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天心中雖有不少的疑惑,可是到底隻是負手走在前邊。


    身後跟著哪些人,她也絲毫不在意。


    越發的往村子裏去,便越發瞧得出那些茅草屋的破舊。


    昨夜並沒有下過雨,那草色蔭開但卻被人不斷踩過的地麵並不過分濕潤。


    可是時天卻看著所到的第一間茅草屋前的院子,卻滿是高低不平的坑窪,坑窪中還有不少的渾水。


    時天麵朝著那第一處小屋站著。


    她麵前是三兩台階,不過隻是泥土隨意的抹平了一下而已。


    她看著那院中的坑窪,不由得有些心寒。


    她邁步往前去,身後卻是感覺被人一拽。


    迴頭便見著蘇晉安一臉正色,“時小師父還是退後,讓我的人去打探一下吧!”


    時天今日沒學著昨日戴著顧子逸給的鬥笠,一張俊俏的臉上倒是藏不住表情。


    她是不知道蘇晉安哪裏來的自信。


    就是一群普通人,沒有她和老大一行人的功夫,又沒有那些戰場上所見的堅甲利刃。


    她是不知道蘇晉安是怎麽就那麽確定他的人走前就不是去送死的呢?


    時天輕歎一聲,正要迴懟他兩句,卻是聽著了緣趕上來說來一句,“那就勞煩蘇大人了。”


    了緣說著,倒是朝著時天挑眉一下。


    時天就被幾個衙役直接給擠扯間給退迴來了。


    便見著五六個衙役直衝衝往著那院子去了。


    時天有些不樂意,迴看去了緣,語氣很是不善,“老大,你到底想幹嘛啊?”


    一會兒覺得這個蘇大人古裏古怪的,一會兒又同意人家先搜查。


    一會兒是說著要提防人家,結果人家開口提要求,就立馬同意了。


    時天悶悶地生著氣。


    了緣卻是不說話,先她一步朝著那院子走去了。


    時天無奈,隻好也邁步朝著院子走去。


    入了小院,除開地麵所見到的奇怪坑窪,整個屋子外部透露著詭異。


    隻見著那房子,左側有一麵破舊的牆,上頭的瓦礫已經盡數碎裂。


    而在那正麵牆與左側牆麵相交的轉角處,放著一隻瓦青的水缸。


    時天正準備朝著那水缸瞧瞧,卻是聽著“哐當”一聲,便見著有兩個衙役手中握著刀柄,那水缸已經碎裂開來,隻有半缸水泄了一些出來。


    時天的步子都已經朝著那邊了,此時看著缸子壞了,頓時又停步,朝著她右側的方向走去。


    眼尖的剛看著那牆麵與屋頂脊梁處,有一處燕子窩,她麵露驚喜,正準備一個輕身而躍,去瞧看一二的,卻是又看著一個衙役踩在另一個衙役肩上,然後手中握著的刀,將那燕子窩一挑。


    隻見著那外塑的泥頓時脫落,好在時天抬手擋住了臉,不然這會兒怕是有她好看的。


    她甩袖再看時,隻見著空蕩的燕子窩已經落在地上摔碎的無法直視了。


    時天已然是憋了一肚子氣了,她是看什麽蘇晉安就破壞什麽啊。


    “蘇大人,你的人來查探就是用這麽粗暴地方法嗎?”


    時天腳邊便是啦砸碎在地上的燕子窩,她冷眼看去此時還津津有味等著人給他開門的蘇晉安。


    蘇晉安聽著這話,立馬轉頭看向她。


    他眼神在時天腳邊看了一下,又才搓著一字胡說道:“時小師父可是冤枉我了啊!


    這燕子窩搭的高,可是我手下衙役還是想著去探查,這是他們盡職。


    不過也正是因為太高,所以他們兩人互幫互助,把這燕子窩弄下來了,這是他們聰慧。


    而燕子窩掉下來,沒有發現可疑物件,這是他們的探查結果,應當算是盡責。


    這盡職盡責,還聰慧的人,又怎麽能說用的是粗暴地方法呢?”


    “你以為你在這兒隨便胡謅幾句,我就服你了?


    蘇大人,你這繞開事實而言其他的本事倒是讓人佩服呢!”


    時天說著這話,嘴角的笑意倒是慢慢浮現了起來。


    蘇晉安更是笑的春風得意。


    頓時咧嘴說道:“哪裏哪裏,時小師父過獎了。”


    “所以我也沒打算和你辯論,這麽糾纏著,倒不如這樣來的實在。”


    時天的笑意瞬間凝結,然後抽出腰間的綢帶,便是直接朝著蘇晉安的左臉頰上一抽。


    隻聽著蘇晉安吃痛一聲,接著整個人都被抽打的朝著地麵歪倒而去。


    好在有著兩個衙役幫忙扶著,這才避免他來個狗吃屎。


    時天見著他歪倒著,便又利索的收迴了綢帶。


    “蘇大人,我也是來探查的,我也在盡職盡責的在四周查看。


    而且我以這種實際行動的方式反駁你剛剛的話,同時也是為了告訴你這樣就算是粗暴的行為了。


    若是你還是覺得剛剛你手下衙役的行為不算粗暴的話,那我不介意多抽你幾次。”


    時天麵帶著善意的笑容說著。


    蘇晉安卻已經是眼目猩紅。


    被兩個衙役扶著,他整個人都在發抖著。


    是生氣的發抖,可是他左臉頰上此刻卻慢慢的顯現出了一條綢帶抽打過的痕跡。


    而且愈發紅了起來。


    在場的人倒是都一個個的不說話。


    看著兩人的架勢,怕是還有一場腥風血雨啊。


    誰知道蘇晉安卻是抬手摸著自己的臉頰,甚至還“哧哧”的笑了起來。


    時天的笑意也慢慢變成了鬱悶。


    看著蘇晉安的眼神也慢慢變成看神經病的眼神來了。


    喬老三此時在隊伍最末尾,此時見著這一時間沒明白的場景,倒是立馬到了時天跟前。


    “這咋迴事啊?”


    他趕緊的問著。


    時天搖頭,“沒什麽事兒,咱們繼續看看附近吧!”


    說著時天就準備轉身去那屋子裏瞧瞧了,卻是被喬老三一把拉住。


    “你先別著急,我有個事兒覺得特別蹊蹺。”


    時天的眼神掃過那還在笑著的蘇晉安,又看去喬老三。


    “什麽事兒?”


    “那見著經家少爺了嗎?”


    喬老三的眼神在四周環視了一圈,然後壓低了聲音問道。


    時天也跟著四處看了一眼。


    “沒有啊,他不是在村口嗎?”


    “他沒事兒了,活蹦亂跳的,而且跟變了個人似的。”


    喬老三照著實話說的,時天的臉色頓時一頓。


    “他又變了?”


    “啊!”


    “我要去找他。”


    時天腦中忽而閃過那夢境般出現的有著劍形印記的經羽,不由的疑惑又繞著心頭去了。


    沒等著喬老三再說話,她便已經拽開了喬老三,朝著那剩下在路邊等待著的衙役的站隊裏去了。


    其他幾人都看著喬老三來,眼神裏滿是詢問。


    此時了緣站定在蘇晉安身邊不遠處,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喬老三挑著眉到底去了了緣身邊,剛站定了,還沒問話,便先聽著了緣低聲道了一句。


    “他該是要覺醒了。”


    喬老三看著時天在那群衙役裏搜尋經羽的樣子,不由得眉頭緊皺起來。


    時天在那衙役中看著經羽是不是又躲在了誰身後,卻是沒有任何多餘的發現。


    她心中有些煩悶,眼神在村口方向看著,卻是毫無結果。


    再朝著那更加往村子裏的路上看去,卻是忽而瞧見那泥土的路上,不知道為何會出現一隻木桶。


    而且那木桶倒在地上,還有汩汩的水流出,此時那桶中的水已經快要流幹了。


    她心中猜測著,又迴頭看了一眼,此時都還在這間院子前的人,然後朝著那木桶方向走去了。


    大約是因為所有人都以為她是準備去找經羽的,所以沒在意她此時已經朝著村子更深處的方向走去了吧!


    時天一邊迴頭看著那群還不知道情況的衙役,一邊走到了那木桶旁。


    隻見著那水才剛剛開始往泥土中浸入,


    想必是剛才被打翻的。


    可是她記憶中似乎並沒有聽到有水桶落地的聲音啊!


    她的眼神又朝著前方周圍掃過一遍,本以為這木桶會是她心中的猜疑,卻是忽而瞧著前邊不遠處的地方,兩間茅屋之間的一處小巷中間,有什麽彩色的衣帶飄動著。


    隻是很小的一塊布料晃動,可是她卻立馬捕捉到。


    她往後看著那群完全沒有發現異樣的衙役們看了一眼,然後一個踏步,朝著那小巷的方向而去。


    此時還在小院前站隊護衛著的一名衙役似乎聽到了時天這側的動靜,不由得朝著通往村子更深處的路上看了一眼,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連剛剛時天那朝著小巷飛去時,飄動起來的衣袂一角都未曾發現。


    那名衙役又繼續轉頭盯著小院的動靜來了。


    此時倒是見著蘇晉安已經笑的不能自已了,甚至那笑聲裏已經分不清是笑聲還是哭聲了。


    喬老三盯著蘇晉安,心中也是替他感到悲哀。


    他上前拍了拍扶著蘇晉安的右側的那位衙役,然後說道:“他這是不小心吸了一點含笑散,所以才會這樣,你們把他敲暈了,讓他一個人待一會兒就好了。”


    “啊?敲暈啊?這……”


    那衙役有些發怵,臉上的表情也是一臉的不敢。


    “不敲暈,你就等著他笑死吧!


    反正除了敲暈,沒有其他辦法止住這個效力的。”


    喬老三說著便又朝著了緣走去,沒走一步,又轉身迴來,“哦,還有一種辦法。”


    那衙役本來苦著臉的,聽著喬老三的話,頓時又一臉希冀的看著他。


    卻聽著喬老三咂嘴說道:“就是直接殺了他。”


    那衙役本來還有點希望的,這話一說,整個人都軟了。


    險些沒能把蘇晉安給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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