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說,瞿影說的對嗎?他們是中計了嗎?答案是肯定的。羽殤此時內力全無,真要是真刀真槍的動起手來,絕對是十死無生。但能堅持的做到這個田地,自然是和用計分不開的。


    還記得羽殤和王叔發現埋伏之後的事情嗎?羽殤和王叔研究了半天對策,又向齊乘風交代了什麽。若是從頭說起來,這事情其實也不算複雜,左右也不過是個死,不如試一試,也許還有生機。


    從羽殤的口中得知他可以短暫的使用微弱的內力。當然,那些內力是用了就沒的,本質上來說是竭澤而漁,等他恢複了內力之後,那些用掉的內力可以說都是實打實的損失了。可要是連今天這關都過不去,就更不用說什麽將來恢複內力之後怎麽樣了,所以羽殤倒是豁達,當即就打坐運功,將能獲取的內力,給引導到了一個極限,也就是兩招!


    這兩招可以讓羽殤的實力恢複到全盛時期的八成,但也僅限於這兩招。三人麵前唯一的生機就是羽殤恢複如初,而若是做不到這一點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敵人認為羽殤已經完全恢複了。那麽,一個戰無不勝的羽殤就是他們必須要塑造的了。


    王叔料定對方會埋伏在前方,所以猜測了一下對方能夠埋伏的位置。洪崖洞中比較狹窄,而埋伏的人手至少在十人以上,這樣一來,可以埋伏的地方就不算特別多了。雖然還是沒法確定對方埋伏的地方,但若是想讓對方認為羽殤完全恢複,羽殤就必然得知道對方的埋伏。否則,一個連埋伏在鼻子底下的人都察覺不到的頂級高手,說出去也得有人信啊!


    不過這一點很好解決,每到快接近可以埋伏的地方時,羽殤就會勒馬停步,說上一段瞿影和黑衣人一開始聽到的那段話。其實就跟捉迷藏一樣,明明沒看到人,但有時候這麽一詐,還真能把人騙出來。這也是為什麽瞿影和黑衣人等了那麽久的原因,一方麵是羽殤打坐運氣,另一方麵,就是路上這樣試探,花了不少的時間。


    而第二步,就有些賭一把的意味了!被詐出來的人必定有些疑神疑鬼,有羽殤原來的名氣在那裏,領頭的人必定不敢親身犯險,但也必定會讓手下的人試探羽殤的深淺。在從羽殤口中了解了那些人的實力之後,這個階段,反而成了最麻煩的階段了。


    因為按照原來的實力差距,羽殤若是不能在一個照麵的功夫就將人擊殺,而是和個二流高手你來我往的打個不停,反倒是把人當傻子了。


    好在羽殤倒是自己就想出了辦法。他現在無非是因為沒有內功,殺傷力和身法都跟不上。可配合著買來的駿馬,身借馬勢,這力量上的不足完全可以解決,至於身法嘛?一匹跑起來的駿馬,還要什麽身法?這也是羽殤能一擊命中的原因,出招比你快,力氣比你大,速度你還沒法限製,除了被殺,那些二流黑衣人還能怎麽樣?


    但這也必須對方配合,若是對方一言不發就悶頭殺來,那後麵的一切也都不用再謀劃了。真要是那樣的話,也隻能認命了,能殺一個是一個!


    至於第三步,就看那領頭的是個什麽樣的性子了。若是貪生怕死,興許羽殤連手都不用動,這一劫就算過去了。即便是動手了,有兩招八成戰力的劍招,羽殤也不會讓人討得了好。


    事情的發展果然不出王叔所料,三人每一步都完成的很好,就連離開時的孤高模樣也是裝的十成十了。還想著興許後麵路上的敵人都被嚇破膽了,不敢繼續追來,說不好還能一路無事的到達青蓮劍宗。


    可萬萬沒想到,恰恰是羽殤的表現太好,或者說是最後的表現太過,讓瞿影起了疑心。


    首先是騎馬。按照瞿影的想法,馬匹隻不過是代步的工具罷了,常年的和平讓現在的江湖人士對於馬戰基本都不擅長,作為劍客的羽殤就更該如此了,按理說在馬上他的實力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可奇怪的是羽殤全程都沒有下馬!


    也許是因為傷勢痊愈,毒也排出,所以對這些追殺的人不屑?可那樣的話,下馬把這些人殺光不就好了,以羽殤一劍一個的舉動,也不像是心慈手軟的人啊。


    可等到瞿影親自和羽殤交手時,那種壓力讓他對羽殤的評定到達了一個極端。雖說有著偷襲成功的想法,但那更多的是一種自我暗示。每當麵對強敵的時候瞿影都會自我暗示,但那隻是為了減少敵人對自己的影響,從內心深處他是知道差距的。


    果然,交手的一瞬間他的兵刃就斷了,敗得很徹底。這也是他之所以發呆和放任羽殤三人離開的原因。人最可怕的東西是後怕!若是被羽殤一劍殺了,那也就罷了,沒什麽可怕的,可一迴想自己剛才差一點就死了,瞿影就滿是後怕,背後都汗濕了。


    可人一害怕,通常隻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攤在那裏了,害怕的動也動不了。另一種呢,就是憤怒!記住,害怕到極致就是憤怒!


    瞿影就是出奇的憤怒!而這個憤怒也讓他看出了不對。自己的兵刃為什麽會斷?要知道,劍走輕靈,按理說自己應該會被羽殤捅死都傷不了對方一根汗毛才是,可自己明明和對方對上了一招,雖然兵刃斷了,可自己卻沒死。而且,按照馬速來看,羽殤和自己動手的的確確是用了內力的,可那內力的程度!


    不對,以羽殤的實力,內力應該遠在自己之上,而絕不是剛才那般虛無寡淡!想到這裏,瞿影大悟,所以才喊了一聲,“中計了!”


    但羽殤三人已經走遠,他也沒時間解釋,隻能自己帶頭追了出去。可他知道,他手下這些人不知道啊。眼下見了羽殤又一次秒殺了同伴,都嚇破了膽,連帶著瞿影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可再一想,若是羽殤真的完全恢複了,自己帶著人這樣追殺,他早該調轉馬頭殺自己這群人一個片甲不留了,哪還會這麽好脾氣的被一路追殺。不過話雖這麽說,看現在這樣子,想要上前近戰恐怕是不可能了。


    別說派手下上,就連自己都有點心虛,畢竟手上斷掉的兵刃可還沒解下來呢。可這樣也不是辦法,瞿影已經感受到體內內力的消耗了。這一路追來可花了不少內力,要讓人跑的和馬一樣快可不是那麽簡單的,時間短還好,時間一長,追上去也是送死。


    跑著跑著,瞿影突然心中一動,這勾爪沒了,暗器還有啊!這群血手堂的殺手幹的就是暗殺,身上的暗器可不少,當即對手下們吩咐道,通通用暗器!


    這下子,洪崖洞內就熱鬧了,暗器如雨一般,飛射出時傳出劃破空氣的咻咻聲,又被羽殤持劍擊飛,撞擊在岩壁上,兵乓作響。


    黑衣人們紛紛從身上掏出暗器,對著在前麵的三人就扔了過去。而羽殤三人雖然不在一起,但離得也不遠,一時間三人都陷入了險境!好在暗器都得經過羽殤才能到達王叔和齊乘風那裏,一時間靠著羽殤在那支持,齊乘風和王叔還算是有驚無險!


    洞中火光四濺,場麵比之剛才丟飛爪時更加熱烈。要知道,飛爪用兩隻手拋出,這暗器可是可以左右開弓的。好在這些黑衣人也不可能個個都是暗器高手,大部分的暗器對三人來說都沒有太大威脅,可就是那少數夾雜在其中的刁鑽暗器卻讓羽殤煩不勝煩!


    一輪輪的暗器,不斷的消磨著雙方的體力和內力。黑衣人們的速度是越來越慢,羽殤手中的長劍也是感覺越來越重。而就在這個時候,瞿影動了,雙手往腰間一掏,拿出了兩個從中截斷的勾爪,赫然就是他手腕上帶著的勾爪的前半截!


    一聲唿嘯,兩截勾爪閃著寒光在光線不明的洞窟內飛出。羽殤剛剛擊飛另外兩隻暗器,這飛爪便已襲來!羽殤險之又險的在馬上側過了身子,避開了飛爪,饒是如此,衣襟也被那勾爪擦過劃開,險些被開膛破肚!


    而這一擊也似乎預兆著追殺到此為止,瞿影帶著黑衣人停了下來,喘的上去不接下氣,眼睜睜的看著羽殤飛奔而去。


    瞿影狠狠的一咬牙,下令原地休息,同時派人通知後續隊伍,等後續隊伍帶來馬匹用具,再繼續追擊,絕不能讓羽殤跑了!


    不說瞿影在後麵的布置,羽殤三人雖說看到後麵的追兵停了下來,卻也不敢停歇,繼續策馬飛馳,一直策馬奔出了這洪崖洞。可剛出洪崖洞不久,羽殤騎的那匹馬就倒了下來,險些讓坐在上麵的羽殤摔個不輕。好在羽殤打起精神,一個翻滾卸了力,才勉強落地。


    再一看,馬屁股上插著幾把暗器,血從裏麵緩緩的流出,看那副淒慘樣子,顯見的血都快要流幹了,眼看著應該是活不成了。


    前麵的王叔和齊乘風也停下馬步,牽著頭前帶路的兩匹馬繞了迴來。羽殤把包裹從馬上取下,翻身上了另一匹,對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馬兒說道:“馬兄,今日我倆並肩作戰,如今你命在旦夕,我本該為你掘墳安葬!可前有來敵,後有追兵,在下實在自身難保,隻得留你在此,你的恩情,我羽殤必定銘記於心!”


    王叔帶著齊乘風說道:“如今追兵還沒甩脫,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些上路吧!”


    羽殤點點頭,重又騎馬上了路。可他沒看到的是,王叔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卻是紫的發黑。坐在王叔懷裏的齊乘風似乎感受到了一絲異樣,可坐在前麵的他也沒有發現王叔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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