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快告訴明珠。”


    小丁在房內聽到了明珠的聲音,大聲道:“曹公子,你快帶姐姐走吧,不要管我。”


    “小丁……染了瘟疫!”


    明珠歎道:“若不是我讓你們來,小丁也不會被傳染上瘟疫,小丁,我一定救你,你等著。”


    小丁隻好以被單嚴實地裹住自己,跟在明珠身後。


    三人從客店後麵牽著三匹客人遺棄的馬,朝城外奔去。


    丁玉瑛一邊催動馬匹,一邊道:“公子,我們要到哪裏去?”明珠道:“去南郡涅陽找張仲景,隻有他才能救小丁。”


    明珠知道,張仲景對傷寒及皮表病理頗多研究,他一開始想到過華佗,但是,又一想,華佗在傳染病的領域未必趕得上張仲景,何況華佗是一位遊方郎中,去向不定,而找張仲景,就容易多了。


    明珠三人馬不停蹄,晝夜趕路,這日一早,來到了南郡涅陽境內。


    進了城,很快便來到了張郎中醫館。小丁剛跳下馬來,再見他跨下那匹馬,突然渾身抽顫而死。小丁不敢離明珠和丁玉瑛太近,一個人躲在牆角。明珠上前喊道:“仲景兄在嗎?”


    明珠喊了兩聲,從裏麵出來一個老者,捋著斑白的胡須道:“你們找仲景幹什麽?”明珠抱手道:“我等乃是仲景的朋友,因妻弟染上屍腐,特來求治。”那老者瞥一眼小丁,道:“看他的樣子,已中腐毒頗深,你們居然還敢和他一路趕來?真是不要命了。”明珠忙道:“小丁染病,不敢放棄,因此才一並前來。”


    “你們是來找仲景的?”


    “是的。”


    “看來仲景這小子該出師了,名氣大過師父了,哼。”


    明珠心中一動,他看得出,這位胡子花白的老者,雖然年齡一大把了,度量卻不是很大,忙道:“先生是仲景的師父張伯祖張郎中吧?曹某曾聽仲景說過,張郎中醫道高深,仲景隻恨拜師太晚,還沒有學到您十分之一的醫道,這次曹某匆匆而來,隻因與張郎中不熟,不敢冒昧,因此才把仲景的名字掛在嘴上。”


    張伯祖一聽,神色舒緩了下來,忙道:“他的病絲毫不能耽誤,快讓他到院中來。”


    小丁來到院中坐好,張伯祖已朝內喊道:“仲景,快看誰來了。”


    屋內有人匆匆跑出,正是張仲景。張仲景抬頭看到明珠,驚道:“是曹公子,你怎麽來了?”張仲景正要上前和明珠擁抱,明珠忙擺手止住,道:“仲景兄,曹某的妻弟小丁中了屍毒,曹某一路同來,擔心多少受到傳染,所以……禮節就免了吧。”張仲景趕緊走到小丁麵前,看了看,一皺眉,道:“好厲害的屍毒,毒性隨血液流動,依附頗深,要想驅除,的確不易,待仲景想一想。”明珠忙道:“仲景兄先想著,曹某去焚燒了外麵的死馬。”


    明珠將死馬焚燒後,按照張伯祖所說,又將屍體深深掩埋,然後迴到院子裏,隻見張仲景還在端坐沉思,而張伯祖,則倒背著手,來迴踱步。顯然,兩個人都在尋思解毒之法,思考的方式卻有所不同。


    突然,張伯祖站了下來,張仲景抬起頭來。兩人對視一眼。張伯祖笑道:“好徒兒,你是不是有了解毒之法?”張仲景笑道:“師父,弟子不敢,隻是有了初步的想法。”張伯祖道:“說來聽聽。”


    張仲景道:“《論衡》變動篇曾言,《天官》之書,以正月朝占四方之風,風從南方來者旱,從北方來者甚,東風來者為疫,西方來者為兵,太史公實道言以風占水旱兵役者,人物吉兇統於天也,從王充前輩對司馬遷的推崇看,瘟疫早已引起人們的重視,隻是瘟疫如虎,曆來隻取避法,不尋解法,因此至今難有良藥,從小丁的情況看,他皮表高熱,肌膚淤血,唿吸急促,腸道不收,便如米泔,是‘傷寒’之症。”


    張伯祖道:“仲景啊,你將瘟疫定為‘傷寒’,也無不可,但此‘傷寒’非彼‘傷寒’,字義雖同,概念不同。”張仲景道:“弟子知道,此‘傷寒’乃疫毒所至,非風邪入侵,因此,不能混為一體。”張伯祖嘉許道:“不錯,不錯,無怪外界的人都叫你小神醫,仲景啊,看來你也該出師自立門戶了。”張仲景忙抱手道:“弟子尚未學全師父十之一二,不敢妄自尊大。”張伯祖笑道:“好啦,咱們還是為小丁治病吧。”張仲景道:“好,師父,你看咱們以太陽病脈證治療如何?先以甘草、幹薑、附,以水煮沸,溫服再看效果。”張伯祖道:“可再加上人參,以強心脈。”張仲景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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