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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都知道了嗎?”冷媃並沒有多少驚訝,倒是覺得鬆了口氣,她也該是想到了這種種種可能性吧?


    巔雲老人笑嗬嗬的模樣看她:“嗬嗬,丫頭真拿我當什麽都不知道的老人家了不成?”


    巔雲老人撫撫花白的胡須,笑容淺淡卻又深邃,冷媃靠近他,笑臉一掀直言不諱道:“不敢,隻是沒想到那麽快就發現了。”


    她沒有顧及,因為知道巔雲老人不會對她做些什麽措施,也完全沒必要動用什麽武力等。


    再者,她隻是個八歲的女孩。


    “嗬嗬,血姆蠱的事,沒什麽好隱瞞你,的確是也能解決的,隻不過拜師一行,怕是要傷了你的心了。”


    “血姆蠱解決為先,拜師等雜事再說。”


    冷媃嘴角一撇,說起拜師,她也確實是滿不在乎的。


    她其實也沒想過要拜師學藝的——“丫頭不想拜師嗎?”巔雲老人微笑,和藹可親的模樣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心裏已經為她而微微動容,泛起漣漪。


    卻聽到女孩說:“想,但也不想,出於個人,是不想,因為我還要找個人,若是想,是為了我的爹地,我想在我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他一把,母親不在,隻有我能幫他。”


    “你這個女娃娃還真是有趣。”巔雲老人哈哈大笑,他也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迴複。


    在以往,隻要他問起想不想的原因,迴複他的總是些仰慕啊,想找個好媳婦之類的。


    而且理由也不單單隻有真的處於某種立場,也有魚目混珠的,濫竽充數的,而今天的女孩,卻坦蕩蕩的模樣站在他身前大大方方的告訴他,她一個八歲的女孩,隻是為了父親,隻為了能幫父親而不惜那麽遠的旅途,一步步艱辛上山來拜師,而她的目標,卻隻為了能拜師,能學到好用的幫助她的父親。


    寧願舍棄她要尋人的想法,也想先自求保護自己的能力,而奮鬥那麽幾年。


    而那精彩的,總放在後頭。


    巔雲老人微笑,他很讚賞這個女孩,她的眼眸裏,那股勁道讓他折服,有一種迴到當初,那個人的意向。


    那些過去的記憶還是顯得有些飄渺,畢竟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


    “我再去做一份雞湯?”冷媃看著有些出神的巔雲老人,不願意打擾,到出於禮貌,她該好好問問是否還要。


    “晚點吧,先把一些東西處理一下先。”


    巔雲老人迴過神來,笑曰。


    爾後巔雲老人揮了揮手,隻見那隻蜂雀飛了出來,而笙戎尾隨其後步步緊跟。


    冷媃笑而不語,自然而然地好奇接下來這是要幹嘛。


    “雀兒,可是願意幫她?”巔雲老人看著那隻小小的蜂雀,歎息。


    “小主子救了我,怎能不報以一樣的代價?”小小的蜂雀居然……


    “它會說話!”冷媃無視了巔雲老人的目光和表情,詫異的看著他手裏的蜂雀,瞠目結舌。


    “血姆蠱的事,隻有蜂雀能解,你該慶幸你沒有真的吃了它。”巔雲老人調侃她,沒有半點責怪或者別的意思。


    冷媃抿了抿嘴,著實還是心有餘悸,“確實。”


    如果她真的殺了蜂雀,估計後麵的事更難辦吧……


    “不過有一點我得提醒你。”巔雲老人的表情有點嚴肅,這也讓冷媃一愣,幾乎是下意識的說,“請說。”


    “解了蠱毒這件事,會讓你忘了一些東西……至於是什麽,蜂雀也不知道,當然,我也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承擔這樣的結果,這可是個不得已,並且無法避免的風險!”


    “……”聞言,冷媃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是嗎?她會失去記憶?


    雖然是一部分,但是她還是不想——她怕,失去的是上輩子的記憶;她怕,失去的是關於他們的記憶;她更怕,讓她苦思冥想那麽久卻得不到他一個正眼的那個人……


    可是,她怎麽能讓血姆蠱在體內肆虐呢!


    咬牙,抿嘴,她堅持而又固執:“無妨,區區一點記憶罷了!相反,我更加願意相信:屬於我的東西,不會因為我失憶而離我而去,如果真是這樣,隻能說明那不是我的菜,不是我的菜,忘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即使,忘記的人是簡溯、君簡、畢焰驍或者……君傾陌——雖然哀傷,可是又如何呢?


    不舍棄一些,就無法得到迴報,她深信這些。


    巔雲老人讚賞的看著這個倔倔的女孩,笑了笑,轉身離去。


    留下蜂雀和她獨處,就連笙戎,也隨之出去,冷媃想喊,但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不可以退縮!


    “笙戎,告訴他這件事。”


    “是。”


    ——————————————————“碰”——白瓷玉做的茶盞被纖長白皙的手掌碾壓粉碎,在略顯寂寥的大殿裏脆響。


    如嫡仙般飄渺虛無似的男子雙十不到的年紀,麵色清冽如冰,隱隱閃過的點點不可置信以及那些讓他壓抑不住的憤怒情緒。


    多久了有多久沒有這樣動怒過了?!


    他是生氣了嗎?


    氣什麽呢!?


    是了,那憤怒不知由何而來。


    至少他不懂自己的情緒為什麽突然那麽暴躁。


    “該死的!”


    冷冽的嗓音帶著失落,他略顯疲憊地跌坐在椅背上,略顯沉重地喘著粗氣。


    “主上,您怎麽了!”


    下首有個少年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約摸十二三歲,青澀的年華,驚詫的看著自己主上的手,“呀,主上您流血了!”


    “無妨,你下去看守罷。”手一揮,他以狼狽的模樣消失在這主位之上,無影無蹤。


    “主上……”


    小少年低低的喊著,卻無力挽迴什麽,他也不知道怎麽一迴事,主上這樣的人,怎麽會這樣失控?


    他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到底怎麽了……”


    ————————————————————————


    “笨女孩,我知道,你要忘記了……你也不再會認識我……”


    “你就那麽沒心沒肺?攪亂了一池清水然後不負責任的離開——”


    “你對那些事還真是絲毫不擔心,沒有顧及……”


    “以你那樣的性子,你是不是也是不願意呢?”


    ……


    “丫頭,試試又有何妨呢——”


    “……”


    這是誰……


    十三日後:清晨陽光明媚,一身清爽的女孩走進廚房,準備為那老人家準備早點。


    笙戎嘰嘰喳喳的叫喚不停,從她三天前醒過來,它就一直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叫的名字不是君簡,就是安少洵,不是安少洵就是畢焰驍,後來直接就喊作簡溯——君傾陌——簡溯那個麵癱怎麽可能記不得?


    但是君傾陌?


    這是她在這些個名字裏唯一一個不熟悉的人……


    “別叫喚了,我不認識他啦!”靠過去,鼻子親密的觸了下小小的笙戎,冷媃輕笑,“我去準備早飯,你要吃小蟲子還是蚯蚓?”


    “……今天吃素,給我菜葉!”


    “好好好,笙戎大哥!”


    冷媃無奈,估摸了下時間,巔雲老人大概還沒醒,先準備吧?


    她該道別了,打擾了那麽久,既然不是拜師來的,也不該多待了,這是最後一頓。


    “丫頭,別忙活了。”


    “嗯?您醒了?”冷媃停下腳步,放下手裏的瓜果笑問。


    “最後一頓了,別太忙活,你要拜師的話我是收不得了,多年前我已經收了關門弟子並且再三確保不會再收徒,你也不算白跑一趟,不如去那邊找師傅吧,他大概已經要比我厲害了。”


    冷媃一愣,還有比巔雲老人還強的?


    “那是誰?”


    “嗯,其實這裏還不是真的雲山主峰,主峰上才是真的主子。”巔雲老人一臉神秘兮兮,而且,那份驕傲讓她都為之動容。


    “額?”她詫異的看他,有些鬱悶,莫不是真有這樣一號人物?


    然而,巔雲老人給了她答複:“雲子墨。”


    “……”有點熟悉啊名字不是嗎?


    “他還未收過徒弟,如果說是你,想必會認同。”


    “……”還能這樣!?這算不算走後門啊?


    冷媃汗顏不止。


    “今天就不用幫我做飯了,你去那裏看看先,不行就迴來,我就算不能收徒也給你免費教學,相對的,你得幫我做吃的。”


    “那好吧,那我先走了喔,別太想我!”


    哈哈一笑,她自然說走就走,。


    冷媃輕輕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讓灰塵落地,而笙戎尾隨而來。


    巔雲老人目送她慢慢的消失房間門口,知道她去拿包裹了,他並沒有告訴她,她昏迷十天裏,某人為了她不惜來迴顛簸……


    “冤孽啊!”


    看著遠下山去的人影,巔雲老人隨即歎了口氣,目光幽遠,“子墨……你真的就這麽確定了嗎?”


    “也許,該好好考慮了……”悠遠的聲線,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巔雲老人歎了口氣,無可奈何,“你看著辦吧老夫已經做到極致了……”


    ……


    下山比上山快捷多了,冷媃笑,她才花了多少時間啊!


    “笙戎,識路的話帶路去。”


    不能費時間在這些東西上,趕路什麽能快即快!


    ————————樹林,依舊巨樹獨立,大步走在這兒,居然覺得自己渺小的很。


    由於身上的傷早就好了,卻因為一直沒有想到而忽略了,現在,她又瘋瘋癲癲地蹦蹦跳跳的走去,能隨心所欲的動,果然是最好的,對她這種有點多動症的人來說,不讓她動真的很折磨人!


    忽而,輕盈靈動的古箏生生不息的驟響,帶著綿綿情緒,重重的落在她心頭,冷媃一驚,幾乎脫口而出:“上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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