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衍這話一出口,當鋪掌櫃立刻明白這裏麵出了問題。再一見到公孫衍一副害怕惹禍上身的模樣,自然也知道這問題不小,連忙開口詢問道:“還望公子明言,可是這些東西出了什麽問題,不知可否告知小人一二?”


    聽得當鋪掌櫃問話,公孫衍仍是裝出一副急於脫身的模樣,隻顧著催促當鋪掌櫃的重開密室,半點想要理會他的念頭都欠奉。


    見到公孫衍這幅姿態,當鋪掌櫃的立刻就急了,自以為觀人無數的他哪能看不出公孫衍的急切。可越是這樣他反而越不敢就這樣放公孫衍走了,否則的話他也別想能再睡個安穩覺了。


    之前的問法得不到答複,當鋪掌櫃也隻好咬咬牙,換了一種問話的方式。


    “小的知道公子肯定是看出了什麽,若能告知一二,小的必定感激不盡!若是公子今日就這樣一走了之,小的日後犯了事兒,也擔心會牽連到公子,倒不如提前告知小人,也好讓小人能夠有所準備!”


    這話帶著些威脅意味,但又是用極軟的語氣說出來的,顯見得這位當鋪掌櫃的也是個精於世故的人。話說到這個地步,公孫衍若還是一味地要求離開,就算是和人結了仇。見死不救的作為可是極遭人恨的,到時候那些威脅的話,說不定就真成了出事後的攀咬了!


    隻可惜當鋪掌櫃的這番言語雖然看似精明,實則卻是正好踏入了公孫衍設下的陷阱。若是這位掌櫃的不那麽精明,真讓公孫衍就這麽離開了,那才是麻煩了。見了公孫衍的表現,若是弄不清楚緣由,當鋪掌櫃必然會心生疑竇,也不難聯想到問題出在密室裏的東西身上。到時候無論是把這些物件脫手還是另尋密處藏匿,公孫衍這一番作為就白忙活了。


    不過雖然掌櫃的舉動正中下懷,但是公孫衍卻也不好立刻說出原委。太過心急隻會更容易露出破綻,要是讓咬了鉤魚跑了,那才是得不償失!


    虎著臉,公孫衍語氣不善的開口說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當鋪掌櫃連聲賠罪,“瞧您這話說的,小人哪有那個膽子,隻是看公子的言行這事兒應該不小,若是真連累了公子,小人也於心不安不是!”


    聽當鋪掌櫃的這麽一說,公孫衍才把麵色緩了一緩,裝作猶豫片刻,公孫衍才語氣低沉的說:“這事兒確實不小,若真是走漏了風聲,小爺我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罷了,就當小爺今天心善,順手救你一條狗命,不過接下來小爺問你什麽你可要實話實說,否則誰也救不了你,明白嗎?”


    見公孫衍一臉嚴肅的樣子,當鋪掌櫃卻仍舊心存疑惑。對方話說的厲害,可到底因為什麽卻是隻字未提,他也難免對公孫衍的這幅模樣有些不以為然。不過多年的謹慎還是使得他寧可信其有,這才有先前的那般舉動,不過話說到這裏,他也該問出自己的疑問了。


    “公子的好意小人自然是感激不盡,隻是不知道這禍從何來啊?”


    公孫衍知道事情的關鍵就在此一舉了,見那當鋪掌櫃仍舊有些不以為意的樣子,也不直接迴答他的疑問,而是走迴擺放金印的台前,指著金印朝當鋪掌櫃的問道:“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


    當鋪掌櫃依言走到擺放金印的台前,有些遲疑不定的說道:“迴公子的話,小人眼拙,隻瞧得出這東西應該是將門金印,而且應該有些年頭了。至於這枚金印的來頭,請恕小人見識淺薄,確實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公子這般驚慌,莫非就和這枚金印有關?還望公子指點一二!”言罷,當鋪掌櫃的長身一禮,態度十分謙恭。


    公孫衍對當鋪掌櫃的表現十分滿意,點點頭後才道:“算你還明白點東西,不是不學無術之輩,這枚金印確實是將門金印,不過卻不是一般的將門金印!說起來這東西倒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不過可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染指,弄得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見到當鋪掌櫃終於出現了驚疑不定的樣子,公孫衍也不再多賣關子,鄙夷了對方一眼,語帶嘲諷的說道:“知道這東西的原主人是誰嗎?武安侯白破軍!這枚金印可是人家的傳家之物,聽說前些日子紫荊城裏鬧飛賊的那天晚上給弄丟了,你說要是讓武安侯知道這東西在你這裏,你的腦袋還能不能保住?”


    公孫衍這話一說完,當鋪掌櫃險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武安侯的名頭他當然知道,也知道公孫衍說的話若是真的,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立時就有些六神無主了。


    “現在知道怕了,當初幹什麽去了!這世上有些買賣能做,有些買賣不能做,否則就再也別想留著命做買賣了,這個道理也弄不明白,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混到今天都沒出事兒的!”


    公孫衍的話把神情驚惶的當鋪掌櫃給驚醒了,迴過神的第一反應就是跪了下來,滿口淒涼的衝著公孫衍喊道:“公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隻要這次您能幫小人度過難關,小人一定不會忘記公子的大恩大德的!”


    “也算你走運,若不是小爺跟著我爹曾經去過武安侯府,恰好知道這東西的模樣,恐怕真要被你給牽連進去。萬一要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這枚金印買迴去,還不知道會惹來多大的禍事,想起來小爺都冷汗直冒!”


    當鋪掌櫃雖然心中惶急,但麵上的姿態卻是做的不錯,一邊不斷搽著腦門上的細汗,一邊連聲說道:“公子是有福之人,小人也跟著沾了光,隻是這事兒既然已經將公子牽扯進來了,還望公子給出個主意,小人實在感激不盡啊!”


    公孫衍沉吟片刻,這才對當鋪掌櫃說道:“你可有什麽仇家之類的?仔細想想,別急著迴複!”


    當鋪掌櫃聞言頓時有些臉苦,“公子明察,做小人這門行當的,自然少不了被人惦記,這些年下來雖然沒結什麽生死大仇,但小妒小怨的就實在有些記不過來了。”


    “賣這金印給你的是誰?可曾和你有過矛盾?如果你說這金印是你自己得來的,那就當小爺沒問,也當小爺我從來都沒來過。弄不清楚這事兒,誰也救不了你!”公孫衍的話說的很生硬,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意味。


    原以為已經被自己說的膽戰心驚的當鋪掌櫃必定會對自己知無不言,沒想到這時候這位已經六神無主的掌櫃的,竟然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心裏覺得奇怪,公孫衍就試探的問道:“難不成賣你金印的那人來頭不小,讓你覺得得罪不起?”


    當鋪掌櫃聞言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公子有所不知,幹我們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口風嚴,若是什麽都對外說,這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顧得了這個,命要是沒了,還談什麽生意!你要是這個態度,小爺也管不了,勞煩你把密室給打開,小爺保證掉頭就走。出了這密室,小爺絕不會對外提起半個字,你要是念小爺的好,就隻當小爺從來都沒來過就是了!”


    公孫衍裝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語氣頗為不忿的說著這些話,倒真有幾分嫌棄意味。把那副自己後悔多管閑事的模樣演繹的淋漓盡致,若是讓外人見了準會為他叫屈。


    見到公孫衍發了脾氣,當鋪掌櫃也慌了,一邊穩定公孫衍的情緒,一邊叫著哭:“公子可得體諒小人一二啊,這行當消息走的快,小人今天若是說了,明日就可能再無立足之地。真到了那個地步,對小人來說和死也沒什麽區別了,不如公子先跟小人說說對策,再看看如何行事如何?”


    當鋪掌櫃的態度很堅決,公孫衍看這樣下去也問不出什麽來,隻好換了一種策略。


    “你的難處小爺也明白,不過這事兒既然小爺插手了,就不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若是處理的不好,可別怪小爺先收拾了你!我問你,這東西除了你我見過之外,還有幾個人見過?”


    “迴爺的話,除了你我二人之外,應該就隻有那個出手金印的人知道。那小子是個賊偷,估摸著這金印就是他趁亂偷出來的。這事情幹係這麽大,估計他也不敢讓太多人知道,所以小人覺得應該隻有我們三個見過!”


    公孫衍假裝沉吟,心裏卻在猜測當鋪掌櫃說的那人到底是誰,不過所得線索太少,這樣想也得不出什麽結論來。不敢想得太久,免得對方起疑心。來迴踱了幾步,公孫衍語氣低沉的說道:“辦法其實很簡單,不過做起來卻沒那麽容易!既然這事情隻有三個人知道,那就想辦法不讓第四個人知道,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個道理和辦法其實很容易想到,換作是平時的當鋪掌櫃應該早就想到了,這個時候公孫衍一提,他就明白了過來。


    “這個辦法倒是好,可出手了這個燙手山芋之後,那小子肯定會出去避風頭,現在想要找他,恐怕沒那麽容易吧?而且不知道這金印的來曆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這金印如何處理也是個問題,還望公子給小人指條明路!”


    公孫衍擺擺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怎麽找那人我不管,隻要你不擔心他走漏風聲,放任不管也隨你!不過小爺我可告訴,這段日子武安侯的心情可不怎麽好,聽說都下令不許府中任何人提鬧飛賊那天晚上的事兒。現在風頭緊,武安侯礙於身份不好有大動作,等事情平下來,你覺得他會放過偷走他家祖傳金印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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