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莉翹起了貓尾巴背著手轉了過來,眼裏露出一絲略帶責怪和失落的光芒。


    “你就這麽想她?”


    伊恩眼神微垂,一步步走到了亞莉麵前,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將她臉上的幾縷秀發輕輕挽向一旁,亞莉眼裏的責怪立刻融化了,伸手輕輕安撫著伊恩的手背。


    “抱歉……”伊恩正要開口,亞莉伸出手指放在了他的唇上搖了搖頭:“既然這麽思念她的話,就把我當成她吧,我不介意……”


    伊恩手一顫,緊緊抱住了亞莉:“不,亞莉,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拯救你們的辦法,相信我,好嗎?”


    “嗯……人家有點困了,你哄我睡吧。至於你說的記憶……人家也不知道,隻是有時候腦海裏會出現關於她的片段……”亞莉輕輕用尾巴環住了伊恩的腰,發出了撒嬌的聲音。


    “那你喵一個。”伊恩鬆開了懷抱期待地看著她的臉。


    亞莉羞惱地低下了頭:“你是壞蛋。”


    伊恩越發期待了。


    亞莉紅著臉移開了視線:“……喵~”


    伊恩的理智一下子差點崩塌,心滿意足地公主抱著亞莉把她放在了大床上,在她耳朵上輕輕吻了吻。


    亞莉的貓耳顫了顫,迴吻了一下伊恩的臉頰。


    “午安,好好睡一會兒吧。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嗯!”


    伊恩從另一個世界的一千零一個童話故事中選了一個她可能會喜歡的,亞莉很快就在他溫柔的講述中沉沉睡去。


    為她蓋上了被子,伊恩癡癡看了她一會兒,布置好隔音結界之後輕輕退出了房間。


    “晨暮……白天和夜晚,莫非是兩種人格嗎?不對……”腦海裏縈繞的是沫然口中的話語,伊恩可以肯定這件事情絕不像說出來這麽簡單,恐怕有很多複雜的因素在其中。


    他拿出手機略微猶豫,最後還是撥通了班級通訊錄裏阿撒托斯的電話。


    “喂?”那邊傳來的阿撒托斯略帶困意的聲音,他難道在睡午覺?


    伊恩沉默了兩秒:“打擾你一下行麽?”


    “是你啊,什麽事?”阿撒托斯打了個哈欠問道。


    “我想知道你們晨暮一族的‘晨暮’二字究竟還隱藏著什麽秘密,當然,我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個我的確知道,不過我不在乎那些無聊的金錢和裝備,不如我們再打個賭怎麽樣?”


    你是賭徒麽……伊恩心裏默默吐槽,不過看來有戲。


    “你說。”


    “先說賭注吧,要是我贏了,你就把你精神世界裏的時間創始之器給我。要是你贏了,我告訴你我們這一族的秘密。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我相信你也一樣。”


    伊恩的瞳孔猛然一縮,阿撒托斯為何會知道人族聖騎士所流傳下來的創始之器?時間創始之器……難道是塞納留斯所留下的那柄法杖嗎?伊恩這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麽,這麽說那就是遺失的五創始之器之一了。


    晨暮一族……莉亞……是了,一定是這樣,晨暮一族的族人能夠無視女神世界帶來的影響,也就是說阿撒托斯也去過另外一邊,或者他從某種途徑知道了另一邊的事情!


    伊恩思索了一下,有些心動,不過一個情報的價值換一個創始之器顯然是不太夠的:“規則呢。”


    “規則也很簡單,你要是能在假期結束之前進階黑級,我就輸了,否則我贏。你可能會覺得不值,那麽我再附贈你一些重要的情報。如何?”


    伊恩握緊了拳頭……一個月,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才進階紅級上位不久,踏入黑級怎麽可能是一件容易的事?


    阿撒托斯補充道:“當然,考慮到時間創始之器的價值,我還會送你的情報,是關於一位正處於虛弱期的舊神的情報,如今的舊神可算是香餑餑,一旦被強者發現就會很快被獵殺,畢竟舊神全身是寶,要是運氣好還能取得極其稀有的掉落……你一定感興趣的不是嗎?當然你如果輸了,我會另外找人去獵殺它,畢竟它在虛弱期。”


    伊恩的唿吸有些急促,他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心態,舊神……隻要能殺死舊神,他就能取得舊者之願,就能解決莉亞的罪孽隱患……


    “成交。”


    “我很期待。”阿撒托斯微笑著說完掛斷了電話。


    伊恩長出了一口氣,看來沒有悠閑的假期過了啊,昨晚還答應陪亞莉泡遍這裏的溫泉,看來是無法實現了……有空做點她沒吃過的菜征求下原諒好了。


    要想完成這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隻能依賴自己是覺醒者這件事了,也就是……殺戮,通過累計罪孽的方式來瘋狂提升。


    他走向了沫然的房間,然而沫然不在裏麵。


    伊恩打了個電話過去,幾乎是瞬間就接通了。


    “有事?”沫然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耐。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說。”


    “幫我保護好亞莉。”


    “我本來就是來保護她的,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麽做。”沫然的聲音聽上去不是那麽友善……明明早上還不是這樣。


    “那就拜托了。”伊恩掛斷了電話。


    沫然沒好氣地收起了手機,整理了一下衣著和情緒,伸手打開了麵前的門。


    “主上……我迴來了。”她神色恭敬地行禮。


    那邊傳來了她記憶中最為熟悉的聲音:“她的記憶還是混亂了?”


    “是,非常抱歉,我不該質疑您當初的決定。”


    “我說過,我們是平等的,你自然有著質疑的權利,有認錯的態度是好事。你說她提前覺醒了?”


    “是的,恐怕就是因為伊恩的影響,我沒料到竟然會這麽快,這樣對‘她’而言豈不是更危險?”


    “禍福相依,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你迴去吧,不要讓蝕夢的人接近那裏。把這個帶上,否則今晚她就會被罪孽所蝕。”


    沫然接過了那片巴掌大的碧綠色葉子。“……是!”


    那個人一彈指,沫然迴到了犬泉旅館的房間內。她藏起了心底的仰慕,緊皺著眉沉思了一會兒,最後舒展開來。


    “您的命令,就算是絕對錯誤的,沫然也會拚上性命去完成。”


    ……


    穿上鬥篷完成了偽裝的伊恩在房間裏留下了一封信,隨後在地圖上找到了距離這裏最近的傳送點,要先去那裏一趟。


    在車程大約二十分鍾的小城裏伊恩紀錄了神之石的傳送點,隨後默念道:“傳送·斯因克。”


    鹹腥的氣息伴隨著海風吹來,伊恩看了看人來人往的街道,並沒有注意到神之石旁傳送而來的他,這樣的魔法師太多了,人們早已見怪不怪。


    他抬頭看向了陰翳的天空,略微皺眉,沒有時間猶豫了,萬一海神以某種方式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就危險了。


    他要先去見一個人。


    伊恩很快出了城,一路隱匿到了雨燕的住處,他眉頭微皺,平時晾曬著的用於偽造的紙張已經枯黃,燈塔外看上去也有些狼藉,似乎有一段時間沒人打掃了。


    伊恩也一直沒能聯係上雨燕,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他踩著燈塔凸起的青磚幾下就跳到了燈塔上麵,敲響了燈塔的門。


    “當當當。”鐵門的聲音很大,若是他在裏麵的話一定能聽見。


    敲了數次之後依然沒有人迴應,伊恩皺了皺眉準備離開。


    然而感知中出現了一個人影。


    他看向了天邊,隻見雨燕拍打著羽翼飛了過來,落在了他身邊。


    雨燕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他看向了伊恩挑了挑眉毛:“是你啊,你來做什麽?”


    “隻是順路來問問你這裏的情況而已。”


    雨燕輕歎一聲:“蝕夢察覺了端倪,我已經將這裏的狂信徒全都殺死了。沒有和你們聯係是擔心海神找上你們。”


    伊恩眉頭微皺,雨燕的氣息的確沉重了不少,伊恩沒有去看他的靈魂印記都能察覺到他身上厚重了幾分的罪孽。


    “你為什麽不離開這裏?海神無法離開大海,海邊才是最危險的地方吧?”


    雨燕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雙眼看向了大海:“你不懂。快離開吧,這裏太危險。”


    伊恩察覺到雨燕有些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他點了點頭:“保重。”


    雨燕沒有出聲,隻是靜靜注視著他離開。


    他眉頭輕皺著轉過身去,心中自語:“葉混蛋說得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為紅顏而死,又如何呢?”


    深深看了一眼燈塔,他沒有選擇再踏入進去,而是關上了鐵門,拿著傘飛向了茫茫大海。


    伊恩離開之後聯係了小贇,隨後鑽入了大海之中。


    傍晚。


    伊恩看到了海底急速靠近自己的龐然大物,小贇來了。


    任憑小贇吞了自己,伊恩來到了小贇的神域之中。


    小贇興奮地畫著圈遊了過來:“伊恩,亞莉呢?她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伊恩搖了搖頭,凝重地看向了小贇:“小贇,能拜托你幫我一個忙嗎?我想……”


    聽完伊恩的敘述,小贇神色也認真了起來:“當然可以……我最近很閑呢,準備憑記憶設計一座凡爾賽宮,正好你幫我收集一些素材吧?”


    “好。”伊恩微笑著答應,小贇興奮地在空中畫著“8”,她說這樣遊會感覺非常放鬆,然而伊恩在海水裏試了一下隻是覺得很暈……


    可惜的是莉亞鍛造的雙刃斷了,伊恩取出了紅級極品的雙刃,揮動斬擊時隻覺得很不順手,隻能等到自己鍛造等級上去了再自己做兩把稱手的雙刃好了。


    既然在陸地上無法放開拳腳,就到海裏修行。雖然海裏未知的危險更多,但相應的迴報也是極高的。


    “撐不住就聯係我!”“好。”


    小贇遊到了紅級中位海魔獸較多的區域和深度,從神域中放出了伊恩,自己則是遊向了遠處,失去了舊神的壓迫力,漆黑的深海裏,伊恩的感知中有著不少紅級中位和上位的海魔獸逐漸靠近了過來。


    伊恩握緊了雙刃,隱匿在了海岩和高大的珊瑚之中。


    “開始吧。”


    ……


    亞莉一直睡到晚上才醒了過來,這一覺睡得很沉,做了一個和伊恩一起旅行的夢,她醒來時臉上還帶著微笑。


    “笨恩?”亞莉沒有看到伊恩,他出去了嗎?


    桌上有一封信,還有用魔法保存好的一桌子菜。


    亞莉心中一動趕忙打開了信,跪坐在床上看了起來。


    “亞莉,很抱歉不能和你一起享受假期,這段時間你和娜可好好休息一下,別擔心我,我去處理一件重要的事情,周末會迴來陪你。好好吃飯,你要是瘦了的話我會心疼的,這些菜你還沒吃過吧,從左到右名字是:水煮肉片,獅子頭,汽鍋雞……”


    亞莉的雙手顫抖了起來:“笨蛋!明明不是說好要一起的嗎……”


    是啊,我們說好了啊笨蛋,你怎麽又一個人去麵對了呢。不,不對,這不是我的記憶,我是誰?我不是莉亞,我不是……


    ……是莉亞的,果然還是她的,一切都是她的。


    亞莉隻覺得有些難以描述的情緒湧了上來,身體裏的罪孽在某種力量的躁動下頓時失去了平衡,她周身湧出了黑色的霧氣……痛苦地倒在了床上,身體顫抖了起來。


    外麵溫泉中的沫然心神一動,下一秒就擊穿了伊恩的結界出現在了亞莉身邊,她皺眉看了看亞莉,還有那邊一桌子的菜。


    “真是個不靠譜的男人!”


    沫然拿出了那位大人給的神秘葉片,放在了亞莉的額頭。


    亞莉立刻籠罩在了一片暖意之中,緩緩平靜了下來,葉片融入她的額頭消失不見。


    “好好睡一覺吧。”沫然深深凝視了她片刻,輕歎一聲離開了這裏。


    亞莉睜開了眼睛,身上的痛楚已經消散了,混亂的感覺也消失了,剛才我是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那麽難過呢?仿佛有些記憶不太清晰了。


    她看向了桌上的菜鼓起了臉頰:“哼,等你迴來再懲罰你好了!”


    ……


    這一切伊恩都絲毫不知,他已經連續戰鬥了接近四個小時,意識也在模糊,這裏不像是神秘人教導自己的精神世界,死亡的話就真的結束了,他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拿出卷軸聯係了小贇,他收起了身邊如同紅色繁星一般的數百掉落物,其中還有一些是黑級。


    小贇的神域,東海龍宮。


    伊恩把成堆的紅級素材放在了地上,當然這些隻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小贇眼前一亮,興奮地圍著素材繞圈:“這麽多,伊恩你一定是歐皇吧!哈哈哈,看來我還有機會建一個移動城堡了!”


    伊恩嘴角掀了掀,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伊恩!”


    ……


    藏心塔。


    屏幕上跳動著數十個複雜公式,圍繞著這顆行星示意圖的一黑一白兩顆月球在模擬著運轉,終南帶入了他勘測計算出的實際數據,最終屏幕上跳出了四個大字:


    “公式運算成功。”


    終南的卡通形象頓了頓,瞬間激動到模糊:“是真的,這裏真的有兩顆月球!不可思議,科學的力量太偉大了……”


    他平靜了下來:“運算消耗太大,能源快用完了啊……得拜托那幾個孩子再送點魔石才行了。再過一段時間的話……也許我真的要突破神的桎梏也說不定。”


    終南收迴了凝望著某個房間的視線,稍微整理了一下語言,用文字把這個重大發現群發給了莊生曉夢的幾人。


    西門在軍帳裏看著書,隨後看向了輔助界麵……自從終南把手機輔助界麵研發成熟之後,他們也成了受益人。


    “啥?兩顆月球?終院士研究這個幹嘛?難道老大登錯月了不成?”


    他撓了撓頭,無視了這條消息,繼續讀起了手裏的兵法。


    大家的反應各不相同,終南先生總是發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


    翌日。


    伊恩醒來的時候,看到了終南的消息,他僵硬在了原地。因為終南發來的消息讓他深深震撼了一番。


    “伊恩,這裏有共軌對立的兩顆月球,其中一顆被魔法隱藏了,以不可思議的方式折射了一切光線,所以無論如何我們用肉眼都看不見它,但它的確存在,而且那個巨大的魔法陣就是從它那裏投影過去的,隻有凱撒和西嵐境內才能看到。你要找的東西也許就在那上麵,我將它稱為……”


    “至暗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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