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從嵩山下來,楊逆護送他們穿過了登封城,登封守衛看見拿著炙陽劍的楊逆,告知了丘神績,然而丘神績深知楊逆的厲害,再加上先後被清休和楊逆打了,受得內傷也不輕,此時也隻能眼睜睜的放他們過去。


    登州城外三十裏。


    望著楊逆背著炙陽劍離去的身影,嶽朗不禁感慨道:“要是能練到楊老伯這樣的武功,那該多好!”說罷,又轉向羅玉和夏侯芷兒說道:“羅兄弟,夏侯姑娘,由於之前得罪了丘神績,此去神都,你們一定呀多加小心!”


    程伯獻聽罷,倒不以為然,說道:“羅兄弟和夏侯姑娘去神都,倒是危險不大,丘神績要的是炙陽劍,他二人身上又無炙陽劍,再說了,羅兄弟的父親也在朝中任職,估計丘神績也不好故意為難!倒是芷兒姑娘是個女孩子,這一路之上,你可要把人家照顧好!”


    聽了這話,羅玉倒是臉紅了起來,說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上路了,嶽兄弟,程兄弟,羽兒姑娘,等家父大壽過後,說不定我便會去找你們的,你們有了落腳點,記得給我傳封書信過來。那我們便後會有期!”說罷,抱了個拳,跟夏侯芷兒跨上了馬,揚長而去。


    看著他們走遠了,嶽朗依舊望著遠處,說道:“這天大地大,該到哪裏找南北二劍呢?”


    隻見羽兒笑著說道:“有一個地方或許能得到些線索!”


    程伯獻聽罷,插嘴說道:“那就是醉仙樓!”


    羽兒笑著看著程伯獻,說道:“可以啊胖子,越來越聰明了!”


    倒是嶽朗,這才恍然大悟,說道:“對啊,狗蛋兒的丐幫兄弟遍布天下,他一定能查的到,那我們也好快上路吧!”說罷,跳上了馬,調轉了馬頭。


    程伯獻見狀,說道:“嶽兄弟,你還打算從登封城走嗎?”


    嶽朗聽罷,迴答道:“你剛才不是也說了,丘神績要的是炙陽劍,不會為難我們嗎?”


    程伯獻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之前丘神績見到的是你拿著炙陽劍,現在他並不知道炙陽劍不在你手裏,就算知道不在你手裏,也一定會抓住你找線索,就算他真的相信你不知道炙陽劍在哪裏。可是他受了那麽大的屈辱,又怎麽會不拿你們出氣呢?我還好說,我家人在朝廷當職,可是對於你們,他就沒什麽顧慮了,以丘神績的性格,對殺人還是頗感興趣的。想想這附近幾個州縣,應該都布置了丘神績的耳目吧!”


    嶽朗聽罷,一時不知所措,便問道:“如此一來,那好如何是好?”


    隻見程伯獻思考了片刻,說道:“繞道去汴州,走通濟渠,從運河走!”


    這日,三人來到了汴州,隻見這汴州也是異常得繁華,街上熙熙攘攘,店鋪紅紅火火,好不熱鬧!可是三人也不敢做過多停留,隨便吃了點便飯,便向碼頭走去。


    三人來到碼頭,隻見這碼頭上也是異常的熱鬧,買小吃和物件的小販們不停的吆喝著,船工苦力們來來往往搬運著貨物,行人們有的步履匆匆趕著登船,有的相互寒暄依依惜別。寬闊的運河之上,數十艘船隻有序的停靠著,然而他們的眼光還是被一艘船吸引住了,隻見這船長約十三四丈,寬約四五丈,船上有三層建築,建築的每個角上都掛著一串燈籠,看上去比醉仙樓還要大上一些,隻見這艘船的甲板上,大約有數十人,有的正在走動著,有的隻是靜靜的站立著,欣賞著碼頭上的風景,在這艘船的照耀下,其他的船隻便顯得有些渺小和單薄,失去了神采。


    雖然不清楚程伯獻,但是對於嶽朗和羽兒,是肯定沒見過這麽氣派的船了。見羽兒看的入神,程伯獻說道:“走罷,我們上去瞧一瞧。”


    待三人走近大船,隻見一個夥計打扮的人便迎了上來,看著三人。笑著說道:“三位客觀要坐船嗎?我們這可是運河上最大的客船,吉遠號。我們這船不僅僅大,而且很平穩,坐我們這船跟在平地上沒什麽兩樣,我們這船北起幽州的涿郡南到江南的餘杭,不知三位去往何處?”


    嶽朗聽罷,迴答道:“徐州!”


    那夥計有笑嘻嘻的說道:“路過路過,而且隻需幾天便到了!我們這船上的房間可不多了,三位要上的話,可要抓緊時間了!”


    程伯獻看著嶽朗和羽兒,問道:“嶽兄,羽兒姑娘,你們可經常坐船?”


    嶽朗和羽兒聽罷,同時搖了搖頭。


    程伯獻見狀便說道:“如此一來,還是坐大船比較好,這長時間坐船可不是將就一下的事,如果暈起船來,別說是吃的東西了,你胃裏的水都能給你吐幹淨了,更何況還有可能遇見大風浪。”


    那夥計見程伯獻如此說,也附和道:“不錯不錯,這位公子一看就是行家,咱們這船啊,就是穩。”說罷,看見三人牽著馬,又說道:“咱們這船上還有馬房,就是客官們的馬兒,我們也會照顧的好好的,三位快請吧。”說罷,便伸手過來牽程伯獻馬的韁繩。


    程伯獻也沒有製止他,夥計接過韁繩,三人跟在後麵上了船。夥計給他們把馬安置在馬房後,又帶他們看了住間兒和飯堂,收取了昂貴的押金後,便離開了。


    雖說這船上的住間兒相比較客棧的要小上一些,但是卻也收拾的幹淨整潔,布置的也十分精致,給人一種溫馨感覺,更主要的是這船上真的很穩,雖然船還沒有走動,但也幾乎感受不到水麵的波動。他們三人要了相鄰的兩間房,嶽朗和程伯獻湊合了一間,羽兒自己一間。雖說程伯獻不缺錢,可是嶽朗堅持要擠一擠,程伯獻也隻好同意了,該調侃的說道:“要不羽兒妹子也過來擠一擠,這樣豈不是更省!”


    羽兒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死胖子,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程伯獻聽罷,笑著說道;“我這麽美,你舍得下手嗎?”


    羽兒聽了,不屑的笑著說道:“莫非你又想讓我在眾人麵前叫你美男子,你信不信我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這稱號,再來看看你這張俊美到不忍直視的臉!”


    程伯獻連忙擺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我隻是開個玩笑!”


    羽兒也不再理會他,幫二人收拾好床鋪之後,又迴到自己屋裏收拾去了。


    不多時,收拾完畢,羽兒又返了迴來,三人聊了一會兒天,覺得有些無聊,便一起來到甲板上,透透氣。


    看著經過自己身邊形形色色的人,嶽朗不禁感慨道:“這船上,恐怕得有七八十人吧?”


    程伯獻聽罷,看了看,笑著說道:“不止吧,就這外麵就有數十人,在加上屋裏的,起碼得翻個番。少說也有一百四五。這船上,形形色色的什麽人都有,還是小心為上!”


    不多時,三人來到了甲板上,看見這裏更是熱鬧非凡,有些人坐在甲板上曬太陽,有些人在聊天,而有些人,隻是遠遠看著岸上的風景。


    嶽朗走到甲板前方,手扶著欄杆,眺望著筆直寬闊的運河,看著運河上或行駛或停留的數十艘船隻,看著岸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景象,感歎道:“想不到這中原之地的一個普通州城碼頭,竟是如此的壯觀!”


    程伯獻聽罷,笑著說道:“這汴州可不是普通的州城,以前或許是,但是自打這運河開通後,這汴州的地理位置優勢便顯露出來了,水路兩道的交通要塞,想必未來,這汴州還是會繼續壯大的,還會更加熱鬧的。”


    聽了程伯獻的話,羽兒說道:“看來這楊廣修大運河,還是修對了呢!”


    程伯獻思考了片刻,說道:“這楊廣修建大運河的時候,累死苦力數十萬,造成了數十萬家庭的破碎,一方麵極大的激起了民憤,另一方麵也極大的消耗了隋朝的國力,促使了隋朝國力的空虛,進而加速了隋朝的滅亡,對楊廣而言,他也隻是沿著這運河遊玩了幾次而已,可到了本朝後,由於這運河疏通了南北水道,使得南北的運輸和交通都得到了極大的改善,運河周邊的很多州縣,向汴州,淮安,蘇州,常州,揚州等很多地方都得到了極大的發展,同時憑借著運河。朝廷也加強了對江南的管轄和統治,所以太宗皇帝時,出現了貞觀之治就不難理解了。”


    羽兒聽罷,點了點頭,顯然是同意了,說道:“前人種下樹,後人自然好尋得樹蔭來乘涼,雖不可否認太宗皇帝的雄偉大略,然的確很多東西,都是前朝打好的基礎,如科舉,如官製,如州縣等都是前朝沿襲,可以說太宗皇帝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嶽朗聽罷,說道:“如此說來,這楊廣也不是太壞呀!”


    程伯獻歎了口氣說道:“這世間,絕對的善惡本來就很少,於國家社稷,楊廣自然不壞,但於那數十萬因修運河而死的苦力,以及他們的家人,楊廣便是暴君了。就像清休方丈,要把我們交給閻王殿,於我們來講,他便是壞人,可是他也是為了他的女兒,他也曾在少林寺大做慈善,於他的女兒,於接受過他恩惠的人,便又是大好人!世事往往這樣,叫人說不清楚。”


    一旁的羽兒看著兩個人若有所思的樣子,笑著說道:“好了好了,我們三個都沒有一官半職,竟然在這裏說起了國家社稷的事來了!”


    三人說話間,隻聽得甲板上忽然有人喊道:“起錨,開船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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