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城是一座普通的城市,除了那空氣中帶著的一絲鹹濕的海風味道之外,其他地方與大陸別的城市差不了多少。因為地處偏遠,再加上城市之中沒有多少的商業活動,因此北海城的居住人數比較少。


    至少在狄仁傑的眼睛裏麵,這北海城是遠遠不能夠和洛陽城去對比的,洛陽城的繁華是這座城市永遠都達不到的一種成就。


    不過早晨的時候,還是能夠看到城中的許多青壯年勞動力結伴朝著北海畔走去。昨天狄仁傑以一名外來人的好奇已經問清楚了,北海城中的漁民船都是停泊在距離北海城外十來裏的位置,北海邊的一片漁港之中。


    平常北海城中的漁民的船都是停在那裏,是一處天然的港口,在風暴來臨的時候是庇護漁船的一處港灣。若沒有這種天然的港口,以漁船的體量停在海邊,如果有風暴來臨,基本上這些漁船都會因為被海浪拍打而傾覆,成為海中浮沉的無數塊碎木板。


    他雖然居住在洛陽城,這大陸的中央繁華區域,可最起碼的知識還是明白的。在海上航行可不比在陸地上行走,哪怕是朝廷的軍用戰艦,遭遇到巨大風浪的時候應對出現失誤都會和那一些小漁船一樣的結局。


    狄仁傑帶著李元芳朝著目的地趕過去的時候也不怕迷路,反正在他們的前麵還有許多朝著城外走去的漁民,他們隻需要跟著這一些漁民的腳步也就行了。


    “老板,咱們這是要去做什麽?”李元芳騎馬趕了上來,他的兩隻小短腿懸停在馬匹的兩側,離著馬蹬還有一段距離顯得無比的可笑。


    可其實也有優點,在李元芳自己認為的。因為他人比較小,因此馬才跑得比較快。不然他剛剛落後狄仁傑那麽多,也不會一下子可以追趕上來,他們兩個人的戰馬都是差不多的,並不是那一種良馬與劣馬的差別。


    “查案。”狄仁傑迴答道。


    “查案?查什麽案?”李元芳一下子繃緊了身體,朝著左右看去,每個人在他的眼睛之中都好像是犯人!


    狄仁傑心知有些東西是不能夠隱藏起來不讓李元芳知道的,他當然也不會全說出來,而是將比較關鍵的那些信息隱去,比如名偵探係統。除了這個,還有發工資的時間之外,其它的東西他是不會特意隱藏起來比讓李元芳知道的。


    他看著前頭的那些漁民,開口道:“在客棧裏麵聽了漁民的討論之後,我覺得這其中有點問題,所以想要來看看。”


    李元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再問了,既然狄仁傑這樣說,那麽總有他這樣說的道理。元芳很明白,這其實是認識多年的老板特意找的一個借口,實際上卻是要將一生所學全部教授給他。


    感動之餘還有著一絲感傷,感傷之後還比較振奮。一想到以後終於可以把辛辛苦苦的工作沒有拿到的工資全部拿到手,還要繼承狄仁傑的遺產的時候,終究李元芳無法控製住內心的喜悅,嘴角都翹了起來。


    終於啊,在這之後他不會再是那個等著別人發工資的李元芳了,而是給別人發工資,發不發工資全憑心情的李元芳!他已經計劃好了,到時候偵探社的話還必須再招一個助手來,到時候他還要蓄一把胡子,這樣每到什麽案子出現之時,他便可以一邊捋著胡子,臉上帶著神秘莫測的笑容,一邊說著:xxx你怎麽看?


    正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在已經入了秋的這個季節,在早晨起來便有的來自於北海的猛烈海風的吹拂下,寒意是沒有多少的反而和煦了許多。包括十幾裏的路程,在到達港口附近之後李元芳才覺得時間是如此的快,幾乎是在他腦中那些幸福的念頭剛剛熄滅了之後立刻便到了。


    大海!


    藍色的大海!


    李元芳情不自禁的抖動了兩下耳朵,臉色變得異常的認真,望著遠方,望著藍色,藍色的海洋,詩興大發!


    “大海…大海…”他低聲的重複了兩句,眼睛驀的一亮,靈光閃現的同時脫口而出接下來的詩句,“你全是水!”


    好吧,李元芳承認這不算是詩,僅僅稱得上是感歎,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大海,可以原諒的,如果看得久了指不定他可以做出一篇好的詩文呢!


    李元芳從現在停留的小山往下望去,遠方的大海是看不到任何邊際的。看得久了,甚至還會生出一種錯覺出來,海的盡頭那看不見的遠方是與天空接連成為一體的,構成一個未知的遼闊世界。


    港口就在不遠處了,是一處天然形成的港口,成為了許多漁船的停泊地點,一側的山地旁邊還有著許多的民房存在,那應該是生活在這裏的百姓。再加上北海城中的漁民,平日裏麵的話出海捕魚,有些時候天氣不好也是直接在港口這一邊等待,等到天氣轉好了再出海的。


    那一艘艘的漁船,漂浮在海麵上,隨著海麵波濤的湧動不斷的隨之起伏著。如同那江河之上的扁舟一樣,在現在的這個距離朝下看去,李元芳卻知道,漁船比起江河上麵航行的扁舟肯定要堅固可靠得多。


    剛剛抖動的耳朵可不隻是因為風來吹拂著他耳朵的毛讓他感覺到癢,他還聽到了劇烈的震蕩,轟鳴聲。那是海水拍打著礁石傳來的,那一些碎落的浪花都在說明著一點,凡是不夠堅硬可靠的物體都會在起行進路線之前徹底的成為粉碎。


    而且是這風,太大了啊。強烈的海風從海的那一頭吹來,在距離如此遠的距離依舊沒有多少衰弱,打得李元芳的身體不自覺的晃了黃,隻得雙腳夾緊了馬腹來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那些江湖湖泊裏麵航行的扁舟,文人雅士用來表現自身高雅情趣的一葉扁舟,換成處在大海中間,不用多長的時間立刻就得翻覆了。那可不再是什麽高雅情趣,而是要命!


    李元芳看到的正是狄仁傑看到的,他想著的東西狄仁傑也有想到,想得還更加的全麵,不僅僅隻是震撼於如今看到的大海的這一幕。


    說起震撼來,哪個震撼可以比得上突如其來的一個要人命的係統來得震撼?


    現在的港口附近看到的北海,在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不能夠叫做北海,應該被稱作北海的一片。可惜北海城城比較小,並不繁榮,墨家的百寶閣還沒有開到這裏來,不然想要知道北海究竟多麽的廣闊,租一隻機關鸞鳥飛到天上去看一看就可以看到了。


    狄仁傑當先策馬朝著下麵港口聚集地而去,稍微落後一點的李元芳並沒有發現自家老板臉上那凝重的表情。


    所以說任何的偵探,包括大理寺,平常的官衙辦案全部都要去實地探查一番才行,不然永遠不知道那些腦海之中的猜測有沒有真實出現的可性。在來的之前狄仁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但真正看到停泊在港口裏麵的那些數量眾多的漁船的時候,他才發現,情況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如此數量的漁船,加上每艘漁船上麵五到七個人的漁民配置,每天的魚獲應該要有多少?一兩百艘的漁船,那便代表的是數千人的漁民,可這點數量,北海要養活他們綽綽有餘,養活這些漁民背後每個人的一個家庭也是非常容易的。


    大陸上麵的海洋,按照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布著,出了西海實在太過遙遠,記載寥寥之外,南海,北海,東海是有著非常多的記錄的。這些海洋代表了無窮無盡的寶藏,生命的存在,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什麽魚被捕光了的事情,記載存在。


    恰恰真的成真了,在聽過漁民們的述說後,狄仁傑便知道這是真的。因為漁民臉上的苦惱是怎麽都掩飾,偽裝不了的。這和種田的農夫一般,在看到許久沒有下雨之後會有著對於收成的擔憂。


    前者的收成是魚,靠天吃飯,靠自己吃飯。後者收成是稻米,靠天吃飯,靠人吃飯。除了收成的種類不同,其他的方麵基本上是一樣的,都要靠收成養活自己,養活身後的家庭。


    能夠讓北海的漁民們的收成驟然減少的,不是天災,便是人禍了。


    狄仁傑抬起頭來,看著天色,今天的風有一些大,基本上在海邊都是如此,稱不上什麽天災。北海城的漁民都可以正常的出海捕魚,而非連出海都不能夠出海,但就是收獲不多,沒有捕捉到往日裏麵數目眾多的魚,和以往一樣一網下去,撈起來是滿滿當當的各種魚獲。


    既然不是天災,剩下的隻能夠是人禍了,狄仁傑按照排除法如此想著。可真正要去認定這為人禍,他還需要證據,去找到可以證明的證據才行,而非是用排除法將可能的選項一一排除後,剩下來的那個猜想便成為真正的答案。


    危險應該不隻是單單說一說的,如果一個人可以影響到海洋,這廣袤無邊,更加不知道深淺的世界的話,那麽這個人實在太過於可怕。


    久違了又有了那一種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覺,狄仁傑莫名的興奮起來,和他以前經手過的大案,要案一樣。真正的偵探,真正能夠發光發熱的所在,便是破最難的難題,與最兇惡的罪犯交手!


    他們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港口中停泊的漁船已經有一些朝著港口外駛去,上頭的漁民迎著海風,即將開始一天的旅程。


    不管魚群還有沒有,隻要還可以捕到魚,還可以靠魚活下去,那麽這些漁民便會日複一日的繼續出海捕魚。


    曆史上頭眾多的記錄都是這樣的,造反的人有王公貴族,他們為的是滔天的權勢富貴。唯獨大陸上曾經的那一些過去的王朝中的農民造反不同,他們不是為了權勢,不是為了富貴,僅僅隻是因為活不下去,所以才要去找一條活而已。


    話題扯得遠了,狄仁傑也不知道這一刻他心中出現的感傷是因為什麽,但他知道,如果不盡快將北海的魚群失蹤之迷搞清楚,很快北海的漁民就會活不下去,至少都會過得比以往苦得多。


    狄仁傑不介意想得更糟糕一點,這時候是魚群失蹤,到了下一個時間段會不會所有的魚,蝦蟹,海中所有的生命全部都不見了?再繼續下去,從海中的生命,會不會演變成為到了人?連人都會消失。


    為今之計,隻有將謎題破除,他才可以放下心來。


    因為港口附近有人居住,是一個聚集地,所以這裏也有著幾座酒肆。想要打聽消息的無疑進入酒肆依舊是更好的選擇,狄仁傑要做的也不僅僅隻是再打聽消息確認有沒有遺漏如此的簡單,他該打算跟隨漁民出海看一看,親自參與到捕魚的過程之中。


    後麵一步是之後才做的事情,看一步走一步,大海對於他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領域。身處海中,船上,不管是他或者是李元芳的實力可以保存下十之五六,並且兩其發揮出來那已經算是不錯了。再者說在船上的戰鬥都與陸地不同,他雖然乘過船,但江河中的是與海不一樣的,這點他還清楚。一個大浪打過來,人都站不穩,還怎麽去麵對發生的戰鬥?


    平常的危險,平常的敵人很好解決,可問題是危險,危險並不隻是如同名偵探係統裏麵說的那樣的簡單啊!


    相信係統才有鬼,他以為名偵探係統不會說話,結果它說話了,可能還有著自主意識的存在。再加上名偵探係不過是個工具,從來不會有完美無缺的工具存在,如果真的將一切去交托給工具不會出現問題上,那不亞於是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一個不認識的人。


    他需要考慮的不隻是一個人,還有李元芳,他們兩個人想要跑,在陸地上沒有多少人追得上,可要是在船上,可以跑到哪裏去?


    沒有啊!往海裏麵跑,那不是嫌棄自己死得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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