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妖魔峽穀一戰後,由於楚江伶三人的及時出現,妖魔兩族雖有兵戈之爭,所幸傷亡甚小,妖魔二族並未傷其和氣。


    而楚江伶這位早已傳聞隕落的妖太後的突然出現更是讓狐族喜極而泣。不但避免了一場戰爭,而且還找迴一位摘星之境的大高手,這不就是雙喜臨門嗎?!雖然這位大高手頭腦還不甚清醒。


    而妖族班師迴朝途徑望魔城時又恰好遇到剛趕到此城的牛大力和花太閑一行人。由於要防範獅王,牛大力從未離開過南草原,不知為何卻跑到了這裏。


    九尾細問之下才知,妖魔峽穀的消息傳出以後,由於反叛之事暴露,終是害怕九尾的手段,獅王竟率部下精銳慌慌張張地向東北部白州方向逃去,所留不過一些毫不起眼的普通小妖,至此牛大力不費吹灰之力便統一了南北草原全境。


    正所謂喜事連連,眾妖迴到狐丘妖皇城,原本瘋癲的楚江伶在看到二兒子胡大有那一刻,瘋病竟自動好了,認出了自己這個失散多年的孩子,母子二人相擁而泣,讓人不甚唏噓。楚妖後一生坎坷,但結局終是一個“好”字。


    至於胡佑,時隔多年終是再次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和從小把他帶大的六勺姑姑。隻是其身份被九尾隱去,隻在暗處與家人相認。那個騎驢踏碎虛空的後生,在九尾刻意引導輿論的情況下好似消失了一般。


    而花太閑和六勺的婚事就此提上日程,兩人兩情相悅的事情在妖族高層早已不是秘密,就連離經叛道的獅王見了花太閑都是一口一個駙馬的叫著。之所以這多年二人還未成婚,隻因一來妖族根基不穩,各個勢力之間貌合神離。二來就是胡佑的丟失,當然此事是花太閑和六勺二人的約定,其它人並不知這楚妖後的二皇子和人族女子有了孩子。在他們看來人和妖結婚能生出兒子,這不扯淡嘛!


    兩人私下約定待找迴丟失的胡佑之後,二人便成婚,至於世俗之人如何看待,隨他去吧。


    “姑姑是這天下最美的人!隻是…”看著此時滿臉幸福的姑姑,胡佑猶豫著不知該不該開口。


    “隻是什麽?你小子許久未見,跟你姑姑我也開始吞吞吐吐了是吧。”說著便伸出一隻玉手過來擰胡佑的耳朵。


    “哎呀!疼,疼!姑姑快鬆手,我說,我說。”胡佑緊縮著脖子忍著疼叫喚道。


    “哼!長高了呀!以前垂個手就能擰到,現在得揚起手才夠得到,小胡佑,別以後長大了就能和姑姑打馬虎眼,你永遠逃不出姑姑的五指山,哈哈哈。”六勺鬆開了手,又拍了一下緊縮著腦袋的胡佑,“快說!”


    “嘶!媽呀疼死了!”胡佑一邊揉著自己發紅的耳朵一邊說道,“姑姑,你可覺得花將軍最近有些反常?”


    聽了胡佑此話,原本笑意盈盈的臉上不由眉頭輕蹙,浮上了幾分幽怨,她何嚐不知胡佑口中之意。這花太閑自迴來之後,似乎換了個人,原本性格開朗,巧舌如簧的他變得沉默寡言,不愛說話了。而且原本待人親和的花太閑脾氣變得極其暴躁,下人做事稍不如他意,他便又打又罵。花太閑似乎忘記了好多過去的好多事情,就連結婚一事也是六勺自己主動提出的。


    “你說得這個我也感覺出來了。為此我還私下裏找牛大力詢問過,牛大力說他在逃離泥城的過程中被獅王傷了腦袋,一些事便記不起來了。哎…他終是為了我妖族才變成這樣,其實我心中是對他有些愧疚的。”六勺喃喃說道。


    “可是姑姑,若他以後都是這般模樣,你能幸福嗎?”胡佑著急地說道。


    “他終是為了妖族才變成這樣,我想補償他,至於餘生能否幸福,隨便吧,或者這就是命。”六勺其實有句話未說出口,她是真的愛花太閑這個人。


    “可是姑姑…”


    不曾想原本刁蠻任性,無所顧忌的姑姑竟也有逆來順受,接受天命的一麵,胡佑不由心中大急。


    “好了,今日是姑姑大喜的日子,你小子莫不是舍不得姑姑嫁人?哈哈,別擔心了,有你們一家人在,你還怕他欺負我不成。”六勺強笑著安慰道。


    見姑姑這般堅持,胡佑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在心中暗暗的歎了口氣。


    ……


    妖皇城,占地麵積方圓千裏,是妖族的第一大城,也是妖族的皇權中心,古來素有入駐皇城便為帝的說法,此城不知見證了多少皇族更替,淹沒了多少豪傑英雄。


    妖皇城四周厚重的城牆環繞,其城牆高百丈,厚三十丈,遠遠看去高聳挺拔,如同大山一般。不知此城建於何時,湊近看時,城牆表麵的石磚久受風雨侵蝕皆顯風化破損之狀,雖有微瑕,但卻不影響其主體,城牆堅固牢靠,可擋百萬雄師。


    此城四周分開東南西北四處城門,同東西南三麵不同,其北城門尚新,隻是在其城牆之上有一巨大的爪痕,此痕數十丈大小,更是深入牆體數丈之深,是當年虎魁攻城時所留。後九尾命人隻修複了城門,這道爪痕則一直留在上麵,以警後人之用。


    白銀河源起狐丘西北居寅山脈,從妖皇城西側向東南緩緩而流,妖族在其邊上開出一條支流,引入妖皇城,以作吃水之用。河水流入妖皇城之後,妖族改良河道,又把這條支流分成無數小河,說是小河,但每條都有十船之闊,河上船隻繁忙,石橋橫跨,河流兩旁房屋林立,楊柳依依,竟似江南水鄉之景。這無數小河在城東又合到一起,匯入白銀河。這條支流被妖族稱為灌城河。


    入夜,殘月高懸,星光點點。


    妖皇城一派熱鬧景象,隻見處處紅燈高掛,紅旗招展,一朵朵煙花在空中綻放,一聲聲炮鳴在耳畔迴響,看不盡的人間良辰,聽不完的笑語盈風。灌城河兩岸燈紅柳綠,人群擁簇,當然,這大多數皆人身獸首,毛臉雷公,宛如一個妖怪世界。偶有一兩位人類模樣的,皆身著華服,急匆匆向皇宮趕去,今日是妖族公主的大婚之日,妖皇九尾在妖皇殿大擺皇廷盛宴,宴請妖族各路大妖。


    此刻妖皇殿內燈火通明,眾妖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不時有仆人打扮的小妖進進出出,用以補充美酒佳肴。


    殿內居中坐在首位的是妖太後楚江伶,隻見她身著鳳袍,頭戴鳳冠,胸前琉璃珠,指上白玉環,一品容顏微含笑貌,一骨風流不失威嚴。瘋病好了的楚江伶卻有一番雍容華貴,母儀天下的風采。


    在楚江伶左手下位依次坐的是妖皇九尾,楚江伶二子胡大有,二媳婦胡秀秀,姑爺花太閑和公主六勺,其後排是一眾狐族長老管事,而胡佑也坐在其中。


    在楚江伶右手下位依次坐的是其弟烏鳳,牛妖王牛大力孔靈兒夫婦和孔雀族族長孔德,另有一處空座不知為誰所留。其後則是妖族各路大妖和成名之輩。其中最顯眼的便是身著玉色長袍的孔乙,隻因坐在其身邊的大都是一些模樣粗獷,長相兇惡的大漢,反倒襯得他如翩翩公子一般。隻見孔乙不時對著坐在對麵人群中的胡佑擠眉弄眼,怪笑連連,卻是毫無公子穩重一說。


    “好,大家都靜一靜,聽老身囉嗦幾句。”卻是楚江伶站了起來,手中拿著一個純金打造的酒杯,上麵花紋雕刻,栩栩如生。眾人見楚江伶站起,不由一個個住了口,一同看向她。


    “我楚江伶瘋魔幾十載,原本以為就這樣泯滅人間。不曾想竟得老天垂憐,瘋魔半世,最後終是拖著這一身老骨迴到了家,並且我那失散多年的小兒也迴到了家,”楚江伶雙目晶瑩地看向胡大有,“也算醫好了我的半世瘋病,兒啊,母親時常覺得對你不住,我在此間自罰一杯,以表歉意。你雖已荒廢了靈體,不能修行,但以後凡我楚江伶和你哥九尾活著一天,便無人敢欺負和小看與你。”楚江伶話畢美目含煞地環顧四周,而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老娘我瘋魔半世才找迴來的兒子,你們一個個竟敢罵他廢材,誰再罵,我就讓誰變廢材。)


    楚江伶此話說完,場上的一些大妖和狐族成員紛紛變了臉色,這楚妖後別看平時懶與俗事,心裏卻是同明鏡一般瞧得清楚,這是在敲打他們呀!


    要知道妖族一向以武力為尊,他們尊尚強者,看不起弱小之人。而胡大有由於年齡過大,偏偏無法修行,所以一些人雖表麵上對其恭恭敬敬,背地裏卻罵他是個廢材王爺。加上胡大有為人忠厚老實,有些更是變本加厲地當他麵冷嘲熱諷。楚江伶此舉意在堵上那些是非小人的嘴巴,有護兒之意。


    身邊的美仆又把楚江伶手中酒杯重新滿上。


    “今日是小女大婚之日,我知各位頗有微詞,我堂堂妖族公主為何要下嫁一個人族修士?其實在我看來眾生無類,別說他是一個人族大能,就算他是一個普通人族,隻要我小女喜歡,隻要兩人兩情相悅,我楚江伶也會支持他們。至於我妖族的青年才俊,我狐族美人又不是隻有六勺一位。你若有本事俘獲哪位狐族姑娘的芳心,自可與我來說,不管你出身高貴平庸,老身為你們證婚如何?!”


    “好!”在場的一些年輕人紛紛起哄,拍手稱快。


    楚江伶見這些年輕後生反應這般強烈,不由會心一笑,又飲一杯,眾人端起酒杯一起迴敬了楚江伶。


    “哈哈哈,如此良辰吉日,可有我老頭兒一碗酒吃?”眾人推杯換盞間,一句粗礦有力得聲音從殿外傳來。其音聲如洪鍾,中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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