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幾株綠牡丹相繼開放,給蕭瑟的院子添上了幾許色彩。


    周曉然每天除了打理打理院子和空間,就是看書喝茶,日子過的很是悠閑。


    “部隊要給軍嫂解決工作的問題,你有什麽想法嗎?”馬月一邊喝著玫瑰紅茶,一邊問周曉然。


    周曉然還真沒什麽想法,不過她也確實想給自己找點事做了。


    “怎麽了?有什麽消息了?我怎麽沒聽我家譚世國提起?”


    馬月笑道:“估計是大國見你正自得其樂呢,不想跟你提工作是怕壞了你的興致。”


    周曉然嗔道:“去去去,你是取笑我不思進取還是取笑我好吃懶做啊。”


    馬月故作思考狀,“嗯…都有點吧。”


    兩個女人正在嘻嘻哈哈的時候,傳來了拍門的聲音,是陳春紅帶著她的兩個孩子來了。


    “春紅嫂子,你怎麽來了,快進來,馬月嫂子也在呢。”


    陳春紅扭扭捏捏的有點不好意思,兩個孩子卻衝著周曉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她們顯然也認出了這個在火車上給她們糖吃的姨姨。


    “誰啊?喲,春紅嫂子,快進來啊,傻站在門口幹什麽?”馬月一手拉著一個孩子率先進了門,陳春紅也縮著手跟在後麵。


    周曉然感歎,春紅嫂子怎麽到了部隊反而沒有在火車上時的那個爽利勁兒了呢?


    馬月已經拉著兩個孩子說起話來,問著多大了?叫什麽?喜歡吃什麽?看的出來她是這得和你喜歡小孩子,當問到喜歡吃什麽的時候,兩個孩子不約而同地說道:“姨姨給的糖。”


    馬月不明所以,周曉然就解釋了一遍她在火車上遇到陳春紅母女的事情,接著便進屋抓了兩把糖給兩個孩子,她也不囑咐什麽小孩子不要多吃糖的話,反正看樣子她們在家也是吃不著的。


    “哎喲這怎麽行呢,一來就要你姨的東西,快放下。”


    兩個孩子緊緊抓著糖,摟在懷裏,陳春紅上手去搶,一副硬是要把糖還迴來的勁兒。


    周曉然忙阻止,“嫂子,嫂子,你聽我說,就是幾顆糖而已,是專門給孩子吃的,就讓她們吃吧,反正在我家也沒人吃糖,放久了就壞了。”


    陳春紅臉漲得紅紅的,嘴巴翕動,卻終究是妥協了,兩個孩子高興地抿著糖果。


    三個大人說起話來,基本上都是周曉然和馬月在說,陳春紅隻靜靜地聽著,周曉然見她坐凳子都隻坐了一個角,實在是鬧不懂到底是為什麽會這麽拘謹。


    幸好,今天譚世國迴來的早,周曉然終於解脫地送走了眾人。


    “今天怎麽迴來那麽早?”周曉然一邊遞給譚世國擦臉的毛巾一邊問道。


    譚世國沒有說話,而是歎了口氣,從兜裏掏出一封信來給周曉然。


    周曉然狐疑地打開,一目十行地看完。


    信是譚世國老家寄來的,說是譚母病了,病得很重,而起因就是譚家的四兒媳婦被拐子拐了,雖然現在已經找迴來了,但之前劉家的人到譚家鬧的天翻地覆,說了很多難聽的話,還要譚家出錢賠他家女兒的命,譚母就病倒了。


    譚家的四兒媳婦不就是劉蘭的姐姐嗎?好端端地怎麽會被拐子拐了?


    照理說他們是該迴去一趟的,她這個兒媳婦還沒有進過婆家的門呢。


    “媳婦,咱迴去一趟吧,也該帶你見見我的父母了。”


    “可是你不是說過段時間上麵要下來檢查工作嗎?你脫得開身嗎?”


    從譚世國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很為難,這次的工作檢查非常重要,這是他們這支特殊的隊伍第一次在上級麵前亮相。


    “這樣吧,你抽出兩天的時間來,陪著我迴去一趟,然後你就立馬迴來,我在家待著陪陪…婆婆,直到她的病好起來為止。”


    譚世國碰著周曉然的臉,愧疚地說:“讓你受委屈了……”


    周曉然噗嗤一笑,“這話要是讓婆婆聽見,非得抽你大耳刮子不可。”


    “我是說我們都結婚這麽久了,還沒正式地帶你迴過一次家,沒有見見婆家人。”在舊社會,沒有給公婆敬過茶的婚姻關係就始終少了一道程序,顯得不正式。


    “那你這次就帶我迴去見見公公婆婆吧。”


    說行動就行動,第二天中午兩人就啟程了,到了l省省城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從百貨商店買了水果罐頭,白酒,白糖,桃酥,兩身藍色的棉布,兩身淺灰色的棉布,等到了晚上九點才坐上火車,幸好是臥鋪,一覺睡起來就可以下火車了。


    等到了縣裏,周曉然又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從空間拿出兩條豬肉,現在有譚世國給她打掩護,她不再像以前那麽提心吊膽了。


    到了譚家溝已經快到中午了。


    譚家溝她來過幾次了,可這次的心情是不一樣的,這是譚世國從小長大的地方,她看一切的景色都有了親切感。


    一進到村口,就不斷地有人給譚世國打招唿,譚世國也一一地向對方介紹了她,眾人得知這就是譚世國的媳婦時,都不由得感歎,看來還是得有出息才行,你看那個譚老六家的大國,被女人甩了吧,老大的年紀娶不著媳婦,現在有出息了吧,人家就娶迴來這麽俊的一個娃。


    離著譚家還有老遠,譚世國就扯起嗓子喊起來,“爹,娘,我迴來啦。”


    周曉然看著譚世國臉上的喜氣,他也是想家的吧,也想陪在父母的身邊,隻可惜他這個職業注定與孝子無緣。


    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蹲在院子前麵玩泥巴,見到譚世國就馬上扔下手裏的泥巴,向譚世國衝過來,“三叔迴來啦,三叔迴來啦,三叔,有沒有給我帶好吃啊?”


    屋裏的人聽見動靜也出來了,兩個女人手裏還拿著正在紮的鞋墊,見真是譚世國迴來了,放下手中的鞋墊,就過來接譚世國和周曉然手裏的東西。


    “大國迴來啦,是收到四弟的信了吧?哎喲,你可是不知道哇,那劉老三家的是把我們家鬧的雞飛狗跳的啊,娘的身子原本就不太好,這一氣之下就更不好了……”


    譚世國打斷女人的話,“二嫂,這是我的妻子周曉然,曉然,這是大嫂,這是二嫂。”


    周曉然向兩人一一問好。


    基本的問候之後,譚世國就帶周曉然進了正房的一間屋子,“娘,我迴來啦。”


    譚二嫂在後麵小聲對小男孩說:“嘉鬆,去地裏把你爺,你爹,你大伯都叫迴來。”又跑出去喊道:“劉梅,劉梅,你去公社小學一趟,把老四叫迴來,說他三哥迴來了。”叫了兩聲並沒有人應答,她咬著牙低聲咒罵了兩句。


    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說道:“二嬸,我去吧,我去叫三叔迴來。”


    譚二嫂狐疑地問道:“你行嗎?”


    女孩拍著胸脯說道:“放心吧,我可以,我都去過好幾次了。”


    譚二嫂也就不再說什麽,又朝著劉梅屋子的方向啐了一口。


    屋內的床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倚床靠著,熱淚盈眶地拉著譚世國和周曉然的手。


    “好,好,你的事情解決了我就放心了,就是立時讓我去死我也能閉眼了。”


    譚世國的心裏不太好受,這些年娘雖然嘴上不怎麽說,其實心裏也是在為他擔心吧。


    “娘…是我不對,讓您操心了。”


    譚母抹了抹眼角的淚花,說道:“你們以後要好好過日子,老三媳婦,大國是國家的人,是部隊的人,有時候啊難免對家裏就顧不了那麽多,你要多體諒她一些。”


    周曉然點頭稱是,這些東西她早就做好準備了。


    譚母讓譚世國從箱子裏拿出一個布包來,打開,裏麵是一支老式的銀鐲子,譚母拿起就往周曉然的手上套,周曉然用眼神詢問譚世國,在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後也就沒有拒絕。


    “大小剛好,看來你跟我年輕時候胖瘦差不多,你好好收著,幾個媳婦中就你有,可不要被她們瞧見了。”


    周曉然沒想到是這樣,頓時就有點不安,譚母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幾個兒子中就老三和老四最懂事,可老四那個媳婦啊…哎,你也不要有負擔,好生拿著。”


    再說下去就顯得矯情了,於是周曉然高興地說道:“謝謝娘。”


    譚母不斷點頭,顯得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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