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笙月在時方的臥房看見白駒時,心下吃了一驚,下意識說道:“你怎麽進來的?”


    “我是昊天境界的修行者,翻個牆進來,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白駒淡淡一笑,然後看向了時方,“倒是你,你昨晚到底去了哪裏?你一個‘夢’天賦的修行者,就修行一個晚上,受了這麽重的傷,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且看那時方,臉色蒼白,眼神之中透著疲憊。他半躺在床上,雙手露在被子外麵,手背發紅,還有些潰爛,明顯是被灼傷出來的傷口。這樣的傷,可不是‘夢’天賦所能留下來的,更別說是修煉之時留下的了。


    時方還沒開口呢,笙月便走過去,攔在了白駒與時方的中間,“白公子,我不管時方怎麽得罪你了,我求求你,放過他吧!他都已經傷成這個樣子了,你沒必要趕盡殺絕吧!”


    白駒愣了一下。聽笙月這話裏的意思,是懷疑白駒把時方打成這個樣子的?


    時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口說道:“笙月,你先出去吧。”


    “可是……”聽到時方這麽說,笙月皺起了眉頭,還想要說什麽。


    “放心吧。”時方溫和一笑,“我這傷,與白隙然無關,他可能隻是想要問我一些問題,不會為難我的。”


    “那好吧。”笙月無奈地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笙月出去以後,時方這才正視白駒:“有什麽事嗎?”


    白駒反問道:“你應該知道我找你有什麽事吧?”


    時方笑了笑:“我又不是你肚子裏麵的蛔蟲,你想什麽,我怎麽知道?”


    白駒走到了時方的身邊,瞥了一眼時方手臂上灼燒的傷痕,問道:“怎麽受傷的?”


    “你猜呢?”時方沒有正麵迴答白駒的問題,而是把問題拋迴了白駒那兒。


    白駒迴答道:“我猜,是被‘流光之火’灼燒的。”


    “聰明。”時方笑道,“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啊。”


    白駒略微有些詫異:“你就這樣承認了?”


    “實話實說,有什麽不對嗎?”時方莫名其妙地看著白駒,“我們得到情報,有人要在昨夜搶劫兵部從煉火城運往洛印城的‘流光之火’,於是,我找到燎原和零蝗,連夜出城,想要守護好‘流光之火’,相信你也知道這東西有多危險了。本來,我們已經快要控製住對方了,不料,對方直接將‘流光之火’點燃,我們一個不留神,被炸傷了。剩下的‘流光之火’,也被他們劫走了。”


    聽到時方的說辭,白駒忍不住笑道:“故事編得不錯。”


    “你覺得我在騙你?”時方皺起了眉頭,緊接著,他好像想到了什麽,目光中閃過一抹震驚,“你不會懷疑,是我們‘暗影群狼’劫走了‘流光之火’吧?”


    白駒說道:“運送‘流光之火’的內情,屬於至高機密,除了參與之人以外,隻有兵部尚書與大理寺卿伍天倫知道。你現在告訴我,你也知道內情,這不是矛盾了嗎?不如你說說看,告訴你情報的人是誰。”


    時方歎了口氣,一副因為被懷疑而不爽的神情,辯解道:“我知道,是因為兵部尚書彭河在前天晚上來找過我,告訴我說他覺得可能有人要劫‘流光之火’,拜托我昨夜去守護‘流光之火’。我們‘暗影群狼’身為屬將,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大殷,我們怎麽可能去劫‘流光之火’呢!”


    “的確能自圓其說。”白駒略微點了一下頭。


    “白隙然,你什麽意思?”時方瞪著白駒,眼神之中閃爍著怒火。


    “沒什麽意思。”白駒淡淡地說,“對了,你知道昨夜禮部尚書府起火的事情嗎?”


    “聽說了。”時方點點頭,“聽王將大人說,那火似乎是源自於‘流光之火’的火藥。這整座洛印城之中,應該隻有禁軍手裏有這火藥了吧?”


    “禁軍營的武器庫之中,被盜走了一盒‘流光之火’,我想,大概就是兇手利用這‘流光之火’來燒了禮部尚書府。”白駒看著時方,目光十分冷漠,“你知道兇手是誰嗎?”


    “我怎麽可能知道?”時方別過腦袋,不去看白駒。


    “可是,你與禮部尚書有仇啊!你別忘了,禮部尚書之子,李樂懷,以前調戲過笙月,後來,他也是死在了錢端的手裏。錢端與你們‘暗影群狼’之間的關係,到後來人盡皆知了吧?你就能確定,禮部尚書不會把這筆帳算在你們頭上?”


    “為了這點事,我們也沒有必要把禮部尚書滅口。”時方堅硬地說道,“再說了,就算我念及李樂懷做過的事情,想要報複在禮部尚書的頭上,也完全沒必要舍近求遠地用這種方法。你應該知道的,這種滿是汙點的官員,隻要我們屬將想,就能夠直接下手。”


    白駒的臉頰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你什麽意思?”時方皺起了眉頭。白駒這自信的笑容,讓時方心中有些慌張。


    白駒說道:“整座洛印城之中,有能力從禁軍營盜走‘流光之火’的人並不多,而有能力盜走‘流光之火’的人,想要殺掉禮部尚書,也沒有必要用這種手段。在我看來,禮部尚書府的火,隻是一個幌子,想要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至於禮部尚書死沒死,這不重要,因為其真正目的,並不在此。”


    “你也清楚,禮部尚書品行不端,身後的汙點很多。這樣的官員,死不足惜。所以,選擇禮部尚書作為犧牲品,也無可厚非。更何況,禮部尚書死了以後,無論是刑部還是大理寺,都會從與禮部尚書結仇的人查起。如若對方與禮部尚書毫無關係,甚至都不會成為懷疑對象。”


    “剛才說了,禮部尚書府的火,隻是一個幌子,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其真正目的,應該就是兵部所押送的‘流光之火’了。”


    時方接話道:“可惜,昨日來劫‘流光之火’的人都蒙著麵,我們也無法確定其身份。那批‘流光之火’少部分在現場被引燃,大部分都失蹤了,唉,真擔心對方會不會用‘流光之火’來幹什麽壞事。”


    “你先別著急給我提供線索,畢竟,在我這兒,你的嫌疑都沒有洗清呢!”白駒瞥了時方一樣。


    時方說道:“可是,你也無法反駁我剛才給出的說辭。”


    “我會去找兵部尚書彭河求證,你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白駒冷冷地看著時方,“畢竟,知道押送‘流光之火’情報的人並不多,而你們‘暗影群狼’則是最有能力去劫的。為了隱瞞身份,施展苦肉計,也不是你做不出來的事。”


    語罷,白駒從時方的房間離開,朝著兵部尚書府而去。


    笙月走了進來,坐到時方身邊,關切地問道:“夫君,你沒事吧?白隙然,他沒有為難你吧?”


    時方伸手,摸了摸笙月的腦袋,說道:“沒事的,放心吧。不過,白隙然這一來,我倒是知道那小子之前說的不讓我們知道的事情是什麽了。他用‘流光之火’來對付禮部尚書,以此來吸引白隙然的注意力,也的確是一招妙棋,同時也是一招險棋。當然,若是沒有禮部尚書府的火焰這一個幌子,估計白隙然和江令成更容易查到我們身上吧。”


    笙月的臉頰上,依然布滿了愁容,“夫君,要不,我們還是收手吧?這件事情畢竟太危險了……”


    時方溫柔地撫摸著笙月的臉頰,說道:“你知道我不可能收手的。為了大殷,我一定要去做。也許,在將來,我會是一個罪人,但是那個時候,我相信大殷的鐵蹄已經將那幫匈夷給踏平了!”


    “可是,你會出事的……”笙月心疼地看著時方手上的這些灼傷,她伸出手,在時方潰爛的皮膚上麵滑動著,“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事……時方,我愛你!”


    “我也愛你!”時方拉起笙月那雙潔白的手,將那雙手放在嘴邊親吻了一下,“很高興,你能對我說出這句話。我答應你,這件事之後,我就帶你離開洛印城,遠走高飛,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風流一世!”


    “夫君……”笙月倒在了時方的懷裏,感受著時方手臂的溫暖。


    時方緊緊地抱住了笙月,眼中充滿著堅毅。


    且說白駒離開了時方所居住的宅子之後,往兵部尚書府趕了過去。


    原先的兵部尚書,由於支持王文甫起事,而被滿門抄斬了。那彭河,是新上任的兵部尚書,他原先是兵部的一個主事,因為反對兵部歸於王文甫所用,而被前兵部尚書邊緣化。王文甫起事失敗以後,兵部整改,在新任丞相楊尹鑫的舉薦之下,彭河當上了兵部尚書。事實證明,那彭河的能力確實不俗,上任一個月,就將兵部管理得井井有條,讓一切都步入了正軌。


    對於兵部尚書府的圍牆,已然突破昊天境界的白駒,基本上可以視為無物。他很輕易地就瞞過了其他人的耳目,進入了兵部尚書府當中,


    作為兵部尚書,彭河和江時、伍天倫一樣,都是要上早朝的。此時彭河並不在家中,白駒也不著急,就在彭河的府中等彭河迴來。


    在丫鬟將彭河的書房打掃幹淨之後,白駒潛入了書房之中。一般來說,一個官員的重要文件都會保留在書房,看書房能夠看出這個官員是否稱職。


    白駒來到書桌旁邊,上麵放置的,都是兵部的重要文件,上麵都做了很詳細的批注,可以看得出來,彭河很是用心。不過白駒沒有往下看了,一方麵,白駒確實看不懂上麵具體寫的什麽;另一方麵,這些都是兵部的機密要聞,白駒也不便多看。


    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聲響。


    白駒一驚,縱身一躍,跳上了屋簷。


    書房的門被打開,進來的是一男一女。那女子雖然長得很一般,身材也比較肥碩,但是身上的衣裳卻十分華美;那男子雖然長相俊俏,身材健壯,卻穿著一身布衣,在白駒眼裏毫無氣質可言。


    隻見那男子畏畏縮縮地站到角落上,嘴裏念叨著:“夫人,這裏可是老爺的書房,這樣,不好吧?”


    那女子大手一揮,說道:“那個糟老頭子現在上早朝去了,周圍的下人都已經被我遣散了,你還怕什麽呢?”


    “可是……”男子低下頭,“我總覺得這樣不好。”


    “沒什麽不好的。”那女子擺出一副嫵媚的樣子,但是這副樣子,在見慣了美人的白駒眼裏,與庸脂俗粉無異。那女子伸手,勾住男子的下巴,往男子的嘴巴裏麵吹著氣,“來呀,你不是早就想要在書房搞了嗎?還在等什麽?”


    那男子紅著臉,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終於,他再也忍耐不了了,翻身將女子撲倒。緊接著,二人就在這書法之中,上演了一出春宮戲。


    白駒無奈地看著這一幕,他算是清楚現在是怎麽迴事了。


    那女子,是彭河的妻子彭氏,她這是趁著彭河不在府中,在這兒偷人呢。


    白駒本就非正人君子,正遇上了這種春宮戲,白駒應該是很樂於留下來觀看的,無奈那女子的臉頰與體型實在是毫無美感,叫聲也淒慘得很,這讓白駒一秒也不想要多呆下去了。


    不過,現在他們二人在下麵幹那事,白駒也不好從門窗離開。他見那個男子還是少年,他是真的怕自己鬧出了動靜,給少年一嚇,嚇得不舉了。


    現在,白駒是走也走不了,留也不想留,真有些憋屈。


    無奈之下,白駒隻能在這書房待著,等到他們完事了。白駒原以為要等很久,不料,還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那二人就結束了。彭氏與那少年心滿意足地躺在地上,迴味著餘溫。


    彭氏仰躺在地上,看著房梁頂,臉頰上還微微泛著一點紅暈。突然一個白色身影在她的眼前閃過,彭氏驚座而起,大喝道:“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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