一怔，然後立即迴過神來輕笑，顯得平易近人，而且眉梢的清冷也平淡了不少，“師傅。”
“她還好吧？”來人正是巔雲老人，雲子墨望向那身影離開的方向，表情忽然變得有些苦悶，但是也不是不知道巔雲老人為什麽提到這個。
“總算是像個正常的人了——”巔雲老人撫著胡須輕笑，感概了一聲，爾後語重心長的歎息，“你也差不多該決定一下這些事情了，子墨，你不是小孩了，有些時候，還是需要果斷些的。”
巔雲老人也好奇，為什麽這人一遇上那個女孩子就有一種不知名的憂慮呢？
她，能讓他憂鬱，甚至猶豫。
不僅是弟子們與他相傳說雲子墨總是走神，他本身也有所察覺，雲子墨是為了什麽他也知道，可是他並不能幫他抉擇。
“豔舞那邊也不適合一直拖了，她畢竟是個沒法忽悠的人，你也早些給人家答複，別耽誤了人家了。”
“師傅……這世界上真的有不會變的感情嗎？”雲子墨的聲音略帶惆悵，抬起頭望著湛藍的天，很苦惱這樣的情愫。
“也看什麽人啊！像你母親，不也是沒有錯過那本該屬於她的幸福麽，即使你的生父那般對她，她也依舊那樣固執，某些方麵說，你和穆丫頭很像啊……”
“母親……”雲子墨有些恍惚，記憶裏的那個溫如水的女人，為了撫養他，為了教他成人，做了太多，可到頭來他卻什麽也幫不了她，什麽也做不了，眼睜睜見母親去哪遙遠的彼方……
“穆丫頭也瞑目了，現在她大概也隻希望你好好的了，體內的淤傷，找到東西以後好好的調整迴來吧。”
巔雲老人拍了拍他的肩，鬢發花白的老人家歎了口氣離開，留下的那句話讓他深思，“子墨，你娘不會希望你一直逼自己的。想要什麽就去爭取吧……”
書房裏，他靜謐的坐在蒲團上打坐，調養身息，感知中，如風如火的女孩像是尾巴著了火一樣撲了過來，門“啪嗒”一聲被推開，她還沒看到他就首先喊出了聲，“師傅師傅，有沒有畫紙我想畫漫畫。”
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懂什麽是漫畫，不過說起來君冷媃這丫頭，國畫這類寫實派一點也學不來，而那種逗笑人的搞笑漫畫，她卻很擅長。
但是她現在可不是為了玩才畫的，她有要事要做。
雲子墨睜開眼看她汗水滿襟，有些清冷的嗓音迴複，“左邊的桌上有。”
“嗯嗯，我拿去畫了。”冷媃沒顧上多說，抱起他說的那些畫紙就要離開，卻被桌上的那張畫著笙戎的畫紙吸引住，而上麵，也題了字：笙歌戎刃初碎夢……
他要表達什麽？
那行字眼，很眼熟不是嗎？
冷媃呆住，腦海裏那個身影越來越清晰，她愣了。
雲子墨他竟然是？！
“你為什麽要騙我……”她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突然發現這件事的，那種被瞞在鼓裏，被欺騙的感覺，她就忍不住想要瘋掉！
咬了咬牙，她忍住心頭的悸動，那股遭到隱瞞的心情糟透了。
麵對她的指控，他反而比較平靜，看著她，責怪的眼神裏有些情緒被隱藏。
“我不認為我做了什麽不該做的。”
他怎麽可能還可以這樣坦蕩蕩的？
冷媃委屈極了，她還試圖去把他找到，想要盡自己所能也幫幫他，報答他，卻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一直就在身邊，而她本身，卻被藏在鼓裏懵懂不知，那種感覺，比不信任還讓她覺得難受。
難怪，這人先前說“如果是要報恩，就等修行出事之後吧，以你現在的實力，那位少年肯定不屑與你為伍。”明明就是因為他就是那少年，那句話，那時候……
雲子墨還是第一次見她的情緒是悲的，先前還想著想守她的笑容，此刻他卻把她弄哭了，心裏的感覺五味雜陳，說不清楚。
“雲子墨……你現在是我師傅，你不覺得你該跟我交代一下這件事的終始嗎？”她也受不了了，委屈的眸子含著淚瞪他，手裏拽著那張畫紙，雖然說是意外發現的，他也無可奈何，可是她哭的讓他心裏更沉悶。
“我也有權利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們有那麽熟嗎？”她指控他，無力的垂首，畫紙飄落在地上，帶著絲絲哀怨。
“即使是經過巔雲爺爺的介紹也不該有這樣的關係不是嗎？”
雲子墨聞言，不知道他是不是要說些什麽，卻在聽到那句“有那麽熟嗎”之後，他首次有了一種掐死她的衝動，她怎麽能說不熟？
她以為他會在不認識她的情況下那樣做，然後幫她那麽多嗎？
想的多了，他連帶著自己之前的困擾一起把自己煩了個透，也別問他他是什麽樣的想法，他完全說不出來。
“君冷媃，你過來。”好半餉，他無力的看她，喚她，眸子裏滿滿的沉悶鈍重感。
冷媃微怔，一時間也忘了自己身處什麽情況下，聽著那句“你過來”，就有一種極度熟悉的感覺，眼前卻仿佛蒙了一層霧霾，她怎麽也看不清楚那個人的臉。
遲疑地移了移腳步，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該過去。
他見她不過來，微歎了口氣，似有似無，他像是想明白了一點東西，想告訴她，卻又不知從何啟口訴說，她說他們不熟，那他能說什麽？他還能說些什麽？告訴她，他們其實很熟？他有點煩躁的緊了緊手掌，滿臉的挫敗。
她不會相信的，她已經忘記了。
“媃媃……”他放緩了聲線，帶著一些誘惑的味道，喊她。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還能喊出來這樣的話？
君冷媃還是第一次聽到雲子墨這樣喊，即使心髒君狂跳，也不敢磨出一步，她也不知道畏懼什麽。
“你告訴我，好不好。”她遠遠的站著，就是不願意過去一步。雲子墨有些無奈，起身朝她走來，她又怎麽躲得過他的掌控呢？
他可是她的師傅……
手腕被抓住，她掙脫不開，越是掙脫，他抓的越緊，冷媃急出了眼淚，哀怨的看他，“如果我們那麽熟，為什麽我不知道你，我不知道你……”
這簡直是火上澆油，把他激怒了。
“你把我忘了現在怪我這樣對你？”他怒極反笑，可隻要看他牽製她的那雙手，那樣青筋暴露，就能知道，他忍得很難受！
冷媃木訥地看他，他說什麽？
“你說什麽我忘了你？”她問他，可他卻撇開了頭不願意迴複一句，收了手，能看到那泛紅的手掌印，心微微一沉，她居然受到了他這樣粗魯的對待？
……
冷媃似乎懵懂不安，想問，卻又得不到迴答，她苦惱地咬住下唇，這算什麽？
她拉住他要離開的衣角，感覺到他不平靜的唿吸就明白，他也並不好受，可是為什麽，難受的明明應該是他，不是嗎？
“君冷媃，你最擅長把人弄得團團轉，然後再在離開之前，先攪亂了一池清水後最後撒手，不是嗎？”他略帶惱怒，情緒有些失控的瞪著這女孩，他是真的實在無法控製情緒變化然後爆發，他能怪誰？
君冷媃，你明明什麽都忘了，卻怪我？
冷媃愣住，他怎麽會這樣說？
“行了，也差不多了，這段小故事就此為止，你也不必多說些什麽了。”
他忽然很是冷漠的揮開她的手，也許他也有那麽一瞬間是想告訴她那些事情的，可是現在他卻覺得他不說也好，至少她不必為難或者如何。
“大概真的應允了那句：有一個人教會了我什麽是愛情，可是她卻離開了吧。”
這句話，究竟要多麽的淒涼才可以這樣平淡無奇的吐出這樣子的話語來呢？
熟悉，卻也陌生，冷媃止住了唿吸，愣愣的看著他，她不明白，為什麽他顯得那麽淒楚，悲哀？
冷媃不知道雲子墨所思所想，當時就是她被他親吻，為何現在看起來，她就像是個錯誤的人？
從始至終都是她出了問題一般。
這樣盲目，這樣的感受，他還要如何掙脫呢？
“如今，我也隻是一介凡夫庶子中的那個私塾老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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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媃出了一頓糗之後，她居然恍恍惚惚的，好像什麽都不知道，所以就更別提什麽時候結束了她的拜師儀式，更不知道怎麽就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燦爛……
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弟子們一個個很好心的跟她到了別，冷媃一一迴複，好半餉才能安穩的站在那裏，深深地吸了口氣，爾後那個身著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的女孩臉上的笑容光芒四射。
落在雲子墨眼裏，掀起了淡淡的淺淺的波瀾，不明顯，但是很實在。
“師傅，你知道雲山裏有多少獵戶嗎？”冷媃並沒有注意到雲子墨情緒中不一樣的地方，她輕輕地，頗有幾分小心翼翼的，似乎猶豫著要不要說，其實看她的表情就應該知道，她是想起了些什麽，因為畏懼著什麽，所以她隻是好奇的眨巴著眼睛看他。
卻不知道雲子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英挺俊逸的眉頭微微一蹙，雖然他也是很快就舒展開了，冷媃還是看到了，不過也無視了，對她來說，她隻是詢問罷了。
他怪異的看了女孩一眼，淡淡的問，“怎麽？”
冷媃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沒，就是問問，先前有個人對我不敬來著，不過應該是好人，因為那家夥，噢，不，是那少年他後來是幫了我的。”
雲子墨聞言莞爾，“到底是幫了。”
冷媃嘿嘿一笑，很用力的點了點頭，雲子墨看著那些安安靜靜離開的人，那些低低的交談的雲山弟子，眉梢微舒，略過後望向那遠處的景，不讓人察覺的一聲輕歎，“如果是要報恩，就等修行出事之後吧，以你現在的實力，那位少年肯定不屑與你為伍。”
這話，冒似有點帶刺？冷媃甩甩頭，把不好的事情甩到一邊去，雲子墨才不是這種無緣無故貶低她的人的呢。
她的心目中，雲子墨很高潔，很完美，清冷孤傲，絕不逞一時的口舌之快，絕不為自己或者誰而去貶低別人的人，如果不是這樣，她就很奇怪，巔雲老人為什麽要把雲山交付到他手裏，難道就不怕雲子墨會毀了？
所以啊，君冷媃才不認為雲子墨剛剛的話是在貶低自己。
“沒關係，畢竟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我現在不是也可以一直拽著師傅，然後攀上高峰哈哈。”
冷媃揚起的暖笑，居然那麽的樂觀，那麽向上？
他有些欣慰，這種情況到時也特殊，他居然不排斥她這樣明顯奉承他的話，不過，真的挺好，這樣的情況下，他總是能看到她無時無刻的笑容，似是快樂，也有勉強。
不過，她那麽愛笑，如果有一天，萬一有個人總讓她哭，他這個做師傅的是不是也該行動一下？
雲子墨淡漠的眸光中染過一絲驚訝，他居然有這樣子的想法麽？
可是，他不敢說真的能幫她出口氣，再說-----
如果，那個人是他呢……
冷媃對這個老是出神的師傅有些好奇，雲子墨看起來不是這樣子的人啊，所以，她很理所當然的也為他有些擔心，拽了拽他的衣服，好像是把他的魂也撿了迴來，女孩甜甜的笑著，然後問，“師傅，你都在想什麽？老是走神。”
雲子墨微怔，輕輕地搖了搖頭，緩緩而道：“嗯，一些事罷了，困惑很久了。”
“喔——”知道雲子墨沒有解釋的意思，冷媃隻好知趣點找借口開溜。
“……師傅，我去看看後院的甜瓜熟了沒——”明顯扯謊呢，後院哪有甜瓜呢？
雲子墨看著那不遠處俏皮的女孩，一蹦一跳離開，突然有些好笑，他卻也不戳破，淡淡的點點頭，隨那女孩的意思去了。
“子墨……”身後，白胡子的老人家撫著胡須笑嗬嗬的喊他，而那尊重他老人家的雲子墨先是微微一怔，然後立即迴過神來輕笑，顯得平易近人，而且眉梢的清冷也平淡了不少，“師傅。”
“她還好吧？”來人正是巔雲老人，雲子墨望向那身影離開的方向，表情忽然變得有些苦悶，但是也不是不知道巔雲老人為什麽提到這個。
“總算是像個正常的人了——”巔雲老人撫著胡須輕笑，感概了一聲，爾後語重心長的歎息，“你也差不多該決定一下這些事情了，子墨，你不是小孩了，有些時候，還是需要果斷些的。”
巔雲老人也好奇，為什麽這人一遇上那個女孩子就有一種不知名的憂慮呢？
她，能讓他憂鬱，甚至猶豫。
不僅是弟子們與他相傳說雲子墨總是走神，他本身也有所察覺，雲子墨是為了什麽他也知道，可是他並不能幫他抉擇。
“豔舞那邊也不適合一直拖了，她畢竟是個沒法忽悠的人，你也早些給人家答複，別耽誤了人家了。”
“師傅……這世界上真的有不會變的感情嗎？”雲子墨的聲音略帶惆悵，抬起頭望著湛藍的天，很苦惱這樣的情愫。
“也看什麽人啊！像你母親，不也是沒有錯過那本該屬於她的幸福麽，即使你的生父那般對她，她也依舊那樣固執，某些方麵說，你和穆丫頭很像啊……”
“母親……”雲子墨有些恍惚，記憶裏的那個溫如水的女人，為了撫養他，為了教他成人，做了太多，可到頭來他卻什麽也幫不了她，什麽也做不了，眼睜睜見母親去哪遙遠的彼方……
“穆丫頭也瞑目了，現在她大概也隻希望你好好的了，體內的淤傷，找到東西以後好好的調整迴來吧。”
巔雲老人拍了拍他的肩，鬢發花白的老人家歎了口氣離開，留下的那句話讓他深思，“子墨，你娘不會希望你一直逼自己的。想要什麽就去爭取吧……”
書房裏，他靜謐的坐在蒲團上打坐，調養身息，感知中，如風如火的女孩像是尾巴著了火一樣撲了過來，門“啪嗒”一聲被推開，她還沒看到他就首先喊出了聲，“師傅師傅，有沒有畫紙我想畫漫畫。”
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懂什麽是漫畫，不過說起來君冷媃這丫頭，國畫這類寫實派一點也學不來，而那種逗笑人的搞笑漫畫，她卻很擅長。
但是她現在可不是為了玩才畫的，她有要事要做。
雲子墨睜開眼看她汗水滿襟，有些清冷的嗓音迴複，“左邊的桌上有。”
“嗯嗯，我拿去畫了。”冷媃沒顧上多說，抱起他說的那些畫紙就要離開，卻被桌上的那張畫著笙戎的畫紙吸引住，而上麵，也題了字：笙歌戎刃初碎夢……
他要表達什麽？
那行字眼，很眼熟不是嗎？
冷媃呆住，腦海裏那個身影越來越清晰，她愣了。
雲子墨他竟然是？！
“你為什麽要騙我……”她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突然發現這件事的，那種被瞞在鼓裏，被欺騙的感覺，她就忍不住想要瘋掉！
咬了咬牙，她忍住心頭的悸動，那股遭到隱瞞的心情糟透了。
麵對她的指控，他反而比較平靜，看著她，責怪的眼神裏有些情緒被隱藏。
“我不認為我做了什麽不該做的。”
他怎麽可能還可以這樣坦蕩蕩的？
冷媃委屈極了，她還試圖去把他找到，想要盡自己所能也幫幫他，報答他，卻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一直就在身邊，而她本身，卻被藏在鼓裏懵懂不知，那種感覺，比不信任還讓她覺得難受。
難怪，這人先前說“如果是要報恩，就等修行出事之後吧，以你現在的實力，那位少年肯定不屑與你為伍。”明明就是因為他就是那少年，那句話，那時候……
雲子墨還是第一次見她的情緒是悲的，先前還想著想守她的笑容，此刻他卻把她弄哭了，心裏的感覺五味雜陳，說不清楚。
“雲子墨……你現在是我師傅，你不覺得你該跟我交代一下這件事的終始嗎？”她也受不了了，委屈的眸子含著淚瞪他，手裏拽著那張畫紙，雖然說是意外發現的，他也無可奈何，可是她哭的讓他心裏更沉悶。
“我也有權利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們有那麽熟嗎？”她指控他，無力的垂首，畫紙飄落在地上，帶著絲絲哀怨。
“即使是經過巔雲爺爺的介紹也不該有這樣的關係不是嗎？”
雲子墨聞言，不知道他是不是要說些什麽，卻在聽到那句“有那麽熟嗎”之後，他首次有了一種掐死她的衝動，她怎麽能說不熟？
她以為他會在不認識她的情況下那樣做，然後幫她那麽多嗎？
想的多了，他連帶著自己之前的困擾一起把自己煩了個透，也別問他他是什麽樣的想法，他完全說不出來。
“君冷媃，你過來。”好半餉，他無力的看她，喚她，眸子裏滿滿的沉悶鈍重感。
冷媃微怔，一時間也忘了自己身處什麽情況下，聽著那句“你過來”，就有一種極度熟悉的感覺，眼前卻仿佛蒙了一層霧霾，她怎麽也看不清楚那個人的臉。
遲疑地移了移腳步，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該過去。
他見她不過來，微歎了口氣，似有似無，他像是想明白了一點東西，想告訴她，卻又不知從何啟口訴說，她說他們不熟，那他能說什麽？他還能說些什麽？告訴她，他們其實很熟？他有點煩躁的緊了緊手掌，滿臉的挫敗。
她不會相信的，她已經忘記了。
“媃媃……”他放緩了聲線，帶著一些誘惑的味道，喊她。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還能喊出來這樣的話？
君冷媃還是第一次聽到雲子墨這樣喊，即使心髒君狂跳，也不敢磨出一步，她也不知道畏懼什麽。
“你告訴我，好不好。”她遠遠的站著，就是不願意過去一步。雲子墨有些無奈，起身朝她走來，她又怎麽躲得過他的掌控呢？
他可是她的師傅……
手腕被抓住，她掙脫不開，越是掙脫，他抓的越緊，冷媃急出了眼淚，哀怨的看他，“如果我們那麽熟，為什麽我不知道你，我不知道你……”
這簡直是火上澆油，把他激怒了。
“你把我忘了現在怪我這樣對你？”他怒極反笑，可隻要看他牽製她的那雙手，那樣青筋暴露，就能知道，他忍得很難受！
冷媃木訥地看他，他說什麽？
“你說什麽我忘了你？”她問他，可他卻撇開了頭不願意迴複一句，收了手，能看到那泛紅的手掌印，心微微一沉，她居然受到了他這樣粗魯的對待？
……
冷媃似乎懵懂不安，想問，卻又得不到迴答，她苦惱地咬住下唇，這算什麽？
她拉住他要離開的衣角，感覺到他不平靜的唿吸就明白，他也並不好受，可是為什麽，難受的明明應該是他，不是嗎？
“君冷媃，你最擅長把人弄得團團轉，然後再在離開之前，先攪亂了一池清水後最後撒手，不是嗎？”他略帶惱怒，情緒有些失控的瞪著這女孩，他是真的實在無法控製情緒變化然後爆發，他能怪誰？
君冷媃，你明明什麽都忘了，卻怪我？
冷媃愣住，他怎麽會這樣說？
“行了，也差不多了，這段小故事就此為止，你也不必多說些什麽了。”
他忽然很是冷漠的揮開她的手，也許他也有那麽一瞬間是想告訴她那些事情的，可是現在他卻覺得他不說也好，至少她不必為難或者如何。
“大概真的應允了那句：有一個人教會了我什麽是愛情，可是她卻離開了吧。”
這句話，究竟要多麽的淒涼才可以這樣平淡無奇的吐出這樣子的話語來呢？
熟悉，卻也陌生，冷媃止住了唿吸，愣愣的看著他，她不明白，為什麽他顯得那麽淒楚，悲哀？
冷媃不知道雲子墨所思所想，當時就是她被他親吻，為何現在看起來，她就像是個錯誤的人？
從始至終都是她出了問題一般。
這樣盲目，這樣的感受，他還要如何掙脫呢？
“如今，我也隻是一介凡夫庶子中的那個私塾老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