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坐下,便感覺心頭越發的疼痛起來,低頭一看,隻見著血色慢慢從那白色紗布中滲透,她想著剛剛同經羽的話,竟然感到心頭一陣悲傷。


    一滴淚落在她的手背,她有些慌張了。


    一時間她已經分不清自己的想法,陸萍兒在院中已然發現經羽和時天的爭吵,此時已經到了門口,其他幾人也都發現了問題,紛紛過來。


    倒是易如柳揚揚手,示意其他幾人散開,這才沒讓屋中太過吵鬧,易如柳進了屋子關了門,又叫著陸萍兒關了窗,這才朝著時天走去。


    “傷口又滲血了,你同經羽吵些什麽呢?往前你的脾氣還算好,就算遇到生氣的事情,能打則打,不能打至少以理服人,不過不會真的動氣,今日倒是同經羽杠上了。”


    易如柳拆了時天胸口前的紗布,口上順帶說著,好分散時天的注意力。


    時天卻是眼睛紅紅的,看的一旁托著裝了藥瓶和紗布的瓷盤的陸萍兒都是一陣心疼,“小天,你說說,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二位姐姐,不是他們不好,是我自己。我醒之前做了很長的一個夢,那夢境真實的如同我經曆過一般,我從地上的石頭開始,不停的變幻著成為其他東西,一直到到天上的鳥被人射殺屠宰。


    可是我的心裏很悲傷,我醒來後看到顧子逸來,總覺得他大概知道我夢裏的情況,甚至知道為什麽我會這樣,可是剛剛和經羽對話時,他說他是為了而來,我心中又覺得他似乎是我曾經很在乎的人,可是我完全想不起我和他們的關係,隻覺得一切如夢似幻,現實又虛假的像隔著一層霧,內心很痛苦。”


    易如柳已經拆了紗布,重新上了藥,又再為時天重新換上紗布了,聽著她的話,易如柳的麵色雖然沒變,可是她心中的想法已經千頭萬緒了。


    易如柳將帶血的紗布,放進銅盤,順勢接過了銅盤,又朝著陸萍兒遞了眼神過去,陸萍兒點點頭,這才陪著時天聊起天來。


    易如柳則是慢步出了屋子,一路瞧著院子裏,經羽一臉埋怨的坐在一邊,身邊喬老三時不時問他兩句,他似乎也不是很想搭理。


    易如柳一路去了了緣的房間,他今日依舊是打坐與佛前,口中念著佛經,似乎早已經預料到易如柳來,她才入了門,了緣便停了動作,眼神淡然仰頭看去麵前的一尊佛像。


    “大哥,小天同我說了一些事情,我總覺得我們好像有忽略了什麽!”這是一種易如柳很難說明的感受,似乎存在一個致命漏洞,如果不能盡快補上,他們將危在旦夕。


    她的語氣和表情裏都寫滿了擔憂,了緣卻是轉身過來看她,“和小天有關係是嗎?”


    易如柳沒說話,隻是垂眸著,了緣慢慢起身,手中佛珠慢悠悠的被數著,“有些事情,不是你注意了就可以抹除的,若是有一日你知道了關於我們五人的其他秘密,你就知道,其實忽略一些事情,反而這件事情會更簡單,當初我既然選擇救她,自然就是知道這一切都不會改變我們的本心,所以,往後平靜的日子,就好好珍惜吧!”


    了緣的話中夾雜太多不確定的因素,易如柳看著了緣很平靜的出了門,他腳步慢慢,在她眼裏卻看出了不得已的無奈感。


    易如柳心裏有些慌,若是時天的身份真的如她所想,那麽他們五人所要做的一切,豈不是都是為了對付小天?


    院子裏,喬老三倒是時不時的去捉弄一下經羽,經羽總是以眼神迴擊,喬老三也不生氣,更不氣餒,繼續逗弄他,直到經羽一拍桌子站起了身,“你有完沒完啊?”


    “沒完!你欺負了我們小家夥,還指望我給你好臉色啊,問你到底怎麽欺負她了,你又不說話,還給我看臉色,這事兒當然沒完啊!”


    喬老三雖然這麽說著,可是手裏已經順過一隻茶壺,倒了一杯茶遞了過來,“接著啊,怎麽算我也是你長輩,還得讓我敬茶給你,你才喝啊?”


    經羽忿然的看去喬老三,卻是沒辦法,隻得接過了茶水,然後喝了起來。


    “如今小天還有傷在身,你個家夥就算前世和她遇見過,也犯不著這麽著急表明心態吧!我可是聽說你告訴小天,你來這人世間一趟,可是為她來的,這話我可不愛聽啊!”喬老三搖晃著腦袋,坐在了經羽對側,經羽已經預感到接下來會是長篇大論,所以他握著茶杯,索性慢慢的品了起來。


    “這人活一世啊,多數都是為了自己,當然不乏有人是將其他人作為信念而活著,無論是為了護著她,是為了超過他甚至打敗他,又或者為了報仇,總之理由有千萬種,可是這都是你的一廂情願,同那個作為你的信念的人幾乎毫無關係,你告訴她這樣的事情,無疑是給她增加煩惱和負擔。


    還有,你說你啊,多大的人了,好好過自己的不行嗎?如今你原力覺醒,接受你們家的生意,這一世完全可以平平安安風風光光的度過,何必,要同我們一起呢?”


    “可是你們當初不是很需要我嗎?不是說要讓我引出……”


    “九頭嘛!現在,不都出現了嗎?你的作用發揮到極致了,所以啊……”喬老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的經羽一陣氣惱。


    “所以你們當初也隻是為了利用我,現在達到目的,就要拋開我了是嗎?”


    “本來一開始就是利用,那時候你傻乎乎的,自然好騙,現在你不傻了,當然是說開了比較好。”喬老三來說這種事情,簡直是一派正氣的感覺。


    經羽緩緩的勻出一口氣,不住的點著頭,以掩飾自己的無奈何尷尬,喬老三也是將胡子下的嘴撅了撅,一副還挺心疼經羽的模樣。


    經羽手中握著茶杯,恨不得將那茶杯揉碎進手掌中,不過他沒有,而是直接握著茶杯,往後院的門口走去。


    “你小子要是喜歡那盞茶杯,我叫人送全套到你府上,也算是感謝你之前的幫助,但是往後……”


    “不需要了。”經羽將茶杯往那門上一擲,在門柱上撞的粉碎,經羽便這麽揚長而去。


    喬老三這才摸出腰間的酒壺,狠狠的給自己灌上兩口,“哈!沒關係啊,小家夥作為我們五人培養的人,這還沒能將九頭封印的話,隻怕感情的毒還是遠離的好啊……”


    喬老三說完,又是猛的幾口喝了起來。


    弈城以東,一座被河流圍繞的小山頂峰處,一顆偌大的綠樹,延伸著枝椏,似乎要與天際接壤。


    墨鴉在樹前圍繞一圈,而後朝著樹根處猛的紮了下去。


    樹裏的空間幾乎是將整個山挖空,與無顏村處的情況幾乎無二,坐於王座上的山海,此時披著一件金邊黑袍,正舉著手不停的打量著。


    “山海大人,你的傷……”墨鴉單膝半跪,很是恭敬的低著頭問著。


    山海卻是嘴角扯出一絲笑意,那隻手已經腐爛,帶著血色流著膿水,看起來實在惡心,山海卻是湊近來鼻尖輕嗅來起來。


    “原來是他的血啊!看樣子,我倒是小瞧了他的力量。你出去調查,可發現什麽了?”


    “蘭香院的驚雷是西山蛇妖曆劫所致,不過,我聽說她曆劫的地方是在寒潭洞,那處的老祖對她不算友好,如今那隻曆劫失敗的蛇妖會了西山養傷,不過身魂分離,隻怕恢複很難。”墨鴉起身,一一報備著。


    山海卻是活動著腐爛的手指,唇角的笑意更加意味深長,“帶她來,我幫她。”


    “山海大人,這人間事,我們插手太多,隻怕……”


    “怕什麽?錦雲如今在蘭香院,你以為憑借那五人之力,她能堅持多久,隻怕倒戈之心早已顯現,外人才是最好的外援,去吧!”


    墨鴉被說服,點頭轉身,又是一陣黑煙消散。


    山海看著那腐爛不堪的手,臉上一陣猙獰扭動,“我會讓你,不,是你們慢慢的還迴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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