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的目光倒未落在這些宮女和美酒之上,而是頗有興趣地打量起這張白玉長桌,沒看錯的話,這塊體型頗大的玉石桌,原料應該就是出自他鎮守的那處玉石礦脈。


    看來那覲見使者所言不差,凡人國縱然無法修煉,但對玉石的渴求也是不小。


    燕王此刻正在向國君講述一些平亂之事,蕭青以前從未見過凡人國間的戰亂,倒也聽了一聽,這一聽反而讓他吃驚不小,對這一片凡人界國家的情況也有了一些認知。


    玉石礦脈西麵這片地域上分為白國、夜國、雲國、雪國,這些小國的國土都不算太大,其中白國是離他那玉石礦脈最近的,白國北方的千裏方圓則是夜國,這位燕王謝正飛此次去平亂的就是白國和夜國邊界,白國西麵是雲國,白國與雲國的南麵又是雪國。而在這些國家中,還有兩個修仙者小教派滲透其中,一個攬月教,一個黑水教,攬月教涉足白國和雲國,黑水教則滲透雪國和夜國,此次夜國攻打白國北方鎮守之城,便是黑水教慫恿。


    蕭青在一旁聽著這番雜亂的利害關係,心裏不免一沉,隱隱有一種此行頗為艱難的感覺,且不說這兩個教派摻合凡人國家,兩月前他剛來監察那玉石礦脈時,葉賢就告訴他這西麵有些小教派偷偷開采這片巨大的玉石礦脈,其中便有黑水教,此行他打算之一便是將這些事情解決,眼下一看,這其中牽扯的還頗為繁雜。


    如此亂象倒是他的確沒想到的,此次還多虧遇到了這位燕王才能知道此間事情,否則還得費一番功夫。


    蕭青這般盯著玉石愣神,一旁的白國國君與燕王剛交談完畢,見他這番模樣不禁好奇地問:“仙師想來也對我們凡人的國事不感興趣,可不知仙師此番難道是對這玉桌有什麽見解嗎?還請仙師不吝賜教一番。”


    蕭青哪裏是對這玉桌有什麽見解,聽國君這麽說,淡然一笑地問:“你們白國中可有玉石礦脈?”


    國君可不知道蕭青肚子裏想的什麽,可也頗為在意,迴道:“仙師有所不知,我們附近諸國的玉石全來自東麵的一處仙家玉礦,本國中的普通玉石礦藏品質太過低劣,上不得台麵的。”


    “喔。”蕭青一點頭,舒了口氣,這才解釋道:“這玉桌的玉料想必也是出自那裏了,正好,那片玉石礦脈是由我負責的。”


    “什麽?!”


    “仙師是那片玉礦的守護者?!”


    蕭青這麽一說,連燕王帶國君和皇後都吃了一驚,這國君前不久才派覲見使去購買了八千斤的玉石料,今日這仙師就親臨了,難道是有什麽問題?


    如此一想,國君急忙問:“敢問仙師,是否是此次交易的玉料有所不妥?還是那覲見使惹怒仙師了?”


    迴想到那覲見使者,蕭青倒是搖了搖頭,看著國君道:“陛下無需擔憂,此次親臨是要去西麵的藥源一趟,和覲見使者無關,隻是沒想到此間事情頗為複雜,還需一番整理才行。”


    國君一聽,心裏提起的石頭這才放下,轉而對蕭青道:“仙師若是有什麽吩咐自然盡管開口,白國定當盡力。”


    蕭青等的便是這句話,隨後直接開門見山地問:“聽聞白國有位越公主,精通占卜之道,此次來確是有一事需請越公主占卜一次,不知可否?”


    “這……”


    一聽這話,白國國君的臉色登時有些尷尬起來,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而一旁的鳳衣皇後也是歎了口氣,緩緩對蕭青講了出來:“仙師若是早來兩年,越公主怕還可以為仙師效勞,隻是如今越公主的身子……便是再也無法占卜了。”


    蕭青一頓,急忙問:“這是為何?難道越公主身染惡疾?”


    國君應了一聲,讓周圍的宮女全部退下,這才低聲道:“越公主本是攬月教的教女,但不知何故在十幾歲時自行來到白國,如今過了五六年,白國承蒙越公主的占卜倒也是國泰昌盛,可自從兩年前開始,越公主便身染重病,一臥不起,隻怕時日不多啊。”


    “竟然有這等事?”


    蕭青這下有些絕望了,本來還希望這占卜師能幫他先預測一番炎陽精果和子蓮同心花等藥草的具體位置,這一下若是行不通,那他還得馬上離開白國向西尋訪了,這可是頗為費力的,隻怕到了藥源未必也能湊齊兩味主藥。


    國君道:“仙師有所不知,據越公主坦言,她是身有先天疾病,本來年壽便不會超過二十五,如此也確實是沒辦法了,頂多再過兩年,越公主怕是就要玉隕了。”


    蕭青對這越公主所患的惡疾倒是十分奇怪,什麽先天之疾能讓人年壽不超過二十五,這可是從未聽聞的,不過若能治好這位越公主的惡疾,那應該還會讓越公主再占卜一次。


    心裏這麽思量著,蕭青當即對國君提議道:“陛下既然知道越公主的病,那可否讓我替越公主看看病因,蕭某族中原是上古醫族,對凡人界的病症可謂是手到擒來,或許能將越公主的病治好。”


    蕭青這般說的冷冷靜靜但又不容拒絕,讓國君一陣驚奇躊躇,但更多的是欣喜,一位醫族仙師,那怕是起死迴生都無不可能,這般一想,國君當即拍案道:“好!既然是仙師提議,我自會安排仙師去探看越公主,此番想來越公主也會十分感激仙師,於情於理,仙師大恩難報,我便給仙師一張國令,仙師日後出入白國轄地各城,全然不會受阻,此番也是我們凡人國家能做的最好報答了,想必真金珠寶在仙師眼中還不如一塊石頭,這些道理我們還是知道的。”


    蕭青聽著國君如此說,倒是頗有些意外,看來這位國君不是第一次接觸到修仙者了,隨後他也應了下來,便在一旁考慮著接下來的計劃,對燕王和鳳衣皇後的崇拜眼神,他是完全不在乎的。


    隨後燕王和國君又說了些其他雜事,便和蕭青一起退離了這處宮亭,目送蕭青離開的白國國君眼中頗為感慨,不禁自言自語了句:“如今這些仙師頻繁出現在我們凡人界,真不知道是喜是憂啊……”


    一旁鳳衣皇後美眸閃動,卻也無話。


    白國大擺宴席,足足過了七日,七日之後,紅楓城中才漸漸恢複了平靜。


    七日中,蕭青也偶爾出來在這白國都城之中隨意轉了轉,凡人界的一切都和朱雀城裏差不多,唯一的區別便是看不到修仙者,不過蕭青在此間卻有幸看到一場比武大會,為了選拔出武林中的驕楚高手為國君所用,這場比武大會一連舉辦了三日,而蕭青則被白國國君特邀前去觀賞,對於這凡人的武功他的確有幾分興趣。


    而這次比武,那位醫穀的淩風赫然也在其中,不過他是作為裁判來客卿的,蕭青隨後問了問燕王才得知,這淩風在白國武林中的功夫不在他之下,而且又是醫穀家主,故而上次才敢在半路攔截他們,這著實是有幾分底氣的。


    迴想當日淩風竟然以區區凡人一劍破了他的法術,蕭青倒也猜出了幾分原委,這凡人中頂端的高手,即使再如何謙卑,也是有一絲傲氣在心底,當日怕也是為了自己的名聲才出那一劍。


    淩風得知蕭青要親自出手幫越公主治病,那是驚奇的不得了,他自認自己的醫術白國上下無人敢與之爭鋒,那同為青族一脈而且身居修仙者身份的蕭青自然要比他高明不少,這可是無關年齡的,所以淩風在比武大會之後也留在了紅楓城,並未離開。


    包括蕭青在內的所有人,都有些期待。


    第八天的一大早,蕭青正在燕王府中一處貴賓樓裏打坐修煉,突然房間們被人敲響,隨後他終於吸了口氣,起身走出房間。


    燕王正在外麵,一臉笑意地看著他,燕王身旁則是淩風,這幾日據燕王交代,他和淩風也算老相識,倒也沒什麽多大的幹戈,故而也讓淩風留在了燕王府,因為蕭青說有可能要去醫穀走一趟,索性淩風就來到燕王府打探一下消息了。


    三人出府坐上三輛黃錦馬車之中,直奔那皇宮而去。


    皇宮最深處,有一處幽宮,占星師越莘蘭便臥病其中,據白國國君和皇後透露,越公主的病情都是以凡人界最好的藥物維持著,否則此刻的情況隻會更糟。


    宮殿門口分別站著四位宮女,遠處的宮殿四周全是錦衣守衛,將此地包的嚴嚴實實,蕭青隨著國君一來,那守衛哪還能不知是什麽事,急忙上前參報,隨後打開宮殿大門,一陣寒氣登時從中散出,除了蕭青之外,其他人皆打了個寒顫。


    蕭青這幾日通過國君的講述也知道了些具體情況,這越公主的病十分古怪,其一便是隨著病情的惡化,她的身子也會被莫名出現的寒氣冰封起來,最終壽命枯萎之時,越公主也會徹底化作冰人,看此刻的情形,想來情況的確是不容樂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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