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瞧左邊平時清雅溫潤的溫良,此刻一副灰頭土臉、狼狽不已的模樣。


    再看看自己最小的師弟玄臻,依舊高貴冷豔的站在那裏,一臉正經的述說著一件混賬無比的事情。


    肖燁感覺有些胃疼。


    “是我之前撫琴時,不小心惹出的禍事。”


    “所有損失,我玄臻一人承擔。”


    “肖師兄不必這樣看著我,以後彈奏未知的琴譜,我會出門找個林深無人之地。”


    當玄臻踏出紫霄大殿,陽光照耀在身上時,他右手忍不住摸上左手的儲物戒,感覺無比絕望。


    這次撫琴事件,不僅毀了晨霄和淩霄兩座宮殿,還害得兩座山頭一百多名外門弟子,以及二十多名內門弟子輕傷,五十多人重傷,甚至還有好幾個弟子修為和根基毀於一旦,隻能重新修行......為了彌補這些人的損失,玄臻儲物戒中積存的無數靈石,以及身為太上長老和峰主未來一百年的靈石供奉,全部都搭進去了。


    一夜破產的玄臻:“......”


    “玄臻師弟不用自責。”溫良取出一張手絹,擦了擦臉上的灰塵,款款溫煦的拍了拍玄臻的肩膀,“師弟的這次失誤,好在沒有造成什麽無可挽迴的損失......我知琴修修煉不易,這等事故也算常見,聽聞十多年前一名琴修望那浩宇城之龐大浩瀚,感悟古今兵戎曆史,景物變化而做出伐戮一曲,一不小心就毀了一座城。


    當時,因這次事故死了不下兩萬普通人,這名修士自愧自責過不去心裏那道坎,隻好自盡,以死謝罪了。”


    被溫良這麽一說,玄臻感覺更糟心了。


    “師兄教訓的是,玄臻現在去看看那些受傷的弟子。”


    目送玄臻離開,溫良臉上的笑意帶上苦澀,仿佛想到什麽,溫良神色複雜沉默。


    昨日在大殿之上,他便發現玄臻行為舉止的異常,盯別人杯中物,完全不像是他那個高冷傲氣的“師弟”能做出來的......索性,當時他在大殿上便對這人試探了一二。


    沒想到,這人還算沉得住氣,並未表現出什麽異常......當然,後麵那一場小意外不算。


    溫良嚴重懷疑,眼前這個玄臻是不是被人奪舍了,又或是,最近他所見到的,才是他這個師弟的真麵目。


    其實,驗證玄臻究竟還是不是玄臻,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隻需前往紫霄宗魂殿查看一番屬於玄臻的魂燈是否還亮著,但魂殿隻有宗主一人可以進入。


    溫良隻好另尋方法,驗證一番玄臻的身份了,昨日玄臻拒絕為拜師大典演奏禮樂,溫良心中一動,想到了他幾年前在以秘境中得到的玉簡。


    這些玉簡的曲譜他全都看過了,其中有一卷記錄著他之前所說的伐戮。


    溫良將這些玉簡整理好,又將那首伐戮的前一段,與能使人心神動蕩的亂魂抄結合起來,製成了一首新的曲子,夾雜在那些普通曲目的玉簡之中,讓若雲送了過去。


    如果玄臻還是原來的玄臻,那個高階修士中極為罕見的琴修,極為精通琴藝,自然能識別那卷玉簡曲子的問題,但如果玄臻不再是從前那個,不精通琴藝甚至不會彈奏古琴,為了掩人耳目練習彈奏,自然會傻愣愣的去演奏這些曲子......


    雖然猜到這個人並非原來的玄臻,但溫良也沒想到,玄臻的手氣那麽背,隨手一拿練習的第一首曲目,就是那個具有殺傷力的亂魂抄和伐戮的結合曲。


    溫良也沒想到,玄臻會到淩霄壁上,麵對著淩霄峰對麵的晨霄大殿練習。


    結果悲劇了。


    溫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用血與淚的事實論證了,不作死就不會死的真理。


    如果這些還不足以確定玄臻芯子被換了,那他剛才提到伐戮此曲時,玄臻那毫無波瀾一副第一次聽說的神情,也能反映問題了。


    雖然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不過......這些有跟他有何幹係?


    他倒是覺得,眼前這個“玄臻”倒是有趣的多,足以打發他在這紫霄宗的漫長無聊時光。


    溫良輕抿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微笑。


    不知道自己的底子已被人摸透了的玄臻,還保持著那副高貴冷豔的表情,盡力做到不露餡不崩人設,單單站在那裏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奪人眼球......隻不過,這所到之處眾人避讓的畫麵,確實更加壯觀。


    見前麵有幾個受傷的弟子,玄臻想上前問候兩句,卻發現本來好好聊著天的弟子,見他一來雙腿發抖,那表情都要哭了。


    “真......真君。”


    玄臻止住腳步,沉吟半刻開口,“你們,可還好?”


    “好......”


    這哪兒好,說話都哆嗦結巴了。


    “記得好好養傷。”


    “好......”


    “良心”發現的玄臻,見天色已完,淩霄殿還是一片廢墟得,得趕迴去收拾一片臨時住的地方,便放棄“恐嚇”這些心肝膽顫的外門弟子了。


    ......


    淩霄殿的廢墟前,林修硯一臉麻木的矗立在原地,左手提著被褥,右手提著洗漱用的木盆,脖子上還掛著大袋小袋的東西。


    雖然已經聽匆匆路過,神色惶恐的同門師兄講過這其中緣由了,但林修硯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就出了一趟門,這個玄臻就把淩霄殿弄成了這副模樣?!


    肖花花畢竟還小,哪見過這幅慘樣,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坐地上抱著林修硯的褲腿擦眼淚鼻涕。


    “大師兄,你說師尊他老人家沒事吧?”


    “師尊是不是被埋裏麵了,二師兄也被埋裏麵了......我們是不是沒師尊了?”


    “怎麽辦,淩霄殿沒了,師尊也死了......師尊!你老人家死得好慘!”


    肖花花哭的撕心裂肺,一陣陣哀嚎。


    感受著腿上的重量,低頭一看,林修硯額頭青筋暴起,兇神惡煞咬牙切齒道,“給我放開!”


    肖花花被林修硯兇得連哭都忘了,聳了聳鼻涕,抬著紅紅的眼眶看著林修硯,哭聲和嚎叫聲更大了,“哇~,師尊,你和二師兄才剛死,大師兄就不要我了......沒師尊的徒弟像根草,師尊我想你!”


    “師尊,你老人家死得好慘,師尊我想你!”


    “你放心,今後每年我都會給你老人家燒紙錢的!”


    剛磕磕絆絆禦空飛行到淩霄峰的玄臻,便聽到了來自孝順徒弟的哀悼。


    玄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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