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它的到來,與它曾經做過的事情,還有剛剛發生過的戰鬥來說,代表著一名魔族的魔種的毀滅,沒有任何的波瀾。真正說上去還有一點憋屈,如果魔種還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悔恨的話,他發誓自己不會再想這吃魚。


    鯤擺擺尾巴,無視著正在他耳邊提示著任務失敗的聲音,它隻是感覺到了無趣,同時它的肚子又餓了。鯤隻想早一點迴到北海,與那些北海的魚兒自由自在的在大海裏麵遨遊,離開這麽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那些魚兒會不會想念它。


    打了一個嗝,鯤嘴裏麵吐出幾個泡泡。


    不管那些魚兒有沒有想念它,它是極想念它們的,其中又以肚子的思念最為深邃。


    “結束了。”莊周沒有迴頭去看,卻也知道那魔種毀滅了,在他的感知裏麵,那一團濃厚的黑暗徹底的消失。


    透過落下來的菩提花,在漫天花朵當中,莊周看見了遠方天幕出現的黎明的光輝。耀眼,陽光折射了下來,透過菩提花,使菩提花顯得晶瑩剔透,聖潔非凡。


    佛經上說佛祖拈花一笑,莊周不知道佛祖在那一瞬間,究竟是在笑什麽,是在笑花的盛開,亦或者笑花盛開後的枯敗?


    莊周隻知道,佛祖是沒有資格笑的。


    他知道的菩提花的盛開,是一個人的頓悟,也可能是一個曾經頓悟過的人的死去,在菩提樹下,現在那些正落著的花朵,可能是淩亂的思緒。才格外的燦爛,如此的素淡,沒有太多的鮮豔的顏色,卻直接反應出來的隻有一個字,美。


    極美。


    生命應該原本會有如此的美麗。


    花朵當中有達摩的,也有那名老僧的。一生一死,一明一滅,交織在菩提花落當中,最期望的應該是永恆。


    但,人總要離別。再美的花雨,也總有零落成泥,再也沒有飛舞落下的一瞬間。


    莊周莫名的有些惆悵,他卻極為享受這一瞬間的惆悵,總算讓他還有身為人的滋味縈繞心頭。


    活得太久了真的不會是一件好事,見過太多太多,會失去很多的情感。看著濃烈的情感從濃到淡,再從濃到極淡,最後變得一絲感覺都沒有了。


    那已經不算是人了。


    真的結束了。


    魔族十三將,如果是起初魔族入侵大陸時候,它們代表的是魔族的至高武力。那時候想要去解決其中任何一個,真的是非常難的事情,需要付出犧牲,才可以勉強做到。


    現在能夠做到,不是別的,也正是犧牲。西山廟的聖者,代表武僧的至高武力境界的聖者,一代又一代的鎮壓,以自己的生命去與體內的魔種抗爭,消耗,最終才成就了他們現在解決時候的輕而易舉。


    為什麽會這樣的麻煩?


    莊周看向菩提樹,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在菩提樹下麵,鎮壓的是一處魔氣源頭,也是當初的魔族通道。


    “太白,你在做什麽?”莊周側過頭去,看著李白,他的手正在抓著落下的菩提花,塞進了嘴裏麵。


    這家夥竟然在吃花!


    莊周發愣,什麽時候李白這酒鬼,不喝酒,改變成吃花了?


    莊周十分嚴肅的看向了李白,他現在有足夠的理由懷疑李白這家夥受到了魔氣的沁然。不過這想法隻在腦海裏麵存在了一瞬間,一瞬間之後立馬消失了,要是真的受到魔氣的沁染,李白這家夥怎麽可能吃花?要不是吃人,要不是喝酒!


    莫非,莫非,莊周將他的思維發散出去。李太白吃花,花癡?


    莊周嘴角笑容莫名的燦爛。


    李白被莊周看得後背發麻,轉過頭來訕訕的笑道:“嚐嚐味道,嚐嚐味道。”


    “嚐嚐味道?”莊周一陣狐疑。


    “沒錯沒錯,嚐嚐味道!”李白突然變得嚴肅,興奮的揮手,“我在為全天下的百姓謀福利,在為那些酒中豪傑們探索一條新的道路!”


    “酒有杏花酒,那麽我覺得也應該有菩提花酒才是!你的蝶夢酒一酒一幻夢,那麽這菩提酒,也應該一酒一頓悟才是!”


    李白說話間,滿臉的興奮,揮手間,大有指點江山之意。在他的麵前,美好的未來正在等待著他,以及那無數的美酒。


    “咕嚕。”把嘴裏麵嚼爛的菩提花給吞下肚,李白咂吧咂吧嘴,覺得滋味還真的是不錯,有點甜,還很冰涼!


    如果可以釀酒的話,那麽這酒適合夏天來喝!


    “妄想。”冷不丁的,旁邊楊戩吐出了兩個字。


    “妄想?!”李白跳了起來,他早看這三眼仔不順眼很久了!這是活膩歪了,想要來試試自己的劍鋒利不鋒利?


    李白一愣,看到楊戩手指著的地麵的時候,突然天塌地陷,美好的未來一下子全然毀滅了。


    地麵上剛剛落了一地的菩提花,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連一點蹤影都沒有看到。如果不是現在還有菩提花落下,李白都要以為剛剛的全部都是他的幻覺。


    搖頭,李白憂鬱的歎了一聲氣。


    “千金散盡還複來,還複來。”


    事到如今,他隻能用這句話來安慰自己。菩提花酒沒有機會,那麽肯定的,接下來還會有更好的東西,在等待著他!


    李白從低落狀態裏麵恢複了過來,拿起腰間的酒葫蘆,打開塞子往嘴裏麵灌了一口,滿足而愜意。


    他背後的青蓮劍沒有再嗡嗡震動了,因為劍中的劍靈莫名的覺得羞恥。


    莊周失笑,果然李太白這個家夥,為人行事隨心所欲,不過他已經習慣了。作為他莊周僅有的少數幾個朋友之一,也正是這一種性格,才能夠與他成為朋友。


    “走了。”楊戩說道。


    “走走走。”李白揮手,像是趕人一樣。


    楊戩直接把李白忽略掉了,與莊周對視一眼之後,他點頭,便朝著天空飛了上去。


    李白也不關注著楊戩的離開,他的目光完全投注在了達摩的身上,笑眯眯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嘿,那小和尚,你準備去哪裏?要不然跟我走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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