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雍傑此刻被唐門所製,但心中卻想及方才的激戰,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唐俊唐摶見他如此惆悵模樣,便將他關在一間船房,讓他冷靜下來。當下開動大船朝壽城碼頭駛去。


    張雍傑想起方才激戰,仍然是一臉茫然。為什麽張員外大哥突然就毀船自沉?還有那青銅道人水性極為不佳,若早知如此,何必搶灘登岸,在岸上合力攻擊?在水中攻擊豈不是更加合理?


    事前想來天雷行動幾乎天衣無縫,事後方覺得這天雷行動漏洞百出。現下事情已經過去了,隻好充當一下事後諸葛亮,好好總結一下。


    當下張雍傑又仔細的將整個計劃在腦海中迴想數次,記得張員外所說間諜一事。仔細迴想,方才那青銅道人說過沒用的東西,會不會他們真的是一夥人?但僅僅憑借這句話就斷定他們是臥底,又太過草率。


    那病貓子呢?到目前為止,這人叫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這人是洛陽李家黑鬼窟的殺手。師父楊天齊是死於鬼狐狸之手,無論如何也要找到病貓子,再找到鬼狐狸,以報殺師之仇。


    想到病貓子,張雍傑方才想起此刻已被唐門所製。當下運起內力,將衣服烘幹。一番打扮之後,出得船艙。但那風火雷雨四大弟子守在門口,不讓他出去。


    張雍傑當下問道:“在下並非唐門弟子,貴門何故扣人?”


    那風火雷雨四大弟子對望一眼,均是輕輕冷笑一聲,並不搭話。


    張雍傑心中大怒,道:“如此,那就休怪在下無禮。”當下運起內力,一掌朝那唐風拍去。那唐風單手一檔,兩人已經交上了手。那唐火唐雷唐雨三名弟子站在一旁,心中並不擔憂。


    果然,不到十招,張雍傑已然難以招架。隻聽嘭的一聲,兩人已然對掌,拚上了內力。張雍傑但覺這唐風掌力甚強,跟那杜千林差不多。


    張雍傑正覺難以抵擋,內力將要潰敗受傷之時,唐風卻主動撤迴內力。


    唐風淡淡道:“跟你講道理的,不是在下,你就好好呆著。看在妍姑娘的麵子上,方才放你一馬,如若再來,休怪在下掌不留情。”


    張雍傑甩了甩手,知道眼下反抗是沒有用,當下返迴船艙。反正自己救人沒有錯,如若唐門當真過分,大不了拚命明誌便是。


    大船逆流而上,行駛緩慢。待到行駛到壽城之時,已然是第二日清晨,當下唐俊唐摶帶著張雍傑來到壽城酒樓。


    張雍傑知道這是唐門的酒樓,自己那日便和唐妍在這酒樓住過一晚。而此刻再來,又是另一種滋味。


    一間客房裏,唐俊坐在桌子旁邊,表情冷酷著。唐摶憤怒的抓住張雍傑的衣領,怒道:“你為什麽救那楊杉?你可知你這樣做,會給我唐門帶來多大的災難?”


    張雍傑被他這麽一抓,心下很是不爽。當下冷冷道:“我被人抓住的時候,從來不喜歡說話。”


    啪的一聲,唐摶一巴掌將張雍傑扇倒在地。唐摶負手而立,道:“現在你說。”


    張雍傑吐了一口痰,痰裏已經有了一些血絲。他被唐摶這麽一巴掌,心下反而激起了豪氣之心。當下道:“我救個把人,難道當真要給你唐門申請?”


    這話本是司徒雄武所說,張雍傑現在覺得這話說的很對。


    唐摶冷笑一聲,他也無法反駁這句話,冷冷的看著張雍傑。繼續說道:“張雍傑,千島張少俠,好大的威名。你別以為你巧合之中,博取了調停的唐門李家的戰鬥的英名,便當真把自己看作是張少俠。我唐門的刑堂好手,至少有一百種法子,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張雍傑當下失望至極,心想這唐門位列於三家四派之中,也算是名門大派。竟然如此不講道理,當下恨恨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要殺便殺。我跟你沒什麽話說。”


    唐摶大怒,當下欲要動手,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點顏色瞧瞧。唐俊這時道:“好了好了,二弟你先出去。”


    唐摶迴過頭來,道:“大哥,這次說什麽也不能放過這小子,你可要三思。”說罷便恨恨的出得門去。


    唐俊在房間裏來迴走動,終於說道:“張少俠,你與那楊杉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張雍傑並不搭話,此刻他一句話也不想說。畢竟迴想起來,自己救大姐,並沒有任何錯誤。至於唐門和大姐之間,有什麽仇恨,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唐俊歎息一聲,又說道:“江湖高人三鼎甲,玄空殘陽湘西女。這話你總該聽說過吧。”


    張雍傑已經打定主意,一句話也不會說,當下索性把眼睛閉上。


    唐俊又道:“說是三人齊名,但實際上這湘西女楊杉的武功遠在玄空大師和三叔之上。這次縱然有玄空大師鼎立相助,也是慘勝,此後恐怕大有劫難了。”


    張雍傑聽他語氣說的甚是擔憂,當下睜開眼睛,說道:“貴門與大姐到底有何仇恨?”


    唐俊遲疑一下,奇道:“大姐?”


    張雍傑想了想,說道:“我和大姐相識之日,正是那天華山進攻唐門之時。那時候我見她輕功很好,很是佩服。後來在渝北大竹林再次相遇,我本以為她是李家或者華山的子弟,心想現下兩派已然罷手,便在她為難之時略盡綿薄之力。後來在長江相遇,結拜為姐弟之後,方才知曉大姐是血飲穀楊杉。”


    唐俊用奇怪的表情看著張雍傑,過了好久方才道:“你與那楊杉已經結拜成姐弟了?”


    張雍傑點頭道:“是,所以貴門與大姐之間到底有什麽仇恨,小子也可盡力斡旋。”


    唐俊搖頭道:“她是不聽勸的,她若是聽勸也不會有湘西魔女之稱了。”


    張雍傑聽他這樣說,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麽,他想這唐俊眼下肯定會說的。


    果然,那唐俊說道:“三家四派的爭鬥由來已久,也非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對你說了也沒有什麽用。”


    張雍傑心中冷笑一聲,心道自己又不是三歲小孩,說了沒有用就表示一定會說的。否則直接將自己殺了便是,幹嘛東拉西扯扯這些。


    那唐俊歎息一聲道:“兩個月前,通過內線得到消息。湘西血飲穀穀主楊杉將隨華山李家一同前來,當時聽來當真是非同小可。我蜀山唐門和華山李家的爭鬥由來已久,但和湘西血飲穀並無什麽仇恨,實在不知這楊杉為何會一同前來。”


    張雍傑這時奇道:“這麽說來,大姐和你們唐門無冤無仇?”


    唐俊點點頭道:“確然如此,不過後來知曉這李延津的妻子楊嬌是楊杉的同門師姐妹。有這層關係在,那楊杉為李家站台也是有可能的。”


    張雍傑這時大聲道:“所以你才想出要將妍妹嫁給楊興這等餿主意?但楊興與妍妹年齡相差甚遠,你這個做父親的怎麽舍得下?”


    這時張雍傑大聲質問,竟然絲毫不顧眼前這位唐門門主的顏麵。甚至這唐門門主,將來可能是他老丈人也。


    唐俊搖頭道:“不,這隻是徐晃一槍,並不會真實發生。”


    張雍傑搖頭道:“算了吧,唐門主。我也不是三歲小孩,這世界上弄假成真的事情還少了嗎?”


    唐俊並不理會,繼續說道:“根據現在掌握的最新情況,這楊嬌早已過世三年。這李延津竟然將這消息封鎖了整整三年之久,這是我唐門絕密內線花了好大的精力才傳出來的消息。這人生老病死,本是常態。三年不發喪,必有重大陰謀。”


    張雍傑心念一動,說道:“你是說?”張雍傑不敢往下想,這樣的話是一個可怕的陰謀。難道是李延津為了消滅唐門,竟然殺死自己的妻子楊嬌,進而嫁禍給唐門?如此一來,這才有了大姐上門攻打唐門的事情?


    但這等事情終究不敢說出口,唐俊點點頭,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張雍傑不敢想,唐俊也不敢說。隻聽得唐俊繼續說道:“雖然三家四派爭鬥了幾十年,但少林派,血飲派和胡家按理說不該輕易卷入爭鬥。”


    張雍傑說道:“總而言之,大姐為何攻擊唐門,原因現在還不能完全清楚?那為何不事前溝通解釋一下,問個明白呢?”


    唐俊啞然失笑,說道:“我唐門隻有戰死,絕無求饒之先例。”


    張雍傑失望道:“溝通,解釋怎麽能夠叫做求饒?更何況,你們不是邀請了玄空大師參與嗎?如果溝通,解釋算求饒的話,邀請那也算得求饒了。堂堂武林三大世家的唐門,竟然邀人助拳,唐門主這話不覺得自相矛盾?”


    唐俊愣了一陣,又說道:“玄空此次能相助,我唐門也是付出了重大代價的,這楊杉已然決定和我唐門敵對。雖然並不知道確切原因,不過憑楊嬌是血飲弟子的這層關係,楊杉也有可能相助李家。這種情況,如何溝通?”


    張雍傑搖頭道:“三家四派能夠爭鬥幾十年,都是你們這樣處理的後果。彎不下腰,低不下頭。誤會越來越深,新仇越來越多。這次大姐中了天師奪力功,差點命喪黃泉。這天師奪力功,可是邪派武功吧?”


    唐俊遲疑道:“天師奪力功?這是妖教的武功。這楊杉怎麽會中這種功夫?”當下連忙搖頭。


    唐俊心想:絕無可能,絕無可能。三叔以殘陽劍法名冠當世,玄空大師以少林洗髓經內力為根基。他二人絕無可能會這邪派的功夫,這其中肯定另有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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