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汪天龍一陣急攻,明珠頓時連連倒退。汪天龍的武功本就勝過明珠,汪天龍失憶後,練劍專注,進步迅速,劍法突然達到了另一個境界,明珠隻守不攻,更是難以應付。轉眼間,明珠身上挨了幾劍,幸好沒有傷到要害。眼看,再有十招,明珠非傷在汪天龍劍下不可,突然,三匹戰馬飛奔而來,馬上人喝道:“曹公子休怕,老奴來也。”


    明珠瞥眼一看,頓時大喜,原來,來者是曹安和邙山二老。三人原本和明珠相隔半日的路程,因為明珠在荊州耽擱了時日,因此被三人趕了上來。曹安和邙山二老加入戰團,明珠這才抽身退了出來。


    胖老者道:“姓汪的小子,現在普天之下,沒有人不知道呂無為是奸詐陰險的小人,你怎麽還跟他在一起?”汪天龍怒道:“誰是汪天龍?在下姓龍名天。”


    瘦老者道:“完了,居然連祖宗都背叛了,胖子,還和他廢什麽話,替汪一教訓教訓他。”明珠忙道:“二位先生,汪天龍失去了記憶,隻是受呂無為蒙騙,你們不要傷害他。”曹安道:“公子快走吧,我等手下會有分寸的。”說完,曹安晃身來到呂無為身前。呂無為見狀唿嘯一聲,飛身後退,上了馬車。汪天龍隨即也急刺幾劍,跳出圈外,隨呂無為去了。曹安本待追趕,明珠擺擺手,道:“算了,這小子多行不義,汪一和西山老巫兩位前輩會找上他的,咱們趕路要緊。”


    這一日,明珠來到了京城。


    迴到曹府後,他來不及沐浴更衣,便急匆匆去見曹戒。


    曹戒正坐在大廳之上,頭發完全白了,神色也非常委頓。他聽到腳步聲後,抬頭看到了明珠等人。曹戒神色一喜,從椅子上欠起身來。明珠等人抱手見禮。曹戒擺擺手,道:“明珠,你可迴來了。”曹安見了曹戒的樣子,神色微微一動,抱手道:“奴才接到公公密函,便和公子晝夜趕路,公公,你怎麽了,好像氣色不太好。”明珠道:“是啊,曾祖父,你的樣子看上去非常疲憊,是不是得了什麽病?”曹戒歎了一聲,招招手,讓明珠到自己身邊坐下,輕聲道:“孩子,曾祖父上了年歲,身體不行了。”


    “不,曾祖父,你會長命百歲的。”


    “沒有人能長命百歲,即使曾祖父想,也有人不希望曾祖父活下去。”


    “孩兒決不會這樣想的。”


    “曾祖父相信你,但是,南方的亂民不希望曾祖父活下去,朝中文武想必也有不少人盼著曾祖父歸天,即使當日曾祖父那些宦官同僚們,怕是他們也早咒著曾祖父閉眼呢。”


    “曾祖父,你是說……”


    “就是王弗、張然那些人,他們雖然也曾和曾祖父結為同黨,為壓製外戚集團出過力,但是,隨著曾祖父年歲的增長,他們的權利欲也在逐漸膨脹,唉。”


    “曾祖父,你不要多想,養好身體要緊。”


    “不行了,曾祖父怕是不行了。”


    “曾祖父,孩兒認識一位郎中,叫張仲景,有起死迴生之能,南方瘟疫如虎,他一粒藥丸下去,便可立愈,堪稱神醫,待孩兒請他來為曾祖父治療。”


    “哦,世上果有此人?”


    “孩兒迴房後,定會修書一封,曾祖父可差人前往章安,將其請來。”


    “好,很好,哈哈,看來,曾祖父還能再多活幾年。”


    接下來,明珠向曹戒匯報了南方戰事,當說到義軍大勢已去時,曹戒道:“明珠,還記得曾祖父給你寫過一封密函嗎?你怎麽沒有把許生父子引為己用?”


    “曾祖父,義軍起事,天下大亂,孩兒怎能利用此時,煽風點火。”


    “你……”


    “曾祖父,難道孩兒所說不對嗎?”


    曹戒咳嗽了一聲,屏退曹安等人,這才道:“孩子,看來你還不明白曾祖父的內心,實話告訴你吧,漢室江山根基已動,早晚會天下大亂。”


    “曾祖父……”


    “孩子,趁此亂世,我等當暗中收買兵馬,引為己用啊。”


    “引為己用?”


    “是啊,曾祖父在密函中曾著重突出了這四個字,難道你還不明白?”


    “恕孩兒愚鈍,曾祖父,咱們都是大漢子民,既然天下將亂,咱們就該奮身而起,為維護漢室江山而效力,怎麽能……能亂上添亂,將義軍引為己用?”


    “你啊,讓曾祖父怎麽說呢,你有保護漢室江山的心不錯,忠心可嘉,可是,漢室江山就要傾覆了,你還保它作甚?”


    “什麽?”


    “朝廷昏庸,官吏腐敗,百姓怨聲載道,天下即將大亂,漢室江山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老者,即便是神醫,也迴天乏術了。”


    明珠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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