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老巫這才明白,怪不得當日華佗說玉姬所中之毒要比於吉等人重一倍,原來如此。他一怒之下,想跳起來殺了呂無為,隻是,“四君子”劇毒無比,縱是半粒,也決不可小視。西山老巫剛想起來,頓絕渾身發麻,接著,一股烏氣湧了上來,滿臉烏黑。


    呂無為微微一笑:“李前輩,毒藥是你的,你該知道它的性子,你越是發怒,越是運氣,它越發揮快,是不是呢?”說完,呂無為又繞著汪一轉了一圈,笑道:“還是汪前輩有自知之明,不錯,像你這般全身放鬆,不抵不抗,毒性便發作的慢。”


    汪一冷笑道:“姓呂的,沒想到我和李兄縱橫江湖,所向無敵,今日栽在你這等卑鄙小人手裏。”呂無為微微一笑,道:“汪前輩不要怪在下,在下也是為了義軍大業著想,若非如此,你們幫了明珠,把在下殺了,在下一死事小,但是,越王無疑如同丟掉一臂,那誰來輔佐越王成就大業?權衡再三,在下也不得不做這卑鄙小人了。”


    西山老巫怒道:“姓呂的小子,快把本巫殺了,要不然,等本巫解了毒,第一個殺的人就是你。”呂無為搖搖頭,道:“殺你不難,隻是,在下還想看看你們毒發身亡的樣子,哈哈,哈哈。”呂無為異常得意。想不到一正一邪,江湖兩大絕頂高手都落在他的手上,這等傑作,除了他呂無為,誰人能夠?西山老巫和汪一神情之落寞,無以言表。呂無為越是得意,他們越是心中說不出的滋味。試想,兩人在江湖中是何等身份,居然落到呂無為的手裏,這等憋氣誰受得了?西山老巫哇地一口鮮血噴出,汪一也是一瞬間像蒼老了許多,神情委頓之至。


    許生看在眼裏,有些不忍,道:“軍師,以本王看,還是給他們解了毒吧?”


    “解毒?哈哈。”


    “軍師,你笑什麽?”


    “越王,你不知道,此毒無藥可解。”


    “什麽?你怎不早說?早知如此,本王也不會答應在酒裏下毒。”


    “如果在下早說,他們怎麽能落到這般地步,也許此時,在下已被他們摘去了頭顱,越王,是這兩人的性命為大,還是數萬義軍的性命為大,古來做大事者必須拿得起,放得下,義軍大業重如山啊。”


    “唉,軍師所說也不無道理,隻是本王實在不忍看他們……算了,還是給他們一個痛快吧。”


    “不,越王,這兩人就交給在下吧。”


    “軍師想怎麽處置他們?”


    “在下要親眼看著他們咽氣。”說著,呂無為喝道:“來人,將他們押下去。”


    有兵士上來,將西山老巫和汪一押了下去。


    汪一和西山老巫被帶到一處囚室。


    汪一等看守出去後,低聲道:“李兄,難道‘四君子’之毒果然無藥可解嗎?”西山老巫搖頭道:“如果有,本巫也不會絕望了。”


    “昔日明珠等人是怎麽解的毒?”


    “當日是華佗為他們解的毒,當然,幸虧左慈以藥丸護住了他們的心脈,再加上毒藥分量小了一半,他們才僥幸不死。”


    “看來,咱們今日是無望了,即使左慈在,華佗不來,誰能解我劇毒?”


    西山老巫突然壓低了聲音道:“汪兄如果真想解毒,倒不是沒有法子?”


    “什麽法子,快說。”


    “這是惟一的方法,本巫也沒有試過,當日本巫得到‘四君子’毒藥的煉製方法時,上麵曾說,此毒無藥可解,若以真氣催之,也不能盡排體外,餘毒一旦流入心房,立時斃命,不過,若中者欲活命,可將毒氣逼於四肢,以利刃卸掉,毒性便可全解,但若超過十二個時辰,毒性浸入髒腑,則無法自殘。”


    “這……”


    “唉,本巫寧死,也絕不肯成為沒胳膊少腿的人,與其那樣苟活,不如早死。”


    汪一沉吟半晌,突然一字一句地道:“咱們不能死。”西山老巫一驚:“汪兄,難道你想做一個殘人?”


    “若不如此,你我都無命在。”


    “可是,你我要是少了胳膊腿,還怎麽見人?”


    “李兄,咱們形象事小,為孩子們報仇事大,等殺了呂無為這卑鄙小人,咱們便找個隱蔽的地方住下來,再不見世人如何?”


    “對,孩子們不能屈死,少隻胳膊怎麽了?殺了呂無為才能出心頭之氣,汪兄,你聽著,氣聚膻中,散發全身,凝於一線……”


    汪一按照西山老巫所說,將真氣提在胸口,慢慢地運於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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