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丁靜的講述之後,白駒了然。


    金州城的修行者並不多,別說昊天境界的修行者,就算是大地境界的修行者都是少之又少。


    沒有接觸過修行者的普通人,看見了箭矢上麵會冒出藍色火焰,自然而然的就會想到鬼火。


    加上謠言三人成虎的特性,旁人再在其中添油加醋,最後就成了被屈子吟殺掉的冤魂無法投胎轉世,於是聚在了屈子吟的家中,想要找屈子吟複仇。


    不過,鬧鬼的謠言傳遍了金州城以後,任陽和丁靜倒是無需擔心會有人接近這兒、發現丁靜還活著了。


    任陽握住了丁靜的手,說道:“現在,我們兩個主要就是生活在這裏。白天,我進行修煉,到了傍晚,再挑擔出去覓食。”


    葉落秋好奇地問道:“所以,如果我們不來,你們兩個就打算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嗎?”


    “這……”任陽和丁靜對視了一眼,歎息道,“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駒笑道:“放心吧,既然遇見我們了,就不會讓你們再躲藏下去。我們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扳倒金州太守。既然金州太守失德,那麽,這頂烏紗帽,他也別想再戴下去了!”


    之後,白駒和葉落秋在屈子吟的家中搜了一下,畢竟白駒此次前來金州的目的主要是調查屈子吟,總不能本末倒置了。


    在協助白駒和葉落秋在這棟房子裏麵找線索的時候,丁善疑惑地問道:“白公子,你們為什麽要調查屈子吟啊?”


    白駒反問:“一年前,我在洛印城屠殺的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據說,當時是寧國的婭雪操控了你,讓你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之下,殺了那麽多人。白公子,我們都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


    白駒說道:“其實,是屈子吟和婭雪聯手讓我失控的。我此番來到金州城,其實是想要弄清楚,屈子吟到底有什麽目的。”


    “原來如此。”


    不久後,白駒和葉落秋搜完了屈子吟的房子。他們並沒有在這裏搜尋到什麽有價值的先縮。可能是因為年代太過於久遠了吧,就算有線索,大概也已經被歲月給撫平了。


    之後,白駒和葉落秋便準備迴客棧了。


    離開之前,白駒答應任陽和丁靜,不出十日,定然要讓他們能夠重見天日。


    在迴客棧的路上,葉落秋問道:“金州太守怎麽說也是朝廷命官,你打算怎麽做?直接殺掉他?”


    白駒搖搖頭:“若是直接殺,定然會引發金州的內亂。落秋,這樣,金州城中應該有你們虛夢閣的人吧?你要他們在城中散播金州太守失德的消息,先引發民憤。”


    聽到這兒,葉落秋露出了笑容:“還用你說,我已經讓人去辦了。”


    “啊?”白駒驚訝,“什麽時候啊?”


    葉落秋答道:“就在下午吃飯的時候。我不是離開酒樓了嘛?那段時間,我就去見了虛夢閣在金州城的線人。”


    白駒拍了一下葉落秋的肩膀,讚許道:“有你的!”


    葉落秋早就猜到,如果白駒真的決定要動金州太守,一定會先激發民憤的。


    他們的五弟,被稱為是“智絕”的江時告訴過他們,從古至今,雖然不一定每次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但是不可否認,民心是一個極為關鍵的因素。


    隻要能夠得到百姓們的支持,無論你做什麽,都會順利許多;而若是隻能得到百姓們的憤怒,那麽便會成為一堆幹柴幹草,隻要點上星星之火,便能夠成就燎原之勢。


    所以,他們要想扳倒金州太守,激發民憤是一步不錯的棋。


    除此之外,白駒還需要葉落秋的手下做另一件事情:“落秋,還有就是,將這個事情在遼東府總都之中,也大肆宣傳。”


    “這是為何?”


    “雖然各州太守,都是由中央直接任命,但是像金州城這種偏遠城市,主要還是遼東府總都向中央舉薦人才。所以,如若遼東府總都那邊知道金州太守已然引發民憤,我們動手之後的輿論壓力就會小很多。”


    “原來如此。”


    “除此之外,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殺掉寧昂飛和金州太守,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白駒低下頭,開始思考著。


    不知不覺之間,二人已然迴到了客棧。


    他們一共要了兩間房,打算白駒與葉落秋一間、白詩兒一間。


    不過,到了客棧的房間門口,葉落秋卻說:“你先去看看白詩兒吧,我估計啊,那個小丫頭估計一直在等你迴來呢。”


    白駒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說道:“還不是你給弄迴來的。”


    “嘿嘿,我這不是希望你過得幸福嘛!今晚,要是你沒有迴來,我是不會怪你的。”


    說完之後,葉落秋以令人咂舌的速度迴到了房間。


    白駒無奈,敲響了白詩兒的房門。


    房門很快打開,白詩兒看見白駒之後,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直接撲到了白駒的懷裏。


    “白駒哥哥,你終於迴來啦!”


    白駒摸了摸白詩兒的頭發,然後進入了白詩兒的房間。


    白詩兒拉著白駒,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麽。但是,白詩兒的話,白駒並沒有怎麽聽進去。


    白駒一直在思考,該如何對付金州太守,無暇顧及白詩兒。


    白詩兒見狀,小心翼翼地問道:“白駒哥哥,你有心事嗎?”


    白駒沒有迴話,依然在自顧自地思索著。


    “白駒哥哥?”白詩兒推了一下白駒之後,白駒才反應過來。


    “啊?哦,詩兒,你說的很對。”


    “……”白詩兒撇撇嘴,“我還什麽都沒說呢!白駒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一直心不在焉的。”


    白駒說道:“詩兒,抱歉哈,我在想該怎麽對付金州太守。”


    白駒把這次在屈子吟家遇見任陽和丁靜的事情,跟白詩兒說了一遍。


    “所以,現在,我得想一個辦法,扳倒金州太守。”


    白詩兒疑惑道:“可是,白駒哥哥,你和葉公子都是昊天境界的修行者,你們要對付某個人,直接將對方殺死不就好了嗎?”


    “這可不行。”白駒搖搖頭,“對方可是金州太守,朝廷命官。要是我直接去他家把他殺死了,都可以被判謀反的罪名了。”


    白詩兒試探性地問道:“如果,是在他作惡的時候,將他殺死的呢?那麽,白駒哥哥是不是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那要看百姓們怎麽說了,”白駒微微揚起嘴角,“不過,我好像知道該怎麽做了。”


    這天晚上,正如葉落秋所料,白駒睡在了白詩兒的房間裏。隻不過,白駒依然沒有碰白詩兒,在白詩兒睡熟了之後,白駒便進入了修行狀態。


    次日,白駒在茶樓喝茶的時候,見到不少人在議論著金州太守。


    說起金州太守的失德之處,似乎每個人都有著說不完的話,一個個在那兒分析得頭頭是道。


    至於知道詳情的人有多少,白駒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對於白駒來說,並不重要,隻要大家都在討論金州太守的失德,這就夠了。


    在幾天金州城和遼東府總都之中,關於金州太守的話題層出不窮,金州太守失德,幾乎成了婦孺皆知的事情。


    甚至於金州太守的馬車走在路上,都會有人扔雞蛋。


    白駒明白,大部分人都沒有受到過金州太守和寧昂飛直接的欺負,他們隻是為了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滿罷了。


    遼東府總都那邊,迫於壓力,不得已之下,派了專門的檢察官來進行調查。


    而那檢察官的身份,葉落秋也調查清楚了。


    那人名喚邵文,本來應該是寧歌飛的丈夫。但是寧歌飛已經在嫁去遼東府總都的路上,被丁善一刀給結果了。這邵文,媳婦還沒有娶進家門呢,便已經沒了。


    得知來人是邵文之後,白駒便告訴葉落秋,讓他在城中散播屈子吟家鬧鬼是金州太守失德的緣故。


    一邊是屈子吟家鬧鬼,一邊是金州太守失德,這兩件事情,看上去沒有什麽關聯,但是,隻要大多數人都相信了,那麽便成了真的。


    更何況,任陽和丁靜之所以會被迫到屈子吟家裝神弄鬼,也是金州太守之子寧昂飛所造下的孽,這樣的說法也不能說完全是假的。


    果不其然,這種說法在民間流傳開來了之後,邵文便打算和金州太守一同前往,同行的還有金州太守之子寧昂飛。


    白駒和葉落秋打算利用這個機會,當著邵文的麵兒除掉金州太守和寧昂飛。


    在他們出發之前,白駒和葉落秋並沒有提前通知任陽和丁靜,因為如果任陽和丁靜知道了白駒和葉落秋的計劃之後,可能就難以那麽自然地配合白駒與葉落秋的“演出”了。


    在出發之前,金州太守就命人在民間做足了文章。


    諸如“金州太守勤政愛民,決心查出屈子吟家鬧鬼真相”這樣的話語,在民間層出不窮。


    因為“金州太守失德”與“金州太守愛民”這兩種說法,金州城內的百姓還分成了兩個派係。


    支持金州太守的,都在為此叫好;而覺得金州太守失德的,則覺得金州太守隻是做做樣子罷了,不會真的去調查。


    出發當日,檢察官邵文、金州太守、金州太守之子寧昂飛,還有一些隨從,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朝著屈子吟家而去。


    他們在氣勢上做足了文章。


    差點成為金州太守女婿的邵文,自然是向著金州太守的。這件事情,也是他提議的。


    隻要金州太守能夠在所有人麵前,創造了一件重大的功績,那麽就能夠改善他在百姓們心目當中的形象,而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語,就有辦法能夠洗白。


    於是,在他們做這件事的時候,在場麵工夫上做足了文章,恨不得全城百姓都來觀賞金州太守是如何立下功績的。


    至於那鬧鬼的真相,邵文本身就是個大地境界的修行者,又在遼東府總都那樣的大城市任職,見多識廣。他肯定,一定是修行者在裝神弄鬼。


    邵文相信,隻要有他的幫助,鬧鬼一案,根本就不足為懼。


    他們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屈子吟家的家門前。


    在他們來的時候,那浩大的氣勢,就已經吸引了不少百姓。此時,周圍聚滿了圍觀的群眾,他們也很好奇,金州太守會怎麽對付這群“鬼”。


    邵文大喊道:“不管是鬼還是人,總之,裏麵的東西給我聽著。今日,金州太守親自前來揭開你們的真麵目,讓你們以後不再害人、嚇人,識相的,趕緊出來,說不定太守大人還能夠對你們網開一麵!”


    語罷,空氣當中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注視著屈子吟家大門那邊的動靜。


    未幾,三根箭矢射了出來,箭矢上麵還隱隱帶著藍色的火焰。


    “出現了,是鬼火!”


    “哼,雕蟲小技。”邵文嘴角微微揚起,從馬上跳了下來,飛快接住了幾根箭矢,然後將其扔了迴去。


    邵文開啟法力感知探知了一下,然後喝道:“所謂的‘鬧鬼’,不過就是個不敢見人的大地境界修行者罷了。我奉勸你趁早出來,我可是大地境界巔峰的修行者,你不是我對手的!”


    安靜了一會兒,又有三根箭矢射了出來。


    “不識好歹!”邵文閃開箭矢,不由分說地闖了進去。


    少頃,邵文帶著一男一女從屈子吟的宅子裏麵跑了出來。


    那一男一女,正是任陽和丁靜。


    雖然那任陽亦是一個大地境界的修行者,但是他的天賦是“器”之箭,要想發揮出天賦,必須要長時間練習射箭的技巧。


    而任陽原先是個秀才,目標是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時間都花費在讀書上了,身體強度比起一般的大地境界修行者還要弱上幾分。若非自己心愛之人受到威脅,他都不打算走修行者這條路。


    更何況,任陽的修行境界隻是大地境界前期,而那邵文的修行境界已然達到了大地境界巔峰,距離昊天境界隻有一步之遙。


    這樣的任陽,怎麽跟邵文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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