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紅葉山莊。


    夜已經深了,楊霽月正打算睡覺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低低敲門聲,楊霽月立刻提高了警惕,問道:“何人?”


    “我是表哥。”門外一個男子低聲的迴答。


    楊霽月聽罷,開了門,發現獨孤鳴站在門外,便問道:“表哥,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覺?”


    “找你說點事。”獨孤鳴說道。


    “那快進來說吧。”楊霽月說著,一把將獨孤勝拉進了門,然後將門合住。


    楊霽月一直把獨孤鳴拉到床邊,二人在床上坐了下來。楊霽月抬頭看著獨孤鳴,問道:“表哥,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隻見獨孤鳴低頭猶豫了片刻,說道:“今日裏我見那傅智傑總是直勾勾的看著你,心裏便不痛快。”


    楊霽月聽罷,“噗嗤”一下笑出了聲,說道:“表哥,你吃醋了?”


    獨孤鳴沒有否認,吊著臉說道:“我不管,若是明天他還敢對你無禮,我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楊霽月聽罷,歎了口氣說道:“如今我們在別人屋簷下,叔父和馮管家又受了傷,我們能忍便要忍一忍,更何況那個傅智傑也沒有把我怎麽樣,不是嗎?”


    隻見獨孤鳴依然吊著臉,沉默了片刻,忽然伸出了右手,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臉上,說道:“都怪我,怪我沒用,怪我學藝不精,才讓表妹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說罷,又舉起手掌,要往臉上扇。


    楊霽月見狀,連忙抓住獨孤鳴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說道:“表哥,我倆從小一塊兒長大,我什麽想法難道你還不清楚嗎?除了你,別的男子我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更何況那個傅智傑,他就是個傻子,難不成你要跟個傻子一般見識嗎?你若是再這樣,我便要生氣了,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獨孤鳴聽罷,慢慢的把伸向自己臉上的手從楊霽月的後背穿過,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楊霽月順勢,把頭靠在了獨孤鳴的肩膀上。


    翌日,清晨。


    楊霽月收拾整理完畢,推開門剛走出兩步,忽然一個人從柱子後麵跳了出來,擋在了楊霽月的麵前,隻見這人手裏拿著一隻風箏,正是傅智傑。


    傅智傑依舊樂嗬嗬的看著楊霽月,說道:“漂亮姐姐,我們一起去玩吧,我們去放風箏,好不好?”


    楊霽月沒有理會他,而是從他身邊繞了過去,繼續往前走。


    可是這傅智傑也不氣餒,一直跟著楊霽月,在後邊說道:“漂亮姐姐,我們去玩吧,放風箏可好玩了。”


    行了一段距離,楊霽月看到了迎麵走來的獨孤鳴。


    顯然獨孤鳴也看見了他們,看到傅智傑跟在楊霽月後麵,獨孤鳴快步跑了過來。


    獨孤鳴看著傅智傑,問道:“你這廝,跟著我表妹做什麽?”


    傅智傑笑著說道:“我找漂亮姐姐玩。”


    “我表妹沒時間跟你玩,快滾!”獨孤鳴說道。


    “你又不是漂亮姐姐,你怎麽知道她沒時間,我找漂亮姐姐玩,又不是找你玩。”傅智傑依舊沒有放棄。


    然而這獨孤鳴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左手一把抓住傅智傑的衣領,右手握緊拳頭,抬到傅智傑的麵前,惡狠狠的看著傅智傑,說道:“你再不滾,我就打死你!”


    隻見那傅智傑顯然被獨孤鳴嚇到了,直接哇哇大哭起來,掙開了獨孤鳴的手,向遠處跑去,一邊跑,一邊哭喊著:“打人了,打人了,我要去告訴爹爹,救命啊!”


    見傅智傑被嚇跑了,獨孤鳴有些得意的笑著說道:“我看這小子,以後還敢不敢再纏著師妹。”


    然而楊霽月並沒有很開心,隻是淡淡的說道:“他纏便讓他纏唄,不理會他便好了。”說罷,又問道:“哦,對了,叔父和馮管家呢?”


    “哦,他倆在父親的屋裏說事呢,我們去找他們吧。”說罷,兩個人徑直來到了獨孤勝的房間。


    幾人待了還不到一刻鍾的功夫,隻見傅正清風風火火的趕了進來。


    獨孤勝見狀,連忙起身迎了上去,行禮後問道:“傅兄,你如此匆匆,是有什麽事嗎?”


    “還不是來給那逆子道歉來了嗎?聽說那個小畜生,方才又去打擾公主殿下了,還望公主殿下不要在意,這小東西,總是不叫人省心。”


    獨孤勝聽罷,笑著說道:“無妨無妨,傅兄,你我都是自己人,怎麽會計較這些呢。”


    “不計較便好,不計較便好,時候也不早了,早飯都準備好了,大家隨我來吧。”傅正清說罷,領著幾人來到了飯堂。


    幾人來到飯堂,一看傅智傑不在,獨孤勝便問道:“怎麽不叫傅公子呢?”


    傅正清歎了口氣說道:“那個小畜生,難登大雅之堂,讓他一個人吃好了,不用管他。”說罷,便低頭吃飯,也不再言語。


    幾人見狀,也都默默地低頭吃了起來。


    丐幫總壇。


    嶽朗幾人從房間出來,在狗蛋兒的帶領下,來到了廣場上,幾人這才看清楚,廣場旗杆上麵的旗子上,寫的是個紅色的“義”字。


    在旗杆的正北方向,有一個比其他房子要大出數倍的房子,此時,狗蛋兒正領著他們,往那個大房子走去。


    不多時,幾人來到大房子的門口,抬頭一看,隻見門上麵掛著一塊兒匾,匾上寫著三個大字“忠義堂”。


    隻見狗蛋兒停下腳步,深吸了幾口氣,才邁步走了進去。幾人見狀,也跟了上去。


    幾人走了進來,發現這忠義堂裏麵並無隔間,甚是寬敞,大堂的正前方中間,放著一把椅子,此時仇千虯正坐在那把椅子上。


    在這大堂的兩側,同樣放了兩排椅子,不同的是,一排放了六個,一排放了五個。而此時,左邊隻坐了三個人,右邊也坐了三個人。


    幾人走了進來後,站在了大堂的中間。


    仇千虯見狀,請了請嗓子,說道:“徐州堂口失守,想必大家都已經聽說了吧,我知道你們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問題要問,如果不讓你們說,恐怕難免會有人說我包庇徒弟,苗副幫主,趙長老,沈長老,史長老以及謝長老有任務外出,迴來再論,在座的各位,今日先把話說明白了。”


    仇千虯的話音剛落,隻見坐在左側前排的一個五十多歲的乞丐便站起身來,說道:“我們知道徐州堂口失守,也是幫裏的弟子傳迴來的,至於具體過程,還勞煩狗堂主詳細的說一遍。”


    狗蛋兒聽罷,便從曹寶寶在醉仙樓挑事到逃出徐州牢,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隻見那人聽了,搖了搖頭,說道:“一直以來,丐幫與官府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這也是丐幫可以穩定發展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如今風鈴兒為了一時痛快,就把人家刺史的公子給閹了,把丐幫置於跟官府對立的地位,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狗蛋兒和風鈴兒聽罷,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程伯獻見狀,走上前,看著那人,來行了個禮,說道:“不知前輩怎麽稱唿?”


    那人打量了一下程伯獻,沒好氣的說道:“丐幫副幫主蔡英苟。”


    程伯獻聽罷,笑著說道:“蔡副幫主,我雖然是個外人,可是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


    “敢問蔡幫主,如果你在路上行走,發現有個女子正被人非禮,你會不會出手相救?”程伯獻問道。


    “當然會!”


    “好,那麽再請問蔡副幫主,如果你走在路上,正好有歹人襲擊你,那你是任歹人屠殺,還是奮起反抗?”程伯獻又問道。


    “當然是奮起反抗!”


    “可是如果這個人是刺史的兒子呢?你是不是就不會救那名女子了,或者你就可以任其殺了自己?”程伯獻繼續發問。


    蔡英苟聽罷,一時語塞,沒有作答。


    程伯獻依舊看著他,繼續說道:“蔡副幫主剛才也說了,不管是於人還是於己,遇到危險,都應該出手。所以風鈴兒出手,何錯隻有?難道丐幫的行俠仗義,還是要分對象的?遇到惹不起的人物,就隻能當縮頭烏龜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丐幫怎麽還好意思妄稱天下第一大幫?這在座的各位,還怎麽好意思讓江湖中人尊稱一聲大俠?”


    蔡英苟聽罷,臉色不知不覺已經變得很難看了,隻見他有些生氣的嗬斥道:“我們丐幫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教訓!”


    程伯獻倒是不生氣,依舊笑著說道:“我剛才說話之前,可是經過了你的同意的,我說我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你叫我講的,可是你現在又說這話,你這人怎麽這般出爾反爾呢?”程伯獻說罷,臉上還帶著一臉委屈。


    蔡英苟聽罷,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把頭轉到一邊,不再說話。程伯獻見狀,也退了迴來。


    隻見羽兒慢慢的湊到程伯獻的耳邊,說道:“胖子,這次你幹的漂亮極了。”聽了羽兒的表揚,程伯獻心裏樂開了花。


    大堂裏安靜了片刻後,隻見左側當中的座位上,又有一個人站了起來,隻見這人同樣五十多歲,長得高大魁梧,腰裏別著個大口袋,看著幾個人,說道:“縱是風鈴兒出手沒錯,可是為了救一個人,放棄了一個堂口,一座城是不是有些因小失大了呢?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徐州的堂口可是仇幫主花了一年時間才紮起來的,如今為了一個人便丟了。如此說來,丐幫總共隻有二十八個堂口,如果每個堂口都救一個人,那丐幫的所有地盤兒,豈不是都要丟了嗎?雖然我是個乞丐,但是我也知道舍生取義,殺身成仁的道理,在關鍵的時刻,我也會懂的權量厲害關係,舍棄小我,保住大我,舍棄小家,保住大家。”隻見這人說的是義正言辭,慷慨激昂。


    仇千虯聽罷,點了點頭,說道:“陳長老,如果有一天,你被抓了,那我們是救還是不救呢?”


    隻見那陳長老把頭微微的昂起來,一臉大義的說道:“如果有一天我被抓了,救我對丐幫不會造成什麽損失,那自然可以救,但是如果救我會損害丐幫的實力,那麽我願意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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