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藏心塔後休息了一夜,伊恩準備前往西嵐。順帶一提,雖然告知了加利爾和終南自己叛離人族的事情,但他們並不在意:“反正你想迴去也隨時可以的,現在的你隻要偽裝沒人能看破吧。”加利爾喝著咖啡如此說道。


    仔細一想確實也是,想迴莊生曉夢的話隻要換個身份就沒有問題了。


    昨天也收到了小蝶西門他們的消息,說的就是相關的事情,就連假身份他們也準備好了。


    然而西門熱情的感謝信讓伊恩感到有些無奈,通篇都是一些久違的網絡用語,伊恩看完後麵帶笑容吐槽了一句:“這家夥的靈魂是不是隻過來了一半。”


    昨天莉亞一整夜都沒有變成人形,早晨起來伊恩難免有些抑鬱,畢竟被如花似玉的嬌妻如此“懲罰”,確實不好受。不過他知道自己昨天的確有些冒險,加羅很強,不過他是魔法師,在某種程度上被力量和敏捷屬性極高的自己克製,所以自己才能順利戰勝之。


    在莉亞的要求下,伊恩穿上了西嵐商人的服飾:帶著長擺和絲綢花紋的棕色大衣,還有一頂元寶形狀的帽子,使得伊恩看上去就是一個年輕俊朗的富商。


    雖然莉亞可能帶著一點點惡趣味,但伊恩還是寵溺地穿了上去。


    等換完衣服的莉亞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伊恩又看得呆住了。


    莉亞今天也穿著一套和伊恩相似的服飾,略帶滑稽的商人帽遮住了調皮的貓耳,柔順的長發披散在頸後,雖然是大衣,卻沒能遮住她完美的曲線,領口隱隱可見潔白的內襯,尾巴的尖端微微從大衣後擺探出了頭。


    莉亞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琥珀色的眼裏有些期待地說道:“走啦,老公。”


    她輕巧地用右手牽起伊恩戴戒指的左手,主動說道:“傳送·秋落。”


    傳送的光芒籠罩向自己,伊恩沒有反抗,下一秒兩人就出現在了一座無人的教堂之中。


    “來秋落幹嘛?”伊恩捏了捏莉亞的手指問道。


    莉亞環視了一圈,似乎有些失望:“想讓你陪人家逛逛的,不過城裏好像沒多少人。”


    伊恩散出感知,隨後有些意外,如今的秋落城幾乎人去城空,氣氛有些壓抑,和記憶中的美酒節相差甚遠。


    “啊呀?兩位會魔法的商人嘛,可真是少見呢。”一旁拿著掃帚的老修女打掃到了大廳,就看到了傳送而來的二人,她勸道。


    “您好,我們久出未歸,請問發生了什麽?”伊恩和莉亞走到她麵前,問道。


    老修女輕輕將掃帚搭在一旁,雙手交叉在胸前輕輕鞠躬行禮,開口道:“幾年前黑色神殿的軍隊即將抵達西嵐時,大家都逃了,誰能想到那些黑色怪物竟然沒有傷害我們,後來整個西嵐被他們包圍了一陣子,直到凱撒來了一位年輕有為的將軍,他帶領大軍傳送到了西嵐,從背後將那些怪物殺了個措手不及,才逐漸有人迴來……如今戰局一直往北遷移,西嵐也算是逃過一劫。唉。”


    伊恩有些意外,隨後了然地頷首:“謝謝您。”


    老修女微微一笑,再度行禮:“願女神祝福你們。”


    “謝謝。”莉亞微笑著還禮。


    兩人離開了教會,秋落城空蕩的街道有些冷清,看得出莉亞有些失望。


    “迴一趟村子吧?”伊恩提議道。


    莉亞點了點頭。


    於是兩人傳送到了東木鎮,原以為東木鎮也是一片冷清,沒想到竟然熱鬧非凡,小鎮的規模也擴大了不少,現在應該稱為東木城了。


    莉亞的尾巴欣然跳動了兩下,帽子下麵的耳朵也豎了起來,伊恩微微一笑:“雖然是早上,但是也可以陪你喝點。”


    “嗯!”莉亞雀躍地拉著伊恩跑出了教會,惹來了不少帶著羨慕和憧憬的目光。


    熟悉的青木鎮已經變了,隻能從偶爾看到的沒有變化的街角找到一些熟悉的感覺,不知道那些曾居住在下水道的貧窮孩子如今怎麽樣了。


    “老公,人家想吃這個,還有這個!”莉亞拉著伊恩來到了一家烤肉店前,雖然是早晨,但是客人卻也出奇地不少了,伊恩迴過神來才意識到烤肉的香氣有些特別,似乎是加入了某些西嵐特有的香草,以莉亞的嗅覺估計老遠就發現了,怪不得絲毫不猶豫地拉著自己跑了過來。


    伊恩露出了微笑:“老板,兩斤烤肉,有燒酒的話也來一盅。”


    “帶走?”忙碌的老板話語非常簡潔。


    伊恩的感知掃過二樓,在窗邊發現了一個二人座。


    “在這裏吃。”


    “兩個?”老板有些意外。


    “放心,吃不完我們會帶走的,不會浪費。”伊恩說道。


    老板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三銀十二銅,收你三銀吧。”


    伊恩從物品欄的角落拿出了一枚金幣,老板頓時有些苦澀:“找不開。”


    “不用找了,肉可能不夠吃,多的就當是小費吧。”


    “小費?”老板露出了費解的神色,但看到伊恩和莉亞身上的服飾和陌生的麵孔,他猜想這可能是遠方來的年輕富商,不差錢,於是欣然拿起長長的金屬鉗,輕巧地從伊恩手裏接過了金幣收好。


    “兩位請入座,稍等。”


    伊恩和莉亞來到了二樓麵對麵坐下,莉亞欣然哼起了小曲,雙腿在桌下輕輕擺動著。


    怎麽看莉亞都是一個可愛的少女,光是看著她一整天都不會覺得膩。


    莉亞看向窗外的眸子轉迴來和伊恩相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再度看向了窗外:“傻老公。”


    伊恩嘿嘿傻笑了一聲,拿出羊皮紙和筆開始計劃下麵要做的事情。


    烤肉花的時間有點久,不過隨著時間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期待感卻反而越發旺盛了起來。


    壯碩的老板抬著一大盤冒著熱氣的烤肉頭上頂著一盅酒和餐具上樓時,伊恩收起了紙筆,看到莉亞眼裏幾乎要冒出來的小星星,上前接過了盤子。“客人,小心!”


    “沒關係。”這點熱度伊恩根本不在乎,他把烤肉放在桌上,老板麻利地把酒開封放在了一旁,餐具放在了兩人麵前:“桌,小,抱歉,愉快。”


    他說完就立刻咚咚咚下了樓,莉亞感慨道:“人族真是很有意思的種族呢。”


    伊恩想起了太木說的話:“的確呢,不過也是個複雜的種族。”


    就在伊恩感慨的時候。就發現莉亞已經把手切開了,裏麵的熱氣伴隨著特殊香草的氣味撲麵而來,從褐色漸變到粉紅色的烤肉散發著巨大的誘惑。


    “嗷嗚。”莉亞直接放棄了餐具,一口咬掉了一塊,幸福地咀嚼了起來。


    “喂,油弄到衣服上啦!”伊恩歎息一聲搬著椅子坐到了莉亞身邊,用紙巾擦了擦她的小嘴,然後開始幫她切肉。


    莉亞把撐在了大腿中間的椅子上,翹了翹尾巴,看著伊恩的眼裏仿佛再說:“喂我。”


    “知道啦。”伊恩又好氣又好笑,不過當初高傲又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莉亞如今能這麽依賴自己,作為丈夫,他的心底也有些莫名自豪。


    不過被他們忽略的二樓其他的客人大概會覺得烤肉比檸檬還酸。


    ……


    兩人迴到村子時,看到了滿目慈愛的大叔抱著一個嬰兒挨家挨戶炫耀的畫麵。


    他臉上的幸福是那麽純粹。


    莉亞微微出神,隨後握緊了伊恩的手掌。


    伊恩輕聲道:“以後你想生幾個我們就生幾個。”


    莉亞的臉微紅,輕輕嗯了一聲,可是伊恩總覺得她在害怕什麽。


    “別怕,就算末日來了,有我在。”


    莉亞看向了伊恩,眼中滿是愛慕和感動。


    “嗯!”


    伊恩露出笑容:“走吧,去看看大叔的孩子。”


    小小的村子並沒有被戰火影響,如今大家都沉浸在增添一員新人的喜悅之中,看到歸來在村口笑著揮手的伊恩,大叔悄悄抹了把眼淚,又急又小心翼翼地跑了過來。


    “小子,你可算迴來了,看看,看看,這是大叔的兒子,是個帶把的,哈哈哈,怎麽樣!你看這小臉蛋,小鼻子,多像我!”


    克萊爾沒好氣地從木匠鋪裏走了出來:“切,生個兒子有什麽了不起,要不是當初沒能遇見看得上我的,我兒子都會跑了!唉?伊恩小子,你迴來了?!哈哈哈,來來來,今兒個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前天這家夥打了個大野熊迴來,酒肉管夠!!”


    “又吃肉啊……”伊恩心中苦澀,不過最終還是喜悅占了上風。


    “好!”


    ……


    翌日,伊恩和莉亞來到了嵐帝的居所,嵐帝若有所感地迎了出來,看到伊恩,他目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後看向了莉婭:“凱恩,不,伊恩。你是那時的……”


    莉亞瞪了嵐帝一眼:“哼!”


    “好啦,他不是敵人。”


    莉亞唿了口氣,撐起了衣服後擺的豎起的尾巴才緩緩放鬆下來。


    “卡爾,那個時候的事情人家看在伊恩的麵子上就不和你計較了。”莉亞看向嵐帝說道。


    嵐帝微微一笑:“若不是吾故意放汝走,汝能活到今天?”


    “嗚!”莉亞咬了咬牙。


    伊恩趕忙插嘴道:“嵐帝,我這次來是有事想和你說,莉亞,你先迴神域休息一下?”


    “嗯,那人家等你。”莉亞咕噥了一句迴到了神域,伊恩這才鬆了口氣。


    嵐帝嘴角微掀:“你還是和她走到一起了。”


    伊恩點了點頭,走進了大廳:“帕克斯還活著。”


    嵐帝眼神波動了幾次,最終悠然一歎,確認了心中猜想:“那最好不過。”


    兩人在桌旁坐下。


    “你想問關於當年協議的事吧?”嵐帝斟茶開口道。


    伊恩頷首。


    嵐帝將茶送到伊恩麵前:“其實我也曾有過猜想,既然你說本該身在東嵐的帕克斯還活著,那麽如今我也能確認,和我達成協議的,恐怕就是北凱撒帝國的國主,凱撒。”


    伊恩愕然:“何出此言?”


    嵐帝沒有正麵迴答,而是繼續說道:“當初他以怪物模樣帶領大軍來到我麵前,和我立下了協議,現在想來,他是知曉戰爭早晚會波及到這裏。為了讓我這裏有才能的戰士都前往凱撒才這麽做的。他的目的我並不知曉,但我能猜測一二。”


    嵐帝的目光中湧現了帝王的度量,他確定地說道:“這場戰爭的元兇,就是凱撒。”


    伊恩將眼底意外藏起,喝了一口茶說道:“僅僅憑當初的協議你就這麽確定?”


    “沒錯,凱撒一定有某種能力進入黑色領域,以他的實力,在那邊的地位也不會低,要操縱兩方的戰爭輕而易舉,至於他的目的……也許是造神。”


    伊恩沒想到嵐帝竟然把事情的始末猜了個大概,他將茶水飲盡,靜待下文。


    “加上之前我從夢裏知曉的一些隱秘,我有理由相信,協議的時限到來之前,這個世界恐怕要麵臨一場浩劫,而他的目的,是借用殘酷的戰爭和廝殺,造就一個乃至數個白級強者,來對抗那場浩劫!好!好!好!好一個凱撒!你當稱大帝!”嵐帝激動地站了起來,高昂地說道。


    隨後他心中湧現出一股壯誌未酬的遺憾,搖了搖頭:“若是我的話,做不到以天下為棋局,掌蒼生之命途之壯舉。我,不如他!”


    伊恩沒有說話,凱撒繼續說道:“在這場殘酷的戰爭裏,我西嵐除我以外再沒有任何能對戰場造成威脅的存在,他將我束縛在了城中,再加以規則的話,黑色領域的軍隊才會絲毫不進犯西嵐,而那片世界的猛獸,在我們看來就是所謂的暗血種,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伊恩點了點頭。“我見過他了,你的猜想也很接近真相,這片霧氣是神禁,名為奈奧格之霧。”


    嵐帝看向了他:“你果然已臻至神境。”


    “算是吧,但我不會插手凱撒的計劃,我也算是跳脫出他計劃外的人。”


    “你既然去過那邊,就說明你不受奈奧格之霧的影響。”


    “的確,我算是特殊的存在。”


    “東嵐……”


    “已經不存在了,現在東嵐是神之國的一部分,和其他的幾個小國合並,稱為西域,域主就是你的侄子帕克斯,他也抵達了神級。”


    嵐帝臉上浮現出一抹欣慰。


    “還有多久?”嵐帝眼中浮現出了一抹決絕。


    “你想衝擊神級?”伊恩猜到了嵐帝的決定。


    “吾好歹身為帝王,如若不為子民而戰,還有什麽資格稱帝?吾已經龜縮在此地數十年,也該讓世人想起我了。”


    “至多十年。祝你成功。告辭。”伊恩露出了微笑,放下茶杯起身,伸出了拳頭。


    嵐帝想起了當年凱恩出征之前也會這麽做。


    他握緊了拳頭,與伊恩相碰。


    伊恩傳送而去,嵐帝微微出神。


    “帕克斯……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真想見你一麵。”他呢喃自語,隨後身上湧現出一抹帝王的堅決,隨著沉寂已久的能量湧動,他的帝者之姿展露無疑。


    “若不成神級,我不配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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