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發前,伊恩已經製定了這次的計劃,這次進入血原的主要目的一是收集掉落物以及材料,給血煙配備一些裝備等,二是在血煙壯大期間收集盡量多的上城與舊神的相關情報,做好準備。


    “是!主人”雪莉聞言恭敬地鞠了一躬,靜靜站在一旁。


    伊恩收好紙筆,想了想還是披了件鬥篷將臉稍作偽裝,不然人族的身份在血原還是有些耀眼。


    雪莉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主人還是不偽裝的時候好看。”


    “走吧,雪莉大姐。”伊恩笑了笑,雪莉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馬車,伊恩剛一出車門就看到了遠處的坊市,血玲正在和坊市外的人協商住宿和停放馬車的相關事宜,耳邊有些喧鬧,與隻有長嚎與慘叫聲的荒蕪血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傭兵們顯得很激動,老傭兵們“熱情”地教導著新來的人,說著這裏的美好。


    “俗話說得好,血林有三寶:美酒,靚女,吃得飽。當然賭場也是一絕,今晚哥幾個帶你們去體驗一下,不然可惜了,你們運氣不錯,第一次就能走到這裏,老傭兵一輩子也來不了幾次,哈哈哈……”


    雪莉一隻腳踏上了馬車頂,霸氣地喊道:“小的們,今晚老娘請客,酒和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蕪湖!!大姐萬歲!大姐好樣的!”“衝衝衝,今晚喝個痛快!老子忍了那麽久了,終於能喝個爽了!”


    隨著安排下達,一群人迫不及待,浩浩湯湯地湧入了林市形形色色的人群,很快就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見。


    安頓好這些傭兵之後,雪莉來到血玲置辦好的旅館房間中鬆了口氣。伊恩正打量著房間裏的裝潢出神。


    雪莉臉色微紅地上前:“主人,委屈您和我同住了。畢竟為了偽裝……”


    伊恩看著那邊心形的大床有些無奈,不過他可以隨便找個椅子修煉到天亮。


    “無妨。”


    雪莉點了點頭,臉色微紅地看了看自己的毛發:“一身汗呢……那雪莉先去洗了,需要雪莉服侍您洗浴嗎?”


    “不用了,我出去一趟,有事聯係。”伊恩搖了搖頭準備出門。


    雪莉暗暗覺得可惜:“是!”


    隨著伊恩離開,雪莉來到浴室揉了揉臉頰,打開了熱水閥門踏入了浴缸。


    隨著熱水和氤氳的熱氣遮住了身體,雪莉揉了揉臉頰羞怯地自言自語。


    “主人真是油鹽不進呢,明明弄我尾巴的時候那麽壞……”


    她在腦海裏延伸了一下某些畫麵,握住自己的尾巴捏了捏,咬著下唇跺了跺腳。


    “啊……真是的,這種讓人欲罷不能的感覺真是好討厭啊!!!”


    ……


    伊恩偽裝之後披著鬥篷來到了林市之中,這裏的氣氛和血狼城隱隱有著的壓抑感完全不同,能感受到的是一種自由和狂野,人們在這裏似乎都很放鬆,這種帶著絲絲狂野的氣氛倒是有著別樣的魅力。不過這裏基本沒有人族,與異族相比不是那麽高大伊恩倒是絲毫不顯眼。


    他很快就來到了蘇醒後讓血煙的人調查過的地方。


    傳說這裏有著一個早年被永生驅逐出血狼城,性格古怪的鍛造大師在。從血煙的情報上來看,這是一位神秘的大師,依照零零散散的線索來判斷他很可能來自上城。


    伊恩來的目的有二,一是看看能否鍛造鑲嵌自己可用的裝備,二是是否能修複白級的暗語者。至於能否試探上城的情報,伊恩並不抱多少希望。


    他來到目的地,麵色有些古怪,因為這幢建築雖然很氣派,但建築風格簡直就是……青樓。


    伊恩半天才從腦海裏找出了這麽一個合適的詞匯。因為它真的就給人一種這種感覺,建築結構也和吃貨國古建築有些異曲同工。


    他硬著頭皮走了過去。眼尖的老鴇立刻迎了過來。


    “哎喲,這位小哥真是器宇軒昂,我們‘霜葉紅’的好姑娘可多了,您需要什麽類型的?還是說您想進去隨意挑選呢?”


    伊恩冷靜地看向樓宇問道:“請問無名大師在嗎?”


    老鴇愣了愣,恭敬行禮:“原來是來拜訪大師的,很遺憾,大師現在正在忙碌,不見客人,您要不要在樓裏稍作等待呢?”


    “這樣啊……”既然如此,伊恩決定明天再來。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兀地感覺到了樓的頂層傳來了一道銳利的目光,他抬頭不卑不亢地迴敬了視線。


    “咦?如此敏銳,不錯。”


    樓上的那人從窗口收迴了目光,扔了一塊東西下去。


    伊恩抬手接住了這道流光,隻覺得指尖被鋒銳氣息劃過,他眼底深處閃了閃,露出了一抹微笑,看來此人真不簡單。


    隻見周圍注意到的人紛紛驚歎了起來:“無名大師竟然發‘鍛造令’了,好可惜,為什麽不是我……”


    “都好多年了吧,我記得大師上次發令還是十年前來著……”“九年,我一直在林市……大師的鍛造令千金難求,且那什麽‘隻贈有緣人’還真是大師的作風。”


    老鴇見狀先是愕然,隨後恭敬行禮:“看來大師願意見您,請您跟我來。”


    老鴇年齡不大,算是風姿綽約的女子,雖然伊恩看不出她的種族,不過她皮膚上的彩色紋路似乎是天然生成的,有些妖媚,當年應該是魅惑眾生的妖嬈女子。


    不過伊恩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穿過了酒池肉林般的大廳之後,他隻能感慨了一句真是狂野,隨後跟著老鴇上了頂樓。


    這裏的樓梯還真有古色古香的感覺,伊恩把這個疑惑暫時藏在了心底。


    老鴇立在一間並不特殊的門前向伊恩恭敬行禮:“請您自便。”


    她下樓去了,還不忘偷偷給伊恩丟來兩個媚眼。


    不過伊恩輕易無視了,他伸手正要敲門,裏麵傳來了一個粗厚的聲音。


    “進來吧。”


    他手背翻轉推開了門,裏麵並不是預想之中的鍛造間,隻是一個普通的起居室,雖然生活基本品看上去有些雜亂,但和鍛造相關的物事卻擺放的非常整齊。


    一個上半身魁梧像巨熊一般的虎背熊腰的禿頂白發老頭正背對著自己獨酌,伊恩關上了門。


    “您就是無名大師?”


    “無名無名,本就沒有名號,稱得什麽大師?他人給的浮名而已。”


    聽他這說法方式伊恩神色一動,思慮了一番說道:“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這裏的名字取得不雅不俗,也算是一種境界。”


    無名大師拿著酒壺的手停頓了一下:“你如此年輕,罪孽卻深重如斯。果然還是同道中人。”


    “這天下誰能無罪呢?”伊恩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他對麵,拿出了一瓶紫色的酒。


    正是特裏西婭的幻村特產,紫幻酒。


    無名大師渾濁的眼睛動了動,伊恩打開了瓶塞,頓時花香滿溢。


    無名神色一動,立刻揮手將香味濃縮到了瓶內,再無逸散。


    “如此奇酒,散了風韻的話未免可惜。”


    “大師是懂酒之人,我隻是一介外行,不得其意,所以此行才來拜托大師,可否幫我鍛造修複一些裝備。”伊恩將酒瓶推向了他,眼中露出詢問的神色。


    無名嗬嗬一笑,將手中酒放下,閉上了眼睛說道:“你的氣勢內斂,但劍鋒卻藏不住,你是劍客,雙劍。”


    伊恩這才凜然,自己分明將氣勢盡數收斂,眼前的大師竟然一眼看穿,大師並沒有隱藏自己的等級,黑級中位,甚至沒有自己坑殺的那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人強,但眼光竟然如此毒辣!


    “是。”


    “那可要讓你失望了,我不鍛劍,從前如此,今日如此,未來亦如此。”


    伊恩暗道可惜,拿出了暗語者:“那大師是否可以修複這槍呢?材料我會想辦法提供。”


    無名雙眼睜開了一條縫又閉上:“居然有生之年又見到了它,這就是因果罷……”


    他歎息一聲:“自然可以,不過此槍因果深重,你考慮好了?”


    伊恩暗道這大師說話古縐縐的,隻能頷首:“自然。”


    大師伸手一點,暗語者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搖了搖頭:“這些年被錯誤擊發多次,真是可惜了此槍。”


    伊恩沒有說話,隻是拿出兩個小酒杯,倒滿兩杯紫幻,一杯推給了無名。


    無名摸了摸長長的山羊須,健壯的如同機械臂一般的強壯手臂鏈接著頗為粗糙的大手,卻能極為靈巧地握住酒杯,他仰頭一飲而盡,忽然眯起了雙眼,意猶未盡地品味著酒液。


    “此酒……天上來!”


    伊恩頗為無奈:你在背古詩呢?!他的吐槽之力完全按捺不住了,不過無名是覺醒者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但他似乎和自己都不是一個朝代的人……或者說是某種崇尚古文化的癖好?伊恩無法判斷。


    伊恩不置可否:“大師若能修複此槍,整瓶酒都奉上。”


    無名的眼睛一亮,直勾勾地看著伊恩手中那杯沒喝的酒。


    伊恩一愣,苦笑著將手中酒也遞給了這個酒癡。


    無名滿意地點了點頭:“此槍已經腐朽,我隻有能力修複此槍的部分,但材料可不好找,我需要一塊至少紅級的血晶石,至少黑級上位的四係金屬,四種不同屬性的也可,至於裏麵複雜的擊發魔法陣,我是沒能力改動的,所以頂多讓此槍多恢複三分性能。”


    “那麽怎樣才能完全修複呢?”


    無名搖了搖頭:“不值得,此槍當初能踏入神級,還是因為刻畫魔法陣那人的技術高超,隻可惜……他已死,所以此槍已經無法完全修複。”


    伊恩微微出神:“那就請大師幫我修複吧,需要多少時日?”


    “材料齊全的話,三日。”


    伊恩想了想,拿出了一塊黑級血晶石和黑級極品的四種金屬放在了桌上,大師本想說素材難得,但見狀隻是張了張嘴,苦笑道。


    “真乃年少有為……”


    伊恩抱拳道:“酒和額外剩餘的材料算是報酬,我相信大師和我是同道中人,自然會為我保密,三日後我將再次登門拜訪。”伊恩將紫幻酒蓋好一並送了過去。


    大師收起了材料:“小友無需擔憂,我無名數年不見人,自然兩耳不聞窗外事。”


    “那就多謝大師了,告辭。”


    “敢問小友名諱?”


    “伊恩。”說完之後伊恩便準備離開。


    開門離開前大師突然說了一句:“藏鋒藏鋒,非刻意藏劍於身,劍之有柄,故能掩其鋒芒。但古今又有哪位劍客,會將劍身塞入衣裳來掩鋒呢?”


    伊恩一頓,出神道:“受教了。”


    伊恩關上了門,大師望著桌上唯一的那瓶酒微微出神:“雪村,紫花,孤獨,此酒非罪域之屬……噫籲嚱,時也,命也。”


    伊恩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地方,若是語文不及格的話估計聽無名說話都能聽得雲裏霧裏,他有些羞恥地迴想著自己蹩腳的古文,苦笑著迴到了林市熱鬧的中心,周圍偶爾傳來的粗鄙之語把他從瞬間從吃貨國古代拉迴了現實。


    “喂,伊恩。放本宮出去!”神域之中,血月找到了“伊恩”說道。


    “外麵很吵,人很多,要出去的話披上鬥篷,你的龍角和尾巴是不是又長長了?”伊恩的精神體看向了她疑惑道。


    血月臉一紅,狠狠瞪著伊恩挺了挺胸膛:“你就隻看得到尾巴和角嗎!”


    “其他地方倒是沒什麽變化……哦,你長高了,偷吃那塊血晶石了吧?其他地方不見長啊。”伊恩故意打趣道。


    血月氣的捂住胸口轉過身去,“哼!那本來就是本宮的!”


    “上次還說替我保管呢。”


    “本宮可沒有說過‘替你’這個詞!”


    伊恩仔細想了想好像是,他也不在意,他拿出一件鬥篷扔給了血月。


    “好了,要出去就披上。”


    血月抿了抿嘴沒有去接,一彈指之下尾巴龍角和翅膀都不見了,身上遮掩皮膚的鱗片也變成了黑色的長裙。


    她得意地叉腰:“哼哼,現在沒問題了吧?”


    伊恩上下打量著她:“穿著這樣一會兒被那些傭兵用視線洗澡可別怪我啊。”


    血月一愣,氣憤地披上了懸浮在一旁的鬥篷跺了跺腳:“現在行了吧!”


    外界,走到暗處的伊恩放出了血月,血月一臉不悅地瞪了他的本體一眼。


    伊恩想了想輕聲道:“是不是不吃肉的話長不大?”


    血月聞言踢了他一腳:“滾,本宮不想見到你!滾的遠遠的!”


    伊恩伸出手做了一個捏尾巴的動作,血月臉色刹那紅了,她本能地想保護尾巴,才發現自己已經收起來了,她又氣又急地握拳忍耐了幾秒,隨後賭氣地離開了。


    伊恩微微一笑,這個禍害有時候還挺可愛的。


    血月現在像是十七歲的少女模樣,雖然身材的確也凹凸有致了,但伊恩每次都故意無視,因為她的樣子會變得很有趣。也算是長時間緊張和警惕中的一點點調劑。


    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伊恩對她沒有以前那麽嚴苛了,就算知道她在偷偷吸收那塊黑級上位的血晶石他也不準備阻止了,畢竟必要時自己還要還她這個人情。


    他正準備迴去,就聽到了那邊傳來的痛苦叫聲。那邊正是血月離開的方向。


    感知稍微展開,伊恩苦笑道:“真能給我惹麻煩。”


    他將鬥篷拉低了一些,融入了陰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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