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齊乘風才感覺懷中的人兒放鬆了下來,原本撲通亂跳的心跳也漸漸平息。不過在這樣的心跳加速之後,言希遙的困意明顯消散了許多,這倒是和齊乘風先前想讓她好好休息的想法背道而馳了!


    不過此時的齊乘風和之前已經截然不同,對於這樣的事與願違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對兩人因此可能變得更加親密的關係而開心不已。但也就僅此而已了,雖然“心魔”和本體意識差別不小,但是在這方麵他也不過更加主動進取一些,真要是有什麽歪心邪念的話倒不至於。


    屋裏的氣氛有些曖昧,但在時間的衝淡下逐漸歸於平靜,就在言希遙在這種平靜中再次困意上湧時,卻忽然聽到一聲歎息。若不是這聲歎息距離她實在太近,或許言希遙都會以為是自己的幻覺,而就在這個時候齊乘風的聲音已經傳到了耳邊。


    “顏凡,他怎麽樣了?”


    齊乘風其實並不怎麽在意顏凡的死,甚至對本體意識因此而瀕臨崩潰十分不滿。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顏凡的事情是他繞不過的一個坎,在這個時候,即便心中反感,他也要裝出一副傷感的模樣來。直接提及未免太過生硬,於是齊乘風便想到了這樣一個開口的方式。


    言希遙聞言沉默了一下,但還是如實答道:“他死了,屍首已經埋葬好了,一應後事也有人處理。這件事不怪你,顏兄他......”


    話未說完,卻已經被齊乘風打斷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齊乘風的聲音有些低沉,刻意裝出來的悲傷雖有些生硬,但知道齊乘風性子的言希遙卻並未由此看出什麽端倪。停頓了片刻之後,齊乘風又繼續說道:“原本還在幻想這隻是一場夢,現在看來把這些都當做夢境的我實在是太過軟弱了!”


    言希遙莫名的有些心疼,在她看來親手殺死顏凡對齊乘風而言實在太過沉重!不得不說言希遙對齊乘風還是很了解的,她所熟知的那個齊乘風此時甚至已經為這件事情瀕臨精神崩潰!隻是很可惜,此時她麵前的齊乘風雖然還是那個人,卻早已經不是她所熟知的那個齊乘風了!


    “不要太自責,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想看到,更何況你當時也是被逼無奈!真要怪的話,也得怪我和公孫衍太過不濟,失手被焦修傑所擒,使得你不得不麵對顏兄!而且顏兄之所以變成那樣,也都拜焦修傑的惑心術所賜,否則他無論如何也不該和我們為敵的。”


    齊乘風沒有接話,他知道這個時候不開口也許會更好。假裝悲傷不是他所擅長的事情,對顏凡之死的感覺也遠沒有主體意識那麽強烈,對他而言當時所殺的也不過就是一個一心想取他性命的人罷了!


    顏凡或許確實被惑心術所迷惑,但從魔念那裏獲得天魔策修煉法門的齊乘風,此時也對惑心術有了更深的了解。如果不是顏凡心中卻有嫌隙,就算惑心術再如何神妙,也不可能動搖他與齊乘風等人的關係。歸根到底這禍根早已埋下,而落到生死相搏的地步,顏凡心中的怨恨也決計小不到哪裏去。


    作為主體意識的齊乘風念及雙方情分,對親手斬殺顏凡耿耿於懷,甚至連言希遙幾人對此事都諱莫如深,但在現在的齊乘風看來,這也不過是無病呻吟罷了。


    為友者善待之,為敵者殺之!這才是齊乘風看來最正確的生存之道,將善意和寬容施舍給敵人的行為,無疑是愚蠢的。對敵人的仁慈,有時候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當時的情況更是如此。


    一邊是親如兄弟的公孫衍和情深意切的言希遙,另一邊是反目成仇滿懷殺意的顏凡,這在齊乘風眼中完全不需要猶豫,就能在第一時間做出選擇。至於在殺死對方之後心懷愧疚,這樣軟弱的做法隻會讓自己在下一次遇到相同的情形時變得軟弱和猶豫,到時候害的反而是那些和自己親近的人。


    隻是這樣的話終歸隻是於理可通,卻大不過人情。從主體意識那裏吸收過來的記憶和思維讓齊乘風很清楚,對於公孫衍和言希遙這樣重情義的人來說,這些話隻適合爛在肚子裏。


    一夜無語,像這樣在掌握身體的情況下入眠還是第一次,齊乘風感覺無比的愜意。略微伸展了一下身體,卻將懷中的玉人兒驚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牢牢抱著齊乘風的腰身,言希遙的臉色一下子就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一般。


    慌忙坐起身來,在床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又後知後覺的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發覺房門緊閉之後才略微鬆了一口氣,對齊乘風說道:“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齊乘風伸了個懶腰,笑著對言希遙說道:“感覺好極了,從來沒有睡得這麽舒服過!”


    齊乘風本來也隻是隨便感歎一下,對他而言這一覺確實有些不同,卻沒想到言希遙臉上原本已經開始消退的紅暈竟然又一次的布滿了臉頰!看了看言希遙雙頰上的紅雲,齊乘風略一思索就知道是因為自己話裏的歧義,連忙開口不住的解釋。


    等到言希遙滿臉狐疑的打量著齊乘風,認真確定對方話裏的意思到底是真是假之後,睡了一覺醒來的公孫衍和百裏遙也聯袂到了屋裏。見到已經醒來的齊乘風,公孫衍自然是大喜過望,卻對言希遙沒有提早叫醒自己有些埋怨。


    不過在聽齊乘風解釋過後,公孫衍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對方這樣做也是為他好。在細細為齊乘風把脈之後,公孫衍才徹底的放下心來,雖然脈象略有些虛弱,但在連番大戰之後還有這樣的狀態已經實屬難得了!


    至於精神狀況方麵,從齊乘風的表現上來看,暫時沒有發現什麽問題。不過之前對方走火入魔的經曆至今還曆曆在目,在那樣的經曆下是否會有什麽後遺症,公孫衍也說不上。因為涉及到精神方麵,公孫衍對齊乘風的狀況也有心無力,之前那樣焦心便多源於此。


    望著昏迷中還一直保持走火入魔狀態的齊乘風,自己對此卻無能為力,公孫衍心中的惶急和惱恨也就可想而知了!好在後來“心魔”進入意識海深處,齊乘風的走火入魔狀態也因此消退,公孫衍才能略微鬆口氣。就是這樣,公孫衍都三天三夜不曾閉眼,這份用心旁人自然都看在眼裏。


    百裏遙的表現倒沒有其餘兩人那麽過激,但在齊乘風昏迷的這段時間卻也沒少為他心憂。公孫衍和言希遙一門心思全在齊乘風身上,這幾天的一些繁雜瑣事便都是他在處理,比起兩人來也輕鬆不到哪裏去。


    顏凡的後事,再加上一些吃喝用度,便全是百裏遙操持的。焦修傑雖然也命人予其方便,卻並不怎麽關心這三人的死活,完全是看在齊乘風的麵子上。兩個名門出身的正道傳人就不說了,百裏遙這個隱藏身份隻顧自己過自己的魔門弟子,也未必就能入焦修傑的眼。


    一番忙活外加敘話之後,齊乘風也大概了解到了幾人現在的處境。那一晚塵埃落定之後,公孫衍和言希遙在焦修傑的逼迫下帶著昏迷中的齊乘風隨他一同離開。百裏遙雖然被其無視,但還是在收斂顏凡屍身之後,主動跟在幾人身後,一同來到了這裏。


    焦修傑對百裏遙的舉動也沒說什麽,隻當是他不存在的,除了在安葬顏凡的時候和百裏遙有過溝通之外,就再也沒有搭理過他。可以說在這裏,百裏遙有自由來去的權利,而焦修傑也一點都不在意百裏遙通風報信的可能。


    想想也知道,西崖州占地極廣,魔門在此的勢力更是盤根錯節,百裏遙就是想通風報信,在這裏也無人可尋。而若是迴到中原,不說一來一迴需要多少時間,又能否請來援兵冒險進入西崖州救人,單說焦修傑隻用換個落腳點就能輕鬆擺脫麻煩這一點,就足夠他將百裏遙無視了。


    反倒是公孫衍和言希遙,雖然焦修傑並不看重,但因為齊乘風的緣故,兩人都被限製了一定的自由。除了兩人的房間和齊乘風的房間,其他地方一律不許隨意走動,至於離開這裏就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焦修傑雖然不是一直待在這裏,但府裏的魔門高手也並不缺少。從他們對焦修傑的稱唿也看的出這些人都是花間派的弟子,而武者的直覺也讓公孫衍和言希遙在麵對這些人時沒有半點戰而勝之的把握。


    這個發現讓兩人都十分驚訝,若花間派的弟子都這麽強的話,那也別提什麽尋找機會離開的話了。雖然這些人的年紀都比他們要年長不少,但也足夠讓他們心中有所算計了,要知道他們的實力在各自的門派中也算得上是不俗了,對方卻讓這樣的人才來看家護院!這樣看來花間派的實力豈不是還在他們所處的門派之上?


    再有就是焦修傑的身份了!原本以為這樣的實力,應該就是花間派門主無疑了,畢竟正魔大戰之後魔門衰微,這樣的高手若是無名之輩那才是荒謬。可從那些花間派弟子的稱唿來看,焦修傑在花間派的身份應該隻是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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