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念一催,一道金芒再度閃過,劉家家主的身子猛然一頓,進而如枯木一般直直掉入身下的深淵之中。


    之後,一道金芒從下麵掠上,被蕭青靜靜地攝入手中,這根金針所具有的威能,若是以後以此陣對敵,對手絕無活路,可這金針對靈氣的消耗太大,他此刻的修為往往隻能催動一次。


    四周的震動不止,那羅刹女石像沒了劉家家主的精血獻祭,又經過蕭青金針的摧毀,此刻已經開始慢慢崩塌。


    劉府外麵,那些劉家的家丁和劉家子女見那黑衣青年進入小亭下麵半個多時辰還沒出來,偶爾從地底傳出一陣陣打鬥聲轟隆不止,哪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登時一些有眼色的下人和子女便偷偷溜了出去,隻留下了劉家家主的嫡係依然翹首看著宅院裏麵。


    驀然,一道白衣女影從那小亭處一飛而出,落在宅院之中,一眾劉家人看見,皆嚇的大氣都不敢出,這位不是被他們老爺給抓進了地下去的那位女仙師嗎?


    許瑤飛出來不久,這宅院前麵的房子轟然一聲塌了大半,地麵隨之露出一個三四丈方圓的大窟窿,裏麵黑黝黝一片,一道黑影從中一飛而出,正是蕭青。


    蕭青臉色沉靜,四下看了看宅院外的劉家人,冷哼一聲道:“你們劉家借佛假儒,卻在下麵尊祭邪物,怕是作惡不少,想來不用我出手也會有惡報!”


    那些劉家人哪裏還聽不出來其中的意思,一個個抱頭鼠竄,眨眼間整個劉家府便空無一人,此刻,蕭青才深深吐了口氣,看了許瑤一眼,苦笑道:“這一次,你倒是讓我擔心了一番。”


    許瑤嘴角柔柔一翹,看了蕭青一眼,輕哼道:“是嘛?”


    話音落,她便先行飛出了劉府,蕭青無奈一搖頭,祭出飛行法器跟了上去。


    而劉家家主偷襲一位朱雀府的仙師,又被另一位仙師將劉家府給拆了個底朝天的傳聞,不到兩天便傳遍了落霞城的大街小巷,突遭兩位仙師拆底,偌大的劉家登時瓦解,這幾日盡是去劉家府爭搶財物的流民惡匪,劉家的勢力不小,家產豐厚,這一下怕又要引起一番動蕩了。


    而落霞城原本統領其他小勢力的合氣修士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驚,他們早知道劉家在地底弄什麽邪神像,卻沒想劉家膽大包天將注意打到了朱雀府的修士頭上,這一下可真有些自己作死的意味,眼下劉家家主被誅,他們其他修士在落霞城也少了幾分威脅,畢竟劉家家主合氣七層的修為著實有幾分話語權,他們平日也是敢怒不敢言的。


    當他們知道誅殺劉家家主的修士就住在君來客棧的時候,皆派人出去尋訪,可這兩位仙師就和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人了。


    當然這已經是十幾天後的事情了。


    蕭青從劉家府迴來的時候,客棧掌櫃便急忙找到他,說已經有其他的君來客棧掌櫃通過傳音符迴信,找到那位叫趙子書的人了。


    蕭青聞言一喜,將許瑤和越公主先行安頓在這裏,便獨自一人前去赴約,這次與劉家家主交手,他逼得已經動用了金針,那紅扇和小旗著實是再發揮不出什麽本事,一件趁手的高階法器是勢在必行。


    落霞城東南的一處偏僻城區,一條不怎麽熱鬧的大街上,兩道人影緩步而走,一人麵容年輕,頭戴發冠,另一人一身黑衣,身形略瘦,看是二十出頭的模樣,兩人不時交談著什麽,便是趙子書和蕭青了。


    趙子書得知蕭青找他還費了番功夫,也是一臉歉意,無奈之餘,便和蕭青探討起來高階法器雷霆扇的事宜。


    “蕭道友已經得到了雷光獸皮?還是凝氣境界的雷光獸?”


    趙子書頗有些意外,他本以為蕭青隻是尋找到了普通的一級或者二級雷光獸皮,若是這凝氣境界的雷光獸皮,那作為雷霆扇的扇麵,威力還會再增加五成,儼然能躋身於頂級法器的行列,這他可有些吃不準能一次成功啊。


    蕭青迴想到參與韓嘯宇抓捕雷光獸時的小計劃,心裏便有些不齒,索性是拿到了兩張雷光獸皮,便是趙子書失敗了一次,還能有一次機會,所以他心裏如此想著,也是笑著點頭:“趙道友有兩次機會,我相信道友不會讓我失望,隻是道友此次來的如此遲疑,是否遇到了什麽麻煩?”


    趙子書歎了口氣,無奈地解釋道:“那倒不是,隻是迴來時有些俗事耽擱,甚是麻煩,這才延誤了一些時日。”


    蕭青兩人說著走著已經到了趙子書在此暫住的君來客棧,可蕭青站在客棧門口,四處瞧了瞧,問:“趙道友難道要在客棧煉製高階法器?這怕是聲勢有些驚人罷?”


    趙子書笑著擺了擺手,道:“來時我便看過,這落霞城南的一處山穀中靈氣充裕,正好可以在那裏煉製,此次我還要為另一位道友煉製一件法器,所以地點也得好好物色一番的。”


    蕭青嗯了一聲,問:“那道友何時開始煉製法器,我也迴去準備一些丹藥以作備用。”


    “三日之後。”


    趙子書留給蕭青這四個字後,便一人迴客棧去了,蕭青看得出他也有幾分鎮重,此刻怕是迴去調息狀態了,他不再多耽擱,返迴了他所住的君來客棧。


    許瑤一迴到客棧便在房間裏打坐,三日被困她肯定是掙紮不少,消耗頗大,而越公主則十分聽話,一直呆在房間裏沒有出來,蕭青在房間裏煉製了一些迴氣丹藥之後,便拿出一塊玉片,又從納靈盒中祭出多年沒翻動過的九梵化神術卷軸,對照著古文銀篆,按照自己的修煉感悟,用靈力將此功法的前三層連同注解一起凝印在玉片之中,前前後後對照了幾遍確定沒問題,這才將卷軸小心收入納靈盒,眯著眼思索著什麽。


    若是將這九梵化神術的前三層傳給越公主,那麽她可就算自己半個徒弟了,越公主雖然是占星師可以前從未接觸過修仙法門,想來對此會有些晦澀,正是處於這番緣故,蕭青才將自己的修煉感悟和注解一並附在其中,想來能讓越公主少走許多彎路。


    將手中的玉片一收,蕭青唿了口氣,便去越莘蘭的房間了。


    房間中的座椅上,蕭青皺著眉頭,看著對麵的越莘蘭和許瑤二人,他怎麽也沒想到許瑤竟然和越莘蘭突然間就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和那林文竹和林笛大有幾分神似,這是要搞什麽鬼?心裏疑惑,讓他暫時忘了自己來的目的。


    許瑤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越莘蘭,嫣笑道:“蘭妹妹,這臭小子跑到你房間,怕是沒想到本姑娘會在這裏罷?”


    越莘蘭冰容一紅,一時竟被許瑤堵住了話頭。


    倒是蕭青無奈地看了許瑤一眼,他這個師姐自幼就喜歡調侃也是一時半會改不了,便也沒怎麽在意道:“曾經在白國答應越公主幫她步入修仙一途,對這修煉功法我也想了很久,今日總算有了個結果。”


    說罷,他將手中的玉片遞給越莘蘭,正聲道:“越公主,這枚玉片中記載的便是你日後的修煉法門,我保證絕對是比一般的功法好上八九成,想來你這位許姐姐也會指點你幾番的。”


    許瑤難得聽到蕭青調侃她,詫異地瞪了他一眼後,拿起蕭青給越莘蘭的玉片,用神念微微一探查,不禁笑道:“蕭公子,你可真是慷慨大方,竟然將你自己的功法傳給蘭妹妹。”


    越莘蘭在一邊聽得糊塗,可這會也明白了,蕭青是將他修煉的功法給了自己,那還真是一份貴重的心意,如此想著,她的記憶又飄迴了當初在越宮,蕭青為她驅除九門崩天煞的旖旎風光。


    蕭青無視了許瑤的這番話中有話,自顧道:“越公主體內有一絲先天之息,但尚未煉化,想來想去,還是這九梵化神術最為合適,對越公主日後的修煉也是大有好處,此功法修煉出來的靈氣不被其他屬性克製,可以說是難得的功法了。”


    許瑤聽蕭青這番解釋,似乎是明白了他的用意,而越莘蘭自然是感激不已,嚴格來講,眼下蕭青可是讓她步入修仙界的機緣之人,此番恩德便是生死相隨也難還了。


    隨後半日功夫,蕭青和許瑤兩人齊齊出手,助越莘蘭以九梵化神術煉化體內的先天之息,當初蕭青自己煉化的時候,隻用了三個時辰不到,但那時候他沒有什麽資質,此刻越莘蘭本就是占星師,雖是凡人卻有些神念之力,故而對玉片中的功法口訣默念幾遍便全然記下,隻過了兩個時辰,越莘蘭的丹田海中,終於凝聚了一團無屬性的氣團,那便是修士合氣一層的境界了。


    越莘蘭感受著體內的變化,和兩個時辰前完全不同,此刻她隻覺自己的感知更加明銳,體內也多了一絲除卻力氣之外的另一種東西,似乎可以隨意驅使,那丹田海中的一團氣團也是不具任何屬性,讓她頗為的驚喜,難道自己以後修煉的靈氣便和蕭青是同一種嗎?如此想著,她的心底不知為何,悄然拂過一絲歡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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