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把他吃掉的話，會怎麽樣呢？”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窗外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透了進來，讓我感覺到了一絲暖意，不過比陽光更溫暖的，是溫柔地摟住我的他。
睜開眼看到的是人家喜歡的笨恩的胸膛，我伸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腹肌，冬天的他暖的像個火爐似的，雖然我並不怕冷，但是窩在溫暖的地方仿佛是一種本能一般。
“醒了？”他柔聲問我。
“嗯，誰叫你昨晚那麽晚才睡。”我還沒睡醒，聲音有些弱弱的。肚子餓了。
“餓了吧？”笨恩直接看穿了我。
我抬起了頭，把耳朵貼在了他胸膛上眯起了眼睛。“噗通，噗通噗通……”他的心跳在加快呢，僅僅是因為我貼過去了嗎?真是可愛呢。
“這樣很癢唉。”
我抬起頭看了看他的臉，他滿臉寵溺地看向了我，然後輕輕吻了吻我的額頭。
他身上的味道很純淨，很好聞，總是讓我有想要咬一口的欲望。不過現在的他還太弱了，我的牙齒會輕易刺破他的皮膚，會讓他感到痛苦。
“餓了，想吃東西。”我藏起了低落說道，然後撐著他的胸膛伸了個懶腰，原來他都陪我睡到了中午了呀。
“唉？這是什麽，硬硬的……”尾巴碰到了某種東西。
伊恩立刻看向了天花板：“那個……我的……腿……”
我立刻清醒了過來，趕忙觸電般收迴了尾巴，雄性真是麻煩的生物呢。
“我去洗漱……”他逃進了浴室裏，不一會兒水聲就響了起來。
笨恩洗澡總是很快，人家有懷疑過他到底有沒有認真洗，不過從味道上來判斷還是挺幹淨的，我遇見的所有人類裏隻有他的味道是特別的。
像是散發著熱氣的剛出爐的肉味麵包一樣？我其實也不知道如何去形容。總之很美味就是了。
我起了床，趁著笨恩還在洗澡換上了一身淡色的裙子。他出來的時候都看得呆住了。
迷住他了呢，係著蝴蝶結的尾巴也開心地搖了起來，我輕巧地跳到了他的懷裏偷偷吸了一口，啊，真好聞呢……人家更餓了。
“旅行的時候沒見你這麽黏人啊。”笨恩有些無奈卻又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
我有些艱難地說道：“人家那是想要疏遠你嘛……而且那時候和你不熟！”
他微笑著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臉：“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反正我也是第一次戀愛嘛，彼此彼此了。”
“皮次皮次？”剛才他說的那個陌生的詞匯好像很有趣。
“就是我們都一樣的意思啦。”
是這個意思呀。
“……那人家也皮次皮次好了。”
他愣了愣，然後天真地笑了起來，隻是因為人家模仿他他就那麽開心嗎……這個笨蛋。
……
現在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了。
我變成白貓跳到了他的肩膀上，雖然肩膀能站立的區域不算大，但是人家的平衡性可是很好的，所以即便是笨恩亂跑人家也不會掉下去。
聽小蝶說早晨一同吃過早餐之後，西門便帶著一直聯係不上父親的青詩傳送迴了千狐城。笨恩就有些心事重重起來。
“昨天我已經把情報傳遞了出去。現在‘蝕夢’恐怕處在即將覆滅的危機之中。所以他們應該不會有危險。”
笨恩看著我說道，反正人家也不在乎。在笨恩做好飯之前睡一會兒好了。
……
伊恩一邊走向廚房一邊沉思著，他的確不打算參與剿滅‘蝕夢’的戰鬥了，畢竟情報上並沒有提到沃布伯爵是幕後人物，且真正的原因是關於兩位舊神，這些等自己再成長一些再去麵對就好，現在自己遠不是舊神的對手。況且也該稍微休息兩天，勞逸結合才好。
他能夠理解比爾為何這麽做，畢竟舊神牽扯的東西太多了，動輒就是至少數十萬人的性命，而且若不是強大到像上次地下城舊神事件時的兩個強者實力能碾壓舊神的程度。就隻有覺醒者（無罪者）才能去對抗它們。
這次明麵上的‘蝕夢’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小艾昨天迴來之後就沉悶了不少，也沒有再來纏著伊恩。伊恩看到她的眼圈有些紅。
伊恩歎息了一聲，微微有些擔心她，於是拜托了小蝶去安慰她。他深知自己無法把愛分給別人，也許放棄才是小艾最正確的選擇。
退一萬步說，就算伊恩和小艾想要走到一起，也要爭取到高傲的精靈族的同意，更何況小艾是所謂的精靈皇族，她背後牽扯的東西太多了。
因為莉亞，精靈族注定是自己的對立麵，所以伊恩不想再讓小艾陷得更深了。
給莉亞做了飯，伊恩和吃飽就睡的莉亞去了一趟公會查看懸賞。
下午的時候伊恩把大堆素材在托魯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交給了他。
“這麽多珍貴素材！我的鍛造一定能跨過那道坎了！”看到伊恩找狼人紮德換來的東西托魯激動地差點流下了淚水。
“那麽大家的裝備就拜托了，這兩天公會派發的獎勵應該也會到，你要的設備都有。”伊恩說道。
托魯顫抖著嘴唇，淚流著抱住了伊恩的腿：“伊恩你真是我的親兄弟啊，嗚嗚嗚，我太感動了，請務必讓我為你打造貼身的……”托魯說順口了，幹咳了兩聲改口道。
“……裝備。話說莉亞小姐姐需要嗎？”他抹掉了擠出來的眼淚說道。
“我和莉亞的就暫時不用了，不過要請你幫我鑲嵌一下這些飾品，用的石頭你看著辦。”伊恩搖了搖頭，把一些項鏈和戒指遞了過去。
托魯認真地接過收好，然後說道：“別和我客氣，我昨晚去公會的時候遇上了個熟人，他說公會已經秘密下發了指名委托要去剿滅某個組織，如果我沒猜錯，就是你們前幾天麵對的‘蝕夢’吧？”
伊恩沒想到托魯情報這麽靈通，他頷首道：“應該是。”
托魯歎道：“這些以人的生命為貨幣的混蛋總算是收到了製裁，我們矮人其實也深受其害啊。伊恩你這次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伊恩凝重地搖了搖頭：“不見得，隻不過是給這些猖狂的家夥一次懲戒而已，奴隸產業鏈遠比你我想象的要根深蒂固，牽扯到了很多錯綜複雜的東西。”
托魯低垂下眼眸：“的確，隻要有種族歧視，勞動力販賣，亦或是別的什麽，它就能活下去，畢竟這個世界的弱者沒有地位，想要完全摧毀它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伊恩轉過身去：“隻要有光的地方就避免不了黑暗，我們能做的不過是讓陰影小一些而已。”
托魯沉默了一會兒，默默點了點頭。伊恩已經離開了。
他看向了這一堆素材搓了搓手，認真地自言自語道：“既然這樣，沒有好的裝備可是不行的……放心交給我吧！”
……
第二天清晨。
“對了，莉亞，這個給你。”坐在自己書桌旁的伊恩拿出了一個手機遞給了莉亞。
莉亞現在是白貓狀態，她無聊地在床上或躺或蜷，舔著毛或者追逐自己的尾巴。看到麵前的手機的時候她伸出肉墊倒騰了兩下。
伊恩微笑著看著她可愛的樣子，有時候真的會覺得莉亞是隻貓呢……主人？這麽說莉亞應該是女神的寵物了……不過女神把莉亞當做自己的家人來看待的。伊恩突然理解了。
莉亞好奇地變成了人形拿起了手機翻看著。
“笨恩，這個是什麽呀……”
伊恩伸手按下了側鍵打開了屏幕，莉亞看到了上麵發光的界麵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交互式魔法？為什麽要裝在這個小盒子裏？”
伊恩微笑著點開了相冊，這是他在路上抽空拍下的。
看到盒子裏的風景，莉亞睜大了眼睛，伸出手指有些笨拙地學著伊恩滑動了兩下，然後愛不釋手地左右翻看起了相冊。
伊恩決定先不教她，繼續寫著自己的東西。
莉亞饒有興致地把伊恩錄的視頻看了好幾遍。
有沼澤叢林裏長相可愛的小獸，有潔白的雪地和結冰的湖泊，還有廣袤的海洋……
片刻之後伊恩聽到了海浪的聲音，莉亞調大了聲音。
“學的很快嘛。”伊恩微笑道。
在他眼裏莉亞雙手捧著手機尾巴欣喜搖動的模樣很是可愛，他用終南給的輔助係統裏的手機偷偷拍了一張。
“笨恩笨恩，這是哪裏呀？”
“我看看……是我在藏心塔上麵拍的日出，藏心塔是加利爾居住的地方，有空我帶你去看看。”
“那這個呢？”
……
等到莉亞不厭其煩地把相冊的照片和錄像翻了好幾遍，伊恩坐在了她身邊問道：“還記得我和你講的關於以前世界的故事嗎？”
莉亞點了點頭：“那這個就是你說的那個電腦……不對，手上拿著的……是手機？”
“聰明！”伊恩摸了摸她的頭讚賞道，莉亞開心地動了動耳朵。
伊恩拿出另一台手機按下1撥了過去。
莉亞手中的手機震了起來，嚇得她耳朵抖了抖，然後她有些笨拙地點了下綠色的接聽鍵。
伊恩把手機放在了耳邊：“喂，莉亞，是我……”
莉亞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尾巴激動地拍打著被子。
“笨恩你的聲音也從裏麵出來了唉！”
伊恩起身躲進了浴室。
“請問我可愛的莉亞在嗎？”
莉亞把手機舉起來放在了貓耳旁邊仔細聽著。
“笨恩？聽得到我說話嗎？”
“當然聽得到了，小傻貓。”
“人家才不傻呢！”
電話被莉亞掛斷了。
伊恩走出了浴室，看到莉亞正在研究怎麽撥號。
“等等，3是……”
“喂？”小艾疑惑的聲音從莉亞手機裏傳來。
莉亞愣了愣，然後露出了小虎牙得意地說道：“笨精靈，人家可是會用手機了呢，哼哼……”
聽出是莉亞的小艾有些訝異：“這個可是三歲的小朋友都會用的哦。”
“唉？真的嗎？”莉亞看向了伊恩。
伊恩點了點頭，手機在那個世界是必備品，小孩子都會用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莉亞嘟起了嘴掛掉了電話。
“笨恩！”莉亞有些氣憤地喊道。
“啊啊啊？”
“……教我！”莉亞舉起了手機把頭扭向了一邊。
伊恩微微一笑走到了床邊，拉起了莉亞的手在屏幕上滑動。
“這個是鎖屏，開關機長按就可以了，這個是相冊，這個是能照相或者錄像的，像這樣……最後號碼1是我的，2是西門，3是小艾，4是青詩，後麵暫且還沒有決定，晚上我把手機分給小蝶托魯再說，對了，0是手機的製作人，是住在藏心塔的‘異類’終南先生的號碼，按下號碼然後點這個綠色的圖標就可以打過去啦，是不是很方便？當然，以後就不用拿出來了，可以融入係統裏使用。”伊恩耐心地一點點教著莉亞，冰雪聰明的莉亞掌握起來用快都難以形容。
“所有號碼都可以決定嗎？”莉亞眨了眨眼睛問道。
“嗯，莉亞想要個什麽樣的號碼呢？”
“……1001。”
“1001？”伊恩一愣，雖然不長，但是為什麽。
莉亞耳朵蹭了蹭伊恩的臉：“伊恩和莉亞的諧音嘛，笨恩。”
伊恩這才反應了過來，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嗯，那就1001。”
拜托終南激活了莉亞的號碼，伊恩把自己有的相片什麽的都傳了過去。
莉亞拿起手機照著伊恩拍了一張，然後滿意地收了起來。
“真好呢……這樣就可以天天看到笨恩了。”
“那麽想看到我？”
“……嗯。”
“笨恩，”“怎麽了？”“那人家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要多給人家傳點照片什麽的過來呀……”莉亞有些失落地搖著尾巴。
伊恩微微一笑，輸入1001撥通了視頻電話。
莉亞接通之後看到了伊恩的笑臉。
她欣喜地看向了伊恩。
“這個……手機在哪裏都可以使用嗎？會不會隔得太遠就……”
伊恩微微皺眉：“隻要有魔法元素的地方好像都可以，不過元素不夠多的話信號就會很差。”
“信號是什麽呀？”
……
整個早晨就陪莉亞耗在了手機的事情上，不過看得出莉亞的心情因此好了許多。
“莉亞，你這次迴來多久……”廚房裏，正在做飯的伊恩問道。
“大約一個月左右吧。”莉亞有些不舍地說道。
伊恩反倒是驚喜道：“一個月啊，你想去哪裏旅行嗎？”
“你不是要抓緊時間變強嗎笨蛋？”莉亞眨了眨眼睛。
“去遠一點的地方做懸賞也是可以的啊，順便記錄一下傳送點什麽的，兩不耽誤。”伊恩把炒鍋裏的菜熟練地在盤子裏攤開，冒著熱氣的菜肴讓莉亞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明明就是想和人家待在一起呢。”莉亞迫不及待地拿出了筷子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這麽說也不錯，現在先別偷吃啦，一會兒大家一起吃。”
“我不，笨恩做的菜人家一定要第一個吃。”
“那隨你了……”
午飯的時候她和小艾默默地比拚起了誰吃的多，然而所有菜都被消滅了也沒分出勝負……
伊恩也是才發現小艾居然也這麽能吃……也許是逞強也說不定。
下午的時候在房間裏沉思的伊恩收到了西門的消息。
“老大，青詩她家裏出事了，她的父親被‘蝕夢’抓走了，恐怕兇多吉少，我必須去，這一次讓我來吧，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活著迴來！”
伊恩皺了皺眉，對方竟然還是對青詩的父親動手了……
伊恩心念一動拿出了黑色的卷軸，莉亞看到的時候愣了愣。
伊恩向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以比爾的身份聯係上了某個‘蝕夢’的高層。
“比爾，比爾大人……救救我們……外麵全是冒險者……他們人數太多了，我們就要頂不住了……”
裏麵傳來了驚慌失措的聲音。
“冷靜，我被精靈族高層圍困，暫時無法脫身。‘寶物’的父親在哪？”
“比爾大人，那老狐狸早就被您的手下折磨死了啊？”
伊恩握緊了拳頭：“誰下的令！參與的還有誰？”
“好像是您手下的科隆擅自行動的……你，你不是比爾大人！啊！”
“……”
那邊傳來了雜亂的聲音，然後伊恩聽見了一個男聲。
“你的手下已經死了，你們所做的一切勾當都到此為止了！我絕不會放過你們！”對方大概是剿滅了這個據點的憤慨的冒險者，把自己認成了‘蝕夢’的上司。
通訊斷了。黑色的卷軸消失在了伊恩麵前。
伊恩沉默了，當時青詩的父親做的選擇沒有錯，他救了青詩，可是代價卻是他的生命。這沉重的父愛讓伊恩久久不能言語。
最後伊恩還是沒能把這個消息告訴西門，他們的心中還有希望，他不能親手摧毀了他們的希望。就算他們最後可能會發現真相，那也不是今天。
他向西門發送了消息：“一切小心為上，需要支援隨時聯係。”
西門的迴信很簡單，是一個豎著大拇指的笑臉表情。
伊恩看向了安靜坐在自己身邊的莉亞，她似乎有些不滿。
“你遇到舊神了？”莉亞問道。
伊恩搖了搖頭。“隻是牽扯到舊神的一些事而已。”
“為什麽不和我說？”莉亞露出了責怪的神色。
“我……怕你擔心。”伊恩其實並不想瞞著莉亞的。
“你不說人家才會擔心呢笨蛋！”莉亞抓起伊恩的手腕咬了下去，然而她沒有很用力，隻是略作懲罰而已。
雖然手掌傳來了刺痛，然而伊恩並不在乎，反而用手掌輕撫著她的臉龐：“抱歉……莉亞。這件事能讓我自己麵對嗎……”
莉亞的牙齒刺破了自己的皮膚，她沉默著舔了舔自己的血，然後突然變成了巨大的黑豹，身體幾乎占據了半個房間。
伊恩還是第一次細細看清莉亞的本體，並不是黑豹，而是一隻身形優雅的黑色大貓，身體上若隱若現的紋路勾勒出了日月兩種圖騰，顯得神秘而優雅。
雖然被利爪按在了椅子上，但伊恩並沒有害怕，隻是神色歉疚地看著她。
莉亞向著自己微微張開了足以一口吞下自己的大嘴，伊恩看到了她嘴裏潔白鋒利的牙齒。他伸手輕輕摸著莉亞的臉。
見伊恩滿臉平靜，黑豹慢慢閉上了嘴，收迴爪子舔了舔伊恩的臉。
雙眼泛淚的莉亞變成了人形撲入了伊恩的懷中：“傻瓜……大傻瓜……你為什麽不害怕啊，你知不知道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麽！為什麽要一個人去麵對呀……”
“我要是說了的話你一定會去動手的，我不想讓你陷入危險，更何況，那不是你該承擔的‘罪孽’，隻有可能是無罪者的我才能去麵對它們。”
莉亞抬起了頭：“傻瓜，為了你，什麽罪孽我都能承擔，隻要你好好的……”
沒錯，伊恩之所以不告訴莉亞這件事，因為他從比爾口中推斷出了這些信息：覺醒者應該就是‘無罪者’，他們很可能是不會在身體裏累計罪孽的，而帶有罪孽的生物麵對舊神時恐怕有著巨大的危險。伊恩雖然知道莉亞很強大，但收集罪孽結晶的她身上也許有著自己看不到的超出想象的罪孽，伊恩不想讓她變成比爾最後那副模樣。
“莉亞，讓我一個人麵對吧，你身上的罪孽我也會想辦法的。”
莉亞泣不成聲地趴在伊恩的懷裏，伊恩輕輕揉著她的耳朵安慰著她。
“你知道的，我已經在努力變強了不是嗎？”伊恩自旅行之後就從沒有對莉亞隱藏過自己的屬性。她是知道自己每一個屬性的。
“所以人家才會那麽擔心你啊！”
伊恩吻去了莉亞臉上的淚滴。緊緊把她抱在懷裏。
“因為我……想成為能配得上莉亞的人啊。”
莉亞的身體抖了抖，琥珀色的美眸看向了伊恩的雙眼。
她已經無法言語，隻能捧住伊恩的臉頰用自己的吻去安撫少年那顆弱小卻堅定跳動著的心。
……
“對不起，傻瓜，剛才咬疼你了吧。”冷靜下來的我歉疚地撫摸著他的手腕，被我咬出的傷口已經愈合了。我也沒有預料到嚐到他的血之後自己竟然差點失去了理智，還好沒有傷害到他……
“不疼，就像被小蚊子給叮了似的。好了小花貓，去洗臉吧，眼睛都哭紅了，真是的。而且我腿都麻了，你好重。”
我才意識到自己跨坐在他身上，臉有些燒，可能是因為他的血我的身體有些異常，內心深處湧現出了劇烈的想要吃掉他的衝動，本能一直在告訴我，他很可口，他是這世間最美味的珍饈佳肴，隻有吃了他我才能滿足……
不能再貼著他了，我趕忙變成白貓跳下去躲進了浴室，用冷水一點點冷卻了自己想要吞掉他的欲望。
……過了接近一個小時我才冷靜下來走出浴室。
他會不會很擔心我呢？我環視了一圈，他不在房間裏。
他難道離開了嗎？還是因為害怕逃走了，他會不會疏遠我，會不會不愛我了？我的心頭忽然慌亂了起來，感覺到一陣窒息，我不想在這裏催動力量，否則會變成本體，隻能變成白貓形態急忙尋著他的味道打開門追了出去，那邊是……廚房？
飄來的香味是？粉蒸肉？還有其他的熟悉的味道……
我竄到了廚房的窗外，看到了放在桌上的菜肴，都是自己愛吃的。笨恩在那邊炒著菜，香味四溢，讓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來。
“洗好了？快來吃吧。”他發現了我，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似的微笑著說道。看到他的笑容，我心裏懸著的石頭一下子粉碎了。
他真是和旅行的時候一點都沒變呢。對我那麽溫柔，那麽細心，能包容我的一切……哪怕是我想要吃掉他他也不在乎。
我竄進了廚房變成了人形，從背後抱住了他，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怎麽哭了，哭的人不應該是我才對嗎，我可都被你嚇壞了呀，你要怎麽補償我？”他放下了廚具轉過身抱住了我。
“哼，笨蛋，才不補償你呢，誰叫你擅自招惹舊神的！不過……這次的事情就由著你吧，以後有什麽一定要告訴我哦，我可不能失去你。”我沒好氣地推開了他。
他愣了愣，似乎是沒料到我會同意他的任性，還說出了那麽羞人的話。隨後他陽光地笑了。彎下腰吻了吻我的耳朵柔聲道。
“遵命，莉亞大小姐。”
真是的，笨蛋，也許吃慣了你做的菜，就再也吃不下你了呢。要是吃了你，以後也許短暫，也許漫長的日子裏還有誰能給我做好吃的呢？
人家已經，離不開你了啊。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窗外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透了進來，讓我感覺到了一絲暖意，不過比陽光更溫暖的，是溫柔地摟住我的他。
睜開眼看到的是人家喜歡的笨恩的胸膛，我伸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腹肌，冬天的他暖的像個火爐似的，雖然我並不怕冷，但是窩在溫暖的地方仿佛是一種本能一般。
“醒了？”他柔聲問我。
“嗯，誰叫你昨晚那麽晚才睡。”我還沒睡醒，聲音有些弱弱的。肚子餓了。
“餓了吧？”笨恩直接看穿了我。
我抬起了頭，把耳朵貼在了他胸膛上眯起了眼睛。“噗通，噗通噗通……”他的心跳在加快呢，僅僅是因為我貼過去了嗎?真是可愛呢。
“這樣很癢唉。”
我抬起頭看了看他的臉，他滿臉寵溺地看向了我，然後輕輕吻了吻我的額頭。
他身上的味道很純淨，很好聞，總是讓我有想要咬一口的欲望。不過現在的他還太弱了，我的牙齒會輕易刺破他的皮膚，會讓他感到痛苦。
“餓了，想吃東西。”我藏起了低落說道，然後撐著他的胸膛伸了個懶腰，原來他都陪我睡到了中午了呀。
“唉？這是什麽，硬硬的……”尾巴碰到了某種東西。
伊恩立刻看向了天花板：“那個……我的……腿……”
我立刻清醒了過來，趕忙觸電般收迴了尾巴，雄性真是麻煩的生物呢。
“我去洗漱……”他逃進了浴室裏，不一會兒水聲就響了起來。
笨恩洗澡總是很快，人家有懷疑過他到底有沒有認真洗，不過從味道上來判斷還是挺幹淨的，我遇見的所有人類裏隻有他的味道是特別的。
像是散發著熱氣的剛出爐的肉味麵包一樣？我其實也不知道如何去形容。總之很美味就是了。
我起了床，趁著笨恩還在洗澡換上了一身淡色的裙子。他出來的時候都看得呆住了。
迷住他了呢，係著蝴蝶結的尾巴也開心地搖了起來，我輕巧地跳到了他的懷裏偷偷吸了一口，啊，真好聞呢……人家更餓了。
“旅行的時候沒見你這麽黏人啊。”笨恩有些無奈卻又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
我有些艱難地說道：“人家那是想要疏遠你嘛……而且那時候和你不熟！”
他微笑著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臉：“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反正我也是第一次戀愛嘛，彼此彼此了。”
“皮次皮次？”剛才他說的那個陌生的詞匯好像很有趣。
“就是我們都一樣的意思啦。”
是這個意思呀。
“……那人家也皮次皮次好了。”
他愣了愣，然後天真地笑了起來，隻是因為人家模仿他他就那麽開心嗎……這個笨蛋。
……
現在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了。
我變成白貓跳到了他的肩膀上，雖然肩膀能站立的區域不算大，但是人家的平衡性可是很好的，所以即便是笨恩亂跑人家也不會掉下去。
聽小蝶說早晨一同吃過早餐之後，西門便帶著一直聯係不上父親的青詩傳送迴了千狐城。笨恩就有些心事重重起來。
“昨天我已經把情報傳遞了出去。現在‘蝕夢’恐怕處在即將覆滅的危機之中。所以他們應該不會有危險。”
笨恩看著我說道，反正人家也不在乎。在笨恩做好飯之前睡一會兒好了。
……
伊恩一邊走向廚房一邊沉思著，他的確不打算參與剿滅‘蝕夢’的戰鬥了，畢竟情報上並沒有提到沃布伯爵是幕後人物，且真正的原因是關於兩位舊神，這些等自己再成長一些再去麵對就好，現在自己遠不是舊神的對手。況且也該稍微休息兩天，勞逸結合才好。
他能夠理解比爾為何這麽做，畢竟舊神牽扯的東西太多了，動輒就是至少數十萬人的性命，而且若不是強大到像上次地下城舊神事件時的兩個強者實力能碾壓舊神的程度。就隻有覺醒者（無罪者）才能去對抗它們。
這次明麵上的‘蝕夢’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小艾昨天迴來之後就沉悶了不少，也沒有再來纏著伊恩。伊恩看到她的眼圈有些紅。
伊恩歎息了一聲，微微有些擔心她，於是拜托了小蝶去安慰她。他深知自己無法把愛分給別人，也許放棄才是小艾最正確的選擇。
退一萬步說，就算伊恩和小艾想要走到一起，也要爭取到高傲的精靈族的同意，更何況小艾是所謂的精靈皇族，她背後牽扯的東西太多了。
因為莉亞，精靈族注定是自己的對立麵，所以伊恩不想再讓小艾陷得更深了。
給莉亞做了飯，伊恩和吃飽就睡的莉亞去了一趟公會查看懸賞。
下午的時候伊恩把大堆素材在托魯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交給了他。
“這麽多珍貴素材！我的鍛造一定能跨過那道坎了！”看到伊恩找狼人紮德換來的東西托魯激動地差點流下了淚水。
“那麽大家的裝備就拜托了，這兩天公會派發的獎勵應該也會到，你要的設備都有。”伊恩說道。
托魯顫抖著嘴唇，淚流著抱住了伊恩的腿：“伊恩你真是我的親兄弟啊，嗚嗚嗚，我太感動了，請務必讓我為你打造貼身的……”托魯說順口了，幹咳了兩聲改口道。
“……裝備。話說莉亞小姐姐需要嗎？”他抹掉了擠出來的眼淚說道。
“我和莉亞的就暫時不用了，不過要請你幫我鑲嵌一下這些飾品，用的石頭你看著辦。”伊恩搖了搖頭，把一些項鏈和戒指遞了過去。
托魯認真地接過收好，然後說道：“別和我客氣，我昨晚去公會的時候遇上了個熟人，他說公會已經秘密下發了指名委托要去剿滅某個組織，如果我沒猜錯，就是你們前幾天麵對的‘蝕夢’吧？”
伊恩沒想到托魯情報這麽靈通，他頷首道：“應該是。”
托魯歎道：“這些以人的生命為貨幣的混蛋總算是收到了製裁，我們矮人其實也深受其害啊。伊恩你這次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伊恩凝重地搖了搖頭：“不見得，隻不過是給這些猖狂的家夥一次懲戒而已，奴隸產業鏈遠比你我想象的要根深蒂固，牽扯到了很多錯綜複雜的東西。”
托魯低垂下眼眸：“的確，隻要有種族歧視，勞動力販賣，亦或是別的什麽，它就能活下去，畢竟這個世界的弱者沒有地位，想要完全摧毀它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伊恩轉過身去：“隻要有光的地方就避免不了黑暗，我們能做的不過是讓陰影小一些而已。”
托魯沉默了一會兒，默默點了點頭。伊恩已經離開了。
他看向了這一堆素材搓了搓手，認真地自言自語道：“既然這樣，沒有好的裝備可是不行的……放心交給我吧！”
……
第二天清晨。
“對了，莉亞，這個給你。”坐在自己書桌旁的伊恩拿出了一個手機遞給了莉亞。
莉亞現在是白貓狀態，她無聊地在床上或躺或蜷，舔著毛或者追逐自己的尾巴。看到麵前的手機的時候她伸出肉墊倒騰了兩下。
伊恩微笑著看著她可愛的樣子，有時候真的會覺得莉亞是隻貓呢……主人？這麽說莉亞應該是女神的寵物了……不過女神把莉亞當做自己的家人來看待的。伊恩突然理解了。
莉亞好奇地變成了人形拿起了手機翻看著。
“笨恩，這個是什麽呀……”
伊恩伸手按下了側鍵打開了屏幕，莉亞看到了上麵發光的界麵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交互式魔法？為什麽要裝在這個小盒子裏？”
伊恩微笑著點開了相冊，這是他在路上抽空拍下的。
看到盒子裏的風景，莉亞睜大了眼睛，伸出手指有些笨拙地學著伊恩滑動了兩下，然後愛不釋手地左右翻看起了相冊。
伊恩決定先不教她，繼續寫著自己的東西。
莉亞饒有興致地把伊恩錄的視頻看了好幾遍。
有沼澤叢林裏長相可愛的小獸，有潔白的雪地和結冰的湖泊，還有廣袤的海洋……
片刻之後伊恩聽到了海浪的聲音，莉亞調大了聲音。
“學的很快嘛。”伊恩微笑道。
在他眼裏莉亞雙手捧著手機尾巴欣喜搖動的模樣很是可愛，他用終南給的輔助係統裏的手機偷偷拍了一張。
“笨恩笨恩，這是哪裏呀？”
“我看看……是我在藏心塔上麵拍的日出，藏心塔是加利爾居住的地方，有空我帶你去看看。”
“那這個呢？”
……
等到莉亞不厭其煩地把相冊的照片和錄像翻了好幾遍，伊恩坐在了她身邊問道：“還記得我和你講的關於以前世界的故事嗎？”
莉亞點了點頭：“那這個就是你說的那個電腦……不對，手上拿著的……是手機？”
“聰明！”伊恩摸了摸她的頭讚賞道，莉亞開心地動了動耳朵。
伊恩拿出另一台手機按下1撥了過去。
莉亞手中的手機震了起來，嚇得她耳朵抖了抖，然後她有些笨拙地點了下綠色的接聽鍵。
伊恩把手機放在了耳邊：“喂，莉亞，是我……”
莉亞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尾巴激動地拍打著被子。
“笨恩你的聲音也從裏麵出來了唉！”
伊恩起身躲進了浴室。
“請問我可愛的莉亞在嗎？”
莉亞把手機舉起來放在了貓耳旁邊仔細聽著。
“笨恩？聽得到我說話嗎？”
“當然聽得到了，小傻貓。”
“人家才不傻呢！”
電話被莉亞掛斷了。
伊恩走出了浴室，看到莉亞正在研究怎麽撥號。
“等等，3是……”
“喂？”小艾疑惑的聲音從莉亞手機裏傳來。
莉亞愣了愣，然後露出了小虎牙得意地說道：“笨精靈，人家可是會用手機了呢，哼哼……”
聽出是莉亞的小艾有些訝異：“這個可是三歲的小朋友都會用的哦。”
“唉？真的嗎？”莉亞看向了伊恩。
伊恩點了點頭，手機在那個世界是必備品，小孩子都會用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莉亞嘟起了嘴掛掉了電話。
“笨恩！”莉亞有些氣憤地喊道。
“啊啊啊？”
“……教我！”莉亞舉起了手機把頭扭向了一邊。
伊恩微微一笑走到了床邊，拉起了莉亞的手在屏幕上滑動。
“這個是鎖屏，開關機長按就可以了，這個是相冊，這個是能照相或者錄像的，像這樣……最後號碼1是我的，2是西門，3是小艾，4是青詩，後麵暫且還沒有決定，晚上我把手機分給小蝶托魯再說，對了，0是手機的製作人，是住在藏心塔的‘異類’終南先生的號碼，按下號碼然後點這個綠色的圖標就可以打過去啦，是不是很方便？當然，以後就不用拿出來了，可以融入係統裏使用。”伊恩耐心地一點點教著莉亞，冰雪聰明的莉亞掌握起來用快都難以形容。
“所有號碼都可以決定嗎？”莉亞眨了眨眼睛問道。
“嗯，莉亞想要個什麽樣的號碼呢？”
“……1001。”
“1001？”伊恩一愣，雖然不長，但是為什麽。
莉亞耳朵蹭了蹭伊恩的臉：“伊恩和莉亞的諧音嘛，笨恩。”
伊恩這才反應了過來，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嗯，那就1001。”
拜托終南激活了莉亞的號碼，伊恩把自己有的相片什麽的都傳了過去。
莉亞拿起手機照著伊恩拍了一張，然後滿意地收了起來。
“真好呢……這樣就可以天天看到笨恩了。”
“那麽想看到我？”
“……嗯。”
“笨恩，”“怎麽了？”“那人家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要多給人家傳點照片什麽的過來呀……”莉亞有些失落地搖著尾巴。
伊恩微微一笑，輸入1001撥通了視頻電話。
莉亞接通之後看到了伊恩的笑臉。
她欣喜地看向了伊恩。
“這個……手機在哪裏都可以使用嗎？會不會隔得太遠就……”
伊恩微微皺眉：“隻要有魔法元素的地方好像都可以，不過元素不夠多的話信號就會很差。”
“信號是什麽呀？”
……
整個早晨就陪莉亞耗在了手機的事情上，不過看得出莉亞的心情因此好了許多。
“莉亞，你這次迴來多久……”廚房裏，正在做飯的伊恩問道。
“大約一個月左右吧。”莉亞有些不舍地說道。
伊恩反倒是驚喜道：“一個月啊，你想去哪裏旅行嗎？”
“你不是要抓緊時間變強嗎笨蛋？”莉亞眨了眨眼睛。
“去遠一點的地方做懸賞也是可以的啊，順便記錄一下傳送點什麽的，兩不耽誤。”伊恩把炒鍋裏的菜熟練地在盤子裏攤開，冒著熱氣的菜肴讓莉亞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明明就是想和人家待在一起呢。”莉亞迫不及待地拿出了筷子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這麽說也不錯，現在先別偷吃啦，一會兒大家一起吃。”
“我不，笨恩做的菜人家一定要第一個吃。”
“那隨你了……”
午飯的時候她和小艾默默地比拚起了誰吃的多，然而所有菜都被消滅了也沒分出勝負……
伊恩也是才發現小艾居然也這麽能吃……也許是逞強也說不定。
下午的時候在房間裏沉思的伊恩收到了西門的消息。
“老大，青詩她家裏出事了，她的父親被‘蝕夢’抓走了，恐怕兇多吉少，我必須去，這一次讓我來吧，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活著迴來！”
伊恩皺了皺眉，對方竟然還是對青詩的父親動手了……
伊恩心念一動拿出了黑色的卷軸，莉亞看到的時候愣了愣。
伊恩向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以比爾的身份聯係上了某個‘蝕夢’的高層。
“比爾，比爾大人……救救我們……外麵全是冒險者……他們人數太多了，我們就要頂不住了……”
裏麵傳來了驚慌失措的聲音。
“冷靜，我被精靈族高層圍困，暫時無法脫身。‘寶物’的父親在哪？”
“比爾大人，那老狐狸早就被您的手下折磨死了啊？”
伊恩握緊了拳頭：“誰下的令！參與的還有誰？”
“好像是您手下的科隆擅自行動的……你，你不是比爾大人！啊！”
“……”
那邊傳來了雜亂的聲音，然後伊恩聽見了一個男聲。
“你的手下已經死了，你們所做的一切勾當都到此為止了！我絕不會放過你們！”對方大概是剿滅了這個據點的憤慨的冒險者，把自己認成了‘蝕夢’的上司。
通訊斷了。黑色的卷軸消失在了伊恩麵前。
伊恩沉默了，當時青詩的父親做的選擇沒有錯，他救了青詩，可是代價卻是他的生命。這沉重的父愛讓伊恩久久不能言語。
最後伊恩還是沒能把這個消息告訴西門，他們的心中還有希望，他不能親手摧毀了他們的希望。就算他們最後可能會發現真相，那也不是今天。
他向西門發送了消息：“一切小心為上，需要支援隨時聯係。”
西門的迴信很簡單，是一個豎著大拇指的笑臉表情。
伊恩看向了安靜坐在自己身邊的莉亞，她似乎有些不滿。
“你遇到舊神了？”莉亞問道。
伊恩搖了搖頭。“隻是牽扯到舊神的一些事而已。”
“為什麽不和我說？”莉亞露出了責怪的神色。
“我……怕你擔心。”伊恩其實並不想瞞著莉亞的。
“你不說人家才會擔心呢笨蛋！”莉亞抓起伊恩的手腕咬了下去，然而她沒有很用力，隻是略作懲罰而已。
雖然手掌傳來了刺痛，然而伊恩並不在乎，反而用手掌輕撫著她的臉龐：“抱歉……莉亞。這件事能讓我自己麵對嗎……”
莉亞的牙齒刺破了自己的皮膚，她沉默著舔了舔自己的血，然後突然變成了巨大的黑豹，身體幾乎占據了半個房間。
伊恩還是第一次細細看清莉亞的本體，並不是黑豹，而是一隻身形優雅的黑色大貓，身體上若隱若現的紋路勾勒出了日月兩種圖騰，顯得神秘而優雅。
雖然被利爪按在了椅子上，但伊恩並沒有害怕，隻是神色歉疚地看著她。
莉亞向著自己微微張開了足以一口吞下自己的大嘴，伊恩看到了她嘴裏潔白鋒利的牙齒。他伸手輕輕摸著莉亞的臉。
見伊恩滿臉平靜，黑豹慢慢閉上了嘴，收迴爪子舔了舔伊恩的臉。
雙眼泛淚的莉亞變成了人形撲入了伊恩的懷中：“傻瓜……大傻瓜……你為什麽不害怕啊，你知不知道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麽！為什麽要一個人去麵對呀……”
“我要是說了的話你一定會去動手的，我不想讓你陷入危險，更何況，那不是你該承擔的‘罪孽’，隻有可能是無罪者的我才能去麵對它們。”
莉亞抬起了頭：“傻瓜，為了你，什麽罪孽我都能承擔，隻要你好好的……”
沒錯，伊恩之所以不告訴莉亞這件事，因為他從比爾口中推斷出了這些信息：覺醒者應該就是‘無罪者’，他們很可能是不會在身體裏累計罪孽的，而帶有罪孽的生物麵對舊神時恐怕有著巨大的危險。伊恩雖然知道莉亞很強大，但收集罪孽結晶的她身上也許有著自己看不到的超出想象的罪孽，伊恩不想讓她變成比爾最後那副模樣。
“莉亞，讓我一個人麵對吧，你身上的罪孽我也會想辦法的。”
莉亞泣不成聲地趴在伊恩的懷裏，伊恩輕輕揉著她的耳朵安慰著她。
“你知道的，我已經在努力變強了不是嗎？”伊恩自旅行之後就從沒有對莉亞隱藏過自己的屬性。她是知道自己每一個屬性的。
“所以人家才會那麽擔心你啊！”
伊恩吻去了莉亞臉上的淚滴。緊緊把她抱在懷裏。
“因為我……想成為能配得上莉亞的人啊。”
莉亞的身體抖了抖，琥珀色的美眸看向了伊恩的雙眼。
她已經無法言語，隻能捧住伊恩的臉頰用自己的吻去安撫少年那顆弱小卻堅定跳動著的心。
……
“對不起，傻瓜，剛才咬疼你了吧。”冷靜下來的我歉疚地撫摸著他的手腕，被我咬出的傷口已經愈合了。我也沒有預料到嚐到他的血之後自己竟然差點失去了理智，還好沒有傷害到他……
“不疼，就像被小蚊子給叮了似的。好了小花貓，去洗臉吧，眼睛都哭紅了，真是的。而且我腿都麻了，你好重。”
我才意識到自己跨坐在他身上，臉有些燒，可能是因為他的血我的身體有些異常，內心深處湧現出了劇烈的想要吃掉他的衝動，本能一直在告訴我，他很可口，他是這世間最美味的珍饈佳肴，隻有吃了他我才能滿足……
不能再貼著他了，我趕忙變成白貓跳下去躲進了浴室，用冷水一點點冷卻了自己想要吞掉他的欲望。
……過了接近一個小時我才冷靜下來走出浴室。
他會不會很擔心我呢？我環視了一圈，他不在房間裏。
他難道離開了嗎？還是因為害怕逃走了，他會不會疏遠我，會不會不愛我了？我的心頭忽然慌亂了起來，感覺到一陣窒息，我不想在這裏催動力量，否則會變成本體，隻能變成白貓形態急忙尋著他的味道打開門追了出去，那邊是……廚房？
飄來的香味是？粉蒸肉？還有其他的熟悉的味道……
我竄到了廚房的窗外，看到了放在桌上的菜肴，都是自己愛吃的。笨恩在那邊炒著菜，香味四溢，讓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來。
“洗好了？快來吃吧。”他發現了我，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似的微笑著說道。看到他的笑容，我心裏懸著的石頭一下子粉碎了。
他真是和旅行的時候一點都沒變呢。對我那麽溫柔，那麽細心，能包容我的一切……哪怕是我想要吃掉他他也不在乎。
我竄進了廚房變成了人形，從背後抱住了他，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怎麽哭了，哭的人不應該是我才對嗎，我可都被你嚇壞了呀，你要怎麽補償我？”他放下了廚具轉過身抱住了我。
“哼，笨蛋，才不補償你呢，誰叫你擅自招惹舊神的！不過……這次的事情就由著你吧，以後有什麽一定要告訴我哦，我可不能失去你。”我沒好氣地推開了他。
他愣了愣，似乎是沒料到我會同意他的任性，還說出了那麽羞人的話。隨後他陽光地笑了。彎下腰吻了吻我的耳朵柔聲道。
“遵命，莉亞大小姐。”
真是的，笨蛋，也許吃慣了你做的菜，就再也吃不下你了呢。要是吃了你，以後也許短暫，也許漫長的日子裏還有誰能給我做好吃的呢？
人家已經，離不開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