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兮簡單收拾了下就去文家了,一進門文岩岩就拽著她的手,詢問道:“安兮寶貝,你在h市見到新城了沒有?”


    霍安兮搖頭,挑眉道:“你們急著讓我來你家,就是為了我新城的事情?你這麽想他,幹嘛不跟他電話視頻?”


    文岩岩滿眸哀怨,“我哥這些日子都在家裏休息,拿不準什麽時候就突然出現,要是被他發現……我估計會死得挺慘。”


    霍安兮卻不以為然,不住地為何,她總覺得文岩岩跟周新城談戀愛這件事,文昊承不可能全然不知,不過這也僅僅是霍安兮的猜測罷了,自然不會說出口。


    文岩岩又道:“話說,你不是要待到初三嗎,怎麽就迴了?真的是公司有急事還是傅家有人欺負你了?”


    文岩岩當真是個人精,沒想到一語中的,但這個問題霍安兮不想撒謊,索性就不迴答,轉移話題道:“文大哥呢?”


    文岩岩指了指落地玻璃外,道:“今天陽光不錯,我哥在花園裏看書呢。”


    “你陪我去找你哥拜個年吧,畢竟他在家,我來了不知會他一聲總覺得不好。”


    文岩岩點了點頭,便牽著霍安兮的手一道朝花園走去。


    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冬日的陽光灑在身上少了盛夏的灼人唯有溫柔,文昊承穿了一身淺灰色的家居服坐在陽光下,姿態優雅的看著書,美好的像是一幅畫。


    文岩岩並不擔憂會吵到文昊承,大步走向前去,“哥,安兮來啦。”


    文昊承修長的手抵在書頁上,緩緩的抬頭掃了兩人一眼,淡淡的應了一聲,並看不出什麽情緒來。


    霍安兮莞爾,笑道:“文大哥新年好,祝你接下來的一年順順利利紅紅火火!”


    “噗——”文岩岩不給麵子的嗤笑了一聲,隨即吐槽道:“你的祝福也太不走心了,這話一點新意也沒有。”


    霍安兮可不服,“祝福要什麽新意,隻要有最古樸美好的祝願就可以了。”


    文昊承微微頷首,隨後不鹹不淡的道:“紅包一會給你。”


    霍安兮解釋道:“不用的,文大哥,我也沒正式給你拜年,不要紅包的。”


    文岩岩看熱鬧不嫌事大,然後道:“哥,我跟你說,安兮就是為了紅包才來的,之前我給她打電話,說你給她準備了壓歲錢,她立刻就跑過來了。”


    霍安兮窘到不行,好在文昊承早就習慣了她們倆這樣吵吵鬧鬧的,頭也沒抬,繼續看他的書去了。


    霍安兮是個識趣的人,既然文昊承要看書,她也就不打擾了,拉過文岩岩去廚房做烘焙,反正閑的無聊,下午親手做個蛋糕當下午茶,然後曬曬太陽也是不錯的。


    這樣,她就沒有空去想她跟傅景之之間的事情了。


    文岩岩對烘焙和下廚可是提不起一絲的興趣,隻能在廚房偶爾也霍安兮遞遞東西,然後拍拍照,仗著文昊承不會過來,還跟周新城視頻了一會。


    文岩岩雖然在製造的過程中幫不上一點忙,但在吃的上麵還是十分捧場的,文昊承不吃甜食,霍安兮和文岩岩便曬著太陽悠哉悠哉的吃完了一個六寸的蛋糕。


    曬著暖洋洋的太陽,吃著美味的蛋糕,文岩岩舒適的眯眼,然後朝五米外看書的文昊承嚷嚷道:“哥,你真的不嚐嚐嗎?安兮的手藝超好的!”


    文昊承不悅的皺眉,冷冷道:“文岩岩,攝入過高的脂肪對身體沒有好處。”


    仗著隔的遠,文岩岩朝文昊承翻了個白眼,然後把最後一口蛋糕塞到自己嘴裏。


    文昊承黑了臉,目光卻落到了一旁的霍安兮身上,淡淡道:“手藝很好?”


    這個問題真是讓霍安兮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頓了頓,謙虛道:“尚能下咽。”


    文昊承又問:“會做飯嗎?”


    霍安兮點頭。


    文昊承難得的露出幾分滿意之色,“那你去做晚飯吧。”


    “……好。”


    霍安兮發現文昊承身上真的有長輩的氣質,他隨口說說,都讓人不由得點頭去做,不過她本來就是這樣想的,來文家給這兩兄妹做頓飯,也算是報答他們在大過年的時候收留了無家可歸的她了。


    最開始做飯的時候,文岩岩是在一旁打下手的,可文岩岩從小就沒有下廚的經曆,根本就是五穀不分,佐料都會拿錯,最後霍安兮歎了口氣,讓她去餐廳等著吃晚飯就好。


    就三個人吃飯,霍安兮做了四菜一湯,端上桌的時候文岩岩連連豎起大拇指,然後在霍安兮落座後,舉起手機拍了個大合照。


    可是這一晚,無論文岩岩怎麽挽留,霍安兮都沒有睡在文家,她之前答應過傅景之,不會再住在文家了,即使現在這個決定他不會知道。


    之前去y市的時候她就將在文家的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隻剩下那個杯子沒有拿,吃過晚飯後,霍安兮拿上杯子,便同文昊承、文岩岩道別,然後迴了酒店。


    直到迴到酒店她才從口袋裏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意料之中的沒有一條來自傅景之的消息,她點開了他的對話框,想要告訴他自己從文家搬出來了,可是想到之前在傅家發生的事情,又覺得不知從何說起,便又關掉了手機。


    ---


    y市。


    是夜,華燈初上,處處都是璀璨的燈火,而傅景之靠坐在他在市裏的公寓裏,將手裏的充電寶翻來覆去,如此反複,一言不發。


    周新城受不了了,“喂,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大年初二的你,你都在外麵待了一整天了,還不迴去嗎?”


    傅景之停下翻轉充電寶的動作,用右手握著充電寶,然後大拇指輕輕摩擦著充電寶,依舊一言不發。


    周新城拿過抱枕直接朝他砸過去,“臥槽,你倒是理老子一下啊,你不迴傅宅,我還要迴家呢,大年初二的,要是太晚迴去,我家老爺子會活剝了我的!”


    周新城知道傅景之心情不好,之前還很得意的說,今年過年要帶霍安兮迴自己家待三天,甚至拒絕他們幾個發小的牌局,誰知道昨天突然找上他,也沒帶上霍安兮,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問他什麽都不答話,就說了句霍安兮迴h市了,讓他告訴文岩岩。


    周新城心想,這兩人肯定是鬧別扭了,不然怎麽可能霍安兮大年初一就跑迴h市了呢,可傅景之就像個悶葫蘆,怎麽問都不答話,但周新城也沒有太擔心,畢竟傅景之跟霍安兮在一起一年了,感情一直很好,再說了,情侶之間鬧鬧別扭是很正常的事情,於是也就沒有多問了。


    可是今天一大早的,傅景之就開車去他家把他接了出來,然後吆喝了幾個發小兄弟一起打牌,期間還不斷的督促他,不要隻顧著跟他們打牌冷落了女朋友。周新城還能不懂這腹黑老狐狸的言下之意麽,估計是跟霍安兮鬧別扭了,想知道她的消息自己又不好意思問,所以想讓他通過文岩岩來打聽。


    嘖嘖嘖,戀愛談到如此百折千繞的地步,周新城也算是服氣了。


    於是每當文岩岩傳來一張照片,周新城就遞給傅景之看,下午的時候文岩岩傳來一張和霍安兮在做蛋糕的照片,傅景之看完後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麵色如常的和大家打著牌。


    之後當周新城告訴他,霍安兮正在文家親自下廚做晚餐的時候,傅景之的臉上便開始不好看了,打牌也越來越沒有章法,明顯的心不在焉。


    後來,沒有多久,周新城的手機又響了,周新城低頭瞄了一眼,發現文岩岩又傳來了一張照片,感受到身旁傅景之的低氣壓,他決定不當著傅景之的麵打開了。


    誰知道前麵都故作不感興趣的傅景之突然拿過他的手機,遞給周新城的手邊,冷冷道:“解鎖。”


    什麽叫做‘找虐’,周新城覺得這兩個字傅景之體現的淋漓盡致,因為文岩岩這次傳來的照片裏,有三個人,分別是文岩岩、霍安兮還有文昊承。


    文岩岩正對著鏡頭做了個鬼臉,而她身後的霍安兮正在給文昊承盛湯,文昊承的目光落在霍安兮的手上,隱約可見有幾分溫柔。


    傅景之整張臉都黑了,倏地站起身來,不顧周圍朋友詫異的眼神,這牌說不打就不打了。


    周新城看著傅景之那樣子,覺得又新奇又好笑,大概是往日裏被傅景之坑慣了,他這個時候有幾分幸災樂禍,“傅景之,你這是吃醋了嗎?”


    “……”


    周新城笑得賤賤的,“為了一張照片吃醋,多部男人啊。”


    “……”


    傅景之沒說話,隻是幽幽的看了周新城一眼。


    而這一眼的後果時,傅景之散了牌局,沒有纏著其他的朋友,卻死死拉著周新城,不肯他走,也就有了此時此刻在傅景之在市裏的公寓裏,兩人幹瞪眼幾個小時。


    “我不管你了,我真的要迴去了。”


    語罷周新城起身欲走,而傅景之抬頭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看的周新城背脊發涼,真是後悔自己下午嘴賤,頗有些哀怨的說道:“傅景之,我都說了安兮沒住在文家,她都迴酒店住去了,對了,還是你家那個洲際酒店,你要不信,自己打電話去問問就是啊。”


    “……”


    “岩岩跟我說的很清楚,說安兮之拿了個杯子就走了,千真萬確,你就別糾結了,也別拉著我跟你一起蹉跎青春了,好嗎?”


    “……杯子?”傅景之眸色加深。


    周新城哪裏知道之間的是非曲直,“對啊,岩岩還說了,安兮拿走了那個杯子後就跟她還有她哥哥說了,以後不住在文家了……”


    周新城話還沒說完,傅景之就將手裏的充電寶扔在一側,低垂著頭,遮住所有的情緒,緩緩道:“你迴家吧。”


    “……那我真走啦?”傅景之這樣說周新城反而有幾分不踏實了。


    “嗯,我再坐會就迴傅家了。”


    “那好,那我真走了,你也別迴去太晚。”


    周新城走了後,傅景之一個人在沙發坐了很久,然後起身離開。


    像他這樣,明明心一陣陣的抽痛,卻生生把所有情緒都吞下去,再帶著一張和煦的笑臉迴家,唯恐家裏人察覺出一絲異常,遷怒到霍安兮身上,大抵,算是深愛了吧。


    可是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愛一個人,原來會覺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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