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街道上,明珠仍在懊悔中。


    此時,遠處行來一頂轎子。那轎子顫悠悠地來到近前,轎簾一掀,露出一張白淨微胖的臉來,正是宦官中常侍王弗。王弗見前麵圍了不少百姓,眉頭一皺,道:“來人,把他們趕走。”


    幾名侍衛奔過來,一陣驅趕,百姓散開了。一個侍衛見明珠蹲在地上兀自不去,舉拳就打。明珠反手抓住侍衛的手,嗨一聲,將他扔開。那侍衛跟隨王弗多日,平時狗仗人勢慣了,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大罵一聲,挽著袖子過來了。


    “住手。”王弗已經看清了明珠的麵目,趕緊把手下製止住,下了轎子,走過來道:“哎呀,曹公子,不,應該是曹議郎了,你這是在做什麽?為何把自己弄成這樣?來人,快給曹議郎包紮一下。”


    有侍衛過來,幫著明珠包紮了手背。明珠道:“原來是王公公。”


    “曹議郎,你不是拿著千年雪蓮迴府了嗎?怎麽在這裏自殘自己,難道出了什麽事不成?”


    “唉,不瞞王公公,曹某不慎,雪蓮被人偷走了。”


    “什麽人如此大膽,竟敢偷皇上禦賜的藥材?”


    “曹某也不知,那人是個乞丐。”


    “原來是個乞丐啊,曹議郎,以本公看,那乞丐並不知道木匣內是千年雪蓮,還以為是金銀珠寶呢,那雪蓮雖是極其珍貴的藥材,但對於普通人沒有什麽價值,曹議郎,你不妨在四處走走,說不定那乞丐將藥材丟了。”


    “王公公說的是,曹某再去尋找,王公公,你這是去哪兒啊?”


    “本公要去渤海王府,曹議郎,告辭了,請代問曹公公好。”


    說罷,王弗上了轎子,轉過幾條胡同,來到了渤海王府。


    渤海王劉悝是已故漢桓帝劉誌的兄弟,延熹八年(165年),據說渤海王劉悝曾欲謀權,被告密,桓帝顧念兄弟一場,不忍處死,將劉悝貶為陶王。劉悝身份一落千丈,自然奢望再迴到從前的榮耀時光,於是暗中賄賂王弗,並許錢五千萬,如果王弗能幫他複位,便奉上五千萬的報酬。誰知,王弗還沒有為劉悝謀劃成功,永康元年(167年)12月,漢桓帝劉誌死了。或許由於後宮那些娘娘們互相謀害,或許是因為劉誌年少荒淫過度,總之,他到死都並沒留下一個子嗣,隻好由河間王劉開的曾孫劉宏繼位,劉宏便是漢皇上了。至於劉悝,劉誌總算沒忘記這個骨肉兄弟,人雖死了,卻留下遺旨,恢複渤海國的建製,使劉悝官複原職。


    劉悝重新成為渤海王,又可以昂首挺胸了。尤其桓帝已死,皇上還得叫他一聲王叔,劉悝慢慢地就忘了曾經哀求王弗的往事,也似忘了對王弗的許諾。王弗當然忘不了,五千萬錢,可不是個小數目。王弗先後派人寫信明言暗點了多次,劉悝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這一次,王弗得知劉悝迴到了渤海王府在京的駐地,於是上門討錢來了。


    王弗的轎子剛到門口,有人便報告劉悝了。劉悝知道躲避不過,隻好強硬著頭皮出來迎接。


    “哎呀,王公公,這是哪陣香風把您給吹來了?”


    “王爺好,奴才聽說王爺迴京,趕緊過來拜見,多日不見,王爺一向安好。”


    劉悝心道:王弗啊王弗,要不是本王欠了你一份承諾,你會來看望本王嗎?


    “好啊,多謝王公公掛念,王公公,請。”


    兩人到大廳裏入座。劉悝道:“王公公,本王久不迴京,這府上除了看守宅院的管家,基本也算荒廢了,條件有限,還望海涵。”


    “王爺客套了,奴才前來可不是為了享受的,能夠看到王爺神清氣爽,骨骼健碩就放心了。”


    “王公公身體也很結實啊。”


    “奴才可不比王爺,王爺安於一國之中,遠離京城,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掌握了渤海國內一切生殺大權,而奴才隻能天天在宮內伺候著,每天不知要跑多少腿。”


    “哈哈,王公公,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天下還不知有多少人羨慕你呢,你身為中常侍,即便朝中那些大臣,哪個見了你不懼怕三分?”


    “王爺說笑了,奴才隻是伺候皇上的,大不了在後宮做些雜務,哪敢和朝中權臣們比。”


    “王公公謙遜了,來人,讓廚子準備一桌上好的酒菜,本王要款待王公公。”


    王弗一聽忙站了起來,道:“王爺,奴才抽空出來,不能久坐。”


    “聽說皇上現在很寵張然、劉玉等人,王公公還那麽忙嗎?”


    王弗心道:劉悝啊劉悝,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本公權威不如以往了嗎?你不在乎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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