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該做的事?”有學生喃喃自語著。


    嚴東明深沉的眼眸掃視著高遠,眉頭微微皺起,事到如今,人族的九階武者已在他麵前。


    他卻依然這麽從容坦然。


    真要按照聯邦處理,此刻就算不立馬擊斃他,最少也會將其羈押,聽候發落。


    若非耀大人行事謹慎,不想在這關鍵時刻節外生枝,他以為自己能活?


    他應該慶幸自己走了大運,或許能因此多活一些日子,畢竟隻要自己這邊不追究,就不會有人會為何育成等人鳴不平。


    畢竟何育成等人有罪已是實錘的事情。


    但……如果自己願意,完全可以合法合理的逮捕高遠。


    以他的性格多半不會乖乖就範,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將其擊殺。


    自己就有把握做到,更別說大秘境的九階強者也快抵達。


    殺一個九階武者,或許會有些波折,但不會有太高難度。


    他是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嗎?


    憑什麽一副無所謂的姿態,是算準了自己的態度?


    不!在這之前他們都不認識,那是……依靠著武技聖師譚懷民?


    先前就有情報說他們站在統一戰線上。


    如此……還真需要謹慎對待。


    但不得不說,從情報上聽到這個男人和與其正麵相對時,感覺確實完全不一樣。


    眼前之人給自己一種異常危險的感覺,或許……這確實不是普通的九階武者。


    這種氣質更像是常年都在戰爭中養出來的。


    不過他看起來,怎麽越看越是眼熟?是……同名……同姓帶來的錯覺?!


    嗯?為何意識如此沉重?


    嚴東明一瞬間就察覺到了自己思維出現的遲滯感,瞬間被嚇出一身冷汗。


    不對勁!!


    這個人族九階武者是怎麽一迴事?!


    怎麽可能會有這種與耀大人類似的氣息?!甚至更加高級!


    他隻是稍微多停留了一會。


    思維,精神都受到了影響。


    “你……是怎麽一迴事!?”


    嚴東明腦海裏警鍾大鳴,下意識想要拉開距離,卻還是忍住了這種衝動。


    嚴東明突然的發問,讓眾人不明所以。


    實力越強的人越是能感受到異族詛咒的可怕和強大。


    “你不是參加過大決戰,不知道這是什麽嗎?”


    高遠也在審視著他,是人類,不是異族,身上的血氣也很光明,隻是怎麽總感覺有些不自然……


    自從與異族詛咒融合,拉扯後,這些年雖無法突破新境界,還時刻遭受煎熬。


    但也不是一無所獲,高遠的直感越來越強,甚至對於弱者,偶爾還能窺見類似未來碎片的東西。


    隻是這能力他並不常用,通常詛咒之力都是被他所壓製著的。


    而今這詛咒早與自己的血氣發生異變,真要完全爆發開來,高遠沒有絕對的把握不傷及無辜之人!


    嚴東明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其實不是沒猜測,隻是不敢相信。


    而再順著剛才的猜測進行下去,他臉色一變:“是高等異族的詛咒,可是……這怎麽可能?!從沒聽過有人中了如此恐怖的詛咒還能活下來的!”


    那詛咒逸散的力量,讓他心驚膽戰。


    這是絕對能抹殺九階武者的力量。


    他並不知道,這已經是高遠鎮壓了大部分詛咒之力後的情況。


    “什麽?!”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皆是一驚。


    他們沒想到眼前這個如此生猛的人,竟身染詛咒?


    他們之前不是沒人直視過高遠,但試問一個九階武者,一般人掃視而過後,哪敢停留?


    那是對強者的不敬。


    也就是嚴東明這同級別的強者才敢這麽肆無忌憚直視高遠。


    而嚴東明下一句話更是讓人震驚不已。


    “你……活不了多久了!”嚴東明確實是有實力的,雖然對高遠來說並不多。


    但論對強者的判斷,甚至比譚懷民還要出色。


    因為大決戰中,他多次見過武聖的戰鬥。


    “怎麽會!?”林亦凝忍不住驚唿出聲,譚懷民也是麵露驚色。


    林亦凝等人在小秘境的時候,是有聽高遠提起過不要長時間注視他看,說有詛咒。


    但他說得很輕鬆的樣子,從沒人想過這東西會要他的命。


    而這時候他們才幡然醒悟,這個一直以來都以無敵之姿碾壓所有敵人的人。


    自身竟有這種危機?!可他明明從沒提起過怎麽治愈這東西。


    他……其實也是跟他們一樣的人,而不是無所不能的神,盡管他確實無所不能。


    所有目光都定格在高遠身上,這些目光有心疼,有質疑,有錯愕,同情,惋惜,也不乏幸災樂禍者……


    “眼力不錯。”高遠淡淡說道,承認了這一事實。


    對高遠來說,這不是什麽需要隱瞞的事情。


    “!!!”聽到肯定答案的眾人,皆是感覺唿吸一滯!


    原來這是一位大限將至的九階武者。


    難怪他行事肆無忌憚,人們對高遠的行為有了一個更合理的解釋。


    但有人心頭冒出一個新的疑問,就算是將死之人,就一定會這麽瘋狂嗎?


    似乎不見得吧,這世上的將死之人可不少。


    但不管如何,這樣的人最好少與之來往。


    “高大哥……”林亦凝等學生心頭一時無比酸楚,尤其是林亦凝感覺鑽心的痛,那痛讓她難以唿吸。


    他救了他們好幾次。


    可自己……卻救不了自己嗎?


    這是命運開的玩笑嗎?若是的話,命運為何如此殘酷?


    “怎麽會?他不像是短命的人啊。”譚懷民一時也有些難以相信。


    “很顯然你那些古老的相像算命的書籍不可信。”譚瑤有氣無力的說道,默默看著場中那道風華正茂的身影。


    “命運總是如此殘酷嗎?”她突然問道。


    “我……不知道。”譚懷民也十分失落,悲痛。


    這可是有望成為人族武聖的頂梁柱啊!甚至……可能他已經是……


    卻命不久矣了嗎?這個時代不屬於人族的嗎?


    “人族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相反,在這期間你有什麽需要,都可以提出來,我會盡可能滿足你的要求,但……異族方麵的事,人族不會插手,一切得靠你自己。”


    “此次受害者也都會得到補償,也不會再有人敢找他們的麻煩。”


    嚴東明滿是誠意說道。


    “很令人失望。”嚴東明發自內心的誠意,卻得不到高遠認可。


    嚴東明聞言一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自己代表人族不願再追究他的過激行為。


    他卻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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