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鼠狸,匆匆奔來,將口叼之物,放到了唐斬麵前。


    這才看清,那是一柄帶鞘的刀。


    這刀上滿是土屑,顯然是剛從土中刨出來的。


    那土屑之下,魚皮刀鞘本應是十分精致的,可此時卻有些腐朽黯淡。


    刀柄之上,斑駁鏽漬難掩。


    這刀,在地下埋的時間,應該也不短了。


    如此一柄鏽刀,隻觀外表,卻隻是尋常之物。


    甚至,對刀客而言,這樣的武器,隻能算作廢品。


    可,在見到這刀的一瞬間,唐斬卻有些吃驚。


    這口看起來有些殘舊的刀,並非凡物。


    殺氣!


    雖未出鞘,唐斬卻已經感受到了那腐朽皮鞘之下的殺氣。


    那淩厲而陰寒的殺氣,如同撲麵的風。


    讓唐斬這樣頂尖的刀客,也覺得後背有一絲發涼。


    這,是一口殺人無數的刀。


    白毛鼠狸,用鼻子推了推地上的刀。


    仿佛在說,給你。


    “這是要給我的嗎?”


    唐斬,不解的問了一句。


    那白毛鼠狸,當然不會說話。


    它,隻盯著唐斬,蹲坐了下來。


    唐斬估摸著,就是自己猜想的意思。


    他,彎腰拾起那鏽刀。


    手觸碰刀鞘,唐斬竟覺得有一絲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並不是刀身直接傳達給唐斬的觸感。


    而是一種心理壓迫,仿佛這刀在抗拒來拾它的唐斬。


    “有些意思。”


    在感受到這一絲壓迫之後,唐斬心中笑到。


    刀客,都知道有這麽一個傳說。


    刀,能與人互通。


    隨身的刀,日久之後,便也會有持刀之人的性格。


    而這種性格與刀貫通,便也能在傳遞給人。


    在此之前,唐斬隻當這是傳說。


    因為,他並沒有遇到過有性格的刀。


    而此刻,唐斬卻信了。


    那一絲壓迫感,似乎就是這刀的性格。


    桀驁不馴。


    這刀之前的主人,是個桀驁不馴之人!


    十數年來,唐斬接觸過許多刀。


    這一口,是最特別的。


    刀客愛刀,理所應當。


    唐斬,欣喜之餘,拾起刀來。


    這刀,比看起來要更沉重一些。


    刀客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這刀有怎樣的鋒刃。


    唐斬,握住刀柄,試著拔出。


    可,一試之下,卻發現這刀插得很緊。


    他隻得一手握柄,一手握鞘,向兩個不同的方向用力。


    倉!


    幾乎是用了全力之後,這刀才被唐斬拔出。


    抽出刀鋒,鏽跡斑斑。


    拔不出鞘,皆因這刀身鏽住了。


    這,和唐斬想象之中的寶刀,大相徑庭。


    不過,在那鏽跡之下,卻也有不同之處。


    黑色。


    這刀身,竟是黑色的。


    黑色的刀身之上,隱約還能看到有兩個篆刻。


    “鰥夫”


    這是刀名?


    無妻者,喪妻者,謂之鰥夫。


    明明是一口刀,為何名為鰥夫?


    難道,這刀也能娶妻?


    或者,這刀曾經有過妻子?


    這,當然不可能!


    唐斬倒是覺得,之前持刀之人,是名鰥夫。


    將刀身整個拔出刀鞘,鐵鏽四濺。


    唐斬,將這黑刃握在手中,舞了兩下。


    這鰥夫刀,雖是看起來鏽蝕陳舊。


    但,握在手中的感覺,卻是極妙的。


    不管是手感,還是重量,唐斬都覺得恰到好處。


    拿去打磨打磨,再去去鐵鏽,也應該是一把趁手的兵刃。


    “狸兄,你是要送我這刀嗎?”


    舞了兩下黑刀,唐斬問那白毛鼠狸。


    白毛鼠狸,能聽懂,但卻不能說。


    它,隻抖動著尖鼻子,朝唐斬的腰間靠了靠。


    “怎麽?”


    唐斬,不明白這白毛鼠狸的意思。


    直到,這鼠狸用鼻子,碰了碰他腰上的佩刀,唐斬才明白過來。


    “你是要這個?”


    唐斬,指了指佩刀問到。


    白毛鼠狸,喉嚨裏咕嚕了一聲。


    原來是要交換!


    這鼠狸,是想用這鰥夫刀,交換唐斬的佩刀。


    或許,是聽了唐斬前麵的話。


    白毛鼠狸,知道這是要離別。


    於是,想要交換些東西作為紀念。


    這,完全就是人類的思維。


    白毛鼠狸靈性至此,也出乎了唐斬的預料。


    他,取下了腰間佩刀,交給了白毛鼠狸。


    這鼠狸,歡騰的叼起佩刀,轉身又向那遺跡去了。


    見白毛鼠狸再次離開,唐斬心中卻突然靈感一閃。


    白毛鼠狸生活於這與世隔絕的地下,它能接觸到的人不多。


    如果,它有與人交換物品的行為。


    那,這鰥夫刀,是不是也是和人換的呢?


    可,據唐斬所知,這白毛鼠狸接觸到了人類,除了自己就隻有貼木罕。


    莫非,這黑刀是貼木罕的佩刀?


    從這鰥夫刀生鏽的情況來看,時間上也差不多。


    當然,也難保在貼木罕之後,也有如唐斬這樣的人誤闖過這不日故地下城。


    畢竟,貼木罕並不是什麽鰥夫。


    “狸兄,救命之恩不言謝。”


    “唐斬,就此別過。”


    “待我從彼岸歸來,再到此處看望狸兄!”


    唐斬,拱手對著白毛鼠狸離開的方向,高聲的說到。


    此去彼岸仙境,路途遙遠,光在這地下河中,就要行足一月。


    他,確實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既已互留物品,那這白毛鼠狸便是不會跟隨離開。


    唐斬,也就隻能就此別過。


    誇著那鰥夫刀,唐斬迴了石船。


    “那是什麽玩意兒?”


    張猛,見唐斬迴來,上前問到。


    “算是朋友吧!”


    唐斬,也知道那張猛問的是白毛鼠狸。


    “你還真是交遊廣闊!”


    “是不是人,都能成朋友!”


    張猛,不由笑到。


    說話間,石船也慢慢的駛離了不日故城的造船坊。


    “外表是不是人,又如何呢?”


    “有一顆人心,便值得結交!”


    唐斬,迴頭看著那不日故城說到。


    石船漸漸駛入殊途川中央,那地下城也越來越遠。


    唐斬,卻發現那遺址之中最高的建築頂上,蹲著一個白色的身影。


    那,正是白毛鼠狸小白。


    這家夥一動不動的蹲著,盯著那漸漸遠去的石船。


    它,這是在為唐斬送行!


    “大哥,你的那位朋友,還送了你一口刀?”


    一旁的蘇赫巴,注意到唐斬腰間佩刀,已經不是先前那一口。


    “我們換了刀,算是留個念想。”


    唐斬,這才迴過頭來。


    “不知是不是寶刀,能借我看看嗎?”


    自從學刀之後,蘇赫巴也染上了愛刀的毛病。


    見唐斬換了佩刀,自然也想看看。


    唐斬,並不是小氣之人,摘下腰間佩刀便遞給了蘇赫巴。


    接過那黑刀,蘇赫巴隻見到了那腐朽的刀鞘和生鏽的刀柄,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他也知道,刀的好壞是看刀身。


    蘇赫巴,拔出了刀身,依然是失望。


    這鏽跡斑斑的黑刀,怎麽看也不像是寶刀。


    “鰥夫?”


    “這刀名,真是奇怪!”


    蘇赫巴,也看到了那刀身上的篆刻。


    “鰥夫刀?”


    “你是說,這是鰥夫刀?”


    蒙著眼的左四叔,並沒見到那黑刀。


    但,聽了蘇赫巴的話,卻突然有些激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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