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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人在太後的示意下,小心的喝了一口,差不多半盞茶的時間,便隻覺得心慌氣促,口吐白沫,天生將一杯涼茶潑向宮人,並讓他大口的喝下杯中茶葉,宮人才慢慢的緩和過來。


    “皇上成天與帶著劇毒的玉菩薩生活在一起,漸漸的,毒性已經浸入五髒六腑,剛才天生隻不過是用玉促發了毒性,所以這宮人才會覺得生不如死。”說完,天生便靜靜的退到一邊,她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太後自有定論。


    端木政恨不得拍手叫好,四皇兄向來擅長逢迎拍馬,這次總算是摔了一個大跟鬥,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天生,她這一步不錯,連他事前都不知道此事。這個蔡天生,果然是個深藏不露的人,以她的聰明,當初於殿前根本不會如此失態,莫非,真如她所說,她對皇上的妃子之位,根本就毫無興趣,一切都是她裝出來的?


    “玉菩薩……”太後微微站起了身子,將一直裹在手心裏的絲絹放進身後婢女手中,並不言語。


    一時間整個內殿都靜了下來。


    端木靖自是知道太後的意思,憤憤瞥了一眼天生,便恭敬匍匐至太後腳邊,剛欲開口解釋,太後便擺了擺手。李太醫早已退了出去,天生見狀也福了福身子退下。


    家醜不可外揚,任是天家也是如此。


    太後微微瞥了眼步調緩緩的素色身影,眸底精光一閃,隨機消沉。


    婢女將天生引至外殿,就福身退了下去。龍紋雲騰的椅子上麵墊著金絲絨製成的軟墊,天生將身子略微向窗邊傾斜了幾分,也算是剛巧能看到窗外的幾分景色。在這秋葉泛黃的時節裏還能見到姹紅的紅竹花,也算是皇宮裏麵獨有。


    手掌微微合起,放在心口。


    早在剛迴蔡天生的身體,她便找來初心細細詢問過,十年刻骨銘心。靈魂剝離的這十餘年,讓她穿至十年之後,懂了自己爹爹的家業是如何愈發富大,懂了這些披著人皮的衣冠禽獸又是如何將人由絕望逼至死路。而自己蘇醒時的那抹白光,又代表著什麽……


    還未還過神來,端木政便從珠簾的那一段走了過來,眼角眉梢都彌漫著勝利的意味,看起來竟會讓人覺得溫潤無害。


    天生也順勢站了起來。就是這樣一張看似溫潤的麵龐,曾經對安十娘的身體做出了那等猥褻下流之事。


    “八王爺。”天生率先開了口,眼眸向下低了低算是行了禮:“您這副模樣,還真是讓天生不由想到了個詞匯。”


    “哦?”端木政心情大好,雖是表露的並不十分明顯,卻也難掩眼角的笑意,道:“說來聽聽。”


    ——人麵獸心。


    天生這麽在心裏說著,卻是十分自然的婉轉語氣:“沒什麽,隻是不知這份禮,王爺可滿意?”眉梢挑起,一副早早了然的模樣平添幾分淡然之色,氣定神閑的自若讓人心下一驚。


    端木政卻是眯起了眸子,壓低了嗓音靠近天生:“若是誠心為本王效命,本王自是會將你要的奉於你,隻是姑娘怕是忘了向本王解釋解釋。”


    “看來王爺您是誤會了。”天生莞爾,眸光清冽,那人的靠近隻讓她覺得惡心。麵上卻不做任何表露,語調淡淡:“天生與王爺做的是交易,是買賣,是互惠互利的交換。天生不為任何人效命,我是個生意人,向來隻做生意。”


    這番軟綿綿的話語和著那與生俱來的清脆嗓音,聽來卻並不覺得舒涼。


    端木政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知道她聰慧伶俐,巧言善辯,卻不曾想她這般膽色非凡,連自己都不放在眼裏。不過饒是這般女子,才猶得他欣賞。也饒是這般女子,才配得與他交易。隻是……她要的,當真隻是蔡家當家之位這麽簡單?


    那個醫治了當今聖上的女子、被陛下當眾羞辱的女子當真是一個人麽?


    如果是,當初她費盡心機的想要靠近端木傾城是為了什麽?讓端木傾城那般厭惡又是為了什麽?如今她得以逃離,又為何偏偏再迴到這深宮之中?


    如果現在的這個她才是真正的她,那之前的偽裝,也確實太過逼真了。心機如此的女子,如何才能長留於身。端木政撫了撫衣袖,化掌為拳,藏於深袖。


    *


    天生在宮不到兩日,端木政便差人將初心送了進來。簡單詢問了幾句家中的事物,便開始忙著手中的活計。倒是初心一直在旁邊喋喋不休的念叨,由大至小到宮裏的各個陳設都細細說了一遍。


    “奴婢上次來的時候,初進門時的柱子還不是那般擺放的呢。就依稀記得上麵的花紋也是不同的,後是聽說有宮女撞死在了上麵,太後覺得祥雲畫案上麵染了血不吉利,這才差人重新趕製出來的。都說皇上愛民如子,可這收進宮裏來的丫鬟小廝也是他的子民啊,這一年來宮裏不知要死多少人,尤其是那些犯了錯的宮女,直接扔到亂墳崗去……”


    “初心。”天生喚了她一聲,那丫頭卻還是不自知,依舊自顧自的發著牢騷。天生隻好將手邊的草藥扔了過去,初心這才閉緊了嘴巴,移至天生身旁看她研磨草藥。


    初心忠心,卻少了機靈。做事情總是一根筋,不懂得變通。也更是因為這樣,才愈發讓天生信任和心疼。


    “謹言慎行。”天生將手底的藥粉放在鼻尖嗅了嗅,隨口道。


    初心也學著念了一聲出來,蹲在天生身邊看了半晌,卻還是沒憋住心裏的疑惑,問出了口來:“小姐,您自小在府裏長大,根本沒有接觸過這些草藥醫書。怎麽現在看您動作嫻熟自然,像是久經醫事一般?”


    天生的眸子微微一抬,將聲調提高了一個八度,語氣裏麵滿是俏皮調笑:“小的時候不知在哪裏翻看了幾本醫書,很是感興趣,便悄悄記了下來。近日裏又頻頻夢到娘親,她坐在一間破舊的小屋內研磨草藥,說是有貴人需得我去助上一把。本當笑談,卻不想成了真,初心,你說這是不是娘親見不得我這蠢笨女兒受苦,故意指明路於我呢?”


    這謊話說的連貫自然,一氣嗬成,倒是讓人聽不出什麽端倪來。盡管口中托夢之事實在缺少了信服力,但此刻,這樣的答案才是最最安全的吧?


    初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順著天生的話接了下去。


    窗外一抹黑色身影閃過,消失了蹤跡。天生斂了斂眸子,從懷裏掏出一塊方巾遮住麵頰,口中喃喃。


    “客走茶涼卻再招新客,這小小藥殿,實在是熱鬧得緊啊……”


    初心聞言站了起來,尚未開口便見得門口踱進來一雍容女子,裙擺綴著繁複牡丹雲的紋路,在雲卷中心綴上拇指大的珍珠,陪著周邊的彩片十分耀目。暗橙色的底色陪著蜿蜒而上的大肆牡丹,嫣紅之色顯得愈發誘人。素金腰帶將那纖纖細腰收起,肩部斜出,露出小片春光,使得那酥胸更是隱秘誘人了三分。之上配著那絕色妖豔之顏,饒是一副傾城之色。


    盡管頰邊多了一顆剛出爐的痘痘,也不減這麵色上的半分。


    豔抹濃妝,富貴之相,怎麽看都是沒有吃過苦的主子,初心看得呆了,一雙眸子就直勾勾的盯著來人。


    身側的小太監拔著尖銳的嗓音斥責:“大膽!見了薛貴妃還不行禮!”而後便有宮女邁著碎步向初心移了過來,揚手就欲給初心兩個耳光,天生恰到好處的拉了一把,使得初心和自己一並倒在了地上,屈膝行禮,躲過了那一掌。


    “民女蔡天生給貴妃娘娘請安。”低眉順眼,聲線自然壓製,卑微恭敬。


    “你就是八王爺舉薦,太後欽點,準許留在宮裏給皇上治病的……神醫?”薛貴妃特地咬準了“神醫”二字,一雙美目裏的調笑之色傾然,空有一副漂亮皮囊,話間的語氣卻是半分都不知收斂把握,驕橫之氣具顯。


    “是。”天生應聲。


    卻也難怪,這薛貴妃倘若有半分頭腦都不會冒昧來尋一個剛剛入宮兩天的醫生。何況四皇子端木靖百般阻撓,朝內不少議臣質疑天生的醫師資質,更甚者談及選妃時羞辱自盡,皆稱她是為複仇而來,不可為皇上繼續醫治。在這宮中呆不呆得久都是問題。


    “抬起頭來,本宮看看。”


    初心在身後早就被半蹲的姿勢壓得雙腿有些酸痛了,蔡家家業雖大,可禮數上也是遵循平常百姓,行禮隻需低頭福身,哪裏需要這般屈膝半蹲。天生在前麵姿態卻未動搖半分,初心不由有些佩服,當初小姐驕縱,哪裏受得了這般苦楚。


    “民女樣貌醜陋,早在日前便被皇上在群臣麵前侮辱了一番,又如何入得了娘娘的法眼,怕是會驚了娘娘。”


    還未等薛貴妃接話,天生又道:“倒是貴妃娘娘,您天顏傾城,卻是多了小小一瑕,饒有‘牡丹花開豔麗,空出兩片薄瓣’之味。”


    薛貴妃下意識的摸了摸頰邊的那顆痘痘,唇畔的笑意卻始終沒有褪去:“你倒是挺會說話。”繼而話鋒一轉,眉心蹙起:“也不知是被什麽蚊蟲叮咬了,用了不知多少方法都祛不去,反倒讓這紅痘愈發張狂紅亮了起來。”


    “民女隻怕,娘娘這並非蚊蟲之禍,是包藏禍心之人有意為之……”


    “此話怎講?”薛貴妃聞言立馬警惕了身子,美眸間竟慌亂無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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