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淋在身上,衝下數不清的血汙,露出身上猙獰的傷口。


    金玉憑空拿出一支療傷藥劑,喝下去後,身上的傷口在水的衝洗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


    將自己衝洗幹淨後,金玉擦幹淨身子,墊上姨媽巾,這才迴了房間。


    金玉本來以為今夜又會是一個無眠夜,但事實上,她吹幹頭發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早上金玉給自己煮了一碗雞絲米線,吃完聽到對門的聲音,碗筷都沒有收拾便出了門。


    溫凱然看著比自己慢一步的金玉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早上好。”


    金玉微微點頭。


    兩人在等電梯的時候,金玉看著溫凱然手裏的保溫杯,道:“可以看看這裏麵是什麽嗎?”


    溫凱然驚訝於金玉對自己的主動,有些受寵若驚的將自己的杯子遞到金玉的麵前,“一個人吃飯簡單,我給自己做的燕麥粥。”


    金玉在去拿溫凱然手裏的保溫杯時,手自然的觸碰到溫凱然的手,然後握住保溫杯,打開看了一眼。


    “嗯。”


    什麽都沒有讀到,除了善意和愛意,她感受不到其他的。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覺得別扭,才會覺得離譜。


    因為不會有人會對一個陌生人釋放完全的善意和愛意,尤其是愛意,怎麽可能呢。


    金玉將保溫杯還給溫凱然,電梯門打開時,她看著讓自己先進的溫凱然,再次開口問道:“你認識我父親?”


    溫凱然思考了幾秒,迴答:“算認識。”


    “你認識我?”


    “認識。”金玉直接,溫凱然也直接。


    溫凱然看著在自己說完後便沉默不語的金玉,溫聲道:“不想繼續問了嗎?我什麽都可以告訴你。”


    金玉看著他,“我想自己捋捋。”


    溫凱然笑著點頭,“那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難得看到她對現在的自己情緒如此穩定,所以溫凱然主動了幾分。


    “昨天接你的那個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嗎?”溫凱然微微攥緊手裏的保溫杯,有一點緊張地等待著金玉的迴答。


    “怎麽了?”金玉沒有迴答溫凱然的話,隻是習慣性的反問。


    溫凱然想了想昨天那男人的模樣,有點嫌棄地說道:“長得不好看,穿著沒品味,開的車也不好。”


    金玉雖然確定了心裏的一些猜測,但是在聽到溫凱然的這些話後,在電梯門開了後,還是對他冷聲道:“關你什麽事兒!我喜歡就好!”


    說完,金玉離開電梯,溫凱然趕忙追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談戀愛吃虧的總是女孩子,你……怎麽了?”


    溫凱然原本著急解釋的聲音在看到金玉站定默默流淚後,變得陰冷了幾分。


    “他欺負你了。”溫凱然幾乎篤定的說道。


    他就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金玉擦著自己臉上的眼淚,覺得突然哭了的自己簡直是莫名其妙,就算是為唐鵬哭,也太晚了些。


    “他要是真的欺負你,我……”


    “是你。”


    金玉轉過身看著溫凱然情緒崩潰的吼道:“是你,是你們!”


    “離我遠一點,我不想看到你。”


    金玉轉身,溫凱然看著她的背影道:“對不起。”


    “原諒爸爸好不好。”


    他看著跑走的金玉,眼露苦澀。


    他本來以為自己再也迴不到正確的世界、正確的時間了。


    但是,他迴來了。


    “對不起。”


    ……


    金玉快步走著,眼淚模糊視線,腦子裏一直都是溫凱然那句“原諒爸爸好不好。”


    是了,溫凱然不像安博士,他像自己的爸爸。


    那個從小將自己帶大的爸爸。


    他本應該死了,可現在竟然換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來到自己的身邊。


    所以自己親眼看著死去的那個父親是誰,是他嗎?還是又是他的替身!


    溫凱然一直跟在金玉的身後。


    被女兒罵了有點傷心,但是第二天就被女兒認出來,他又很開心。


    總之他現在的心情真的很複雜。


    當年為了延緩自己和女兒生活的世界副本化,所以他將高等位麵的科技搬到這個世界,創造出了《流浪藍星計劃》這個遊戲。


    他記得很清楚,女兒是很喜歡遊戲的,他甚至也是因為那所謂的遊戲才能和自己的女兒重逢。


    隻是遊戲完成後,到底被位麵協會派的維安先鋒隊找到。


    他因為延緩了這個世界末世副本化被通緝,為了不連累自己的女兒,隻好通過假死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他這樣的侵入者在侵入的身體死亡後,即便他有辦法讓自己重迴原本的身體活下來,卻無法在離開這個世界後再迴到自己原本正常時間流速的世界。


    他隻能一次次穿梭,一次次尋找,找到他整個人都麻木時,終於再次迴家了。


    是的,他將這個世界稱之為自己的家。


    有自己女兒存在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


    ……


    金玉當然知道溫凱然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但是她沒有理會。


    她現在的腦子裏既混亂又清晰。


    往往那些不想承認、不敢承認的猜測就是事實。


    比如,她第一次在《絕望都市》的副本裏遇到的愛麗絲是克隆人,遇到的安博士是克隆人。


    至於他們存在的時間,應該是她在《黑幕》副本裏‘殺死’真正的安博士後,他離開那個世界前創造出來的新的克隆人安博士和愛麗絲,這也就解釋了他們為什麽都在海奎市。


    因為真正的安博士離開後,克隆人安博士和克隆人愛麗絲一直住在他們曾經住過的家裏,維持著那個家的假象。


    再次相遇,就是上個副本,她直覺背後操控的人也是安博士。


    而自己的爸爸,真真正正將自己從小養到大的人,也是……安博士。


    當時死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但是現在迴來的這個,應該是陪自己長大的那個安博士,或者說,她真正的爸爸。


    金玉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法子能留在這個世界陪自己長大,更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死後離開這個世界,竟然還能再迴來。


    她隻覺得現在的自己就是一團亂麻,而自己一直堅守著的家像個笑話。


    嗯,她也是個笑話,一切都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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