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炎石大戰之前,這個世界還發生過一場更加慘烈的大戰。


    炎石大戰的慘烈程度讓青城之人提起來都是心中一寒,那場大戰導致巨石一族整族滅亡,至今未曾聽說有幸存者。


    而靈炎一族更是在大戰中損失慘重,從青城最強一族跌落成了幾乎是最弱一族,也讓魁木一族就此崛起,接替靈炎一族成為了青城實力最強大的一族。


    即便是後期才參戰的白水一族和魁木一族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傷亡,其中最著名的莫過於白水一族江世修的失控暴走,不但殺掉了十幾個巨石一族的高手,也殺掉了白水一族眾多精銳的銘刻師。


    炎石大戰的慘烈程度已經如此觸目驚心,可想而知比之還慘烈的“正本之戰”有多殘酷。


    話說百年之前,銘刻之術的發展達到了一個鼎盛階段。


    在“正本之戰”爆發前,暗香的產量連續幾十年一直很高,而且相當穩定,再加上世界的和平穩定,讓銘刻師迎來了一個高速發展的時期。


    也正是因為那個階段的高速發展,才有了今天各族都擁有無數強大銘刻師的局麵。


    然而,在銘刻之術蓬勃發展的同時,危機也在悄然誕生。


    隨著銘刻之術的蓬勃發展,人類對人體的研究也取得了進一步成果。


    漸漸有人開始覺得人類的身體存在著許許多多的缺陷。比如人的指甲沒有老虎的鋒利,人的奔跑沒有野馬的速度和耐力,人的力量不如野牛等等。


    這些還算是正常的,有些極端的人,甚至認為人的身體為什麽不附帶毒素,為什麽不能用鋒利的牙齒進攻等等。


    隨著這些的質疑,有一些種族或者人開始了悄悄的研究和銘刻。


    於是,銘刻師漸漸產生了分支,但是漸漸分為了兩派。


    第一派就是以人體為參照藍本進行銘刻的銘刻師,稱為本源銘刻師。


    第二派的參照藍本不再是人體,他們結合傳統的銘刻之術,參照他們認為或者崇拜的生物進行銘刻,稱為異源銘刻師。


    當然本源銘刻師還是占據了最大的體量,幾乎八成的銘刻師都是本源銘刻師,而異源銘刻師隻有兩成左右。


    但是這兩成的異源銘刻師還是出現了繁榮的景象,參照本源相通或者相近的異源銘刻師還聚集在一起,形成了種族。


    一時間,各類奇異的種族如雨後春筍一般出現,有一些被人知道,還有很多很多不被人知道。


    其中最為強盛的異源種族就是蛇族、虎族和狼族,這三個種族的人數都超過了萬人,他們居住在偏僻的地方,但是沒有中斷和青城的聯係,和那個時候的青城有著密切的交易和往來。


    那時候的銘刻師世界,表麵繁榮而平靜,被後人稱為銘刻師總體實力最強的時代。但是分歧和危險一直存在,並且在慢慢生根發芽。


    人有一種維護自我的本能,這種本能指引著人類的生存和發展,指引著人類戰勝各種困難艱險,讓人區別於獸,讓人成為人。


    麵對我們是誰,人是什麽這個究極問題的時候,這種本能變成了戰爭的風險。


    所以,本源銘刻師其實一直提防著異源銘刻師,這種提防發自自我維護,就像是人類本能恐懼死亡和跟死亡有關的東西那樣。


    而根據當時的本源銘刻師反應,這種恐懼甚至超越了對死亡的恐懼,通俗說就是絕大多數的人寧願死去也不願意自己變成野獸。


    而異源銘刻師並沒有認識到這一些,他們認為自己隻不過是銘刻的部位和正常銘刻師有差距,跟本源銘刻師並沒有什麽區別。


    終於有一天,蛇族中誕生了一個孩子,引爆了這場積蓄已久的衝突。


    蛇族本來就是一個讓人有些心生寒意的種族。他們崇拜蛇,將蛇奉為神靈,他們飼養蛇,將蛇當做族內的一員,不是當成寵物來養,而是當成了和族人一個地位的成員來對待。


    他們認為自己的祖先就是蛇,認為蛇才是最完美的生物,所以他們族中有很多人學習蛇的行為動作,甚至學習蛇的生活習性。


    甚至有些狂熱的份子夢想自己化成蛇,成為完美的生命體。


    於是蛇族在獲得銘刻之術後,沒有任何猶豫就朝著一個令人詭異而膽寒的方向發展。


    他們的銘刻之術其實是最普通的水之銘刻術,但是他們沒有去按照人體的需要修習,而是一切以蛇的特點為模板去修習銘刻之術。


    他們銘刻出長而分叉的舌頭,銘刻出尖利的牙齒,銘刻出帶毒的唾液,銘刻出柔韌而有力量的四肢。


    這本來也沒啥,那是他們族的一種特有銘刻和戰鬥方式,直到一個孩子的降臨。


    那個孩子的父母是蛇足強大的高手,銘刻之術已經登峰造極,他們的身體也是最接近蛇的,聽說他們的戰鬥力在當時幾乎鮮有敵手。


    那個孩子一出生,就跟任何曾經的蛇族孩子不一樣。其他孩子的父母無論如何銘刻自己的身體,他們的孩子都是完完全全的人,生下來之後和其它族的孩子沒有任何差異。


    但是那個孩子,他出生就有長而分叉的舌頭,眼睛和臉型都看起來很詭異,細看之下才發現居然很像蛇,甚至它的走路姿勢都有一絲蛇的影子。


    他的父母和蛇族一開始並沒有預料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甚至蛇族還將這個孩子奉為蛇族的未來,認為蛇族找到了靠近神明的方法,所以將他重點培養和照顧。


    直到這個孩子七八歲的時候,有一個來和蛇族交易的本源銘刻師見到了這個孩子。


    那個孩子正在像蛇一般行走,像蛇一般生吃雞蛋,圍觀的蛇族人傳來一陣陣歡唿和喝彩。


    那個本源銘刻師驚訝地看著這個孩子,他問蛇族之人這個孩子什麽時候解開的心鎖。結果一個蛇族人哈哈大笑,得意說道,這個孩子根本沒有解開心鎖,而是天生就有這種天賦,是蛇族的未來。


    那個本源銘刻師聽說之後,心生大駭,但是表麵不動聲色,做完交易之後,便匆匆離開了蛇族。


    蛇族依舊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人究竟為什麽是人,我們究竟是誰,我們將來會成為什麽樣的人,有的人一直在思考著這些問題。


    銘刻之術究竟會把人變成什麽樣子,其實早就有人擔憂這個問題,他們擔心總有一天,銘刻之術會把人變成獸,把獸變成人,那樣世界就將陷入混亂。


    但是當時的銘刻師們堅信,無論一個人如何用銘刻之術改變自己的身體,他的孩子依舊會迴歸為人,這就不會出現人獸混亂的景象。


    就像是我們無論向空中跳多高,都會落迴到地麵上,下一步依舊要從地麵上開始起跳,這雖然限製了我們,但是也形成了秩序,形成了秩序就意味著我們不會走向混亂,不會走向毀滅。


    但是這個孩子的出現,無疑宣告著,那種秩序被打破了,那個孩子的孩子,那個孩子的孩子的孩子,將會越來越遠離人類。


    那個孩子跳起來之後,沒有落迴地麵,他的孩子在他的基礎上再跳起來,就會更遠離地麵,這樣周而複始下去,總有一天他的後代會跳出人類的範疇。


    這是全人類的恐懼


    幾天後,蛇族就迎來了滅頂之災。


    一群強大的本源銘刻師突然降臨,對蛇族發動了攻擊。蛇族拚死抵抗,但是敵我力量懸殊巨大,經過幾天的激戰,蛇族終於潰敗了。


    本源銘刻師們將蛇族所有幸存者製服,但是沒有找到那個孩子。他們逼問蛇族的幸存者,但是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突然,那個孩子的父母帶著一些蛇族的人突然出現,襲擊了本源銘刻師們。


    這是一場更加慘烈的戰鬥,本源銘刻師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受傷上百人,甚至有幾十人慘死。


    激烈的戰鬥中,有一個擅長搜尋的銘刻師終於在森林深處找到了那個孩子,並將他帶到了戰場,要求蛇族之人住手,這場大戰才以蛇族的徹底失敗告終。


    眾人這才仔細觀察那個蛇族小孩,發現他真的和蛇太像太像了,而且根本沒有解開心鎖,也就是說他的這一切特性不可能是通過銘刻做到的,而是天生的。


    在場的本源銘刻師們一個個心生寒意,恐懼從內心最深處蔓延,充斥著他們全身。


    在恐懼的支配下,他們清洗了蛇族,讓這種恐怖的銘刻方式消失在了銘刻師的世界。


    然而事情遠遠沒有結束,後麵來看,這其實隻是一個開始。本源銘刻師們開始搜查其它的異源銘刻師種族。


    伴隨著搜查,規模浩大的屠殺和清洗開始了,同時也遭到了頑強的反抗,“正本之戰”正式爆發並且持續了幾十年,所有當時的銘刻師幾乎都參與了這場規模巨大的戰爭,直到銘刻師的數量比戰爭之前幾乎少了一半,這場戰爭才以本源銘刻師的艱難勝利而結束。


    戰爭結束後,銘刻師的世界多出了諸多禁令,主要都是圍繞禁止用非人之物作為藍本而銘刻的,勝利者盡可能地銷毀了那些異源銘刻師的研究和痕跡,讓他們在銘刻師的曆史上徹底消失。


    但是傳說還是有極少數異源銘刻師在那次大戰中存活了下來,他們尋找到了偏僻的角落,隱藏了起來,割斷了和本源銘刻師的所有聯係和接觸。


    所以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哪,發展到了什麽程度,甚至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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