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雍傑自然認識那個常常跟隨在柳青青屁股後麵的小師妹,歡快活波,雖然愛傳小話,但也是陽光般的少女。


    想起楊蘭蘭師妹將要嫁給李燦這小子,心中感到有些不值。但又想到,這是雙方父母定下的娃娃親,自己這個師兄,關係甚遠,又怎可阻攔?


    隻怕這楊蘭蘭師妹嫁過來之後,不知道要留多少次眼淚,傷多少次心。自己作為師兄,一定要為楊蘭蘭師妹站站台,婚前狠狠的教訓教訓李燦這紈絝子弟,以免他婚後胡作非為。


    張雍傑道:“楊師妹在下自然是識得,現在婚期已近,想來千島的送親隊伍已然在路上。”


    李靈抬了抬手,身後一名婢女立馬道:“李異公子傳來訊息,現在少奶奶和楊老爺楊夫人已到長安。五日後大少爺就該親自前往長安接親。”


    李靈這時候對李燦說道:“你可聽清楚了,要是耽誤了時辰,你自己知道是什麽後果。”


    李燦沮喪道:“雖是娃娃親,但老爹也沒有明說什麽時候成親,你怎麽能安排的這麽著急,不再等幾年?”


    李靈當即抬手,差點給了那李燦一巴掌。李燦跳起來,喊道:“小師叔,你看到了吧,小妹她還要親自動手打人,你也不管管她?”


    李靈打了一個響指,蕭宇冷可立即進屋將李燦架起來,隻見李靈說道:“關三天再說。”


    蕭宇冷可立即將李燦架出門外,隻聽得李燦哭喪道:“哎喲,這迴又算是觸了李大小姐的黴頭了。”


    李靈這才向張雍傑解釋道:“我這位兄長,成天在外麵胡作非為,真是不讓人省心。我早已失去了跟他理論的耐心了,隻好直接關起來算作懲罰。現在我隻盼兄嫂早點嫁過來,替我好好管教一下這個不懂事的哥哥。”


    張雍傑搖頭道:“楊蘭蘭師妹可能治不了他,可能還得李大小姐多多費心了。”


    不過想來這李靈也知道他兄長李燦的缺陷,想來婚後李靈必然時時刻刻站在楊蘭蘭這一方。如果是這樣的情況,楊蘭蘭師妹也會少受許多委屈。想到這裏,張雍傑的心情好多了。


    第二日,張雍傑正騎著追風馬,徜徉在洛陽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市井繁華。洛陽十家鋪麵,有七家均是李家的產業,這話雖然過於誇張。但隨處可見的李家酒樓,布莊,米莊等商鋪,也足以顯示李家的財力和人力。


    傍晚時分,張雍傑接到一支響箭。發箭之人早已不知去向,箭尾卻有一張紙條。張雍傑拆開來看,上麵寫著:‘黃河小浪底’署名‘上位’。


    許久沒有聽到‘上位’的消息了,張雍傑差點忘了還有‘青龍會’這個組織的存在。而現在,這個‘上位’終於要和自己碰麵,想想還有點激動。張雍傑忍不住要瞧瞧這上位到底是何方神聖,背後又搞的什麽把戲。


    張雍傑當下問明去路,一路急馳,已然來到黃河小浪底。長江固然是暗流湧動,這黃河卻是奔騰入海。河水夾渣著黃土高原衝刷下來的泥沙,異常渾濁。水麵波濤洶湧,張雍傑岸邊觀看,頗顯豪氣。


    讓張雍傑非常失望的是,‘上位’仍然沒有直接露麵。黃河邊上的一方大石頭,華濃姑娘早已等候許久。身後兩名中年男子,正是那天在長安大唐芙蓉園同天龍法王對過掌的兩人。


    張雍傑知道這兩人武功不弱,但肯定遠遠弱於自己。左顧右盼,沒有新麵孔,當下不悅道:“難道華濃姑娘就是上位?”


    華濃姑娘搖頭道:“婢女乃上位座下黃鷹使者,上位有事差遣於你,本使隻是傳遞信息。”


    張雍傑見不到傳說中的上位,一時衝動,怒道:“好大的架子,這上位到底何方神聖?他怎地不親自來見我?”


    身後一名男子立即喝道:“張少俠好生說話!”


    張雍傑冷冷道:“在下向來便是這般,你們若是不服,盡管下場指教。”


    那華濃姑娘輕輕一笑,說道:“張少俠名揚天下,前日在長安力挫倭寇,咱們會中兄弟姐妹無不佩服。但張少俠既然已是我會中兄弟,就該知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一日追隨上位,那便應該終身追隨。莫不是張少俠自持武力大成,想要反悔?”


    張雍傑血飲劍指向華濃姑娘身後那兩名中年男子,說道:“若不是在下武力大成,恐怕這兩位仁兄早已用武力威脅。”


    身後一男子冷笑道:“張少俠如此說話,那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張少俠也不過如此。”


    張雍傑仰天長笑,方才說道:“在下是不是浪得虛名,難道你‘青龍會’還不知道?在渝州的時候,那些說書的人四處吹捧在下,難道不是‘青龍會’暗中指使?既然上位早知道在下乃是浪得虛名之徒,又何必戲弄在下?我且問你,前日那‘嘉靖英雄榜’榜單上的人物,哪個不是浪得虛名?”


    那兩名男子似乎很是憤怒,也許是忌憚張雍傑武藝,終於咽下這口氣,不再言語。


    華濃姑娘沉默良久,方才說道:“那張少俠的意思是不再奉‘上位’號令?”


    張雍傑揮袖道:“上位如此躲躲藏藏,鬼鬼祟祟,不是豪傑行徑。恕在下萬難從命。”


    華濃姑娘見此情況,心中略有焦急之感,當下變換了策略,又說道:“本會為了將張少俠的英雄事跡,傳播天下,花費了巨額銀兩。前不久又贈送玉牌一塊,憑借此玉牌能提取銀兩。上位如此對待張少俠,總該說的上是朋友。”


    張雍傑搖頭道:“朋友?我連這位朋友的麵都沒有見過,稱的上什麽朋友?貴會還真是好手段,壓製不成,變成拉攏。”


    張雍傑嘴上雖然這般說,心中卻非常後悔。因為自己這番話語,肯定會大大得罪青龍會。他本意是想打入青龍會內部,慢慢探查青龍會的秘密。


    但此前一直認為馬上將要見到‘上位’,因此期望很高。到了地方卻沒有見到‘上位’,心中大感失望。加之張雍傑雖然武功大成,但畢竟是虛歲十九的少年,終究不能像那五六十歲的老油條一樣,能夠沉住氣,所以他才忍不住痛斥華濃姑娘。


    張雍傑這時又道:“若不見到上位,請貴會不要再來騷擾在下,否則休怪在下手中長劍,不識各位英雄好漢。”


    張雍傑從身上取出青龍會的玉牌,但終究沒有向那華濃姑娘扔去。話語加動作,無疑是表明如果能夠親自見到上位,那自然還是可以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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