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勸善坊。


    要說這勸善坊,還真不是侯亮瞎吹,像北隔一坊便是洛河的安定橋,過了安定橋便是北區,向東隔一坊,又是洛陽城的兩條南北主幹道之一,交通也極其便利。


    侯亮帶著二人進入了勸善坊,來到了一戶朝南的大門前,伸手從背後的布袋裏摸出了一大串鑰匙,挑了好半天,才打開了門。


    侯亮推開門,三人走了進來,隻見這院子鋪著青磚,頗為寬闊,主屋坐北朝南,大致有三間,東西兩側各有一個單間廂房,院子的東南角還有個涼亭,涼亭裏有一張石桌,幾個石凳。


    侯亮帶著二人,參觀了一圈,隻見羅玉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夏侯芷兒問道:“芷兒姑娘,此處你可還滿意?”


    夏侯芷兒點了點頭說道:“滿意是滿意,可這看樣子定然不會便宜吧?”


    侯亮聽罷,笑著說道:“實不相瞞,一分價錢一分貨,此地可能會有點貴!”


    隻見羅玉笑著說道:“錢不是問題,隻要姑娘滿意便可!待會兒我再去置辦些家具迴來,收拾收拾,也便有了樣子了!”


    侯亮聽罷,開口說道:“不知二位要置辦什麽家具,小的可以代勞,價格絕對公道!”


    羅玉好奇的問道:“這家具你也能包辦?”


    侯亮笑著說道:“一條龍服務,解決客戶之憂,包您滿意!客人隻需拿了紙筆寫下來或者口述給我,不出兩個時辰,自會送到。”


    羅玉心想,如此一來倒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煩,於是便說了一些物件,侯亮聽罷,笑著說道:“二位就在這裏等著吧,一會兒便送進門來。”說罷,又出了門,坐在了老王頭的馬上。


    羅玉和夏侯芷兒便在屋子裏收拾起來,剛收拾完喘了口氣兒,看見侯亮拉著一車東西,帶著幾個人來到了門口。


    不多時,侯亮指揮那幾個人把東西擺放到了位置,笑著對羅玉說道:“客官對我的服務可還滿意?”


    見羅玉點了點頭,侯亮又笑著說道:“滿意的話,是不是我們就該結賬了?”


    羅玉聽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趕忙拿過來包裹,可惜去徐州的路上花了不少,剩下的錢已經不夠了,隻見羅玉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今日錢帶的有些少了,如果不閑麻煩,還勞煩你明日巳時到禦史大夫羅興的府上來取,我到時自會在門口等你!”


    侯亮聽罷,笑著說道:“原來是羅大人的公子,好說好說,那我明日再去打擾,哦,對了,這屋子要是有什麽問題,可以到南市找我,我一般都會在那裏。”說罷,取下鑰匙給了羅玉,便出了門。


    夏侯芷兒見狀,走到羅玉麵前,說道:“公子幫了芷兒如此大的忙,芷兒無以迴報,但需說好了,這些錢隻是公子借給我的,他日我定會還你!”


    羅玉聽罷,也沒有拒絕,說道:“姑娘且安心住著,這事容以後再說。哦,對了,這剛剛搬進來,也沒有買菜,不如一起去外麵吃點吧!”


    夜幕降臨。


    羅玉和夏侯芷兒吃過了飯,迴到了勸善坊坊門前,隻聽羅玉忽然說道:“芷兒姑娘,我就不進去了,這剛迴神都,我得先迴家一趟,我明日再來找你!”


    夏侯芷兒聽罷,點了點頭說道:“公子路上慢些。”


    隻見羅玉起身上馬,走了幾步,迴頭看見夏侯芷兒正看著他,便說道:“姑娘晚上一個人住,需謹慎些!”說罷,笑了笑,便策馬而去。


    徐州,亢龍堂堂口。


    出去的十幾名乞丐已經紛紛返了迴來,狗蛋兒初步統計了一下,大概有二千二百多人,狗蛋兒問羽兒夠不夠,不夠還可以從別的州調一些過來,羽兒點了點頭,說道:“夠了,明日清晨東西北城門外各聚集五百人,剩下的人趁今夜天黑之前混進徐州的,等候命令!”


    人手分配完畢之後,幾個人又商討了一會兒。直到夜深了,才決定了方案。


    翌日,辰中,徐州城東城門。


    此時城門開啟已有一段時間,出城入城的人也多了起來。不過此時,一大群乞丐忽然來到了東城門門口,看到出城或者入城的人,便會圍上去搶一番,其實說搶也不算搶,他們隻是打著搶劫的名聲,把那些行人嚇得尖叫,然後掙紮著叫喊著逃跑。


    如此一來,徐州城內要出城的人們便不敢出城了,隻能聚集在東城門口,越集越多。而入城的人自然也入不了城,隻好在城門外遠遠的看著。


    城門口的侍衛本來想管一管的,可是一個值守隊也就二三十人,麵對著五百多人的乞丐大隊伍,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便隻能差人去上報刺史大人。


    再說這刺史曹天順,剛吃過早飯,聽說兒子又不吃早飯,在屋子裏鬧,歎了口氣,來到了兒子曹寶寶的房間。


    此時的曹寶寶正躺在床上,看見曹天順進了門,便爬了起來,拿頭一直在撞床,曹天順見狀,急忙上去把他抱住。


    曹寶寶哭著說道:“爹爹,我不活了,你就讓我死了算了,我現在不男不女,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隻見曹天順右手抱住曹寶寶,左手捏的吱吱響,狠狠地說道:“兒子,吏部的文書很快就會下來了,到那天爹爹帶著你,親眼看著那賤人被處刑!”


    隻見曹寶寶頭發蓬亂的看著曹天順,說罷:“不,不,我等不及了,我現在就要她死,要她死,我要親手宰了她,我要一刀一刀割掉她的肉,我要看著她痛哭,我要看著她求饒,我要看著她慢慢的死去!”


    曹天順皺了皺眉頭,安慰的說道:“寶寶,別鬧,你要是這樣,為父我的烏紗帽可就不保了!”


    曹寶寶聽罷,哭著說道:“我不管,我不管,究竟是你的烏紗帽重要,還是我重要,如果你今天不讓我殺了她,我便死給你看!”說罷,掙開了曹天順的懷抱,拿頭開始撞床柱。


    曹天順連忙阻止住了他,思考了片刻,歎了口氣說道:“好吧,為父今天就讓你手刃了她,不過你要答應為父,今後不能再尋死了!”


    見曹寶寶點了點頭,曹天順又說道:“走吧,朝廷要是追究下來,為父一人擔著,來人,取抬椅來!”


    不多時,兩個下人扛著抬椅走了進來,把曹寶寶抬到了抬椅上後,便跟著曹天順出了門。


    幾人剛來到院子裏,忽然把守東城門的士兵忽然闖了進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喘著粗氣說道:“刺史…刺史大人,大…大事不好了!”


    曹天順看罷,問道:“慌慌張張的,到底出了什麽事?”


    “東城門有一大群乞丐攔路搶劫,民眾們既不敢出城,也不敢進城,此時城門口已經聚集了千餘名群眾,造成了極大的擁堵!”那士兵迴答道。


    “豈有此理!反了他們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們有多少人?”曹天順生氣的說道。


    “大概五六百人!”


    “好家夥,這是把徐州城所有的乞丐都召集起來了呀,來人,去城北校場通知周利貞將軍,讓他迅速帶兵趕往東城門,今日我便要將這徐州城裏的乞丐一網打盡!”曹天順說罷,隻見一個下人領命後,便騎著馬,直奔城北校場而去。


    曹天順看著曹寶寶,說道:“寶寶,你且迴屋等為父迴來,如今乞丐作亂,如果不快點鎮壓了,等事情一鬧大,這治亂不力再加上私自處決犯人,縱是梁王,也保不住爹爹了,寶寶乖,爹爹一會兒迴來,就帶你殺了那賤人。”


    見曹寶寶點了點頭,曹天順立刻召集了府裏的侍衛及州衙衙役六七十人,率先趕往東城門。


    巳中,曹天順帶著府兵趕到了東城門,發現雖然此時城門口民眾比較多,交通有些擁擠,但是都在有序的出著城,一時不明所以,於是便喊過來一個守衛,問道:“不是說這裏有大批乞丐搶劫鬧事嗎?人呢?”


    “就在一刻鍾前,那群乞丐不知何故,竟然忽然全都撤了,小人正打算給大人稟報呢!”那守衛迴答道。


    “豈有此理,竟然敢耍老子!”曹天順狠狠的說道。


    此時,曹天順看見周利貞遠遠的帶著兵馬趕了過來,於是便迎了上去。


    隻見周利貞一馬當先來到曹天順的麵前,下馬行禮後問道:“曹大人聽說有亂民作亂,末將已率城北大營大部趕來支援,不知亂民現在何處?”


    隻聽曹天順沒有好氣的說道:“他們已經撤了!”


    周利貞聽罷,說道:“為防他們再次作亂,不如加派些人手,來守護城門!”說罷,安排了一小隊在東城門開始巡邏。


    待安排完畢後,周利貞正要離開,忽然一個衙役快馬趕來,一邊趕,一邊喊著:“大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在城西農田負責督收糧稅的官車被人給劫了!”


    曹天順聽罷,連忙問道:“何人所為?”


    “是一群乞丐幹的,他們正在跟衙役交手,小的趁機前來報信!”那衙役說道。


    隻見曹天順皺著眉頭,說道:“又他娘的是乞丐,這糧食可是要運往神都的,若出了差錯,就壞了。他們有多少人?”


    “大概五六百人。”衙役迴答道。


    曹天順聽罷,有些不可思議,說道:“五六百人?這不可能。據我所知,這徐州城內所有的乞丐也就五六百人,他們剛離開這城東門不到半個時辰,怎麽又會在城西劫糧呢?這城東到城西,少說也得一個時辰。”


    “大人,千真萬確,小的見他們人多勢眾,衙役們抵擋不住,這才來報信!”衙役說的言之鑿鑿。


    曹天順聽罷,也不敢再猶豫,走到周利貞麵前,說道:“周將軍,那群亂民又到城西作亂了,速帶隊伍到城西平亂!”


    正午,徐州城西。


    曹天順和周利貞帶著隊伍來到城西農田,發現四五十名受傷的衙役坐在路邊,曹天順提起一個來問道:“那群乞丐現在在哪裏?”


    隻見那衙役用手指了指通往西邊的官道,說道:“他們搶了糧車,往西邊去了!”


    曹天順把那衙役扔到地上,狠狠的說道:“給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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