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蕭青突然覺得有些蹊蹺,迴想今日那錦衣男子最後一句話,他反複琢磨著,突然一震,難道是那藍衣男子方無名搞的鬼?


    區區凡人難道還會驅使陣法?他們怎麽可能懂得修仙者的本事?而在這山洞裏麵,卻感覺不到那陣眩暈,難道是哪位同道在這裏擺的護府陣法?一到晚上便開啟了?


    一時間蕭青腦中疑惑重重,但也不敢貿然出去,這麽大的動靜若真是修士布置的,那很可能是凝氣境界的修士,他可沒自大到跑出去硬和人較量一番。


    如此忐忑之下,蕭青將魂念盡數放出周身範圍,提心吊膽地熬過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天色一亮,蕭青便急匆匆衝出了山洞,四處看了看,這一下他又奇怪了,一道白天那奇怪的黑風便沒了,這是怎麽迴事?


    可就在此刻,他又聽到了一陣熟悉的刀劍聲,心下一動,他急忙駕起飛行法器向發出動靜的那邊飛了過去。


    在這條官道前麵不遠,地麵上突兀地冒出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圓圈,裏麵一片漆黑,正中間似乎有一個盤坐著的人影,此刻一動不動。


    圓圈外麵,正是昨日那位錦衣王爺和藍衣男子,藍衣男子的傷勢未好,可此刻又在與那錦衣王爺交手,不過此刻場麵卻發生了逆轉,本來應該占上風的錦衣王爺,竟被身負斷手之傷的藍衣男子逼得節節敗退。


    蕭青苦笑一聲,看來自己是真和這兩位凡人有緣,過了一夜還能再次碰到。


    收了法器,他悄悄落在地麵上,然後緩步向那巨大的黑圈邊緣走去。


    黑圈的確是一處陣法,可蕭青陣法造詣破為淺薄,看不出什麽名堂,黑圈中的人渾身漆黑,腦門鋥亮,竟是一個出家和尚。


    蕭青剛走到那黑圈旁邊,黑圈另一邊的錦衣王爺便看到了蕭青,當即一邊退避一邊喊道:“仙師救命,仙師竟然熬過了這妖僧的黑風陣,看來是本領非凡,在下被這方無名和妖僧聯手埋伏,請仙師出手一救,我謝正飛可滿足仙師任何條件絕無二話!”


    聞言,蕭青倒是輕輕一笑,什麽叫本領非凡,他昨夜一整夜都躲在山洞裏沒出來,自然是沒受到這黑風陣的波及了,可兩次遇到此人,說不得也是天意,便救他一救罷。


    如此一想,蕭青驟然催出四五道符籙直奔那方無名而去,方無名見蕭青竟是修仙者,臉上一慌,急忙撤了彎刀,翻身一躍便閃進了地上巨大的黑圈之中。


    謝正飛暫脫壓製,當即使用輕功閃到蕭青身後,正聲道:“仙師,這位方無名可是我白國出了名的奸詐狡猾,為了奪取白國越公主,已經策謀了……”


    話正說到一半,對麵便傳來一陣哈哈大笑的聲音,蕭青目光一動,便落在那一身漆黑的僧人身上,隻聽黑僧怒喝道:“哪裏來的家夥如此不開眼,讓我來會會你!”


    聲音一落,黑僧的雙掌猛然一抬,奮力向身下漆黑的地麵上一拍,一陣靈光閃動間,地麵上的巨大黑圈又開始了動作,一道道若有若無的黑色靈氣從中飄出,唿嘯聲不止,看似是和昨夜那怪風一般。


    謝正飛見此,驚恐不已地對蕭青道:“仙師,我手下的一眾精兵都是被這怪風給害了,您可要小心一點!”


    說罷,謝正飛便從懷中摸出一顆丹藥吞了下去,隨後在蕭青詫異的目光中,謝正飛的體表竟然浮出了一絲絲金光,將諸多黑色的怪風阻擋在外麵。


    “這丹藥倒是不凡!”


    蕭青讚了一句,不敢馬虎,急忙催動起靈氣,一道白色刀影在右掌心浮出,飛速旋轉發出吟吟的聲音。


    那黑僧見蕭青竟也是個修仙者,一番詫異過後,從懷中猛地掏出五麵陣旗,嗖嗖插在身前的地麵上,隻見他口中法訣不止,這陣旗竟開始散發出濃濃的黑色靈氣,看起來似乎是等階不低的法器。


    蕭青再催靈氣,手中刀影咻的一聲飛了過去,直奔那地麵的五道陣旗,黑僧見此大喝一聲,起身幾步竄至蕭青身前,一拳擊出。


    這一幕來的突然,蕭青登時凝出土甲術,隨後隻聽砰的一聲,他竟生生被這接踵而至的一拳給砸的飛出去數丈遠,驚駭之餘,他硬生生止住身子,一掐訣祭出數十張火靈玉符,嗬斥一聲,將玉符全數扔了過去。


    黑僧的體魄之強實在是蕭青沒想到的,剛一時大意便吃了個小虧,他心裏這般想著,那玉符也片刻迎上了黑僧,黑僧一張雙手,便想將這玉符給捏碎。


    可剛一接觸到玉符,黑僧便猛然一驚,還未脫手,便聽哢嚓轟隆一聲,一團火光從手中噴了出來,直逼黑僧麵門。


    黑僧一咬牙,沉哼一聲急忙退了迴去,催動黑風陣將隨後追來的玉符全然擊破,登時黑圈上空爆炸聲不止,一團團火球飛出,連四麵的空間都被烤的炙熱起來。


    黑僧見此,猛然一指蕭青,喝道:“好小子,原來是煉符師,本座可是黑水教教主,你若是識相現在離開,不然你等進了白國,可就沒這些好果子吃了!”


    蕭青見此黑僧停手,也不想貿然再出手,此人的體魄著實強橫,遠不是他可比,故而他頗為疑惑地問:“閣下難道是修仙者?如此對凡人諸侯出手,不怕後顧嗎?”


    “後顧?”黑僧一聽,猶如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臉色一沉道:“方無名可是我親兄弟,他的事便是我的事,你和這王爺又是什麽關係,來管凡人的閑事!”


    聞言,蕭青也算明白了,這叫方無名的凡人竟然是這黑僧的弟弟,如此一來倒也不好說什麽,正在此躊躇之時,一旁的謝正飛突然開口道:“仙師不要聽這妖僧胡言亂語,此妖僧怕也是垂涎我白國越公主的美色,他與方無名隻是狼狽為奸罷了!仙師大可不必顧慮!”


    一聽這話,蕭青的臉色倒是十分精彩了,看著那黑僧道:“原來是個六根不淨的邪修啊,既然如此,你何必為了一介凡人,傷了修仙者的合氣。”


    黑僧聽蕭青這麽一陣損他,羞怒之下氣的是咬牙切齒,當即二話不說催動黑風陣,一陣陣黑風唿嘯而至,蕭青見機急忙催動玉符,一片片玉符盡數飛入那黑圈之中,隻聽一聲接一聲的爆鳴,黑風陣中的黑風也被炸開了一片,四處飛散的黑色氣息也少了許多。


    蕭青這一下倒是有了些底,這黑僧除了體魄強橫一點,修為倒是大不如他,似乎隻有合氣六層的修為,但這在凡人地界上已經是很恐怖的存在了,不知道此人是從何而來?


    蕭青這如此想,那對麵的黑僧臉色可有些陰晴不定了,和他交手的黑袍青年可催發玉符,著實不好對付,看起來此人似乎還有很多玉符沒有使出來,糾纏下去隻會對自己更不利。


    如此一想,黑僧竟然沉哼一聲,一把收了五麵陣旗,催動法器匆匆飛走,隻剩下原地一個黑圈和那一臉發愣的方無名。


    方無名見黑僧直接跑了,心下徹底虛了起來,對麵可是一個修仙者和一個功夫不弱於他的武林高手,此番決計不能再強上了,他隨之後退一步,猛然一蹬地,身形倒飛出去,竟想憑借輕功脫逃。


    可蕭青哪會如意,此人既然請那黑僧昨夜擺了這黑風陣在外麵,雖然是無意觸及到他,可讓他著實提心吊膽了一陣,眼下可不能就這麽將之放走了。


    隨後他長袖一拋,一道火光飛了過去,瞬間便到了方無名身後,方無名隻覺後輩一熱,登時砰的一聲響,一道莫名大力將他生生從空中震落下來。


    謝正飛見此方才舒了口氣,還未等方無名再有動作,他直接竄過去一掌將方無名給斃命當場,這才起身對蕭青拱手道:“這位仙師救命之恩,不知可否告知名諱,在下乃是白國燕王謝正飛,隻要仙師有什麽需要在下都會極力滿足仙師。”


    蕭青無心與一凡人的報恩,隻是問道:“你昨日說接下來的路不好走,莫非指的就是方才這位黑僧?”


    謝正飛一聽之下,也想到自己昨日出口言語有些不妥,當即賠笑道:“這位仙師有所不知,此地是白國東麵一處頗為富庶之地,一向是劫匪惡徒頻出之地,在下是白國燕王身份,他們哪敢造次,隻是昨日不知仙師真身,方才有那不敬直言,還請仙師莫怪。”


    蕭青見這堂堂凡人國的一介王侯在他麵前都如此屈尊,著實有些意外,隨後擺了擺手道:“既然如此所謂不知者無罪,你可否知道藥源那個地方?”


    “藥源?”一聽這位仙師說出這兩個字,謝正飛整個人都愣了愣,隨後有些激動地問:“難道仙師是要去那藥源?!”


    蕭青見謝正飛竟是一副激動莫名的神色,冷冷地問:“怎麽?難道我去不了嗎?”


    謝正飛似乎發覺自己失言,急忙驚慌地解釋:“仙師誤會了,其實那藥源不論是在白國還是附近的雲國等地,都是十分有名氣的,可是最近傳來的消息,那藥源這幾年似乎被幾個突然出現的仙師給占了,本來這藥源便無歸屬,凡人百姓皆可進入淺層采藥,但這些仙師一來,無論是誰都被趕了出來,還不得靠近附近方圓五裏,否則就要被刖足,我們白國本來是上個月去那藥源采藥的,如此也隻能擱置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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