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嗎?可我都不知道這是哪裏?”如雪有些迷茫,她好像記得自己是誰,又好像不記得。


    腦袋裏好似有層迷霧,但給她的感覺卻無比舒適,她有些貪念的享受著這一刻的輕鬆舒適。


    “這裏是龍宮!姐姐是仙女,留在這裏再合適不過了!”


    “那你是誰?”


    “我嗎?”小姑娘清澈的眼底多了絲悲傷,“我是師尊撿來的孩子,龍宮的人都不喜歡我,若不是有師尊護著,我早沒了。姐姐,你跟我一樣都是人,不是妖,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好!”如雪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答應得如此痛快,看到單純又憂傷的小姑娘,她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如雪就這樣留了下來。這座宮殿的主人叫清歌,是個很美很美的男子。


    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就看得入了神,明知這樣很無禮,可偏偏就是移不開眼。


    清歌是個很溫柔很友善的人,知道徒兒帶了位姑娘迴來,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甚至在教小鯢時也不會避諱著她帶迴的姑娘。


    如雪在這裏過得很開心,有小鯢陪著她玩,有清歌教導她們很厲害的術法,偶爾有一些海妖來找麻煩,她和小鯢也不怕,反倒是能用實戰來檢驗自己的所學。


    時間就這麽平淡而快速的流逝,如雪在這樣的日子中修為也突飛猛進,很快便要結丹了!


    “師尊……”看著自己被一道金光鎖定,體內的靈力也有暴動趨勢,如雪有些心慌。她雖沒有正式拜師,但也早就改了口,跟著小鯢叫師尊。


    “別怕,是要進階金丹了,師尊帶你去上麵!”


    清歌帶著她衝破海水的阻攔,一路往上,最終到了海麵。看著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遼闊的海洋,如雪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頭頂的烏雲快速聚攏,身上的靈力不斷翻騰。


    “相信自己,如雪你可以的!”清歌的鼓勵給了她很大的信心。


    少女迴頭看向海底,小鯢的身影好似在海水中飄蕩,帶著溫暖的笑,朝她揮手。


    如雪閉上了眼!結丹有三道雷劫,前兩道她應付自如,連頭發絲都完好無損,直到第三道紫金色的雷電如蟒蛇般朝她頭頂劈來。


    四條水龍咆哮著衝上天,將紫金電蟒困在中間。體內好似有一條電流湧過,酥麻酸癢,靈力在快速耗盡。


    丹田突然升起一股暖樓,炙熱的感覺讓她有些熟悉。好似有一簇火焰在她筋脈中穿過,將電流灼燒過的筋脈一一修複。


    雷電之力終是勝了一籌,眼看水龍就要潰散,一聲龍吟響徹半空。


    藍色的水龍被一股極寒氣息籠罩,瞬間成冰,就連紫金電蟒也在這股氣息中慢慢潰散!


    三道雷劫已過,如雪還未想清楚她體內的水靈根為何會在瞬間變成冰靈根,心魔劫便到了!


    “今日你必須殺了這個野種,否則就滾出我們漁村!”年輕的女子懷裏抱著一個孩子,小小的嬰孩不過幾個月大,如雪卻一眼便認出那就是小鯢!


    “村長,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都怪你不知廉恥,若不是我兒非你不娶,別說那野種,就是你也活不了。來人,給我把這野種燒了!”


    “不要,孩子是無辜的,我也是無辜的,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麽會懷孕,為什麽會生下她……”女子跪在地上哭得可憐,但村長沒有一絲動容。


    孩子被搶走,村長的兒子抱住了女子。“麗娘,你忘了我們之間的情意了嗎,你說過會嫁給我,會為我生兒育女的!”


    女子猶豫了,去搶孩子的手頓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小小的嬰孩不明白這些人在做什麽,卻在這一刻好似明白了女子的掙紮,痛苦和決定,還有那一聲聲對不起所含的情緒……


    一滴眼淚落下,被風吹進了大海。狂風而至,孩子被風浪卷入了深海。


    嬰孩一天天長大,卻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內心的孤獨讓她無從述說。雖然有關心疼愛她的師尊,卻總覺得心中缺了一角。


    直到如雪的到來,小鯢找到了同類,她孤獨破碎的心好似得到了救贖!然而如雪的離開再次讓她沉浸在無限的悲傷裏,結丹時因抵不過心魔,最終身死道消!


    不!這不是真的!小鯢怎麽會死?她看到了小鯢短暫的一生,心中的疼痛無法言說。


    “姐姐,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好嗎?”小鯢拉著她的手,眸子裏沒了往日的笑意。


    “師尊,小鯢她真的逃不過心魔劫嗎?”


    “她命中注定有兩道死劫,一是在出生後,那道劫被我破了,二是在成年後,能不能破就看你了!”


    “姐姐……”


    如雪正要點頭,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本就沒打算走,為何你會說讓我不要離開?”


    小鯢低垂了頭,清歌歎息一聲也沒再開口。


    師尊教她的水靈術她已經學得很好了,可剛才為什麽會有股熟悉的寒意?她究竟是水靈根還是冰靈根?還有藍色的火焰……


    “姐姐,你不要走!”


    妹妹……她有妹妹,她要護著小鯢……還有……還有誰呢?她說過她要變強,她要護著她……


    月月!


    如雪睜開了眼,沒有龍宮,也沒有小鯢。她浮在水裏,手心的避水珠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四周的水才沒有將她淹沒。


    耳邊傳來熟悉的歌聲,空靈悠揚,過往的一切在她識海一一浮現。似夢似幻,她已分不清現實與幻境!


    一條娃娃魚遊了過來,如雪自然的將手撫上了她的頭,“是你在歌唱嗎?”


    歌聲更加歡快愉悅!


    “小鯢是你嗎?”


    娃娃魚將腦袋依偎進少女的懷裏,眼角有晶瑩的淚滴落下。


    淚滴變成珍珠掉入如雪手心。


    “收下吧,這是鯢魚一族的織夢幻珠。”水波晃動,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麵前。


    “師尊……”如雪脫口而出,可話音落下又覺不妥。


    “雖是一場夢,但經曆過的卻也作不得假!”清歌的聲音依舊溫潤如玉,既是安撫也是解釋。


    “師尊,小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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