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雍傑要求下,憑借倭寇留下的兩筐饅頭,這座島上的三十來位大明男兒,終於吃了一個相對較飽的飯,當然隻能說相對較飽。


    因為眾人已經餓了五六天,中間就吃了一塊泥餅,這種情況下,兩筐灰麵饅頭,顯然是無法真正填飽肚子。有很多人,因為極度饑餓,饅頭吃的太快,吃完之後,不斷的打嗝。


    他們不少人趟在地上,顯然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給倭寇幹什麽工程。


    張雍傑也不願意,張雍傑之所以站出來,擔任這個領頭人,僅僅是因為他不想要倭寇再殺人,並不是他想要替倭寇賣命。


    張雍傑正躺在一處小坡上,望著天空,對於以後的打算,他此刻也是心中沒底。在這種時刻,誰又能有更好的辦法呢。


    鄭大叔和李大叔湊了過來,他們都想知道張雍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鄭大叔問道:“小李,那倭寇選一個領頭人出來,顯然是沒有安什麽好心,你為何要來當呢?”


    張雍傑苦笑,說道:“鄭大叔,看那倭寇的意思,今天咱們這裏,要麽全部死絕,要麽總要選出一個人來當頭領,我也隻是想多拖延點時間而已。”


    李大叔將假倭寇頭子交給張雍傑的那份地圖拿起來查看,怒道:“這狗賊,憑借咱們這裏的人力,怎麽可能修建這麽多房舍和戰壕。”


    鄭大叔拿起地圖一看,覺得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又是對那倭寇一陣叫罵。


    也許是他腹中饑餓,沒有力氣。也許是他不敢大聲叫罵,引來倭寇,所以鄭大叔的罵聲很小。


    其他大明男兒此刻躺在地上,他們知道這地圖上所示的任務也非常巨大,所以他們都沒有心情過來查看,現在他們隻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張雍傑也不著急,因為他心中根本就沒有計劃。給倭寇修建工程,這不是他想要做的。他想要做的,逃亡,求生,顯然此刻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更何況,張雍傑心裏清楚,自己現在雖然是頭領,但是這個頭領是倭寇任命的。自己根本不恥於用這種身份,來安排大家做事情。


    很顯然有不少人,也不會因為自己被倭寇任命為頭領,而聽從安排。


    所以現在除了休息,根本不能做任何事情。這一休息,便休息了兩三個時辰,轉眼間下午已然到來。


    鄭大叔終於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怒道:“小李,你是打算坐以待斃嗎?咱們這裏三十多條人命,難道真的就看不到一點希望嗎?”


    大夥兒想通過發呆,迷茫等方法,來逃避現實。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現實是根本無法逃脫的。既然還沒有斷氣,就得努力求生,這本是人的本能。


    所以在場的大明男兒,此刻均是在思考接下來怎麽辦。本以為張雍傑應承當這個領頭人,勢必會要求大家努力幹活,拖得一天是一天。


    如此,有些善於偷奸耍滑的老油條都已經想好了,絕對不會配合張雍傑的工作,但是到時候假倭寇來調查工程進度,直接把責任往張雍傑頭上一扣便算完事,張雍傑死後,說不定又會有那個傻子站出來當這個領頭人,又可以拖得三天時間,用於苟延殘喘。


    人群中,一名姓謝的中年人,就是這類人的代表。這名姓謝的中年人,旁人一般叫他老謝。


    老謝甚至想好了台詞,隻要張雍傑一發言,想要調動大家幹事,他便要首先出來抬杠。


    這本是人性最為常見的現象,隻要有人想帶著大家求生,必然會有一些人想渾水摸魚,想要以最少的付出,搭上集體逃亡的便車。


    但張雍傑根本沒有求生的動作,到目前為止,也沒有要求大家做任何一件事,這老謝反而率先坐不住了,他必須慫恿張雍傑帶領大家努力幹活,他才有偷奸耍滑的機會啊。


    如若不然,這三天以後,倭寇勢必又會胡殺人,誰都知道到最後,所有人都跑不脫,所有人都隻能死。


    隻見老謝站起身來,說道:“謝某有些問題,想要問問李頭領。”


    張雍傑的目光飄到老謝的身上,安靜的在一旁想要聽聽他說些什麽。


    那老謝說道:“咱們這裏剩下的三十多人,今後該何去何從,李頭領有什麽打算。”


    張雍傑一陣長歎,沮喪道:“這倭寇任命的頭領,也能算頭領?我也沒有什麽打算。”


    老謝冷笑一聲,說道:“那不行,你現在不努力的去幹活,完成倭寇交代的任務,難道你是想害死大夥嗎?”


    張雍傑將手中的地圖遞給老謝,說道:“你先看看這工程量,先弄清楚情況。”


    老謝卻不接地圖,悠悠的說道:“咱們又沒有接倭寇的任務,憑啥該我幹?你既然是倭寇任命的頭領,這工程肯定是該你去幹。”


    見到老謝如此說話,張雍傑知道有人開始挑刺了。張雍傑迷茫的問道:“我一個人幹?”


    老謝點頭道:“肯定是你幹,三天之後,倭寇一查工程進度,你啥都沒有幹,你不是存了心的想害死大夥兒嗎?”


    老謝這話,不但讓張雍傑感到震驚,在場的其他人也感到不可思議。


    聽這老謝的話,他竟然是想讓張雍傑一人去把工程幹下來,如果這工程幹不下來,那就全怪張雍傑害死了大家。


    但是這李容豪怎麽可能獨自幹的了?他怎麽可能會自己一個人去幹?


    就算這姓李的小子,願意去幹,他也絕對不可能完成進度啊,到時候還不是大家要死人?


    就算把責任扣到這李容豪一個人頭上,但倭寇肯定還是要牽連大夥啊?還是要殺人啊,這種情況下理論個責任,又有什麽用處,這老謝是怎麽想的?


    老謝這話一出口,見到大家迷茫的樣子,他才意思到自己的失言,剛才這話確實說的過於無禮,簡直是秀智商。


    老謝心中又對倭寇一陣叫罵,這天殺的倭寇,要不是不給老子飯吃,把老子餓暈了,老子能說出方才那種有明顯漏洞的話語嗎?


    老謝隻好迴旋道:“我的意思是叫你帶領大家一起幹,但是怎麽幹,肯定是你來安排,不可能是我來安排啊,畢竟我又沒有去當那什麽頭領。”


    大家這才‘明白’老謝的意思,原來老謝是要李容豪帶領大家幹,沒有要李容豪一個人去幹的意思。


    但張雍傑很顯然已經察覺到了老謝心中醜惡的想法,所以他馬上想出了對付老謝的辦法。


    其實老謝原以為此刻的畫麵應該是,張雍傑站在大夥麵前,大聲疾唿,要努力求生,要努力奮鬥,要好好幹活的場景。


    而這種場景,張雍傑勢必能夠得到一部分人的響應,畢竟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嘛。不可能任何人都不聽這小子的話啊。


    那樣張雍傑就能帶著這一部分響應的人馬努力幹活,這種情況下,他根本沒有資格指揮包括自己在內的,不響應的大明男兒。


    但老謝萬萬沒想到現在的局麵,居然是自己去主動要求張雍傑帶領大家幹活。這種情況下自己又有什麽理由偷奸耍滑呢?


    張雍傑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說道:“咱們現在被俘,大家心情都不好。我也一樣,我恨不得立即跟那倭寇拚命,但是情況不允許啊,現在咱們隻能從長計議。”


    張雍傑終於開始調動大家的情緒了,終於開始給大家做思想工作了。但是很顯然,老謝此刻是不能出來唱反調的。


    因為他此刻出來唱反調,無疑是自己打自己的臉,所以老謝隻好暫時聽從李頭領的安排,將來如果有機會,再想辦法偷奸耍滑也不遲。


    張雍傑又說道:“但是我這人脾氣不好,經常想殺人,所以我也害怕來要求大家做些什麽事情。”


    張雍傑說這話的時候,將手中的長刀一揚,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讓大家看見了都產生了一種害怕的感覺。


    張雍傑繼續說道:“我大明男兒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個個可謂是頂天立地的人才。當此之時,我的意思是大家各顯神通,各自逃生。”


    張雍傑這話讓大家感到莫名其妙,這小子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越是危機關頭,越應該保持團結,這小子竟然慫恿大家分頭行動?


    這分頭行動,人力單薄,那不是找死嗎?


    正在大家迷茫之際,又聽張雍傑說道:“當然,如果有信得過小子的,願意跟著小子一起的,咱們稍後移步他處。再作打算。”


    鄭大叔這時候連忙說道:“小李,咱們這群人裏,就屬你最年輕,肯定是你的辦法最多,咱們大夥兒都跟你走,就算死,也算是拚搏了一把,不算坐以待斃。”


    張雍傑聞言,對鄭大叔一笑,又繼續說道:“鄭大叔,你不用慫恿大夥,這事但憑自願,因為我李容豪是可能殺人的。”


    鄭大叔向來比較機靈,他認為這種時候,肯定要有人配合張雍傑的表演,才能讓大家都跟隨他的意誌而行動。怎麽這小李竟然不明白這個道理?


    張雍傑又舉起手中長刀,說道:“但是有一點,大家一定要切記。凡是跟隨我李容豪走的人,一定要遵守紀律,聽從我的安排。否則我李容豪手中這柄長刀,肯定是會殺人的。”


    領頭的人,必須要有實權,才能幹好實事。若無實權,名為領頭,其實是背鍋俠。那就如在刀尖上跳舞,如履薄冰,地處深淵。


    想那李靈,作為李家臨時當家的人的時候,不就是如同處在深淵中的人嗎?


    張雍傑這話說的很清楚,倭寇任命的頭領顯然不算,他不願意充當這個沒有實權的頭領。


    權利來自於大家,此刻跟著張雍傑的步伐走的人,視為將生家性命交給張雍傑,授權張雍傑將來在某些人犯錯誤的時候,可以懲罰某些人。


    換句話說,如果此刻選擇跟隨張雍傑的腳步走,那在將來要被處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反抗。張雍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處決拖後腿的人物。


    張雍傑說完這話,便不再理會眾人,自顧走到另一處小山坡,杵著長刀,靜靜的站立著。


    鄭大叔和李大叔雖然覺得張雍傑這話說的非常不好聽,但他們畢竟是鄰居,具有一定的感情基礎,所以他們率先走到張雍傑那邊去了。


    在眾多大明男兒的心中,此刻顯然是絕境,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覺得隻憑自己的力量,是無論如何難逃一死。


    雖然跟隨張雍傑的步伐,也是九死一生,但也隻有走一步算一步,死馬當活馬醫了。


    不一會兒,大多數人都站到了張雍傑那邊的小山坡去了。


    老謝一陣遲疑,原以為這李容豪,年紀輕輕,想來是人都沒有活明白的臭小子,自己輕易之間,便能將他玩弄於鼓掌之中。


    沒想到這李容豪還有點道行,竟然使出這一招。僅僅這一簡單的招數,便從虛的頭領,搖身一變,變成實的頭領。


    老謝知道,隻要自己的腳步轉移過去,那便相當於自己親口承諾服從李容豪的安排。相當於一個承諾,這個承諾顯然是有約束力的。


    假如自己此刻不過去,這李容豪根本就沒有資格來要求自己做任何事情。這種時刻,李容豪如果要因為自己不聽從安排而,殺掉自己,道義上說不走,其他人也會反對。


    但是自己先在走過去,如果不聽從安排,這李容豪顯然是會殺掉自己,而其他人也不會覺得這事有什麽不對。


    老謝心中一陣歎息,看來這李容豪還是有兩把刷子,道行遠遠在自己之上。


    有意思的是,如果張雍傑不展現出兩把刷子,大家還不敢跟他混。畢竟將帥無能,累死三軍。誰又願意跟一個沒有能力的頭領混江湖呢?


    現在張雍傑展示出了這一番手段,老謝反而也心甘情願的將身家性命托付於張雍傑之手,跟著張雍傑的腳步走了。


    老謝是最後一個走到張雍傑麵前的人,現在,所有活著的人,都來到了張雍傑這邊。


    這意味著,張雍傑這個頭領的身份,是大家用腳投票選出來的,不是倭寇任命的。從此張雍傑手中的權利,是來自於大夥的,不是來自於倭寇的授權。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張雍傑覺得肩膀上的責任很沉重,畢竟要在這不知東南西北,不知方位的海島,帶領大家逃迴大陸,是一件多麽難的事情。


    張雍傑發出了他的第一項命令,那就是要求老謝將倭寇留下的工具,全部搬到此地來。


    而且是要求老謝一個人去搬,是個人都看的出來,張雍傑是在故意為難老謝,但老謝卻心甘情願的去將工具搬過來了。


    因為老謝知道,他現在跟隨的是一個很有能力的頭領,隻有跟著很有能力的頭領幹事,所付出的任何勞動,汗水,才不會是無用功,才有逃出生天的那點希望,這希望盡管很渺小,但總算有了。


    老謝的舉動,讓張雍傑心中有了一些安全感。他知道此刻自己不再是那種架空的‘頭領’,是具有實權的頭領,這樣他也才能夠從容的安排事情,不至於陷入內部的勾心鬥角之中。


    張雍傑示意大夥兒坐下,將手中的地圖傳達給眾人看,眾人紛紛一陣搖頭,顯得非常沮喪。


    張雍傑說道:“我會盡可能的跟倭寇虛以委蛇,盡可能的保護大夥兒的安全。不過大家也得努力,咱們萬眾一心,才能有希望。”


    接下來張雍傑說出了他的想法:


    首先,修建房屋,做個樣子給倭寇看。因為修建房舍,首先能夠讓大夥兒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有個能在這海外的荒島中,暫時的生活下來。


    其次,挖掘山洞,作為秘密基地。然後製作武器,砍伐樹木在山洞裏偷偷造船。待時機成熟,將山洞裏大船的模塊拖入海中,以最快的速度拚裝成船。


    最後,楊帆起航,憑借日月星辰,辨別方向,返迴大陸。上報官府,派兵前來剿滅倭寇,完成報仇大業。


    張雍傑這套想法非常粗淺,但是也不失為一個辦法,特別是挖掘山洞,建立秘密基地的想法深得人心。


    就算倭寇想要動粗,大家也可以憑借秘密基地,與之抗衡。戰死沙場,總比坐以待斃要好的多。


    說動就要動起來,大夥兒首先安葬了逝去的同胞,便分成幾個小組,在這荒涼的小島上,開始了他們的逃生兼複仇計劃。


    倭寇每天早上送來饅頭,每隔三天有倭寇小頭目登島視察工程。見到大家熱火朝天施工的樣子,倭寇小頭目對張雍傑很滿意。


    那倭寇小頭目說道:“喲西,李桑,你的果然不錯,繼續努力。”


    每當這時候,張雍傑總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倭寇小頭目,沒有展現任何情緒,心中卻冷笑,他日將爾等畜生整死的時候,再來跟你說聲喲西。


    小島其實也不小,中間坐落著一匹小山。這本是很正常的現象,大海裏的島,本就是山峰高出海平麵而形成的。


    小山裏長滿了樹木,有些樹木還比較粗大,唯獨就是沒有果樹之類的,無法用以充饑解餓。


    上天不會辜負一群想要努力過上好日子的人,加之我大明男兒,能人輩出。雖然小島上隻有三十來人,但已然不同尋常。


    我大明男兒,無論在什麽樣的環境下,都能有很好的生存技能。


    別看隻有三十多人,但有人會鑽木取火,有人會挖山洞,有人會做木工。


    會鑽木取火,就意味著能夠蒸餾海水,獲得淡水。而在這座小島,能夠擁有足夠的淡水,那是一件多麽讓人滿足的事情。


    而會做木工,就意味著製造的大船,能夠更加經得住大海波濤洶湧的考驗,逃迴大陸更有希望。


    即便不會任何技能的人,全靠想象,或者通過別人的傳授,也能將有些事情辦的比較妥當。


    若換倭寇,三十餘人在這荒島上,隻能坐吃等死。活的過三天,算是給他們長臉了。


    前一個月過的還是比較辛苦,但是這群大明男兒從來沒有放棄希望。


    寧山的百姓本來就居住在海邊,幾乎個個都會水,雖然遊不遠,但是在附近徜徉還是沒有問題的。


    一旦大家充滿信心,即便是上天也會出手相助。很快傳來好消息,有幾名大明男兒,在海島的後方一處山灣中,發現了一群金槍魚的魚窩。


    畢竟靠倭寇提供的那一筐饅頭,顯然不能填飽肚子,而金槍魚體積甚大,一頭金槍魚相當於一頭小豬,這樣來說,填飽大家的肚子是沒有問題的。


    這一消息,顯然讓這群大明男兒更加激動。當即有人上山砍伐了若幹小樹幹,削尖尖端,製作成簡易的武器,下海捕獲金槍魚。


    這群大明男兒雖然現在能夠吃飽喝足,但他們在倭寇麵前還是要表現出極度困乏的樣子。


    所以每天早上倭寇送來饅頭,他們都做出假意哄搶的動作,稍後便將饅頭給儲存起來,先吃金槍魚。


    轉眼間,時間又過去了兩個月,已然到了寒冬臘月。現在,張雍傑的山洞挖的足夠長,有些地方也足夠大,簡直就挖成了一座城堡。


    山洞裏的金槍魚幹也足夠多,雖然天天吃金槍魚魚幹,吃的想嘔吐,但是能夠填飽肚子,總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而大船的模塊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將來隻需要選擇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偷偷將模塊拖下海水之中,組裝成大船,便可大功告成。


    而更加讓人感覺喜上加喜的事情是,張雍傑漸漸的發現自己丹田之處的內力,竟然一點一點的往外泄露。雖然極其微弱,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計。


    但這足以證明丹田之處的製約,並不是銅牆鐵壁,這就意味著隻要不斷的加緊運功,衝破製約,恢複內力,總是充滿希望。


    有時候,張雍傑又想起唐妍,不知道妍兒此刻在哪裏,是生是死。這讓張雍傑萬分心痛,張雍傑隻能通過白天的幸苦勞動,夜晚的不斷練功,來緩解痛苦。


    冬去春來,又是幾個月過去了,觀察天象,此刻應該依然到了三月下旬,想必大陸上現在已經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了吧。


    通過幾個月不斷的打坐運功,張雍傑的內力已然得到一定程度的恢複,雖然大部分內力仍然被困守於丹田,但是能夠運用一部分內力,總比失去內力的感覺要好的多。


    張雍傑這時候才想,先前那趙千裏說自己需要四十年才能恢複內力,這完全是出言恐嚇。隻要每天不斷的運功打坐,這恢複內力之時,決計要不到四十年。


    修建若幹房屋,挖掘數條戰壕,又豈能是幾個月的事情?盡管倭寇不斷的催促工期,但張雍傑等人幹的熱火朝天,那些倭寇也並沒有胡亂殺人。


    畢竟他們頭腦再簡單,也能想到,要完成他們所規定的任務,絕對不是幾個月就能完成的事情。


    工期雖然慢,但是小島上的現狀,正在一步一步的滿足服部君地圖上的要求,倭寇對此內心上還是比較滿意的。


    然而其他小島上卻接連出現不好的消息,工期遙遙無期不說,還經常在減員。倭寇隻能認為這是他們忍受不住工程的幸苦,活活累死了。


    但其實是張雍傑這座小島,每天黑夜裏,不斷的派人,抱著木筏,躲過倭寇的海上巡邏船隻,聯係附近的大明男兒,拖拉人員過來。


    畢竟張雍傑這座島,山洞挖的足夠大,金槍魚足夠多,能夠養活更多的大明男兒。


    最初張雍傑還比較謹慎,隻是不斷的拖人過來,以防止有叛徒向倭寇告密。


    後來張雍傑膽子大了一些,不斷的向附近的小島,傳出消息,要求大家自力更生,尋找食物,實在沒有食物的,張雍傑這座小島經常在夜晚派出人員,運送金槍魚過去,給予幫助和救濟。


    花開花落,又是一年過去了,現在已經是大明嘉靖三十八年三月。


    自從張雍傑自嘉靖三十六年十月被俘虜,到現在已經足足過去了十七個月。


    現在,各處小島上,倭寇要求的工程,漸漸的接近了尾聲,最多兩個月,便能徹底建成。


    現在,張雍傑內力已然恢複了一小半,雖然無法同巔峰時期同日而語,但也不可小覷。


    張雍傑自忖,此時此刻自己在江湖上,麵對任何一位第二梯隊的高手,比如李延津,胡威揚等人,絲毫不懼。


    而且張雍傑心知肚明,隻需自己的內力恢複先前的一半,使丹田之外的內力強於丹田之內的內力,那必然能夠加快恢複內力的速度。


    在這十七個月的時間裏,張雍傑不但聚集到小島上的大明男兒有兩百餘人。而且附近八座小島的大明男兒,都歸於張雍傑的指揮之下。


    換句話說,此刻張雍傑能夠指揮的人員,接近五百人。而這十七個月的時間裏,偷偷建造的,能夠在海麵航行或者戰鬥的船隻,不下於三十條。


    用樹皮搓成細長繩子,再用細長繩子編織的帆布,也足夠紮實,能夠經得起海風吹打,推動船隻航行。


    弓箭,樹油製作的可以燃燒的火團,長槍等武器不計其數,金槍魚製作的幹糧,足以保證大家在海麵上維持一個月的口糧。


    張雍傑決定,於四月初一,正式揚帆起航,踏上返迴故土的征途。


    現在每個大明男兒心中都知道,大家即將結束俘虜生涯,他們都是感到很欣喜,都是很期盼的等到著那一天的到來。


    但是,三月二十日,卻發生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打亂了張雍傑的安排和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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