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疑問注定隻能在齊乘風和公孫衍的腦海中留存,消息的來源出自武安侯白破軍那裏,既然答應對方保守這個秘密,自然不能再將之告訴其他人。這件事情的背後牽扯實在太大,弄不好真可能給白破軍帶來大麻煩,不過這也讓齊乘風和公孫衍有些奇怪,為什麽白破軍會這麽幹脆的將這件事情告訴他們呢?


    齊廷昭從天牢迴來之後就十分忙碌,為了盡可能的隱蔽,審訊章翳等人的時候審訊室裏並沒有其他人存在,所有的供詞都是被他們幾個人記在腦子裏麵的。這樣做可以盡最大限度的減少消息外漏的可能,但也使得齊廷昭的親筆上書變得極為難寫。


    顏凡早就被齊廷昭抓去幫忙迴憶去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迴來。言希遙也是剛迴王府就被劉一芳拉迴了房間,但談話的內容卻不像是追問飛賊事件,具體說的是什麽,就隻有她們兩個自己知道了。


    齊乘風和公孫衍兩個人合計了半天也沒能找出一些頭緒來,這些線索雖然看似繁多,但接下來到底該怎麽做卻著實讓人為難。案發當天的具體細節需要還原,飛賊們的逃跑路線需要確認,幕後指使的動機也需要弄清楚,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下一步的追查方向到底鎖定在哪一麵!


    無論章翳和查木汗等人的供詞是否準確,至少三秦州和蒙遼州這兩個地方和飛賊的關聯都十分密切。而這兩個州雖然都和紫荊城所在的冀晉州互相毗鄰,都一個在冀晉州的北麵,一個在冀晉州的西麵,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同時調查的過來。


    要知道一州之地,跨幅何止千裏,光是往來奔波於這二州都需要不少時日。在這種分秒必爭的時候,到底該把調查重心放在哪一麵,就是他們接下來最急切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分頭行動自然不可取,飛賊們的特性注定了大部隊人馬的探查必然會打草驚蛇。而能從皇宮重地裏逃出生天的這些人,一旦提前有了準備,就算人數再多也不可能把他們一網打盡。


    光是這一點,就將抓捕飛賊的人選給限定的死死的,而如今這也已經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潛規則了。皇宮裏闖入飛賊的事情現在估計全天下的人都已經知曉,但除了把水弄渾之外,真正能在各大門派出手後參與進來的人卻是在逐日減少。


    朝廷為什麽隻讓六扇門的人配合各大門派的需要查探線索,就是為了提高這個搜尋的門檻。如果離了朝廷的幫助,連入門的資格都沒有,那還是趁早熄了湊熱鬧的心思吧!像齊乘風這樣能另辟蹊徑的人不是沒有,但絕對不多,而這些人的加入卻不會再將本就十分混亂的局勢變得更亂多少,這也是朝廷所希望看到的局麵。


    無論多大的事情,時間總會衝淡一切的,隻要沒人把這件事情天天都掛在嘴邊!皇宮被飛賊夜襲對朝廷而言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所以提起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而各大門派的精英,就是朝廷選中的那個即賣苦力又會保守秘密的最佳人選。


    齊廷昭和顏凡一起忙了很久才重新和齊乘風匯合,這段時間也足夠公孫衍和他單獨說完那些不方便告訴其他人的話了。雖然幾人都是合作關係,但這個關係的親疏無疑也是有差別的。


    忙完事情的齊廷昭剛一露麵,就連聲向著齊乘風和公孫衍致歉,畢竟這頓忙活浪費的時間著實不小,對幾人的合作也算是有些影響了。不過對此公孫衍和齊乘風也能理解,畢竟對方的身份擺在那裏,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朝廷會特許他查探飛賊事件,但作為製約的方法之一,需要匯報重要發現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派人去將言希遙請了過來,至於劉一芳,眾人都下意識的將其排除在外了。原本齊廷昭還擔心劉一芳會不依不饒,然而也不知道言希遙又和她說了什麽,一同前來的劉一芳竟然隻是囑咐眾人注意安全之後,就老老實實的迴房去了。


    “言仙子果然非同尋常,若仙子生了個男兒身,還不知道這天下會有多少少女會被仙子傷了心去呢!”


    少了劉一芳這個顧慮,齊廷昭的心情大好,甚至還主動用開玩笑的方式拍了個馬屁。


    先前去天牢的路上齊乘風就已經知道了言希遙所作所為的其中關鍵,對於齊廷昭的後知後覺頗感有些好笑,不過也暗暗為劉一芳為心上人所做的改變而驚訝。


    適當的寒暄幾句,有利於拉近互相間的關係,所以在言希遙和齊廷昭客套了幾句之後,殿內的氣氛明顯好了許多。不過氣氛歸氣氛,擺在麵前的問題卻還是要解決一下的,所以沒過多久,眾人的麵色還是沉了下來。


    不管是從眾人追查的線索上來看,還是從那五個飛賊的供詞上來看,這次夜闖皇宮的飛賊,至少也是隸屬於兩個不同的勢力。


    這一點不光是齊乘風和言希遙從富戶那裏查探出了線索,公孫衍和顏凡的收獲其實也不比其他人少。


    章翳和查木汗的供詞眾人當時都在場,所以也沒有什麽繼續重複的必要,但是公孫衍和顏凡這一天的忙碌結果可還沒來得及對眾人說呢!


    想要理清頭緒,自然就得將手頭上的所有線索都梳理清楚,而想做到這一點,首先就得所有人將各自手上所得的線索一一擺出。


    因為集合時間的先後問題,所以之前的所有調查和線索收集以及表述,幾乎都沒有五人同時在場的時候,所以此刻最急切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各自手頭的線索再說一遍。


    無所謂誰先誰後,齊乘風所得的所有線索,除了前一天分開行動之後和言希遙一同在城中富戶那裏得到的線索公孫衍和顏凡並不知情以外,其他的都已經和眾人說過了,所以再把這其中的線索告訴了公孫衍和顏凡之後,他要說的也就完了。


    言希遙和齊乘風知道的東西差不多,補充了一下齊乘風話裏的遺漏,她的發言也就結束了。


    接下來,齊廷昭將自己所知的線索告訴了先前並不在場的公孫衍和顏凡,這才讓眾人所知的大體線索基本保持了一致。


    三人說完之後,這才輪到了公孫衍和顏凡,而他們兩人所說的可就不光是線索了!


    先前齊乘風等人劃定了分工,齊乘風和言希遙調查城中富戶,公孫衍被派去調查是否有黑市銷贓的事例出現,而顏凡去調查那些被確定身份的地痞流氓的身世。


    三組人員各自行動,有收獲的可不光是齊乘風和言希遙。雖然公孫衍和顏凡的調查結果並不如其他人的線索那麽完整,但這些零散的消息匯聚在一起也足以對眾人接下來的行動提供幫助了。


    也不知道公孫衍是怎麽找的,紫荊城周邊那些平日裏隱藏的極深的黑市都被他一一的找了出來。這種地方極其排外,一般人想要靠正規手段問出些什麽來是難上加難,可公孫衍恰好就不是一般人。


    綠煙石裝扮的名人字畫折扇展開來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風,價值千金的玉玨往腰間一佩,描金的文士衫往身上一披,這大熱天的弄這麽騷包的一身,也真是為難公孫衍了。當然,這些隻是外表的裝扮,真正常人難及的,還是公孫衍裝傻賣呆欲擒故縱的伎倆。


    裝作閑極無聊的模樣,公孫衍晃晃悠悠的就走進了一家略有些偏僻的當鋪。盛夏的天氣酷熱難當,店裏的掌櫃也被這股暑氣熬的有些昏沉,見到公孫衍進來,也隻是說了一句隨便看看,就兀自在那裏喝著涼水不做聲了。


    當鋪可不光是典當的地方,一些死當的物品或是過了當期尚未贖迴的東西,可都是歸當鋪所有的。這些東西有的被當鋪轉賣給相應販售這些物品的店鋪,有的就在自己的店裏擺著,所以掌櫃的才讓公孫衍自己隨便看看。


    店鋪其實並不靠典當為生,所以掌櫃的顯得十分冷淡,否則以他這個態度,店鋪還能留存下來才是怪事兒了!當然,這也是看公孫衍穿金戴銀的,實在不像是來典當東西的人,所以掌櫃的才沒多那句嘴,去問公孫衍想要典當些什麽。


    像模像樣的在店裏轉了一圈,時不時的將店裏陳設的一些死當物品拿在手上觀瞧,公孫衍的不屑嘀咕和連連撇嘴看的掌櫃的膈應不已。原本想要開口嗬斥兩身,可見到公孫衍的穿著打扮實在不像是普通人,為了不平白遭災,掌櫃的又把快到嘴邊的話給生生的咽了迴去。


    “什麽狗屁破地方,淨把垃圾當寶貝!原本聽人說你這裏的好東西不少,這才起了心思來你這裏看看,沒想到盡是些糊弄人的玩意兒,這大熱天的白讓爺跑了這麽一趟,真是晦氣!”說完,還一臉嫌惡的看著店裏的掌櫃。


    掌櫃的不開口,公孫衍可不會就這樣溜達完就算了,不把對方的一些反應激起來,他這番表演豈不是白費了。而想要切入話題,貶低對方的一切才是最好的方法!


    果然,聽公孫衍這麽一說,掌櫃的就有些坐不住了。公孫衍的舉動他早就有些看不過去了,這看不慣那看不慣的神色就別提多討厭了,現在那副嫌惡的表情就更是欠揍,直讓人如同吃了蒼蠅一般惡心。


    “這位客官相必來頭不小,看不上小店裏擺的這些玩意兒也實屬正常,剛才聽客官說是有人提起這兒才來,不知道那位仁兄是誰呢?”


    本著一貫謹慎的態度,掌櫃的沒有一開始就反唇相譏,而是試探性的打聽了一下公孫衍的來曆,想根據對方的迴答再來決定接下來的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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