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順聽到龍大牛說報仇的事,頓時來了興趣,滿懷期待的看著龍大牛。


    隻聽龍大牛依舊是一副笑臉,看著曹天順說道:“曹大人,這做什麽事,都急不得,凡急必亂,亂則敗。這報仇的事,還需慢慢來。找到他們的缺陷和軟肋,攻其要害。”


    “不知龍大人有何妙計?”曹天順好奇的問道。


    “等。”龍大牛說道。


    “等?”曹天順不解的問道。


    隻見龍大牛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等,等他們行動,隻要他們有動作,就一定會暴露出破綻。”


    曹天順聽罷,歎了口氣說道:“可是這要等到什麽時候呢,徐州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我這個徐州刺史,也不能這樣在蘇州耗下去呀。所以,此事還要靠龍大人了,隻要龍大人能給我報了仇,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隻見龍大牛笑著說道:“這件事也不是個簡單的事,這還得看曹大人的誠意了。”


    “隻要龍大人能夠幫我報了此仇,我願把全部家當都送給龍大人,我為官二十餘年,多少還是有一些積蓄的。”曹天順連忙說道。


    龍大牛聽罷,盯著曹天順,依舊笑著說道:“別人都說曹大人是過手掉層皮,曹大人的家底,我還是相信的,不過這些都好說,我隻是希望曹大人,以後能對我尊重一點兒。”


    “龍大人,我之前也是報仇心切,一時氣氛不過,說話衝了一些,還望龍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裏去。”曹天順連忙解釋道。


    隻見龍大牛搖了搖頭,說道:“不不,曹大人,我這個人可不是什麽大人有大量,不瞞你說,我就是個小心眼兒,也就好個麵子,別人給我麵子,我便給別人麵子,若是人駁了我的麵子,總不能就那麽算了吧!”


    “龍大人想怎樣?”曹天順問道。


    隻見龍大牛盯著曹天順,說道:“曹大人,你覺得出言不遜應該怎麽辦?”


    曹天順聽罷,猶豫了片刻,然後伸出了雙手,開始左右開弓,在自己的臉上扇了起來,“啪啪”之聲在龍府的後院響了起來。


    大概扇了五六十下,隻見龍大牛快步走到曹天順麵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阻止下來後說道:“哎呀,曹大人,有話好好說嘛,你這是幹啥呢,你可是誤會我了,我說你道個歉就行了,怎麽還動起手來了,哎呀,這可讓我如何是好。”


    隻見曹天順抬起頭,看著龍大牛,說道:“龍五爺,不知報仇這事如何?”


    龍大牛聽罷,笑著說道:“曹大人,你我都是自己人,當然應該互相幫助了,再說了,我倆都是受梁王恩惠的,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你說是不是?好了,曹大人你就先迴徐州吧。等找到了機會,我再叫人通知你過來。”


    “如此,就有勞龍大人了,那我們也不打擾了,告辭。”曹天順說著,跟龍大牛告別後,出了龍府,徑直迴徐州了。


    神都,梁王府。


    沒有了來俊臣的糾纏和盯梢,梁王府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甚至比以前更熱鬧了,前來拜訪的官員也比以前多了很多,一時間武三思又是風光無限。


    隻見宗楚客步履匆匆的走進梁王府的客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沉著臉,抬起手掌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武三思見狀,笑著說道:“我說宗大人,是誰惹你生氣了,看這臉吊的。”


    宗楚客聽罷。一臉怒氣的說道:“你知不知道,皇帝下旨了,讓李顯迴京。”


    隻見武三思不以為然的說道:“這事兒皇上跟我說過,迴來就迴來吧,這有什麽好生氣的。難不成一個慫包,就把宗大人嚇成這樣了?”


    “可是陛下為什麽叫他迴京呢?難道梁王就不擔心他迴來是為了這皇位?”宗楚客一臉不爽的說道。


    武三思聽罷,依舊笑著說道:“宗大人放心吧,等他迴來,你看看他那懦弱的樣子,就知道他沒什麽希望了。”


    “可他畢竟是皇帝的兒子啊!”宗楚客提醒道。


    “那豫王李旦不也是皇帝的兒子嗎?這些年在宮裏還不是跟沒有差不多嘛,也沒人把他當成皇位的爭奪人,李顯不過是第二個李旦罷了,不足為懼。”武三思依舊不以為然。


    宗楚客聽罷,搖了搖頭,說道:“不行,皇位之事必須謹慎,一點紕漏也不能有,任何不利的苗頭,都應該早點兒掐掉。”


    “一個慫包,不至於吧?”武三思顯然不認同宗楚客的說法。


    “小心為妙,大意失荊州啊。”


    “那你打算怎麽辦?”武三思問道。


    “半路截殺,讓他迴不來。”宗楚客一邊說著,一邊做了個斬的手勢。


    武三思聽罷,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說道:“宗大人,你可知道殺害皇族是什麽罪嗎?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更何況李顯還是皇上的親生子,他死了,皇帝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萬一此事傳了出去,我二人被查出來,那隻有一個下場,就是死。”


    “梁王請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靠譜的殺手,將此事辦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宗楚客一臉肯定的說道。


    “那豈不是連李顯的家眷也要殺掉?”武三思又問道。


    隻見宗楚客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不光是李顯,還有他的家眷和仆人,一個也不留,讓他們全部從人間蒸發,這樣就不怕事情會傳出去了。”


    武三思聽罷,眼前又浮現出韋香兒婀娜的身影,隻見她倚著門框,迴過頭來,嫵媚的說道:“武郎萬萬不要負了奴家。”燭火的光,把她映的好美。


    “宗大人,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萬一此事做的不幹淨,恐怕我們也會前功盡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了,皇帝選接班人,一定會選有能力的,那李顯,一看就不是當皇帝的料兒,縱是讓他迴來,他也是乖乖聽話,能活一命就不錯了,我就不信他能攪起什麽大風浪。”


    宗楚客聽罷,一臉擔憂的說道:“梁王,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隻見武三思笑著說道:“哈哈,宗大人多慮了,這李顯哪裏是虎啊,這根本就是一隻螞蟻,到時候還不是想捏死就捏死了嗎?”


    “梁王可聽說過千裏之堤,潰於蟻穴嗎?”宗楚客依舊沒有放棄。


    “宗大人,實不相瞞,我們擅自殺了來俊臣後,皇帝已經對我不滿意了,此時再要生事,被皇帝知道了,那我這梁王的位置恐怕都保不住了吧?”武三思說道。


    宗楚客聽罷,信誓旦旦的說道:“梁王放心,此時我一定會辦的天衣無縫。”


    “天衣無縫?宗大人,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別忘了,還有狄仁傑那個東西,萬一皇帝把這事交給他查,你覺得不會查到些什麽嗎?我看此事就算了吧!”顯然,武三思依舊不為所動。


    “梁王,請三思!”宗楚客忽然跪了下來,抱拳行禮說道。


    武三思見狀,猶豫了片刻,說道:“宗大人,你起來吧,我還是覺得此時不能輕舉妄動,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宗楚客聽罷,歎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坐在椅子上,也不再說話了。


    蘇州,紅葉穀。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和調養,傅正清的身體已經算是痊愈了,然而痛失愛子的悲傷,他卻如何也走不出來。


    隻見此時他一臉憤怒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廳裏站著的五六個人,手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聲的嗬斥道:“廢物,全都是廢物,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養你們這麽久,用你們的時候,你們就一點兒用也沒有嗎?那麽大的幾個活人,怎麽就找不到呢?”


    此時,一個人走上前來,說道:“莊主,大家這些天都沒有閑著,可是獨孤勝他們卻像是忽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個影子也找不見了。”


    “找不見就繼續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給我找出來。”傅正清沒好氣的說道。


    “是。”幾人應了一聲,連忙退了出去,打算繼續去尋找。


    與此同時,隻見一起快馬朝著紅葉山莊疾馳而來,馬上坐著一個人,那人帶著一頂鬥笠,鬥笠把他的臉擋的嚴嚴實實的,完全看不到他的模樣。


    隻見那匹快馬來到了紅葉山莊的木柵欄門前停了下來。


    木柵欄右邊木塔樓上的守衛見狀,大聲喊道:“來者何人?”


    馬上那人並沒有迴答,而是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又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用匕首把紙穿上後,用力一甩。


    隻見那匕首向長了眼睛一般,直直的朝著木塔樓飛了過來,從那守衛的耳邊飛了過去,“嘭”的一聲紮在了一根木柱子上。


    馬上那人沒有言語,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那守衛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匕首從木柱子上拔了下來,取下上麵的紙一看,隻見上麵寫著:“獨孤勝在正氣山莊。”


    隻見傅正清拿著這張紙,看了好幾遍,問道:“送信的人是誰?在哪裏?”


    “那人送來信就跑了,戴著大鬥笠,沒看見容貌。”守衛迴答道。


    傅正清聽罷,閉著眼睛思考了片刻,說道:“召集人馬,去正氣山莊。”


    隻見一個人走了出來,說道:“莊主,這封信來曆不明,恐怕有詐。”


    “讓你們找人你們找不到,現在有人送來消息,你又說有詐。就算有詐,也要去看看,再說了我們隻是找人,又不是鬧事,速度召集人手,即刻趕往正氣山莊。”


    三個時辰後。


    傅正清帶著六七十個人趕到了正氣山莊的門口,敲門之後,命人遞上了拜帖。


    不多時,隻見黃三爺掛著一臉笑容從門裏走了出來,來到傅正清麵前,行了個禮,說道:“不知傅兄光臨寒舍,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傅正清聽罷,禮貌性的笑了笑,迴了個禮,說道:“黃兄客氣了,是傅某不請自來,打擾了。”


    “傅兄,你來便來吧,還帶這麽多人,是不是黃某做錯了什麽,傅兄來算賬了?”黃三爺打量著傅正清身後的一群人問道。


    傅正清聽罷,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黃兄千萬不要誤會,我隻是聽聞獨孤勝在貴莊,所以特地過來把他們請迴去,黃兄有所不知,這獨孤勝陰險狡猾,故而多帶了些人過來。”


    黃三爺聽罷,笑著說道:“不知傅兄聽何人所說的獨孤勝在正氣山莊?實不相瞞,我確實是見過獨孤勝他們幾個人,可是他們都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裏,我就不知道了。”


    顯然傅正清並不相信黃三爺說的,隻聽他說道:“黃兄,這些天我的人一直在尋找獨孤勝他們,可是杳無音信。獨孤勝與我有深仇大恨,所以有任何一點消息,我都不會放棄的。既然有消息說他們在貴山莊,反正來了也是來了,不如進去看看,也好落個心裏踏實。”


    黃三爺聽罷,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看著傅正清,冷冷的說道:“傅兄,看來你是不信黃兄的話了,我到想問問,是誰告訴你,獨孤勝他們在我正氣山莊了?”


    隻見傅正清連忙說道:“黃兄,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是誰告訴我的,隻是今日莫名收到一封匿名信,說是獨孤勝就在貴山莊。”獨孤勝說著,從袖子裏掏出那張紙,交到了黃三爺的手上。


    黃三爺接過那封信,看了一遍,然後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傅兄,聽說令公子被獨孤勝害死了,是不是真的?”


    傅正清聽罷,悲上心頭,說道:“不錯,這也是我必須要找到獨孤勝他們的原因,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我相信黃兄應該可以明白我的感受。”


    隻見黃三爺歎了口氣說道:“人生最悲哀的事情,無非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了,老年失子,痛徹心扉。不過,我這莊上並沒有獨孤勝。既然黃兄不放心,那我便讓你們搜上一搜,也好讓傅兄安心。”


    “傅兄,那就得罪了。”傅正清說著,又轉向身後的手下,說道:“大家搜查時,務必要小心一些,若是損壞了莊上的東西,別怪我不客氣。”


    正氣山莊並不大,不到半個時辰,裏裏外外已經被搜了個遍,並沒有發現獨孤勝他們的影子。


    隻見傅正清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黃三爺麵前,抱拳說道:“實在慚愧,誤會黃兄了,看來不知是誰惡作劇,戲弄傅某。”


    黃三爺聽罷,笑著說道:“隻要傅兄可以心安,搜一下又有何妨,但願傅兄能夠早日找出兇手,為傅公子報仇。”


    傅正清點了點頭,說道:“借黃兄吉言,那我便不打擾了,若黃兄有閑暇,紅葉山莊歡迎黃兄前來做客。”


    “有時間一定前去拜訪,那就恕不遠送了。”黃三爺抱了抱拳,笑著說道。


    待傅正清帶著人走遠,隻見黃三爺關上了大門,哈哈大笑著說道:“不自量力,若是讓你找到蛛絲馬跡,那我還是黃三爺嗎?”


    黃三爺說罷,手在大門上拍了三下,隻見黃三爺腳下的地麵,竟然緩緩的陷了下去。


    而在大門對麵的房頂上,王大龍趴在上麵,清楚的看到了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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