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關外夜,難免有些蕭條,蕭瑟的寒風拍打著臉頰,枯黃的雜草鋪滿了大地,偶爾傳來幾聲狼嚎,月亮低低掛在天空,還有幾顆小星星,不時調皮的眨著眼睛。


    在這廣闊無垠的曠野上,兩匹駿馬一前一後極速的奔馳著,前麵的是李元芳,嶽朗緊隨其後。


    不多時,二人來到了一塊兒高高隆起的山丘上,遠遠望去,映入他們眼簾的是這樣一番景象:密密麻麻的軍營看不到邊際,軍營裏的燈火把天空都照的通明,離不了多長距離就會出現的巡邏兵正拿著長矛在有序巡邏,沒錯,這正是契丹軍的大營,對於契丹大軍來說,這是很平常的一個晚上,因為契丹軍都知道,大周不敢應戰,所以吃過晚飯,他們便早早休息了,而此時,已經進入了二更,或許他們正夢見他們的妻子和孩子呢。


    “在這裏麵練一次功,等於你自己空練一年,你怕不怕?”李元芳看著嶽朗問道。


    隻見嶽朗一臉堅毅的表情,絲毫沒有半點懼色,斬釘截鐵的說道:“殺盡胡虜,死有何懼!”


    “哈哈哈,好,你且跟緊我,莫讓敵軍衝散!”李元芳說罷,韁繩一提,策馬上前。


    轉眼間,二人已經來到了大營門口,隻見大營門口並排擺著兩個巨大的拒馬槍,後麵有十個士兵分列兩排,再兩側是兩個三丈左右的木頭哨樓,上麵各有一個哨兵,由於二人速度奇快,又趁著夜色的掩護,哨兵一時竟未有察覺,隻見李元芳來到離拒馬槍大約一丈左右的時候,右手拔出鏈子刀,手腕一抖,刀身竟然飛了出去,刀柄還握在李元芳的手裏,刀柄和刀身之間,連著一條寒光閃閃的鐵鏈,此時鐵鏈已經纏住了一個拒馬槍,元芳用力一拉,接著用力一甩,那個拒馬槍便直直的砸中了附近的一個營帳,李元芳踏馬入門,順勢收刀,隻見刀身如一條長蛇一般,在右側五個守衛兵的脖子前一晃,五個人還沒看清狀況,便一命嗚唿了,隻見守衛兵身體還未落地,李元芳把刀收迴,提馬側身,抄起一個守衛兵的長矛,看也沒看,隨手往右上方一扔,隻見右邊哨塔上正準備發信號的契丹兵已經被長矛破胸而過,直挺挺的掉了下來。


    再看嶽朗,自然也不敢怠慢,見李元芳料理了右邊的守衛,兩股將坐下的汗血寶馬用力一擠,寶馬便一躍而起,向前躍出丈餘,嶽朗在空中將幽蘭劍順勢拔出,守衛兵隻見一道寒光,接著就感覺頸口好像有什麽熱熱的東西正緩緩的流出,想喊叫時已經發不出聲音了!接著拿劍一削,一個守衛兵拿著長矛的手臂竟然被連著長矛一起削了下來,嶽朗拿劍借力一挑,那把帶著手臂的長矛便飛向了左邊哨樓的哨兵,隻聽見“咚”的一聲,左邊的哨兵也應聲掉了下來。


    二人料理完守門兵,沿軍營大道一路前行,但見路邊有照明用的火盆,便順勢往附近的營帳上挑去,隻見李元芳負責右邊,嶽朗負責左邊,雖然二人相識不久,但卻配合極為默契,再看身後,不少營帳已經劈裏啪啦的燒了起來,並借著風勢往更遠的地方延伸,把夜空照的是一片通紅。


    二人邊燒邊走,沒走多遠,迎麵正好碰見一隊契丹巡邏兵,隻見元芳兩腿一蹬,飛身離開了馬背,在空中將刀舞出了一張網來,然後又穩穩的落在馬背上,再看那隊巡邏兵,根本沒看清對手長什麽樣,便已經一命嗚唿了。


    二人繼續深入,隻聽李元芳喊到:“嶽兄,下一波巡邏兵看你的了。”話還沒說完,便跟第二波巡邏兵打了個照麵,嶽朗自然是當仁不讓,左手拉著韁繩,往馬兒的右側一翻,同時右手拿劍舞出了一個花兒,刻在了右邊一排巡邏兵的喉嚨間,然後又一用力,繞過馬兒的前邊翻到左邊,同樣是手腕輕輕抖了抖,左邊的巡邏兵同樣還沒有抵抗就倒下了,嶽朗順勢從左邊翻到馬背上,一套動作也算是行雲流水。


    二人一邊殺敵一邊放火一邊深入,一人一波兒也算是有條不紊,忽然聞到契丹營中號角聲起,原來是契丹軍看到營帳起火,知道了有人闖營,吹起了戰鬥號,再看李元芳絲毫沒有退意,隻見此時,他已從士兵手中奪過了一根長矛,往前用力一插,竟然把巡邏兵一行六人直接穿了起來,接著大吼一聲,將六個人活生生的舉了起來,用力一甩,直接砸向了前來支援的士兵,接著又拿起長矛一頓猛刺,上前的契丹兵紛紛倒地,竟無一人可以近身,話說李元芳在前麵開路,嶽朗也沒閑著,聞聲支援的契丹兵越來越多,隻見嶽朗拿著幽蘭劍,刺砍削敲,劍如幽龍,將兩側和後麵的契丹兵紛紛送到了地獄。


    且說,李元芳正在開路,忽然看到前麵有一壯漢衝了上來,隻見這壯漢手提兩把大錘,正是飛索,李元芳見對麵來勢洶洶,便將手中的長矛扔了過去,壯漢見勢拿大錘一檔,把長矛擋到一邊,繼續往前衝,李元芳又拿出佩刀,奮力砍向了飛索,飛索依舊舉錘來擋,雖然這飛索身強力大,可怎麽能是李元芳的對手,雖然擋住了這一刀,可是硬生生的被擊退了三四丈,重重的砸到了火盆上,然後掙紮著往起爬,李元芳也不管他,依然應付著不斷衝過來送命的契丹小兵。


    眼看著契丹兵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李元芳微微一笑,把鏈子刀往外一甩,纏住了一根旗杆,順勢一拉,嗖的飛了上去,站在旗杆的頂端,大喊一聲:“嶽兄看你的了。”說罷,便在旗杆上歇了下來。


    再看嶽朗,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團團圍住,不過雖然圍的人多,但是外層的距離太遠,也使不上力,隻見嶽朗不知什麽時候左手已經抄起了一把長矛,右手持劍,左手持矛,雙手並用,奮力砍殺,隻殺的契丹兵是紛紛倒地。


    就在嶽朗奮戰之際,忽然一把長矛避開嶽朗,直直向馬肚刺來,眼看就要刺了過去,可這寶馬就是寶馬,“嘶”的叫了一聲,兩隻前蹄一蹬,直溜溜的站了起來,躲過了這一刺,然後前蹄往前一伸,直接把前麵的兩個契丹兵踹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後麵的兵身上,竟然撞到了一大片,然後四蹄一發力,竟然躍出了包圍圈,隻是契丹兵很快又圍了上來。


    此時的嶽朗,臉上身上都沾滿了契丹兵的鮮血,這給他原本俊郎的臉上,增添了很多殺氣,此時在他的眼神裏看不到一絲恐懼,而在他的臉上,寫滿了視死如歸的表情,看到這一幕,李元芳欣慰的笑了,他明白了狄大人說的話,眼前這個年輕人,必成大器!


    嶽朗是越戰越勇,不斷的躲避著敵人的進攻,同時又發動著自己的進攻,然而敵人也是越來越多,殺了一個又來了兩個,有好幾次都差點被刺中,但還是巧妙的躲了過去。


    忽然,嶽朗左手拿的長矛被一個契丹兵死死的抓在手裏,嶽朗本想用右手的劍去砍,可是右邊和前麵的進攻又牽製住了他,眼看著後背有三把長矛刺客過來,隻見李元芳的鏈子刀“噌”的一聲飛了過來,齊刷刷的兩三把長矛給砍斷了,然後元芳又用力一勾,鏈子刀在空中轉了個彎,在迴來的過程中竟然將三個小兵的頭齊刷刷的砍了下來,咕嚕嚕的滾在了地上,契丹兵見狀,大吃一驚,竟一時不敢上前。此時,嶽朗已經解決掉僵持的士兵,隻見血已經將他白色的長袍染盡了,隻聽見他大吼一聲,將一個準備衝上來的士兵拿長矛穿了起來,高高的舉在頭頂,此時,剩下的契丹兵已經不敢上前了,隻是將他團團圍住,雙方就這樣僵持起來。


    此時,李元芳依舊站在旗杆上,忽然看見遠處兩個人帶著大批堅盾兵和弓箭手前來支援,心中明白,如果再糾纏下去恐怕難以脫身,隻見他雙手持刀,大喝一聲,從旗杆上一躍而起,然後狠狠地砍了下來,契丹兵隻覺的一股巨大的力道襲來,接著仿佛有萬斤的力量壓在身上,再看時隻見地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刀坑,契丹兵已經倒下了一大片。


    再看李元芳,已經穩穩的落在了嶽朗的馬背上,背向而坐,正好與嶽朗背對背,然後舉起刀來,又猛砍兩刀,直接把兩邊的契丹兵又砍到了一大片,隻聽他說了一聲:“嶽兄,撤!”


    嶽朗會意,將左手的長矛朝著準備上前的飛索奮力一扔,然後順勢提起韁繩,用力一拉,調轉了馬頭,腳在馬肚上,輕輕一踢,馬兒便一躍而起,向前衝去,嶽朗邊騎邊拿劍開路,李元芳也料理兩側和後麵糾纏的契丹兵,二人且戰且走,竟然活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不多時已經將契丹兵甩在了身後。


    話說李盡忠和孫萬榮正在大帳議事,聽人來報說有人闖營,趕忙集結隊伍準備應戰,然而還是來遲一步,當他們趕到時,嶽朗已經策馬跑出了二三十丈,李盡忠急忙命人放箭。


    嶽朗二人正策馬奔跑間,忽然李元芳看到箭如雨下,也不著急,等箭離他們還有一丈遠的時候,拿出鏈子刀,在空出舞出一道屏障,將來箭一一擋了下來,待第二波箭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二人馬不停蹄奔迴小木樓的時候,隻見羽兒正佇立在門口眺望,看見他們迴來,立刻飛奔過去,再一看嶽朗滿身是血,心裏自然一驚,慌忙詢問哪裏受傷了。


    李元芳看罷,笑著說道:“妹子,放心吧,你的朗哥哥好好的呢!不過,羽兒妹子的馬今天得借我一用了!”接著又對嶽朗說道:“嶽兄,一個人的潛力,隻有置之死地才能激發出來,剛才你在敵軍中展示出來的力量和氣魄,是我之前跟你比武時不曾見到的,今日不早了,你早點休憩,我先迴了!”


    嶽朗滿含感激的說道:“元芳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你便騎我的馬迴去吧!”


    “你的馬雖然是寶馬,可這寶馬最認主,恐怕等我把他馴服了,天都要亮了吧!”李元芳自然知道馬道。


    嶽朗一想確實如此,便牽過羽兒的馬,交與李元芳,李元芳接過上馬,說道:“狄大人說,你們這兩天也便收拾東西來崇州吧,契丹軍怕是要攻城了,大人希望你們可以助一臂之力,你我兄弟也好切磋一下武藝,契丹給突厥的報信特使就隨他去吧!”


    “既然如此,那小弟便要打擾了。”嶽朗說道。


    說罷,三人作別,李元芳便騎馬消失在夜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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