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雍傑,李宏達兩兄弟一番攀談交心。張雍傑才知道李宏達師弟確然去過‘黔東’,後來又‘被’青銅道人虜掠,最後一路被送往明陽宮。


    張雍傑聽見李宏達在這個‘被’字上拖著重音,心知這一切是千島派暗中安排的,李宏達也確認了這一點。


    但看李宏達師弟的表情,顯然當初在黔東還發生過許多具體故事,隻是不忍心迴憶訴說。張雍傑心想那青銅道人做的壞事當真的是多的多。


    張雍傑自離開師門,到江湖上闖蕩遊曆,雖然知道天海仙教的種種惡行,但不管是遇見司徒雄武,張員外大哥也好,還是碰見司徒瑾,包括現在的李宏達師弟,他們都能講起青銅道人的惡行。


    那黑鐵和尚和軍事紹七的想必也幹了若幹壞事,但與這青銅道人想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看來這青銅道人比那紹七,黑鐵和尚他們可要壞多了。


    張雍傑心想,此番天海妖教要舉行‘祭祖儀式’,那青銅道人勢必也要趕迴。這次時間緊迫,來不及聯絡群豪,將天海仙教一舉鏟除。但自己這次碰見青銅道人,一定要先行將他除去,以免他再去危害江湖。


    李宏達這時候說道:“明陽宮內外,聚居著蕭家幾百戶人家。外人闖入,必然很快被揪出。這點大哥你可得想辦法。”說著李宏達輕輕的瞧了一下車內。


    張雍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想那天海仙教如今衰敗,必然很少有賓朋拜訪。


    李宏達師弟的意思是讓自己想辦法,讓蕭家百姓以為自己是墨香墨竹帶進來的客人,這樣自己便能安全的潛入明陽宮,不被別人發現。


    但張雍傑轉念一想,這墨香墨竹二女為人還可以,自己這番行動,他日豈不是害了這兩名女子?讓墨香墨竹落一個‘引狼入室’罪名?


    張雍傑當下心中有些不忍,欲要想其他辦法,但轉念又想起萬東師叔強調什麽陣營不同,眼下又沒有其他辦法,也隻好跟著這墨香墨竹了。


    從李宏達口中了解到,這墨香墨竹二女竟然是天海仙教教主蕭燕的婢女。此番蕭燕被捉迴明陽宮,李宏達是陪著墨香墨竹來到燕都采購貨物。


    畢竟這蕭燕教主已經在外麵飄泊兩年時間了,此番迴宮,宮裏生活用具都有些折舊,因此這才緊急到燕都采購。


    張雍傑心想蕭燕妹子竟然已經在外漂泊了兩年,而自己離開師門闖蕩還不到一年,不知道蕭燕妹子這兩年時間裏又遇見了哪些有趣的事情。


    這番被紹七‘捉’迴宮,依她那樣喜歡熱鬧的性格,迴到殘破不堪的明陽宮,心裏肯定很不高興。


    當然這殘破不堪,是別人說的。到底怎樣殘破法,張雍傑一無所知,畢竟沒有親眼見到過。


    交談之下,張雍傑才知道,如今蕭氏一族,聚居在明陽宮附近的,還不到三百戶人家。


    目前天海仙教教權分散,被下屬把控,他們拉幫結派,互相傾軋。


    紹七,青銅道人,黑鐵和尚,周義柏和兇和尚隻是其中一波。這一波人,都有個共同特點,就是他們都不姓蕭。


    但是他們又或多或少和天海仙教有血緣關係。比如紹七的奶奶就是蕭家的女子,兇和尚的外婆來自蕭家等等。


    除此之外,還有蕭家本族的蕭頂,蕭延,蕭豐三位高手。由於他們姓蕭,所以這一夥人自稱嫡係,而稱紹七等人為旁係。


    紹七現在位居天海仙教軍師的職位,那可是僅次於教主的二把手。竟然被蕭家一些子弟稱為旁係,心中自然不爽,要找他們麻煩。


    恰好蕭家一些子弟,也看紹七這個旁係子弟居然能竊據軍師的職位,紛紛不服,欲要將紹七拖下馬。


    所以這兩夥人明爭暗鬥十幾年,從青年時代,鬥到中年時代,但仍然沒有什麽結果。


    還有一些高手,如昆侖散人鹿門子,蕭元山等等,他們並不站隊,在中間和稀泥,和了幾年見沒有效果,索性不管了,任由他們兩方人馬打鬥。


    聽了李宏達師弟言簡意賅的闡述,張雍傑心知眼下天海仙教內鬥嚴重,心中頗為高興。


    轉念又想起那紹七,青銅道人等人雖然是一夥的,但自己就親自見過他們爭吵動手,想來就是這一夥人的內部,也有暗鬥。


    天海仙教如此一盤散沙,有何威脅之處?來日若有機會,一舉將天海仙教連根拔起,也不是什麽難事。


    李宏達這時候輕聲說道:“明陽宮地勢極為險要,易守難攻,還好小弟早已將地形熟記,有機會當繪製一幅地圖,交給師兄使用。”


    山路顛簸,馬車行進速度甚慢,此去明陽宮,還需要兩天時間。


    張雍傑本想將道路熟記於心,但轉念想到李宏達師弟要給自己繪製地圖,加之天色見白,睡意盎然,便鑽入馬車睡覺去了。


    待張雍傑醒來,已到下午時分,李宏達師弟也在馬車裏麵睡覺,而駕車的換成了墨香墨竹二女。該想個什麽辦法讓這墨香墨竹二女帶自己進入明陽宮呢?


    張雍傑探頭出來,頭腦正好在墨香墨竹二女中間。墨香輕輕的打了一下張雍傑的腦袋,笑道:“張小姐,現在胸口可還疼?”


    張雍傑連忙道:“好像還有點疼,哎喲。”


    墨竹也跟著敲打了一下張雍傑的腦袋,說道:“傻小子,還在撒謊。這都過了快一天一夜了,還疼。莫不是還想著要墨香姐姐給你揉揉?”


    張雍傑見墨竹說到揉揉兩個字,心中頗為不好意思。當下四處打望,望著陌生的地形,方才小聲說道:“咱們這是要去哪裏啊?我怎麽感覺到了海底幾萬裏,我還想急著迴燕都呢。”


    墨竹啐道:“迴燕都又對哪家的姑娘吹口哨?要是碰見壞人,直接將你頭擰下來,哪裏還能像現在這樣瀟灑。”


    張雍傑見墨竹出言恐嚇自己,故作害怕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是真的嗎?”


    墨竹道:“那不然呢,你以為我逗你玩呢?”


    張雍傑當即嚇的話也不敢說了,墨香嬉笑道:“好了,竹妹,你別再嚇唬他了。”接著對張雍傑說道:


    “張小姐,你身體真的好了嗎?如果還是疼痛,咱們就去神醫趙那裏。如果你已經好了,你就說你要去哪裏,我給你指路。”


    張雍傑心想自己若是說好了,那自然就要同二女分別了。若是說還沒有好,可能又不能讓她二人信服。當下想起自己的木棍,連忙叫道:


    “我的棍子呢?哎呀,我把棍子忘到台戒寺了。若沒有棍子,我怎麽迴去?路上碰見野獸怎麽辦?”


    墨香疑問道:“這大路上怎麽會有野獸?你若要迴燕都,直接沿著大路往迴走好了。”


    張雍傑忙道:“沒有野獸,總會有狗吧,要是被狗咬了,那也不是鬧著玩的。”


    墨香墨竹二女聽見張雍傑言語,心想這人怎麽這般膽小,連農戶家的狗都有些害怕。


    但看張雍傑神情,二女不得不信。紛紛嘲笑他當日在燕都搭訕姑娘膽子挺大,這會兒又這般膽小。


    墨香當即停住馬車,用長劍在路上砍了一根小樹,削成一根長棍的模樣,交給張雍傑,說道:“你拿著這個防身好了。”


    張雍傑這時候見此情況,心中頗有些著急,該想個什麽辦法讓這二位女子留下自己呢。但此情此景,張雍傑也不得不跳下馬車,接過墨香手中的簡易木棍。


    墨竹這時候也跳下車,說道:“這木棍不好,還有些許分叉,我來替你把它削一削,讓你用著順手些。”說完當即奪過張雍傑手中木棍。


    眼看二女就要這樣送別自己,張雍傑也沒有其他辦法,心中頗為無奈。張雍傑雖然並不木訥,但是也不是那種油腔滑調的江湖浪子,無法像狗皮膏藥一樣跟著這兩位姑娘。


    此時張雍傑頭上一陣疼痛傳來,當即運起真力保護頭部。卻見那墨竹拿著木棍向自己頭上敲來,張雍傑不明其意,愣愣的站在原地,傻傻的看著墨竹。


    那墨竹見此情況,跟著又是一棒,張雍傑心想墨竹以為自己不會武功,為何要給自己兩棒?要是常人挨得這兩棒,定然暈厥過去。


    張雍傑當即假裝向地上暈倒,那墨竹連忙扶住張雍傑的身體。隻聽墨香吃驚道:“竹妹,你這是幹什麽?”


    這話也正是張雍傑想問的,隻覺墨竹將自己身體靠在那馬車前部的座位上,又聽得墨竹喘氣說道:


    “沒想到這小子還挺重的。不是說,要是看上了誰,直接一棒敲暈,抗迴山洞嗎?”


    張雍傑頗感好笑,那日隻是隨口一說,這墨竹姐姐竟然當真一棒把自己敲暈,難不成她看上了自己?


    墨香這時候說道:“那是鬧著玩的,竹妹,咱們馬上就返迴宮裏了,怎麽能帶著這小子?”


    墨竹這時候道:“好,姐姐不帶,我帶著這小子,迴頭給小姐說一聲就好了。姐姐,這兩棒都是我打的,你可別跟我爭。”


    墨香這時候連忙抄起木棍,往張雍傑頭上輕輕的敲了兩下,說道:“那不行,現在我也敲了兩棒了。”


    張雍傑心下大驚,難道這兩位姐姐都看上了自己?看來自己還有點帥氣,頗受江湖女子歡迎呢。


    墨竹當下笑道:“我就知道姐姐也舍不得讓這小子走,還在這裏假裝矜持。”


    墨香輕輕道:“咱們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什麽事能瞞住你?先別聲張,咱們到了宮外,悄悄的把這小子藏在馬車低下,以免被別人發現了。”


    墨竹當即拍手,輕聲說道:“好,好,到時候咱們把這小子藏在宮裏,讓誰也瞧不見,嘿嘿。”


    張雍傑頓感二女將自己一陣撥弄,將自己身體塞入馬車,又一陣擺布,真的將自己塞入馬車內部的暗格下了。她們似乎怕弄醒李宏達,所以均是輕手輕腳的。


    張雍傑心裏卻知道,此情此景,李宏達師弟就算此時是醒著的,他也會假裝不醒。


    想到這裏,張雍傑還故意弄出點響聲,惹的那墨香墨竹二女擔驚受怕,連忙拉住張雍傑的雙手雙腳,以免他再弄出響動。


    一番打理,又見一根麥管插入自己口中,嘴邊好像又被放了兩塊饅頭。聽得墨竹悄聲道:“還有一天半的功夫,給這小子也弄點水和吃的。”


    墨香輕輕道:“好。不過要是這小子中途醒了,大吵大鬧怎麽辦?讓我來給他點住睡穴,讓他一覺睡上十幾個時辰。”


    對於張雍傑來說,墨香的這股力道當然不強,沒有什麽作用。墨香點完之後,當即木板一合,架動馬車去了。


    張雍傑睜開眼睛,但覺暗格一片漆黑,隻有旁邊一處很小的孔洞,放入了微弱的光線。


    張雍傑心中樂嗬嗬的,先前還想進入明陽宮可能需要多費神了,卻沒想到墨香墨竹相助了自己一把,如此真的是天助我也。


    不一會兒,木板被李宏達打開,讓張雍傑透氣。二人對望一笑。現在就算張雍傑進入明陽宮被人發現了,也沒有人迴懷疑到李宏達身上。


    天色漸漸暗,李宏達合上木板,出去替換墨香墨竹二女駕車。還故意問道:“先前那個小子呢?”


    墨香墨竹二女連忙詐稱那小子走了,紛紛鑽入馬車內部。過了許久,木板又輕輕的被二女打開。張雍傑連忙閉上眼睛,裝著昏睡。


    隻聽墨香悄悄道:“剛剛那幾棒,不會把這小子打死了吧。”


    墨竹連忙搖頭,當即出手探查張雍傑的唿吸。張雍傑不想節外生枝,細細的吐納唿吸。聽得墨竹道:“還有氣,活著的呢。”


    張雍傑此刻感覺二女距離自己甚近,吹氣若蘭。當即運起全身真氣遊走,全力克製住自己的意念,索性進入睡眠狀態。


    帶張雍傑再次醒來的時候,木板早已合上,旁邊的小孔中透露著一絲光線,心知又到了第二天。


    又行走了大半天,想來已經到了下午時分,這時候車外有人叫道:“兩位姐姐總算迴來了,教主在宮內不吃不喝,正發瘋呢,現在你們迴來了就好了。”


    又聽得李宏達這時候說道:“墨香墨竹姐姐,現在已經到了宮外,小弟還要去趟神醫趙那裏,開點藥,稍後再迴去。”


    李宏達這話其實是說給張雍傑聽的,提示自己此刻不和墨香墨竹同行了,讓他自己小心。


    張雍傑當然能夠知道這意思,否則這墨香墨竹還要找個理由將宏達師弟支開呢。墨香墨竹聽此一言,當即搖手,表示知道了。


    又聽得車內一陣響動,顯然是守宮弟子正在檢查貨物。隻聽得墨竹道:“你們快點,咱們還等著伺候小姐呢。”


    那守宮弟子聞言當即跳出馬車,笑道:“已經好了,兩位姐姐這番去燕都,采購的東西確實不少,就連這車輪痕跡也深了不少。”


    張雍傑心想這馬車裏還藏了一個大活人呢,車輪痕跡能不深嗎?正思索間,隻聽守宮弟子大聲喝道:“放吊框。”


    這聲音悠遠綿長,顯然此地四處均是高山,惹的聲音來迴激蕩。但轉念又想,吊框是個什麽玩意?


    張雍傑隻覺馬車又向前移動了幾步,當即慢慢往上升。旁邊又傳來一群大漢喊號子的聲音。


    張雍傑當下猜測,這明陽宮坐落在中間的一處高山之上,而這座高山必然四周均是懸崖峭壁,無路可上,隻有通過這吊框的上升才能到達明陽宮的宮門。如此說來,這明陽宮當真是易守難攻了。


    張雍傑此刻藏在馬車內部一處極小的暗格之中,無法觀察周邊環境。全憑想象,根據周圍發生的情況,把明陽宮的地勢環境想象的八九不離十。


    唯一不同的是,張雍傑並不知道,在這吊框下麵,可是萬丈懸崖,這懸崖比剛剛馬車經過的地方還要低上百丈,形成一道深溝,環繞著明陽宮。


    真實的環境,比張雍傑想象中的還要險惡。天海仙教雖然衰敗了很久很久,到此刻仍然未能被人剿滅,有很大的原因,就是這明陽宮周圍地形的原因。


    過了好一陣子,馬車才到達與明陽宮宮門齊平的位置。隻聽‘枝丫’數聲。厚重的大門,慢騰騰的打開了。馬車前行數十步,那身後的宮門又才慢慢關閉,發出一聲‘彭’的聲音。


    張雍傑此時深藏在馬車裏麵,無法準確的判斷明陽宮的地形。心中尋思,隻能稍後找時機探查一番。


    馬車七拐八拐,終於在一處地方停下。墨香墨竹這時候進了馬車,旋開木板。張雍傑朦朧的睜開眼睛,剛想出聲,卻見墨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隻聽見墨竹悄聲恐嚇道:“千萬別說話,這裏可全是喜歡吃人肉壞人。”


    張雍傑一聽,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天海仙教的人喜歡吃人肉啊,想來定然是這妮子嚇唬自己呢。當下假裝嚇的大驚失色。


    那墨竹又悄聲笑道:“隻要你乖乖的,不要亂說話,姐姐保你平安無事。”


    張雍傑果然不再說話,用力的點了點頭。那墨竹悄聲道:“墨香姐姐,我先把這小子帶到房間裏去。”


    那墨香正在收拾貨物,點頭道:“好,你路上小心點,可別讓人瞧見了。”


    墨竹當下拉著張雍傑,穿過兩道庭院,來到一間早已廢棄的屋子裏麵。


    張雍傑行進之時,見周邊房屋確然已經殘破不堪,有些房屋格子領子都壞了,看起來風一吹就要垮的樣子。


    而腳下竟然沒有全部鋪滿地磚,有些地方還是稀泥。看這情況,用‘殘垣斷壁’‘殘破不堪’來形容這明陽宮,恰如其分。


    那墨竹正要轉身離去,張雍傑連忙拉住她,說道:“這裏是哪裏?怎麽這麽陰生生的,我比較害怕。”


    那墨竹安慰他道:“這邊的房屋已經許久沒有人居住了,不會有人前來,你且在這裏呆一晚上。明天早上我和墨香姐姐再過來,帶你去幹淨的房間裏暫住著。”


    張雍傑巴不得墨竹扔下自己,那樣自己正好趁此機會四處逛逛。但嘴上卻說道:“啊,你們要明天才過來,留我一個人在這破爛的地方,今天晚上可慘了。”


    那墨竹舉目望著周圍的環境,又聽得張雍傑這般說話,心中有些不忍,連忙安慰張雍傑道:“那你在這呆一會兒就好,等會兒我和墨香姐姐就過來接你,你不要怕哈。”


    張雍傑真想給自己一巴掌,這以退為進的方法,用在此刻,竟然起了反作用。畫蛇添足,加了這一句,這一句加的太不是時候了。


    但此檔口又怎好說出其實自己還是可以呆到明天之類的話來呢?目送墨竹離去,心想這兩個姑娘,雖然也是天海仙教的人,但是內心真的不壞。


    但張雍傑轉念想到自己是千島派弟子,千島和天海仙教乃是死敵。陣營不同,自己現在既然已經到達明陽宮,不如趁此機會四處查看,不必停留在原地等待墨香墨竹。


    此刻天色已然稍暗,張雍傑待那墨竹走遠,當即一個縱步,躍上房頂。又連續飛躍幾步,跳上一座稍微教高的房屋。


    張雍傑趟在屋瓦上,但覺後方竟然是懸崖峭壁,隻有遠處有陡峭連山,將明陽宮團團圍住。周圍的山也是光禿禿的,看起來非常陡峭。


    張雍傑小心翼翼的爬到房梁上,打探著天海仙教的總部,傳說中的‘明陽宮’。


    好家夥,這明陽宮竟然也頗具規模。宮內四處可見的圍牆,三座大殿位於中軸線上,而自己所處的位置,正在明陽宮的左後角落裏。


    張雍傑那日在長安,逛過大明宮,在洛陽參觀過長樂宮。這明陽宮雖然比大明宮稍微小一點,但也是五髒俱全,頗具皇家宮殿風範。


    張雍傑可不知道,遠在幾百年前,大遼時期,修這座宮殿的時候,就是按照皇宮的規格來修的,後來又多經修繕完善。


    當初這‘明陽宮’也有它的輝煌時期呢,那可是很多江湖人心目中的聖地,想想都是非常神秘的地方。隻是後來天海仙教衰敗,沒有多少人,所以這偌大的宮殿,也就漸漸荒廢。


    宮殿要荒廢,都是一起荒廢。但是畢竟天海仙教還沒有滅亡,但他們又無財力從遠處拖運木料。因此就地取材,拆東牆補西牆。


    如此才形成了現在這樣一邊有些好房屋,另一邊卻是雜草叢生,殘垣斷壁。同樣一座宮殿,左邊和右邊,卻是天壤之別。


    遠處幾排房屋,傳來一些微弱的光亮,想來那邊必然有人居住。張雍傑避開那幾排房屋,小心翼翼的在屋頂行走。


    張雍傑轉悠了一圈,天色已然暗淡,月亮又被烏雲遮住,無法識路,探查不到有用的信息,當下又抹黑向原路返迴,心想明天白天再出來查看。


    也許是有些房屋太過老舊,張雍傑一不小心,竟然踩垮了半間房屋,重重的摔到地上。


    張雍傑大驚,如此響動,少時便會有人趕過來。張雍傑還想好好的潛伏呢,不願意打草驚蛇,被人發現,當下連忙串門出外,一陣奔走。


    遠處有幾名天海仙教的教徒打著火把當即過來查看,張雍傑隻好靜靜的停留在遠處的牆角,再也不敢發出響聲。


    聽見有人不斷歎道:“這些房屋未免也太過老舊了,好端端的也要自行垮塌。老六,你去檢查一下斷痕,確認是否是自行垮塌。”


    張雍傑心中大驚,這天海仙教辦事還真當細心,還要去確認一下房梁斷裂的痕跡,不知道那老六會不會發現異常。


    張雍傑迴想方才墜落,定然是自己踩斷了某根木頭,才造成連鎖反應。如此被人探查,豈能不發現異常?正擔心時,那邊傳來幾聲貓叫。


    那幾名天海仙教教徒這才笑道:“哈哈哈哈,原來是這畜生,害得咱們一陣緊張。”


    卻沒有想到這幾位大漢的笑聲,惹得旁邊又掉落了一些磚瓦,弄的那幾人麵麵相覷。


    隻聽有人說道:“咱們小心點,切莫大聲說話,這邊的房屋確實太破了,這番‘祭祖儀式’過後好好重新修一修。”


    老六的聲音響起,隻聽他說道:“還有七天就要舉行‘祭祖儀式’了,這幾日想必會迴來很多人,要不明天咱們先把這些風一吹就要倒的房屋,先行破壞掉,免得掉落傷人。”那幾名教徒邊說邊走遠。


    張雍傑心下很是納悶,不是說‘祭祖儀式’在五月舉行嗎?掐指一算,現在應當在四月初八,離五月還早著呢,說不定那禮部會試還沒有舉行完畢,怎麽還有七天就要舉行‘祭祖儀式’了?


    直到很久以後,張雍傑才明白,天海仙教內部采用的是大遼黃曆。是一種老舊過時,並不太準確的曆法,比現行的大明曆要早一個月,天海仙教口中的五月,正是眼下的四月。


    張雍傑見那幾人走遠,當即小心翼翼的在排排房屋中摸索,當時天空烏雲密布,舉目不見星月,純粹是抹黑,不辨東西與南北。


    一會兒旁邊有燈籠光亮,若影若現,張雍傑正要躲閃,卻見那來人正是墨香和墨竹二女。


    那墨竹連忙跑過來,拉住張雍傑,悄聲說道:“叫你別亂跑,你怎地四處亂走,方才老四,老五,老六他們還過來過,要是被他們碰見了,多危險啊。”


    張雍傑忙道:“是啊,我正要去找你們呢,沒想到卻迷路了。”


    墨香見張雍傑衣褲頗有汙泥,想來定是摔了一跤,當即替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說道:“這裏你不認識路,怎麽能找的到我們?你要是再四處亂走,我們想要找你,也是不容易呢。”


    墨香墨竹當即帶領著張雍傑,三人悄悄的來到另一處房間。墨香交代道:“這院子是咱們姐妹住的地方,平時也不會有人來到這裏,你可以在這院子裏麵玩耍,可別再出去走動啦。”


    墨竹這時候已經尋找了一套跟李宏達一模一樣的服飾,叫張雍傑稍後換上,以免他現在這身稍帶異域風情又不失傳統的服裝,在這明陽宮裏分外顯眼。


    張雍傑拿了服飾,走進內堂,換裝而出。卻見墨香墨竹二女已然擺了一桌飯菜。


    雖然隻有四樣菜,而且還是涼菜。但張雍傑心中也一陣感動,沒想到這兩名妖教教女,竟然設宴款待自己這個千島弟子。


    墨竹連忙拉著張雍傑坐下,說道:“今天你又有口福了,桌上這幾樣菜,還是小姐吃剩了,賞賜給我們的,平日裏想吃還吃不到呢。”


    張雍傑看著桌子上這幾樣涼菜,甚為寒酸,還是那蕭燕吃剩下的東西,墨香和墨竹兩位卻感到很是榮幸,想來她們平日裏吃的東西比這些還差些。


    想及於此,張雍傑頗感慚愧。這兩位姐姐對待自己還不錯,他日有機會定要請她們吃點好的。


    院子不大,但卻有六間房子,除了兩間臥室,還有一處廚房,和柴房。還有兩間破屋子,張雍傑也不知道那是幹什麽用的。


    吃完了東西,墨香墨竹二女一陣收拾,然後又重新鋪了一張大床。張雍傑心中大驚,瞧她二人行為,難道是要和自己同居一室?


    這怎麽能行?張雍傑找了一個機會,迸出兩道真氣,點了墨香墨竹兩位的睡穴,隻見二女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張雍傑將兩位姐姐安置入睡,自己便跑到另一間房子裏麵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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