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挺等人把屍體查看了一番,確定裏麵並無女人的屍體。至少確定了裏麵沒有羽兒,此時,看到河裏還飄著幾條小船,看罷裏麵也空無一人,甚是不解。隻聽赫連挺自言自語道:“奇怪,這茫茫運河上,他們又能去哪兒呢?”


    馬麵聽罷,說道:“說不定早在船上被毒死了,我們又沒來得及查看船上的每一具屍體,你怎麽能確定他們不在裏麵呢?”


    牛頭也跟著說道:“對呀,對呀!說不定他們昨天晚上有急事,早就下船去了,人家都是長了腳的,也不一定會在船上等我們呀!”


    赫連挺聽罷,思考了片刻,說道:“不對,若是船上沒人,那是誰放的火呢?”說罷,又朝著後麵的手下問道:“你等可曾看見有人遊泳逃生?”


    身後的手下們都搖了搖頭。


    牛頭見狀,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看來他們是知道被我們抓住後會受盡折磨,所以就自焚而死了,這可便宜他們了,我還想著好好的享用一頓呢!”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間,著火的大船已經順著水流繼續前行了二十餘丈,由於此時整個船都已經燒著了,因此船身也越來越輕,幾個人能明顯的感覺到,大船的底部,正一點一點的往上升起來。


    此時,羽兒看了嶽朗一眼,發現他在水裏開始掙紮起來,再細看時,發現他手裏的紙筒不見了,便慌忙的遊到他身邊,扶著他慢慢的來到水麵附近,把紙筒探出了水麵,另一端塞在了嶽朗的嘴裏。


    原來嶽朗怕楊霽月暴露,把紙筒給了楊霽月後,便一直憋著,雙手緊緊的抓著勾在船底的繩子,以免暴露目標,可是時間一長,在被嗆了好幾口水後,他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手也不由自主的放開了繩子,出於身體的求生本能,在水裏掙紮了起來。此時,感覺到有紙筒插進來自己的嘴裏,不及多想,一連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迴過神來,睜開眼睛一看,又是羽兒救了自己。此時,羽兒見嶽朗吸的差不多了,便拿過紙筒,自己也猛吸了兩口,然後,一拉繩子,二人又向深處去了。


    此時,著火的大船已經駛離閻王殿的船群大約三十餘丈了,一個赫連挺的手下看罷,問道:“首領,大船已經駛的有些遠了,我們追不追?”


    赫連挺聽罷,思考了片刻,看著熊熊燃燒的船,歎了口氣,說道:“這大船燒成那樣,縱是有人也活不了,追上也沒用,看來他們要麽是已經死了,要麽就是不知道用什麽方法逃跑了,傳令各地小鬼,時刻注意追查,假若他們沒死,一經發現,立刻來報!”


    再看這燃燒的大船,依舊帶著熊熊大火,在運河上不緊不慢的向前飄著,幾人在水下,隻是覺得上麵的河麵越來越平靜,上來透氣的時候,再也看不到小船兒船底的影子裏,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但也不敢貿然出水。


    幾人又在船下堅持了大約一個時辰,隻見程伯獻慢慢的鬆開了繩子,謹慎的探出了半個頭,往遠處一看,隻見平淨的河麵上一無所有,程伯獻又轉過頭,看向大船的方向。


    忽然發現,此時哪裏還有什麽大船,隻見一個船的底殼漂浮在水麵上,大火已經熄滅了,船底殼子裏灌滿了水,漂浮在比河麵稍微高一點的高度。


    隻見程伯獻扔掉手裏的紙筒,紮進了水裏,示意大家往上浮,同時雙手托著喜鵲,把她推到了船殼上,喜鵲坐在船殼的邊上,看見船殼裏麵也是水,便一動也不敢動。


    接著程伯獻也爬到了船殼上,看見其他人都浮了上來,伸手把他們一個個拉到了船殼子上,眾人在水裏浸泡了太長的時間,以至於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煞白,手上也被泡的溝壑縱橫,衣服全都濕漉漉的貼在身上,也顧不上管,隻是把腰上的繩子解開,扔到了水裏,便坐在船殼的邊緣,大口的唿吸著新鮮空氣,此刻,在他們眼裏,這空氣便是世界上最好吃,最好聞的東西。


    幾人休息了一會兒,程伯獻提議大家把船殼裏的水舀出去,可是這船殼也著實有點大,眾人舀了一會兒,船殼也隻是微微浮上來一點點而已。幾人見狀,也隻好放棄,坐在船殼上,任船殼隨著河流飄蕩。


    忽然,隻聽嶽朗歎了口氣說道:“哎,昨日還是風光無限的一艘大船,人們還有說有笑,如今便隻剩下了些一點點的底殼了,真是讓人惋惜啊!”


    程伯獻聽罷,笑著說道:“可不是呢,不過能活下來就謝天謝地了!”


    隻聽嶽朗又說道:“是啊,我們是活下來了,可是同船的那麽多人卻走了,甚至連他們的屍體,都被我們燒了,到了都沒能有個全屍!”說罷,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的愧疚和自責。


    羽兒見狀,知道嶽朗心裏有些難過,便說道:“朗哥哥,活人遠比死人重要,再說了,你也殺了那船頭兒,給他們報了仇,我想他們在九泉之下,也不會怪罪我們的,以後每年清明,我們便給他們燒些紙,不虧待他們就好了。”


    嶽朗聽罷,心裏也寬慰了些,這時,隻見後方有一條商船正行駛過來,幾人難免喜出望外,衝著那隻船一邊招手一邊喊了起來。


    顯然,那艘商船也看見了幾個人,便朝著幾個人行駛了過來,所幸隻是一艘普通的商船,船頭兒也很是熱情,叫人把他們拉上船後,噓寒問暖了一番,還命人給安排了兩間。


    獨孤勝上船以後,便沒有再對嶽朗他們說過話,隻是用左手抱著右臂,顯然是經過長時間的浸泡,右臂的傷勢已經更加嚴重了。


    待房間安排好,獨孤勝幾個人便向房間走去,楊霽月走過嶽朗身邊時,停下了腳步,說了句:“謝謝!”


    不等嶽朗說話,隻聽獨孤勝搶先嗬斥道:“月兒,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楊霽月聽罷,也沒有言語,便跟著獨孤勝離開了。


    這日,天氣晴朗,嶽朗來到了甲板之上,眺望遠方的景色,忽然,看見岸上有一道紅影,再細看,原來是一匹馬,這匹馬體態矯健,全身通紅,正是他的汗血寶馬。那馬兒仿佛也知道了嶽朗在看它,於是抬起前蹄,朝著船的方向發出了一聲嘶吼。嶽朗本想把馬牽上船,可是一來這艘船並不似上艘那麽大,也沒有馬房,二來,附近著實沒有合適的碼頭可以停靠,便看著馬兒,指了指前方,那馬兒仿佛明白了嶽朗的意思,衝著船又嘶吼了一聲後,便沿著運河河岸,繼續往前走。


    話說一連幾日,嶽朗都沒有再看見楊霽月,直到這天,船行駛到了徐州境內的城南碼頭,嶽朗他們該下船了,當四人走下船的時候,嶽朗不由自主的往後麵看了一眼,然而這一眼,依舊沒有看見楊霽月,不知為何,嶽朗的心裏頓時有了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四人下船剛走了幾步,隻見一匹紅色的馬兒便迎麵奔了過來,停在了四個人的麵前,把頭伸到前麵開始在嶽朗的衣服上蹭來蹭去。


    程伯獻見狀,感歎道:“這神駒就是神駒,也不枉你當日那麽緊急的時刻還想著它,現在你倒好了,有馬騎了,羽兒,小喜鵲我們了怎麽辦呀?”


    羽兒聽罷,咯咯笑著說道:“這可是汗血寶馬,坐兩個人可是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既然是寶馬,那坐三個人應該也問題不大,來,我們快試試吧!”程伯獻說道。


    此時,隻見喜鵲在一旁委屈的說道:“那我怎麽辦呀?”


    嶽朗自然是不會同意累著汗血寶馬的,看著喜鵲說道:“我們便一起走路好了,也可以欣賞欣賞路邊的風景。”說罷,便牽著馬,與三人一起行走。


    不多時,三人便進入了徐州城,未做停留,直奔著醉仙樓而來。


    不久,三人便來到了醉仙樓門口,隻見這門口兒冷冷清清,一點兒也不像當日離開時那麽熱鬧,幾人走上前去,才發現這醉仙樓的門關著,而門正中間貼著兩張封條。


    嶽朗見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便向旁邊的小商販打聽,隻見那些小商販分分搖頭,閉口不談。


    就在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隻見街角走過來一個小乞丐,大約十一二歲,那小乞丐走到嶽朗的身後,用髒兮兮的小手兒拉了拉嶽朗的衣角,看著嶽朗說道:“大哥哥,大姐姐,我知道狗堂主在哪裏,你們跟我來。”


    嶽朗隨即明白了,這個小孩應該便是丐幫的耳目,於是四個人便跟著小乞丐,在徐州城裏七拐八繞後,來到了一個宅子門前。


    小乞丐敲了敲門,裏麵便開了門,幾人隻見院子裏站著十幾個乞丐,小乞丐未做停留,帶著四個人徑直走進了大廳,隻見大廳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正手撐著頭,好像在思考著什麽。


    小乞丐走上前去,對著那人說道:“狗堂主,這幾個人方才在醉仙樓門口打聽醉仙樓的事,我見前些日子你跟他們喝過酒,便把他們帶了過來。”


    狗蛋兒聽罷,抬頭一看是嶽朗他們,便連忙起身走了上來,說道:“幾位兄弟不是迴神都去了嗎?怎麽又到徐州了?”


    嶽朗聽罷,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稍後慢慢聊,狗兄,這醉仙樓怎麽被封了?風鈴兒姑娘呢?”


    隻見狗蛋兒歎了口氣說道:“鈴兒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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