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戒頓時明白了,他沉吟一聲,道:“承蒙萬歲看得起何姑娘,這應該是她的榮幸,隻要何姑娘自己願意,明珠那裏就交給奴才吧。”


    皇上望向何月兒,道:“何姑娘,願不願意隨朕進宮呢?”何月兒道:“民女榮幸之至,願意侍候萬歲。”


    皇上哈哈大笑,道:“世上有哪個女子不喜歡朕呢,好,何姑娘,朕就封你為鳳闕殿貴人。”


    曹戒道:“何姑娘,還不謝恩。”


    何月兒忙跪倒叩頭。


    漢朝後宮佳麗們大多居住在長樂宮,也有居住未央宮的。長樂宮內有長秋﹑長信﹑永壽﹑永寧、鳳闕、披香六殿,分居後宮佳麗。另有清暑殿、平樂苑、上林苑等可供玩樂。


    東西兩漢的後宮等級並不相同。西漢皇後妃子以下有十四級,分別為昭儀、婕妤、經娥、容華、美人、八子、充依、七子、良人、長使、少使、五官、順常、無涓。而到了東漢,皇後以下等級縮減不少,隻剩下貴人、美人、宮人、采女四個等級。貴人有金印和俸祿,而美人、宮人、采女皆無。皇上一出口便封何月兒為貴人,在後宮這是僅次於宋皇後的地位。


    在漢朝,皇帝選秀已有嚴格的程序,當然,偶爾也有類似欽點的例子。何月兒一步登天,成了皇上的新寵。其父兄自然也跟著沾了光。何進被封為侍中,何真被封為午陽宣德侯,從此丟了手中的屠刀,過上錦衣美食的日子。侍中是個閑職,因此,何進每天無所事事,到處閑逛。後來,何進找了個機會向何月兒訴苦,道:“娘娘妹妹,做哥哥的雖然有了地位,可這樣混下去又能撈到什麽好處?你在枕邊吹吹風,讓小皇帝給哥哥一個有實權的官做做吧。”


    何月兒道:“你啊,皇上能封你當侍中就不錯了,你怎麽還貪心不足?”何進道:“我的好妹妹,官大不如權大,兵多不如錢多,哥哥的心思你還不明白?”何月兒道:“好吧,找機會妹妹給你吹吹風。”何月兒正是受寵之時,隻要她開口,皇上豈有不許之理。不過,朝中暫無空缺,皇上想起西園遊樂館正在建設中,便又封何進為將作大匠,負責皇家宮廷、宗廟、陵墓的建造和修繕。這一次,何進撈了個肥缺,自然樂不攏嘴了。


    皇上帶走何月兒後,曹戒來到暗室,道:“明珠,你想不想曾祖父放了你?”


    明珠道:“想啊,孩兒當然想。”曹戒歎道:“曾祖父可以放了你,不過你要答應曾祖父一件事,從此再也別喜歡何月兒了。”明珠道:“曾祖父,孩兒知道錯了,你打也打的,罵也罵的,可是你為什麽不讓孩兒喜歡何月兒啊?”


    “因為皇上帶走了她。”


    “什麽?皇上怎麽能這樣?不行,孩兒去找他說理。”


    “明珠!”曹戒喝道:“你知不知道這次闖下了大禍?”


    “孩兒知道,但是,殺也殺得,剮也剮的,孩兒不能沒有月兒啊。”


    “孩子,你怎麽還不明白,這是皇上提出的條件,如果曾祖父法外開恩,何月兒就得進宮,否則……唉,你自己該知道後果。”


    “孩兒不管,曾祖父,你快放我出去,孩兒要進宮。”


    “不行,明珠,這件事不但是皇上的意思,何月兒本人也願意。”


    “什麽?”


    明珠一陣苦笑,自言自語地道:“怎麽會這樣,何月兒怎麽會喜歡皇上?她從來沒有見過皇上啊。”


    “孩子,何月兒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曾祖父看出來了,她機心頗深,或許為了這一天,她等了很久了。”


    “不,不會的,曾祖父,月兒喪失了記憶,這不是她的本意,孩兒要把她勸迴來,想盡一切辦法讓她恢複記憶,等她恢複了記憶,如果她想嫁入皇宮,孩兒決不阻攔。”


    “孩子,有件事曾祖父不得不告訴你,其實,何月兒沒有失去記憶。”


    “不會的,她什麽都忘記了,她連自己的哥哥都不認識了。”


    “不,小皇帝問她時,她思路敏捷,記憶清晰,家中的情況樣樣說的頭頭是道。”


    “怎麽會這樣?”


    “怎麽不會這樣?這丫頭年齡雖小,城府卻相當深,她進入曹府,無疑是借你搭橋,尋找嫁給小皇帝的機會。”


    “不,不會的,孩兒要出家修道時,是她竭力阻攔了孩兒。”


    “也許當時,她的目標是你,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已經不滿足於嫁給你了,她追求的是更高的地位,為了達成這一目標,她甚至假裝失憶,她出賣了許昭,用手帕報信,並用手帕把小皇帝吸引了來。”


    明珠對於何月兒嫁給皇帝,其實也沒有什麽,以為,她又無法娶她。但是,她怎麽也難以相信,何月兒是在利用自己。


    “孩子,何進兄妹都是貪圖榮華富貴的人,那何進為了一千兩銀子,連張見都肯出賣,何月兒耳濡目染,能學出什麽好來。”


    明珠苦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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