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領兵追殺強端等人到顯美,與留守顯美、對峙毋丘興的馬岱會和。


    旬日之後。


    大雨傾盆而下,連續數日皆是如此。


    大水已經灌入百姓家中。


    戰事已經是不可能了,馬超便派人到百姓家中幫忙排水或是搬運重要之物。


    這日,馬岱來到馬超營帳之中。


    馬超坐於案桌之前,手中拿著一本兵書正在研讀。


    見馬岱進了營帳,這才放下兵書,說道:“有何事嗎?”


    馬岱走近馬超,說道:“我今日救水灌家中百姓時,忽然心中便升起一計。”


    馬超聞此,坐正身子,道:“說來聽聽是何妙計。”


    馬岱順著馬超所指的方向坐了下來,說道:“你可聽過呂布是如何被曹操所俘的?”


    馬超一聽,開始繞彎子?“呂布之死,不過是婦人之仁罷了,這有什麽可說的。”


    馬岱搖了搖頭,說道:“呂布當年被俘之前,上天亦是贈送了許多雨水,曹操這才決堤了泗水河,淹了整座城池,這才打敗呂布。”


    馬超聞言,若有所思點著頭,道:“關將軍似乎也這麽做過。”


    馬岱道:“因此威震華夏。”


    馬超道:“因此汝之計策也是介於此間水?”


    馬岱道:“正是如此,我意決水灌顯美,將軍可與我前去探查一番。”


    馬超之所以會手拿兵書在研讀,正是因為在糾結此前與眾人商議對於顯美是否應該強攻。


    在現在看來已經不必了,如果馬岱所說可以實行,那麽攻破顯美便可不傷及任何將士了。


    馬超趕緊換上盔甲,然後披上一件蓑衣,戴上鬥笠,跟隨馬岱出了營帳,直出營寨。


    兩人找了一處較高處,雖然離營寨有些距離,但基本上可以清楚看到顯美城的整體布局。


    馬岱指著一個方向,道:“將軍且看,顯美城這幾日裏可是受到了不小的破損。”


    馬超順著馬岱所指方向看去,果然城上一處城垛已然掉下一部分。


    馬岱繼續道:“城缺一角,那麽城下被水淹沒處必然受損不小,如此來我軍若助力一陣,決了胡水,屆時敵軍為求自保,便要棄城而走,我軍便可一舉拿下顯美城。”


    馬超道:“你怎肯定屆時敵軍會棄城而走?”


    馬岱道:“城中被大雨淹沒,就算是輜重充足,那也會在大水之中浸泡直至腐爛,到時候城中哪還有什麽糧草供人食用,就算宰殺戰馬也不夠支撐幾日。”


    馬超細想,大喜不已,即令軍士決胡河之水。大兵皆居高處。坐視水淹顯美。


    顯美一城,隻剩得東門無水;其餘各門,都被水淹。


    眾軍飛報毋丘興。


    “列位都說一下吧,這顯美城是棄還是守。”


    毋丘興滿是愁苦,看著左右的謀士和將領。


    “將軍,天有不測風雲,或許再堅持幾日,雨便會停住,到那時再命人重新修補城牆,到那時,馬超自然不敢妄攻我軍城池。”


    另一人又站出來,說道:“此言差矣,倘若這雨一直這樣下個不停呢?況且現在是處於西涼少有雨季最旺盛的時期,倘若不能舍棄顯美城,那麽我們僅剩的糧草皆不能夠維持也。到那時不僅城中百姓要反,就連軍中之人也會反吧。”


    毋丘興單手拄著下巴,點著頭,他認為兩人說的都有理,而且讓他更加困難去抉擇退與守。


    “還有人要提出自己的見解嗎?”毋丘興說道。


    一人站出,行了禮,說道:“當年呂布處於下邳之時,魏王亦是決沂、泗之水淹之,其時呂布軍師陳宮曾諫言,讓其到城外建一營寨,以形成犄角之勢。”


    毋丘興道:“你是說,我軍當棄城?”


    那人擺了擺手,道:“非也,將軍可相仿當時呂布軍士陳宮之計,領一支軍到城外駐紮,若是馬超想要攻打城池那將軍便引兵攻其後,讓其首尾不能兼顧。”


    毋丘興道:“那馬超要打我呢?”


    “那我等便會領城中之兵救援將軍,殺得馬超片甲不留。”


    毋丘興微皺眉頭,覺得說的還有些道理。


    “不必再說。”毋丘興止住欲要進言的一人,“就依此計,我軍輜重緊缺,我就不信敵軍還能有多少輜重。”


    顯美城中退與守的爭論就此結束,除了毋丘興一人留在殿內,其餘人都已經離去。


    毋丘興抬手摸著自己的頭發,然後放於麵前看上一眼。


    “此雨竟然這麽大?就連此處都有水滲進來的。”


    ……


    次日。


    終究是西北之地,大水已然消得差不多了。雨水雖然未斷,卻還是微微細下。


    馬超命令幫助百姓的士兵迴了營中,然後集結所有的士兵。


    一早便開始整頓兵馬。


    “將士們,敵城先經大雨所侵,又經大水所泡,城牆已經開始破損,我等今日需要做的事情,那便是攻破城池,斬殺敵眾。”馬超的聲音穿過雨的滴答聲。


    “準備完畢,隨時可以出發。”馬岱在馬超耳邊說道。


    馬超點了頭,翻身上馬。


    ……


    隨著一聲“殺”,馬超所帶領的士兵如餓狼撲食一般衝向西門。


    昨日馬岱與馬超二人已經將顯美城的最薄弱的地方分析透徹,隻需強攻一處,那麽必然能夠輕鬆攻破城門。


    一方麵,城中的毋丘興正準備實行商議出的計謀,忽聽得門外一陣混亂之聲。


    毋丘興抓住一個正在跑動的侍從,道:“何事如此慌張?”


    那人本想大罵一番,看見拉住自己的人是毋丘興後,將欲要說出的話咽了迴去。


    “將軍有所不知,馬超已經領兵攻破城門了。”


    毋丘興大驚,“你確定此事當真?”


    侍從道:“將軍快些棄城走吧,待敵軍殺到這裏就晚啦。”


    毋丘興如臨霹靂,放開侍從,倘若自己昨晚早些動身去城外駐紮,今日馬超必然會有一敗。


    但是現在是敵軍已經攻入城中,作為將領的毋丘興一時間不知所措。


    片刻過後才從幻想之中醒來,領著一隊人馬,奪東門而逃。


    毋丘興逃迴武威城外時,身邊僅有三百殘兵而已,且大半都身負重傷。


    於是毋丘興迅速調集各處兵馬,盡入武威,約有五千之眾,又分配值守。


    馬超兵到之時,武威城已然急切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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