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通律見大家安靜下來後,清了清嗓子,說道:“今天是小女槿音大喜之日,諸位江湖朋友能夠賞臉來到南宮世家,共同見證這場喜事,南宮通律感激不盡,我在這裏謝過了。”


    南宮通律說罷,轉向身旁的管家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迴老爺,馬上就午時了。”


    隻見南宮通律點了點頭,又朝著另一側的一個穿著喜慶的老頭兒說道:“儐相,開始吧。”


    那儐相聽罷,走到中間,說道:“南宮槿音姑娘的婚事正式開始,奏樂,請新娘。”


    話音剛落,隻聽見鑼鼓喧天,嗩呐也是高亢嘹亮。


    吹了大概半刻鍾的時間,隻見頭頂紅蓋頭南宮槿音被兩個滿臉笑容的媒婆攙扶著,緩緩的從紅色綢子的末端走了上來。


    兩個媒婆攙扶著南宮槿音,來到第五耀的身邊,然後讓南宮槿音站穩後,退了下去。


    那個儐相見狀,喊道:“第二項,敬祖上。”


    說完之後,隻見第五耀看著南宮槿音,輕輕的挽起她的胳膊,緩緩的朝著正屋走去。


    進了屋子,來到桌子前,儐相點了三支香,遞到第五耀的手裏。


    第五耀接過香,鞠了個躬,把香插進香爐,然後迴到南宮槿音身邊,扶著她跪下後,自己也跪了下來。


    磕了三個頭後,第五耀把南宮槿音扶了起來。


    隻見儐相又喊道:“第三項,別父母。”


    話音剛落,隻見南宮通律和夫人笑著走上前來,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


    兩位新人又是跪下給父母磕了三個頭。


    “新人上轎。”儐相笑著喊道。


    隻見第五耀扶著南宮槿音,緩緩的向大門走去。


    然而,剛走到一半兒,隻見黃三爺一躍跳到了紅綢之上,擋住了兩個新人的去路。


    此舉一出,眾人都驚愕了,接著開始議論起來。


    “黃三爺,你要幹什麽?”


    “就是,黃三爺,人家大喜的日子,你攔路是什麽意思?”


    此時,南宮世家和丐幫得守衛也開始來到附近。


    隻見此時,南宮通律的臉色已經變得很不好看了,隻見他盯著黃秋道,大聲說道:“黃秋道,你什麽意思?”


    隻見黃三爺笑著說道:“大家不要激動,我隻是有幾句話,說完,我就下去。”


    “有什麽話,不能在下麵說,非要在這個時候說呢?”台下一個人看不下去了,大聲喊道。


    “是啊,真是不知道分時候嗎?”有人附和道。


    “我這幾句話,必須這個時候說,南宮莊主不會小氣的不讓我說吧?”黃三爺說著,把目光轉向了南宮通律。


    南宮通律聽罷,生氣的說道:“什麽事,必須要現在說,黃秋道你是故意找事,是與不是?”


    隻見黃三爺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南宮莊主千萬不要誤會,今天這麽好的日子,我怎麽會找事呢?我很快就說完了,不會耽擱槿音的喜事的。”


    “那你說吧,若是你敢胡說八道,故意找事,別怪我南宮世家不客氣。”南宮通律警告道。


    隻見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黃三爺的身上,隻見黃三爺又清了清嗓子,說道:“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心頭寶,女兒出嫁父親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黃某非常感謝各位江湖中的朋友能來參加見證小女的喜事,黃某再次謝過了。”


    “黃三爺,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還不快下來。”


    下麵的賓客紛紛朝著黃三爺喊道。


    隻見黃三爺卻一動不動。


    “黃秋道,你什麽意思?”南宮通律看著黃三爺生氣的說道。


    黃三爺聽罷,依舊笑著說道:“南宮莊主,難道是黃某說的不清楚嗎?我的意思就是,南宮槿音是我黃某的女兒,而不是你南宮通律的女兒,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問問南宮夫人,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替我養了這麽多年女兒。”


    此話一出,眾人的眼光齊刷刷的轉到了南宮夫人的身上。


    隻見此時的南宮夫人臉上一臉的驚恐,眼神裏充滿了絕望,在愣了片刻後,發現大家都在盯著她,忽然便跑開了。


    南宮槿音感覺不對勁,一把拿開頭頂的紅蓋頭,看著麵前黃三爺,說道:“黃秋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來人,給我把黃秋道拿下,莫讓此人在這裏信口雌黃。”南宮通律紅著臉喊道。


    “我看誰敢!”一聲大喝傳來,說話的是龍大牛。


    隻見龍大牛站起身來,環視了一圈說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既然話都說就來了,那就不妨說清楚,我作為蘇州的父母官,今天一定要給南宮莊主做主,據我所知,南宮莊主一直以來俠義心腸,宅心仁厚,若是你黃秋道敢胡說八道,故意擾亂南宮世家的好事,我定拿你黃秋道是問,實不相瞞,現在有三萬軍隊就在南宮世家不遠的地方,若是誰敢輕舉妄動,就別怪龍某不客氣。”


    龍大牛此話一出,場下立刻安靜了不少,南宮世家和丐幫的人也不敢上來了。


    龍大牛見狀,對著黃三爺說道:“黃秋道,你最好如實交代,若是讓我發現你信口雌黃,我定平了你的正氣山莊,拿你斬首示眾。”


    “是。”黃三爺對龍大牛行了個禮,接著說道:“我有一個姑母嫁到了蘇州城南的曲遠村,十幾歲的時候,由於一些原因,我曾在姑母家住過幾年,姑母家有個鄰居,鄰居家有個女兒叫周雪柔,由於兩家人關係很好,我跟周小柔低頭不見抬頭見,漸漸的互生情愫,有了好感,經常去村子的郊外談天說地,儼然成為了一對兒戀人,後來,我外出雲遊學藝幾年,等我迴來去找周雪柔的時候,發現她已經出嫁了,嫁的人就是南宮世家的少莊主。無奈之外,我隻好死心,然而二十年前,姑母去世了,我前去姑母的喪事,可能是老天眷顧有情人吧,那段時間周雪柔正在娘家省親,我控製不住內心的感情,便去找周雪柔,情到深處,我們便犯下了錯誤。後來,也便有了槿音。”


    “你胡說,你胡說。”南宮槿音著急大喊道。


    黃三爺聽罷,露出一臉關切的表情說道:“槿音,都怪爹爹,爹爹這麽多年來都沒有關心過你,但是你知道爹爹多想跟你相認嗎?你知道爹爹多麽想你嗎?”


    “黃秋道,你閉嘴,你不要胡說八道了,我不是你女兒,我的爹爹是南宮通律。”南宮槿音大喊道。


    “閨女,以前我也不知道,這可是你出生後,你娘親口告訴我的,我知道你恨我,畢竟這麽多年我也沒管過你,可是我真的是你爹爹啊。”黃三爺一臉誠懇的說道。


    龍大牛見狀,開口說道:“黃秋道,你講故事的水平倒是一流,誰知道你是不是瞎編的,故意來破壞南宮世家的喜事呢。”


    隻見黃三爺理直氣壯的說道:“龍大人,這還不好辦,就把南宮夫人請出來,問問她是不是曲遠村的周雪柔,問問她槿音是不是我們的女兒。真相便水落石出了。”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自盡了。”一個丫鬟急急忙忙的跑過來,跪倒在地上說道。


    “你說什麽?”南宮通律著急的問道。


    “夫人她,夫人她剛才離開後,把自己關在了房間,任我們怎麽喊,她也不開門,後來等我們把門撞開,發現夫人她,她已經懸梁自盡了。”那丫鬟迴答道。


    南宮通律聽罷,隻覺得眼睛一黑,一屁股坐地上,接著胸口一陣翻騰,嘴裏吐出了一口鮮血,要知道,南宮通律是極其愛他夫人的,為了夫人,他沒有去過青樓,也沒有納過妾。


    隻見黃三爺表現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用哭腔說道:“雪柔啊,你怎麽這麽傻,你為什麽這麽想不開,你以為你死了,這件事就會完嗎?即便是這件事被大家知道了又如何,我可以帶著你和女兒離開,我們去一個沒人有知道的地方好好生活,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呢?雪柔,雪柔啊。”


    當南宮槿音聽到母親上吊的消息時,呆呆的現在原地,眼淚一下子從眼睛裏噴了出來,搖搖晃晃的便要倒下去,第五耀見狀,連忙伸出手,將她扶住。


    此時,看到麵前假惺惺的黃三爺,南宮槿音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了,隻見她伸出腳,在黃三爺的身上踢了兩腳,一邊哭,一邊大聲喊道:“黃秋道,你滾,你滾,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你害死了娘,我要殺了你。”說罷,又打算撲上去捶打黃三爺,第五耀見狀連忙一把將他抱住。


    “耀公子,你放開槿音,隻要她心裏能好受些,我這個當爹的挨幾下打,又能如何呢?”黃三爺看著第五耀,假裝很悲傷的說道。


    “行了,黃秋道,你給我閉嘴,你不說話,就是對她最好的仁慈了,更何況你這個老東西一直胡說八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槿音怎麽會是你的女兒?”第五耀看著黃三爺,義正言辭的說道。


    龍大牛聽罷,也笑著說道:“可不是呢?黃秋道,現在南宮夫人也死了,已經是死無對證了,本官認為從一開始,你就是有意信口雌黃,目的就是破壞南宮世家的喜事,既然是這樣,那就別怪本官不客氣了。”


    黃三爺聽罷,連忙說道:“刺史大人,冤枉啊,小人說的句句屬實,即便是雪柔死了,我自然可以證明槿音就是我的女兒。”


    “哦?這就有意思了,黃秋道,你就問你,你怎麽證明?”王大龍看著黃三爺問道。


    “對對,今天我蘇某是專門給南宮莊主來賀喜的,黃秋道,若你是胡說八道,我蘇門絕不會放過你。”蘇洪烈一臉大義凜然的說道。


    “可不是,黃秋道,若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金某的刀可不會留情。”金大雕自然也不甘落後。


    黃三爺聽罷,忽然蹲到地上,一把脫掉自己的鞋子,光著腳,看著眾人說道:“我黃家的人,有一個遺傳特征,那便是右腳大拇指的旁邊有一塊兒突出來的骨頭,大家可以看看。”


    眾人聽罷,看向黃三爺的腳,果然黃秋道右腳的大拇指旁邊果然是有一塊兒突出來的骨頭,遠遠的看上去,就好像是旁邊想長著一個小小的指頭。


    眾人見狀都很是吃驚,紛紛開始討論起來。


    “果然是有一點兒骨頭。”


    “是啊,該不會槿音姑娘的腳上也有吧。”


    再說南宮槿音,看到黃三爺的腳後,隻覺得腦袋一陣暈厥,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第五耀看見南宮槿音緩緩的倒了下去,連忙將她抱住,慢慢的蹲在地上,讓她坐在地上。


    而南宮通律在看到黃三爺的腳後,隻感覺胸中一團煩悶,隻見他仰起頭,朝天狂吼了一聲,接著又吐出了一口老血,倒在了地上,也不省人事了。


    然而龍大牛依然沒有停,隻見他笑著說道:“隻要看看槿音姑娘的腳,就可以水落石出了。黃秋道,我看你到時候還怎麽狡辯?”


    “是啊,趕快把槿音姑娘的鞋脫了,讓黃秋道死個痛快吧。”蘇洪烈在一旁說道。


    “是啊,趕緊脫了驗證一下吧,這麽多人,也好做個見證。”金大雕舔油加火的說道。


    “行了,都不要說了,槿音是我娘子,我看誰敢放肆。”第五耀瞪著眼睛嗬斥道。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些事,我先走了。”忽然坐上的一個人說著,起身離開了桌子,往大門走去。


    “我也有點事,告辭了。”又一個人說出來。


    此時的南宮通律還在昏厥之中,也沒人主持大局。


    南宮世家剩下的兩個人便是大姐南宮清樂和老二南宮金武,這二人此時也是六神無主,隻見賓客們紛紛起身離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留。


    不多時,賓客們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院子裏外人隻剩下了龍大牛,黃三爺,蘇洪烈和金大雕。


    隻見黃三爺看著第五耀說道:“耀公子,槿音是我的女兒,可以把他交給我嗎?”


    “不行,南宮槿音是我的娘子,她是南宮槿音,跟你黃秋道沒關係。”第五耀嚴聲說道。


    龍大牛聽罷,笑著說道:“大家不要動怒,不要傷了和氣,依我看,就把槿音姑娘的鞋子脫了,讓我們看一看,若她是南宮莊主的女兒,自然是耀公子的娘子,若她是黃三爺的女兒,那婚姻之事,還是要征得父親的同意才好。”


    “我說不行就不行。我看誰敢動她。”第五耀盯著幾個人說道。


    黃三爺見狀,歎了口氣說道:“耀公子,一直以來,我都對天涯鏢局敬重有加,如今你抱著我女兒,卻不讓我碰,這樣是不是太多分了?”


    “我就過分了,你奈我何。”第五耀並不打算給黃三爺一點兒商量的餘地。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黃三爺說罷,揮出右手的扇子,朝著第五耀的麵門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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