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白駒來到了大黑山雲風寨之後,那二當家雷天霸對白駒進行挑釁,不得已之下,白駒予以反擊。


    二人站到了聚義堂之外,白駒使用神術“器之亂舞”對雷天霸進行攻擊,而雷天霸也不甘示弱,使用十成功力的“霸王拳”進行反擊。


    那“霸王拳”,本質上並不屬於神術,這隻是雷天霸研究出來的一種特殊的蓄力方式,就像“狂獅拳法”之中的“寸獅拳”一樣。


    但是,雷天霸給“霸王拳”加上了他的天賦“光”,這大大增強了“霸王拳”的威力,甚至使得“霸王拳”比某些攻擊性的神術還要強大。


    這下,十成功力的“霸王拳”對上白駒的“器之亂舞”,更是呈現一股碾壓之勢。


    雷天霸得意地看向前方。雖然他的視線已然全部被“霸王拳”的光芒給阻擋,但是這不妨礙他欣賞自己的強大。


    這下,勝負已定了。白隙然,我倒要看看,你會怎麽抵擋我的“霸王拳”!


    “砰!”雷天霸感覺到右肩膀一陣劇痛,強大的衝擊力將雷天霸朝著左邊擊飛出去。


    與此同時,“霸王拳”擊碎了那些釋放劍影的劍刃,隨著距離的變長而慢慢消失。


    雷天霸倒在地上,捂著右肩膀地傷口,驚訝地看著白駒,說道:“這……這……怎麽可能!”


    白駒挑眉道:“誰告訴你,‘器’天賦的修行者在使用‘器之亂舞’的時候,一定要近距離操控器影的?”


    方才,白駒就是讓那些劍刃在那裏繼續釋放劍影,然後利用雷天霸的視線盲區飛快移動到了雷天霸的右後方。


    雷天霸開啟了“光之守護”之後,白駒便將自己的大部分攻擊都集中在了雷天霸的右肩膀位置,經過連續的打擊,雷天霸右肩膀部位的光暈已然特別脆弱了,被白駒輕輕一擊,便擊碎了。


    “你……你來陰的!”雷天霸憤怒地吼道。


    雷天霸的性子就是這樣,直來直往。如若白駒正麵打贏了他,他一定會心服口服,可是,現在他被白駒用這種手段打敗,心裏窩了一大團火。


    白駒毫不留情地諷刺道:“怎麽,明知自己實力不如你的情況之下,還要我跟你硬剛?你腦子秀逗了嗎?”


    “你……”雷天霸站了起來,正要繼續攻擊,卻被一隻手給摁住了左邊肩膀。


    “好了,天霸,算了吧,別打了。”


    雷天霸迴頭看了那人一眼,喚道:“可是,大哥,他……”


    “你應該感謝人家手下留情,如若這是生死搏鬥,他是斷然不會將攻擊的目標選在你的右肩膀的。如若人家選擇的是你的脖子,隻怕現在,你已經人頭落地了。”


    雷天霸爭辯道:“可是,我比他強!”


    “要是單純地論正麵戰能力,你的確比現在的他更加強大,但是,戰鬥並不是說更強大的那一方就一定會贏的。如果說,誰的力量大都就贏了,那你們為什麽要進行戰鬥呢?比搬石頭不好嗎?”


    “大哥……”雷天霸低下了頭,這一架,他打得很過癮,但是輸得很憋屈。


    他口中的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還需要知道一件事,白隙然的天賦是‘器’之劍,對於‘器’天賦的修行者,佩器有多麽重要,你是知道的。但是,白隙然用的,都不是他的佩劍,甚至這麽多被你毀掉的劍裏麵,都沒有一把是適合白隙然的。”


    雷天霸身子一顫,方才,他竟然把這件事給忽略了。


    “你要知道,在擁有好的佩劍的情況之下,白隙然可是正麵勝過了天狼王將鄭毅的‘萬象法陣’的。”


    “我知道了。”雷天霸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白駒,極度不情願地說道,“白隙然,我輸了。”


    白駒撇撇嘴:“我怎麽覺得,自己像是參與了一場鬧劇。另外,我還真沒有想到,這個什麽大黑山雲風寨的寨主,竟然是你。”


    再看那個被雷天霸稱為“大哥”的男子,他看上去儒雅隨和,和周圍這一片山匪顯得格格不入。在儒雅的同時,那男子又隱隱透著幾分陰氣,再加上一身黑衣,恍若在黑夜之中穿行的殺手一般。


    白駒喚出了那人的名字:“月蝠。”


    月蝠溫和一笑,行禮道:“見過白公子。”


    “為什麽你這個虛夢閣的殺手,會是個山匪頭子?”白駒雙手環肩,打量著月蝠,“你的氣質也不像啊!”


    月蝠解釋道:“這個寨子,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承蒙兄弟們厚愛,才得已坐上這第一把交椅的寶座。但是,其實山寨之內實際管事的是天霸,你知道的,因為虛夢閣的關係,我常年不在寨子中。”


    “這我不關心。我聽你的那個三弟說,你這裏有屈子吟的情報,是不是真的?”


    月蝠迴答道:“準確地說,不是我有,而是我們閣主有。現在,我們閣主就在聚義堂內,白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隨我去見見。”


    “走唄。”


    白駒萬萬沒想到,坐在第一賓客席上,被月蝠成為“閣主”的人,竟然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人。


    “落秋?”白駒皺起了眉頭。


    “好久不見了,三哥。”葉落秋看白駒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他很好奇,自己的三哥在得知了自己是虛夢閣閣主的時候,會是什麽反應。


    白駒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他的旁邊,沒有說話。


    “喂,你就不驚訝嗎?”見到白駒無動於衷的樣子,葉落秋有些失望。


    白駒點了點頭,理所當然地迴答道:“驚訝啊!”


    “那你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因為,真的無所謂。”白駒正色道,“你是虛夢閣的閣主,這讓我確信了之前虛夢閣的確是被婭雪控製的,虛夢閣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我。除此之外,我還能想什麽呢?”


    “你就不生氣我一直瞞著你們?”


    白駒聳了聳肩:“無所謂吧。你的身份,其實在之間對付七星閣四長老陸行、七星閣三長老陸山沉剛現身的那個晚上,我就有懷疑了,因為,那個時候,你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衝出去救月蝠了。如果你是虛夢閣閣主,那麽這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那你怎麽不問我?”


    “沒必要吧,你又不會害我。”白駒端起葉落秋的酒杯,把葉落秋酒杯裏麵的酒一飲而盡,“你不告訴我們,肯定有你的理由,問也沒用。更何況,以小時的聰明才智,他肯定早就知道了,既然他不點破,就說明你的確不會做對我們不利的事情。至於那種細枝末節,深究做什麽?”


    “好吧,你贏了。”葉落秋從後麵拿出來了一壇酒,“月蝠珍藏多年的女兒紅。”


    白駒看了坐上第一把交椅的月蝠,問道:“你就不生氣嗎?”


    月蝠淡淡一笑:“不生氣。”


    “我可不會客氣。”白駒拿了一個大碗,將這壇女兒紅往裏麵倒。


    這麽一段對話,不隻是雷天霸、常英、還有那些頭領,就連月蝠都很是吃驚。


    一年多以前,月蝠被婭雪控製了,可是參與了謀反噯,再加上白駒一路走來發生的事情,照理說,白駒對他們虛夢閣應該沒有半分信任了才對。


    之前,月蝠在聚義堂外見到白駒,能夠隱隱感受得到白駒的內心的敵意。但是見到葉落秋之後,白駒就卸下了所有心防,葉落秋亦是如此。


    看著白駒與葉落秋那相談甚歡的樣子,月蝠不禁有些羨慕。


    他們虛夢閣“鏡花水月”,彼此之間同樣是很重要的同伴。但是,月蝠知道,對於葉落秋而言,虛夢閣的鏡刃、水鈴和他,是遠遠比不上“洛印五虎”的陸逸謙、秦仲寒、白駒和江時的。


    眼下,兄弟時隔一年的相見,沒有相顧眼淚汪汪的外露,沒有感慨物是人非的矯情,有的,隻是彼此之間心照不宣的欣喜。


    “所以,這一年裏,你都隱居世外嗎?”葉落秋看向白駒,關切地問道。


    “是啊,要不然我還能去哪兒?”白駒將碗裏的酒一飲而盡,“但是,這次出世之後,我感覺,這世界變了不少。”


    葉落秋附和道:“可不是嘛,自從‘社稷骰’的力量被釋放出來了之後,不少大地境界的修行者都突破了昊天境界,其中,不乏心懷不軌之人。朝廷管這些人也管不住,都要天下大亂了。”


    白駒說道:“其實,我還是很好奇婭雪和屈子吟的目的。現在,天下大亂的局麵,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呢?”


    “據說天虎王將蘇黎已經在著手調查了。”


    “嗯,我前幾日還在遼東府總都見到了蘇黎大人。蘇黎大人跟我說,他調查到了這一年來,屈子吟一直在瓊州珠崖地帶暗中幫助王顯郡,所以想要前去調查。我此番前往金州,也是想要想辦法調查一下屈子吟的過去,看看能不能推斷出什麽,順便……”


    看著白駒那兇狠的眼神,葉落秋好奇道:“順便什麽?”


    “順便讓金州太守明白一些事情。”白駒磨拳擦手,骨骼之間發出了“咯嘣咯嘣”的聲音。


    葉落秋疑惑地看向了常英,白駒是常英帶迴來的,常英說不定知道些什麽。


    對上了葉落秋的眼神,常英猜測出了葉落秋是什麽意思,連忙答道:“白公子在跟我迴來的時候,正逢是我在幫助丁善兄弟報仇。那金州太守獨霸一方,縱容其子女在金州為非作歹、欺壓百姓,丁善兄弟便是受害者之一。”


    “原來如此。”葉落秋笑道,“那,三哥,我幫你吧?”


    月蝠也附和道:“白公子,閣主的話就是命令,我們大黑山雲風寨也會幫忙的。”


    白駒擺擺手:“不必了,我們又不是要攻城打仗,隻是懲戒一下那個金州太守罷了,用不著出動這麽多人,有我和落秋就綽綽有餘了。”


    白駒沒有說出口的是,他對於這大黑山雲風寨,還不能完全地信任。


    誠然,白駒是相信葉落秋的,而月蝠是葉落秋的人,自然也可以信任。但是,山寨這麽多人,人多口雜,指不定有些小人就會心懷不軌。白駒可不希望,自己在行俠仗義的時候,還要防著自己人。


    再者,這些人確乎是“義”字當頭,但是,山匪終究是山匪,處理起事情來充滿了一副江湖習氣。


    就好比之前,常英幫助丁善報仇的時候,若非自己及時趕到,他們便要侮辱那寧歌飛的貞潔了。


    誠然,那寧歌飛死不足惜,但是,以前陸逸謙告訴過他,即便是要懲戒惡人,也要保留他們作為人的尊嚴。能一劍殺了給個痛快的,就一定不能夠侮辱他們的尊嚴。


    陸逸謙雖然在四年前就已經離開了,但是,對於白駒他們這幫“洛印五虎”的兄弟而言,他一直活在他們的心中。故而,陸逸謙教導的東西,他們也不會忘記的。


    這個話題過了之後,白駒問出了一個他最為關心的問題:“對於屈子吟,你們有什麽了解嗎?”


    他此番來到金州城,主要是為了調查屈子吟,至於懲戒金州太守,那都是“順便”。


    月蝠看向雷天霸,答道:“天霸,據說你跟屈子吟小時候是鄰居,你說說唄?”


    “好。”雷天霸點點頭,說道,“屈子吟從小力氣就很大。你們看我這樣,小時候力氣也是很大的,但是比起屈子吟,還是稍微差了一點兒。正因為屈子吟的力氣,所以小時候周圍的孩子都把他當成是怪物,然後欺負他。”


    “那時候,屈子吟的家裏很窮,竟然有了上頓沒下頓的。有時候,那些孩子欺負屈子吟,隻要屈子吟一還手,就會不小心打傷他們。然後,他們再告訴自己的父母,那幫孩子中,領頭孩子的父母大多有權有勢,屈子吟的父母也不敢跟他們對著幹,所以,經常責怪屈子吟。”


    “我還記得,有一次,屈子吟的父母為了討好那幫有權有勢的人,當著他們的麵兒打屈子吟。屈子吟一不小心還了手,打傷了父母,還烙下了個不孝順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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